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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魅血 半牙月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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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烧起来,脸上却不由露出几分痛苦之色,花千树将手缓缓摸上胸膛,那里有道刺,生生刺在他灵魂深处。
  凌宇并未发现男人的反常,依旧是满眼的温柔,“阿夜,我很想你。白天想,晚上想,吃饭想,睡觉也想,”颇有几分难堪地低下头,目中潋滟,笑容在白玉般的肌肤上一点一点绽放开来,艳丽如三月桃花。
  “这么多年来,我最后悔的事,便是没告诉你,我喜欢你,”两人同时一颤,花千树动了动身子,难以置信地回头,不期然便撞进那双深沉似海的眸子。
  凌宇的声音轻飘飘的,目光却渐渐涣散,依稀中看到流逝的时光,轻轻摇晃如一首动人的歌谣。
  他无法表达这种感受,当他想要诉说的时候,这个人却已经离开了他。
  自己只能在那些或明媚或晦涩的往事中,去猜测他是否也曾有一刻,有过同样的情感。
  阿夜,我喜欢你,就像你想一生一世照顾月谰一样,我也想照顾你一生一世。
  “这几天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哪怕你排斥男人,哪怕你嫌弃我,我也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搂住花千树肩膀垂首靠在他颈窝,寂静之中,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鼻翼间飘荡着对方沐浴后的清香,凌宇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可是他又想,想要个答案,告诉他这么多年令人疯狂的绝望,不过是命运开的一次玩笑。
  他是他的阿夜,他的阿夜回来了……
  “恶心!”花千树陡然阴沉下脸,薄唇中冷冷吐出两个字。
  “男人和男人,可以有友谊,有兄弟之情,如何能相互喜欢?这般天理不容之事,亏你说的出来。”
  “为何不可以?”凌宇愤怒地板过他的脸,直视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瞳,“我凌宇便是喜欢你苏影夜又如何?”
  男人神情不变,“我叫花千树。”
  “名字罢了,总之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你也应该喜欢我,不是吗?
  凌宇忽然狠狠咬住男人的唇,发了疯地啃噬,名为理智的弦轰然崩断,他想也没想,牢牢扣紧花千树的脖颈。好不容易知道他还活着,好不容易再次遇见,怎么可能放手?
  你厌恶我,没有关系,我会让你习惯这一切。
  凌少爷的吻比狗啃好不了多少,花千树拼命挣扎,两人跌倒在地上,凌宇却依旧压制着他,红艳的唇滴落血珠,眼睛亮得骇人,“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无论是物还是人,可我渴望你,我渴望你……”

  红莲刺(下)

  凌宇的眼中有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像是要燃烧一切,花千树愣神的几秒,对方已一把抓住他衣襟,眼见就要撕开。
  “滚!”
  动作停了下来,凌宇不可置信地盯着愤怒的男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叫你滚,”花千树一把推开他,别过眼,“我不喜欢男人,我讨厌男人,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凌宇猛地将手在地上锤了下,“小时候不都还好好的,那次你病了我跑来看你,我亲了你,可是你没有反抗,你明明就没有反抗。”
  “那时我不懂,可我现在懂了,”花千树眉眼阴沉,语气嘲讽,“男人与男人,这种肮脏的结合,大概只有你家教主才能想到。”
  “我和辛慕天什么关系都没有,要怎样你才相信?我对他若是有丝毫遐想,一年前又为何要不辞而别?”
