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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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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频繁地更换宰相。改变战略。虽有大志,心里却没有一本明账。尽管起用了一批主战官员。但从他始终护着耿南仲这个心腹来看,还是留有余。

如果金国再来一次大规模的入侵,东京恐怕是无力回天。到时候,自己哪怕是三衙大帅,也只能欲哭无泪

正深思时。门轻轻被推开了,忙碌了好一阵张九月踏入屋中,手里端着铜盆:“时候也不早了,官人洗漱后早些歇息吧。”

看到她,徐卫满心烦一扫而空,责怪道:“这些活自有人干,你又何必亲力亲为?”

九月一边放下热水,将方巾拧干,一边笑道:“徐家世代行伍,哪有这么多讲究?官人又是武臣,日后少不得征战在外,总不能事事都靠下人去做。”

徐卫听了心中一动,接过方巾问道:“怎么?东京不好?”

“东京再好,不是官人欲留之地。”九月这话却说到徐卫心坎上去。

脸洗了一半,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留在东京?”

九月夺过方巾替他洗脸,笑道:“昨晚有人翻来覆去睡不踏实,时不时还轻叹一声。将近四更偷偷起床披衣外出。能让徐九官人烦闷至此,必是为了前程。”

徐卫却嘴硬不认账:“谁说的?我烦闷那是在心疼你呢,自嫁过来,没一天不操劳。四嫂昨天还抱怨呢,你一来。她倒成闲人了。

九月知他是哄自己开心,趁替他解下腰带之际说道:“若果真如此,我自然感动。只是男儿志在四方,官人还是多用心自己的前程紧要。”

徐卫看着面前这个一丝不芶的女人,心里暗叹,我这辈子豪赌无数,但这一把却赢得最大!娶她为妻,夫复何求?不过这种严肃的思考只持续片刻,新婚夫妻的**立时点燃,九月正在替他宽衣,冷不防徐九一把拦腰抱起,

接连数日。关于徐卫的职务任命一直没有消息。而他的假期也告完结,时虎捷乡军仍旧驻扎在牟陀网。徐卫回到军中,整顿部队,召集各级军官,总结与金军作战的经验教,提出针对性的干练方针,重新修订练要领。

此次对金作战,虎捷的伤亡不可谓不大,四万多人马,到撤回东京为止,止余三万出头。这还是几经补充之后。后来因为常捷军在这次作战中的表现。步军司重新确立其番号,单独成军。是以,刘金所部常捷军被抽走。徐卫手下便只两万四千余马步军。但从血战中存活下来的士卒。早已不是当初驻扎在牟驻冈的二流部队了。虽说离“百战精锐”的境界还远,但虎捷军官都明显感觉到,部队的战力上了一个台阶。

而且,虎捷乡军有一个非常之处,甚至可以说是优势。那就是他背不怵女真人。金军虽然攻灭契丹,横扫两河,但当还是“靖绥营”的虎捷乡军出大名后,打的第一仗就几乎全歼敌人,后来死守黄河,让斡离不折损数千人未能前进一步。再后来拱卫京南六县,拳失一城。至于夜劫金军粮营,虽然死伤巨大,可咱一把火将女真人烧成穷光蛋,龟缩在滑州出不来。后来虽然侥幸逃脱,咱又一路几乎追到真定,女真人再强终究还是人,他也没见比咱多长一颗卵蛋不是?

或许是徐卫的幸运,或许是虎捷的幸运,他们面对女真人,还从来没有过溃败。就连精锐中的精锐,西军,不也在潢关之前让女真人数千骑杀得大败而回么?

大营中,徐卫着戎装,身后跟着腰椅“楼祝刀”的杜飞虎。行到校场上,见虎捷军都虞侯,刚刚荣升“武显大夫”的吴阶。正指挥着约莫三千人在操练。他练的既不是枪棒,也不是射箭,而是阵法。

这么多仗打下来,徐卫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在没有骑兵优势的情况下,步兵要对付骑兵,阵法是重中之重,只要阵不乱,胜负就是未知之数。阵形一乱。其后果,就是大溃败。两条腿的步兵,永远跑不过四条腿的骑兵。

他没有过去惊扰部曲,而是和杜飞虎领着卫兵远远站着观看。吴阶虽说转到虎捷乡军时,只是个队将,但名将终究是名将,是金子总会光。几次提出的建议,都得到徐卫的采纳,功劳不此时,他布的这阵形,虽然尚未完备,却已经渐显雏形。

“你冉为如何?”徐卫细看一阵,回头问杜飞虎道。

这位虎捷头号悍将如实回答道:“卑职从未见过。”

此时,吴阶望见徐卫到了,忙引了一班军官迎上来,抱拳道:“卑职见过指挥使。”

徐卫轻轻点头,手中马鞭一指,问道:“什么名堂?”

“叠阵法。”吴阶带着几分傲气回答道。

徐卫一边往前走,一面问道:“说说,怎么个叠阵法?”

“昨日都指挥使召军官总结经验,得出一个结论。步骑相搏,所侍者,阵法也。而阵法之重,在于弓弩。女真人有骑兵优势,铁蹄催动,山崩地裂,无坚不摧。如果不能在两军相接之前,予敌重创,对我相当不利。卑职有鉴于此,在我虎捷常用阵法上加以挥,草创此阵,要之务。便是突出弓弩的作用,都指挥使请看。”

吴阶将徐卫请到阵前,依次介绍道:“每战,以长枪居前,坐不得起,这是为了抵挡敌骑的尔卑职增加了横纵人数,给骑兵以更大的障碍。枪兵!羔,;有最强之黑漆弓,再后,列强弩,神臂弓则排在最后,弓弩兵的人数,过全阵六成以上。

敌若冲我阵,两百步起,便开始遭受攻击。”

徐卫听罢,点头道:“这两百步,已能看出胜负端倪。但女真人也善弓箭,据说其弓骑于马上放矢,能中飞雁,如何克制?”

“不错,卑职也考虑到这一点,因此建议,弓弩手也穿重甲,配短柄刀斧,苦战事不顺,也需加入近战肉搏。”吴阶说道。

“若是野战,猝然遇敌,如之奈何?”徐卫打破沙锅冉到底,似在与吴阶为难。

“凡行军,骑兵两翼以蔽于前,给步兵以结阵时间,阵成,则骑退,因此名唤叠阵法。”吴阶笑道。

徐卫听罢亦笑:“看来我还得多读兵书。”

“都指挥使客气,卑职还差得远。”吴阶谦虚道。

“不用拍马屁,排兵布阵,我确不如你。”徐卫笑道,说罢。往校场外边走去,一再道“走走。”吴阶会意,命士卒继续操练后,追了上来。

那牟驻网本是天驰监养马所在,水草丰盛,三面环湖。如今又正当春时,景色极为秀丽,韧草如碧丝,山湖成一色。漫步在这神仙般的所在,真叫人心旷神怡。

“锦绣山河,难怪千百年来,中原花花世界总引得北方射狼虎视眈晓,”吴阶见徐卫一直不说话,轻声叹道。

徐卫却道:“也难怪千百年来,中土之士为守这壮丽山河,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虽蹈死而不悔。”

吴阶听罢一愣,转而笑道:“到底是都指挥使境界高些。”

“休说笑,晋卿。这几日我始终在想,你说今后,宋金之间,战场该摆在哪处?”徐卫这没来由的一问,让吴阶一时摸不着头脑。

细想一阵后,答道:“还是不说的好。”

“哎,这里没外人,但说无妨。”徐卫这言下之意,便是说,你吴阶不是外人。

“既如此,那卑职斗胆一说。”吴晋卿道,沉吟片刻,打开了话匣子“说句不中听的话。东京无险可依,每每依仗黄河拒敌。却甚少凑效。如果女真人再来一次十万兵力以上的入侵,怕是”

徐卫从地上捡起一石块,在湖面上打出五六个水漂,轻笑道:“谁说不是?只要官家在东京这里就始终是女真人进攻的最终目标。

吴阶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声忽又问道:“卑职多嘴问一句。虎捷乡军要一直留守东京?”