  白衣上浸出鲜血,凌宇方才想起几天前自己被这人刺了剑,只怕是伤口又裂开了。痛吗?应该是痛的吧,否则他怎么会感到心脏一阵阵缩进,像是有只手在狠命地挤压。
  火一样的唇再次贴上去,他要得到这个人,这种渴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觉得胸腔里有岩浆在喷涌,如果不找个出口,他会被活活闷死的。
  阿夜……阿夜……为什么如此近,却如此远……
  以前还在一起的时候,凌宇只想好好守着这个人,哪怕他娶妻生子,自己也只要他平安幸福,可是自己失去了他,亲眼看着那道刀光斩下,斩断了所有缠绕的思慕和朦胧的爱恋。那个时候凌宇才知道,自己的生命中,不能没有这个人,他是自己唯一想要触摸的温暖。
  小时候,谁也不愿理他,只有这个呆子,握住他的手,说,‘没有关系,我不怕你吸’。男孩黑墨般的瞳滴溜溜转,第一次见面便把手上的泥土蹭过来,可是自己破天荒没有发火,他喜欢男孩真诚的笑容,比头顶撒下的星光还要纯粹。
  后来,凌宇曾无数次仰望夜空,唯有和他在一起时看到的星辰最美。
  “你大概还不明白,”凌宇沉声说,“我想我已经疯了。”
  “什么?”
  “我说我已经疯了……”
  不给花千树再次说话的机会,灵活的舌乘机伸入,勾连挑逗,张狂而暴力。我不能忍受近在咫尺而远在天涯,阿夜,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将你紧紧攒住,我多么想把你捏成极小极小的一块,这样无论我去哪里,都能将你带上。
  大概真是疯了吧。在压抑得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享受快要灭顶的快感和破碎的激情,甘愿用生命、鲜血、热情,去浇灌一朵背负诅咒的花朵——就算——没有明天。
  阿夜,只有你,是我心口一道刺,不拔它梗在那里,可若是拔了,那种痛,如何能够承受?
  花千树只是面无表情地任他吻着,凌宇的吻让他很难受,这个人夺走了他的呼吸,攫住了他的灵魂。可是花千树知道,这是一出无声的戏剧,汹涌澎湃的歌声欢呼着要飞舞,最后……无非是被冻结在黑暗的长河。
  柔软的手顺着腰线滑下,凌宇在他腰部轻捏,空气中的温度越发炙热起来,顺着脖颈吻下,沿路留下暧昧的红印,他从未如此满足,这个男人是他的,他一个人的,此时他温顺地躺在他怀中,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
  “这是什么?”凌宇豁然张大眼,撕裂的衣襟中,半裸的胸膛强韧宽厚,而胸口之上,胸口之上……那么漂亮的红莲,一瞬间便吸引了所有的视线,大片大片妖娆的花朵盛开在小麦色的皮肤之上,再没有比这更美丽的景象,兼具阳刚与柔美,纯净与邪恶。
  凌宇着迷地伸出手,抚摸上健美结实的胸膛,胸前两颗红缨微微颤栗着,可是瞬间,他的血液凝固在那里,红莲竟是以两粒为花心,蔓延而出。
  妖娆得惊心动魄,却也淫靡不堪……
  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在自己胸口刺上这种令人作呕的图画。
  “阿夜……这……这是什么?”凌宇被烫到般突然收回手,甩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红莲刺。”花千树冷静地回答,眸中半点温度也欠奉。红莲刺,红莲刺,一旦印上,便再也无法消除,这是重霄赐予的所谓的‘荣宠’。
  如果以前的承欢是十八层地狱,那么左右胸口这两朵红莲,则是直接把自己投入六畜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红莲地狱,果然没有尽处。
  凌宇,你现在明白了吗,这个印记,代表着肮脏与耻辱,这样的身体,你怎么可能喜欢?
  “你不是说你厌恶男人?”凌宇已反应过来这刺青的意思,可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刚到钧天时辛慕天也有几个固定的宠姬,会在身上刺青竹为记,宣誓属于男性的所有权。
  可阿夜是个男人,这宽厚的胸膛这柔韧的四肢,怎么可以被当作女子对待?