“怎么?呆不住了?”徐卫扭头看着他问道,吴阶却是笑而不语。其实哪用问,虎捷乡军。是靖绥营招募两河义军组建而成。军中士卒一段时间以来,已经开始思念故土,盼归之心尤切。因为虎捷特殊的性质,这支部队的风气几乎没有受到大宋禁军的影响,因此,现阶段在军中,打回两河去的呼声时有出现。

“告诫各级军官。管束所部士卒,现在虎捷的前途不明,要注意避免麻烦,不当的言论要及时控制。”徐卫吩咐道,语至此处,拍着吴阶的肩膀,沉声道“会有转机的。”

徐卫期盼的转机,很快就来了。

四月初,一个消息从北面传来,准确的说,是河北。记得粘罕破潢关,迫洛阳时,那位开城投降的西京留守高世由么?此人本是赵估在位时宠臣,在两次金军南侵中,是投降级别最高的大宋官员。

粘罕撤军时,带他回到了金国的都城,会宁府今哈尔滨阿城区。或许因为其级别的缘故,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亲自召见了他,问其南朝虚实。高世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直指大宋各项弊端,又说南朝常以书生领兵,文官性贪,武臣畏死,不足为惧,请大金国再遣精锐,则中原可图矣。

吴乞买却说,南朝虽文臣性贪,却有李纲之辈。虽武臣畏死,然有师中之流,怕当徐徐缓图吧?

高世由进谏,虽有李纲等人力主抗战,但少帝常疑而不用。纵有种师中舍生忘死,然朝政大计,决于执宰。此辈不过执行而已,难有。

吴乞买颇喜,对粘罕、斡离不等人说,虽折郭药师,却得此人,是上苍助我女真。粘罕也沾沾自喜,但斡离不却不以为然,他只问了高世由一句话,徐卫是什么来头?

高世由一头雾水,徐卫是谁?他一直留守洛阳,徐卫激战紫金山时,他毫不知情。等烧了韩离不粮草,这位已经投降了。遂答说,从未闻听有徐卫其人。想是无名小卒。

斡离不凭此一点。说高世由不过是夸夸其谈之辈,连徐卫都不知道,不可大用。

金帝因他兵败。不予理会不久就拜高世由为河北西路宣抚大使,知真定府。这一举动就是表示,女真人,已经把大宋的河北,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第一卷第两百零三章徐卫前途

“确定消息不会有错真人众是一一禁中,尚书凶厂洲兼中书侍郎,提举详议司何栗满面忧色,步伐匆忙。

徐绍与他并肩而行。也是眉头紧锁:“千真万确,高逆的告示已经贴满了真定河间两府之地,并派人四处招降纳叛,其志不小啊。”

何栗听完了不再言语,与徐绍两个加快脚步前行。那禁中的宫娥内侍见朝中两位执宰急成这般模样,都感惊奇。没到中书省,后头追来了李纲,一照面就问,真的假的?得到肯定答复之后,这位老臣愤愤不平,一同投政事堂而去。

详议司最近虽然闹的沸沸扬扬,但连固定的办公场所也没有,不过是在政事堂旁边一处阁楼里辟个地,设几行座头,陈设之简单,连朝中一个五品官的花厅都比它奢华。但最近出台的所有大政方针,都是在这里议定,因此无人敢小觑。

他三人进去之后。耿南仲、黄潜善等人已经先到一步,也不打个招呼,一干重臣各坐各位,安等皇帝驾到。不多时,随着内侍一声吆喝,赵桓匆匆而入,还未就座就问道:“徐卿,所奏之事可是确凿证据?”

“回陛下,确信无疑。”徐绍起身回答道。

赵桓径直坐上高位。众臣依礼参拜,可官家似乎很是焦急,招手道:“都坐,今日不议旁的,就针对此事商量对策。

徐卿,把事情详细说予众臣听。”

徐绍领命之后。沉声道:“枢府接获河北奏报,原西京留守高逆世由,被金国皇帝吴乞买任命为河北东路安抚使,知真定府,兼诸路马步军都总管。除此之外,还任用一批投降汉臣作知州、知县、钵辖”,可以说,已经初步形成一套行政军事机构。”

堂内一时哗然!咱们这里正在商议两河如何处置,女真人居然抢在前头,任用叛臣司仪行政!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占据战略要冲?以此为前沿,逐步推进?还是防着咱们收复河北?