  “啊……”凌宇怒吼一声,陡然将人提起,双目充血,“你刚刚不是还说你厌恶男人,难道全是骗我的?”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求你,阿夜……
  “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凌宇,”花千树无力地向后仰了些,对方动作太大,让他喉咙都痛起来,“你那么聪明,怎么这次就犯傻了呢。”
  是,我就是犯傻,可是只有你能让我犯傻啊。
  凌宇颤抖着将手捏住胸口,他觉得里面肯定破了个洞,偏偏还有人似乎是嫌他不够疼,非要残忍地撒把盐才甘心。
  竭尽全力也无法平息的哀伤与悲痛,想要用力呐喊的不甘与愤怒……将他的心生生撕裂!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原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而且还是个和你一样的男人。”凌宇强迫自己稳住声线,这是他仅存的尊严,却脆弱得不值一提。
  “他……待你好吗?”有没有我好?他有没有让你受委屈,他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为什么要在你身上刺上红莲,那该有多痛?
  不,他不能继续想下去,那会要了他的命。
  五年了,变的不仅是人,还有心。或者说,他的心,其实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一年前,辛慕天说喜欢的时候,他冷冷地回应,‘这个世界上我永远只会喜欢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入得了我心’。
  当时辛慕天的脸刷的便白了,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是多么残忍,一把泛着寒光的刀笔直地刺进心脏,末了还问句,“应该不疼吧?”
  凌宇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李府,混混沌沌中夜色将整个城市都笼罩,青石板的长街无限延伸,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
  微凉的风鼓起白色的衣衫,孤单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极长极长,脸上忽然有些冰湿,凌宇伸手抹掉,不解地抬起头,奇怪,怎么又下雨了?
  ……
  “啪啪啪!”红衣男子缓步踱入,轻轻鼓着掌,脸上似笑非笑,“原来紫使大人竟是演戏高手,以前还没发现你有这种天分。”
  花千树正失神地坐在地上,听到这不阴不阳的声音,面色霍然大变,下一刻已瞬间将长剑招至手中,如临大敌,“你怎么来了?”
  细眉凤眼,俏鼻薄唇,脸上不见丝毫瑕疵,像是用白玉精心雕琢而成,一身艳红,在明媚的烛火下恣意地盛开,颠倒众生。媚眼如丝,性感的唇边掬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只许你阿宇来找便不准我来吗,千树,好歹你刚进宫时全靠我扶持,怎么,一年不见便想过或拆桥不成。”
  “花无艳,你闭嘴!”花千树大怒,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紫玉扳戒,眸子沉冽似冰。
  注意到他的动作,花无艳满不在乎地坐下,鲜艳的猩红长袍格外醒目。佯做随意地望向对方,许久不见,少年已褪去稚嫩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与漠然,以及眉梢间越来越重的戾气。
  “你……宫主给你刺了红莲?”
  花千树皱了皱眉,明显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伸出手,拇指上竟有枚红玉扳戒,与花千树的紫玉交相辉映。“果然还是小看了你,我尽心尽力伺候宫主二十年,方才得到这红使之位,你倒好,不过承了两年欢,竟被赐予这般恩宠,”说着不由摇摇头,面上极为鄙夷,“千树,这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话音未落,闪着寒光的利剑已破空而来。
  “五年过去,原来还是如此沉不住气,”花无艳侧身挡开,语气轻佻,神情却严肃起来,“不过功力倒是有长进,看来宫主的雨露也没有白承。”
  “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啊,本人皮痒的很,正待紫使教训一番。”花无艳咬牙切齿地回了句,袍袖展开,顿时漫天飞花,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洒满一室。
  花千树凝眉冷目,向后退了几步,竖起食指轻轻在眼睑一划,飞花的轨迹顿时无处遁形,冷冷一笑,“这点把戏,红使大人还是别来献丑的好。”

  钧天教主

  黑云遮蔽月亮,冷风吹来,窗户“吱呀”作响,低声唱和,烛火不知何时早已熄灭,室内漆黑一片,红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带出嗜血的气息。
  漫天飞花中,两人静静对立,沉冽如冰,蓦然,花无艳轻笑出声,“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来么?”