赵桓一只手置于案头,紧了又紧,眼先木然地盯着地面,良久,问道:“诸卿以为,女真人是何用意?”

话问出去,好大一阵详议司里没有动静。现在局势很难判断,从前吧,女真人完全占据主动,想来就来,想走想去。但这回,他们一路是被逼回去,一路纯粹是被撵回去。对方是否会改变自己的对宋策略,还不得而知。因此。高世由这一招棋,竟显得有些诡异了。

何栗见一众同僚都不言,自己身为详议司主官;便起身道:“陛下,以臣愚见。金人此举可视为改变策略的先兆。”

“哦?何卿细细讲来。”赵桓挪了挪身子,赶紧阵道。

“陛下试想,女真人数次提出让我割让太原、真定、河间三镇之地,此三地处要冲之所,素为重镇。今金贼虽败退,然我朝短期之内亦无力重掌两河。对方或许正是看中这一点,先占真定河间,继而虎视河北,最终目的,恐怕是吃掉两河。”何栗说完,一干大臣中,持相同观点者不在少数,纷纷附议。

赵桓也颇以为然。看来,女真人两次南侵之后,也明白这饭一口是吃不下去,于是改变策略,先占两河,再图中原。环视下头臣工,见枢密使徐绍沉吟不语。遂问道:“徐卿,对此事有何高见?”

徐绍大概是想什么想得入了神,竟没听到,皇帝又叫一遍,他方才赶紧起身道:“陛下恕罪。”

“这一班重臣都各抒己见,徐卿执掌枢府,为何一语不?”赵桓问道。

徐绍未语无,叹:“陛下,臣是在想,何相之见固然切中要害。但女真人为何用叛臣挑头?说句实在话,现在两河我朝已无力掌控,女真人又为何独独占了真定河间?”

拢袖高坐,身板挺的笔直的耿南仲听到这里,瞄了他一眼。说道:“这不不明显?女真人起于山林,奔袭征战是其所长,但这司仪行政,管理地方岂是一时半会学得成的?高逆等辈,原是我朝的方大员,对于机构建设,职能划分,都了然于胸,女真人借助这一点,是想事半功。

徐绍看也不看他。轻笑道:“那我请问耿相一句,契丹自澶渊结盟以来,无论政治。军事、礼仪、风化皆学于南朝,辽国灭亡之后,降者无数,女真人何不用契丹人?”

耿南仲哈哈一笑。昂舟天道:“那就更简单了,两河之地自古以为民风剩悍,如今境内义军蜂起,极难收拾。女真人若自己去管,定会激起激烈反抗,用南臣。不过是掩人耳目,迷惑人心。”

众臣听了耿南仲之言,都认为,此人虽然一贯主和,且目中无,人,骄横跋扈,但这番看法还是颇有见地的。很明显嘛,金国这是以南治南,妄图在河北占稳脚根。

赵桓投之以赞许之色,点头道:“一语中的,一蒋中的,金人狼子野心呐。”

那向来卑耿南仲马是瞻的大臣,此时纷纷言,都称耿相深赌泄噫,眼看穿女真人包藏祸心。赵桓正欲命众臣商议对策时,忽见一人含笑不语,面有不屑之色,正是枢密副使折彦质。心下生疑,遂问道:“仲古因何笑?”

折彦质在一帮老臣组成的详议司里一枝独秀。年轻俊俏的脸孔在这堂中很是扎眼。见官家问起,立身答道:“陛下恕罪,臣是在笑女真人下了一招臭棋。”

好狂妄的小子!你入中枢才几天?敢说这样的大话?一时间,群臣三三两两交换眼色。都有心看这个折仲古要什么狂语。

赵桓一手提拔了折彦质,让他年纪轻轻已经位列执宰,不难看出对其寄予厚望。此时亲切地问道:“哦?仲古何出此言呐?。

折彦质先朝何栗拱拱手,称赞道:“何相之言,可谓一针见血。耿相之见,也不无道理。不过,依臣看来,女真人这一手还另有目的。臣料,女真人此时也明白,想要一举鲸吞天下,无异于痴人说梦。既然鲸吞不成。那便蚕食。诚如耿相所言,两河民风剁悍,誓不屈服。金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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