  “我管你为何而来。”静静抚摸过剑身,花千树看也不看那人一眼。邪明红使表面上的身份实则是天晁国相,日理万机,谁知道他来大堰干嘛。
  “真是绝情,”像是根本没有剑拔弩张一般,花无艳若无其事地捏了片花瓣,肆意把玩,“你心里大概只有他一人,不过人家钧天教主关门弟子,地位崇高,如何能看上你这恶魔之子?”
  见对方一张脸冻来煞寒,妙目轻眨,“更何况,你身子脏到这种地步,便是我都不屑使用……”
  花无艳忽然住了口,对方眼中似有滔天杀意。
  花千树将剑缓缓觉过头顶,冷月的光辉透过窗户照在剑身之上,妖异的图案瞬间亮起,清冽而邪恶。花千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长发被狂风吹得凌乱,黑眸有若冰霜,他本不想杀这个人的,是他不知死活。
  花无艳神情一凛,十指迅速交错,顿时妖风呼啸着席卷而过。
  竟然被自己激来动了杀机,凌宇啊凌宇,果然是你心中一道刺。
  记忆中刚刚清醒的少年,告诉自己他叫苏影夜,可是他对少年说,你要记住,你叫花千树,这是宫主取的名字,不能违背。
  少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困惑不解,最终不安地低下头,“我叫苏影夜。”
  他冷冷一笑,捏起少年下颌,一字一句,“想要活下去,就不要触怒宫主,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少年嗯了一声,小声地道,“可要是叫花千树,阿宇找不到我如何是好?”
  “我管你什么阿宇阿狗,既然被宫主复活了,你的命你的身体都是宫主的,你的心里不能装其他人其他事,就算要想也要偷偷地想,不能说出来。”
  少年乖巧地点头,忽然咧开嘴笑,那一瞬间的光亮耀花了他的眼,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干净而美好的东西,明媚如阳光。
  少年说,‘不能提我便不提,我只在心里偷偷地想,等到阿宇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告诉他我是阿夜,啊,不对,’少年嬉笑开来,黑眸璀璨夺目,他将手在太阳穴上转了圈,微微偏起头,有几分狡黠的味道,‘我不要告诉他,我要他自己认出我来,他要是认不出我我便不理他。’
  后来没有边际的日子里,两人再没提过这件事,少年逐步蜕变成冷漠的青年,残忍嗜杀,阴狠无情,可是他记住了少年的期待,一如他记住那个纯净的笑容。
  花无艳飞身上前抱住突然瘫软下来的花千树,见对方满脸不甘,无奈地道:“你知我善于使毒,要怪就怪你自个沉不住气,方才中了招。”
  黑眸中的冷光凌厉地射过来,花无艳明白他是问为什么,将人放到床上,凝视他冷硬的面容,沉声道:“辛慕天来了。”
  瞳孔微微张大了几分,花千树抿抿唇,想要别开头,身体却被毒药牢牢控制,半分也动不了。
  他来了又如何?
  “紫使大人,你觉得钧天教主会放过你不成,还是说你有把握能胜过他?”
  花千树心口一震,脸色更是苍白。
  知道戳了他痛楚,花无艳摸上男人眼睑,我喜欢这双眸子,他对自己说,浓烈似墨,黑暗得纯粹也悲哀。
  有些时候,万劫不复只需要一个瞬间,有些时候,自己的心也能柔软得经不起一次轻轻的触碰。
  月夜下的野兽,互相舔舐着那些阴暗的伤口。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那是怎样辛酸的过往,只有我们才明白彼此眼中已无法承载的痛。
  可是千树,我们的心,永远不可能接近。
  只因我们都仰着头,做出向往阳光的绝望姿势。
  “几个时辰后你功力自会恢复,如果我没回来,”声音微微顿了顿,“若我没回来,你立刻回宫,宫主能保住你。”
  话落,花无艳拂袖离开,艳红长袍在清冷的夜里盛放得寂寞也凄凉。琉璃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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