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欢:误惹神秘右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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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齐经纶躺在床上，齐清妍伺候在旁边。

　　　　见端木康走进来，齐经纶〃很吃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走进来的端木康，气若游丝的说：〃王爷恕罪，臣恐无法起身参拜。〃

　　　　齐清妍立即搬了凳子放在床边，给端木康上了茶，然后退了出去。

　　　　端木康半分也没有往凳子看上一眼，反而不畏病毒的坐在床边，很体贴的说：〃齐大人有病在身，就不用起来了。〃

　　　　〃咳咳，王爷体恤。〃

　　　　〃医生怎么说？〃端木康问。

　　　　齐经纶脑子里迅速转了一轮，按照从前的经验，战事决不可能这么快结束。

　　　　〃唉……〃他叹了口气，〃五脏六腑，好像都有问题，恐怕……恐怕一时半刻好不了了。〃

　　　　端木康也配合叹了口气：〃果然是病来如山倒，齐大人正当壮年，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呢？！不，肯定是庸医误诊了。〃他站了起来，拍了怕齐经纶的肩膀，〃您安心养病，我这就传御医来瞧瞧！〃

　　　　御医？！

　　　　齐经纶心里一紧，家里现成的医生好沟通，可倘若御医一来，不就露馅了吗？

　　　　〃王爷……下官小病，怎敢劳烦王爷请御医？〃齐经纶立即说道。

　　　　〃五脏六腑都出问题了，还能叫小病？〃端木康显然比齐经纶更在乎他的病。

　　　　〃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的？〃齐经纶举重若轻，〃御医乃是宫中资源，若每个做臣子的生病都要御医诊治的话，岂不是在无形中增加了宫中内务负担。不妥！不妥！〃

　　　　〃齐大人乃肱骨之臣，别说是请御医来瞧瞧，就算天天吃人参养着，本王也一定给你找来。〃端木康笑着，温文尔雅。

　　　　看着端木康的笑，齐经纶觉得刺眼极了。早知道下朝后必定有人来找自己，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笑面虎。若他直截了当的说事情还好，如今拐着弯逼自己承认欺君，这滋味真是煎熬。

　　　　齐经纶只能装懵，当即抬出自己的经典口头禅，企图将这个话题绕过：〃康王爷此话差矣！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别说是吃人参，就算一日三餐，下官也是心怀感激。〃

　　　　原以为端木康会再三言两句将话题扯回来，岂料，他竟点了点头，深表赞同般：〃轩国有你这样的臣子，社稷之福啊！既然齐大人不愿意御医前来诊治，那就算了，你好好养病，我改日再来看你。〃

　　　　听得此言，齐经纶那颗悬着的心立即落回心脏，忙开口送客：〃王爷慢走，下官就不送了。〃

　　　　端木康又恩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边，他忽然想起一重要事务，转过头来：〃大人病成这样，必不能处理政务，本王这就派人来接手大人的事情，待会儿，齐大人好好交接一下。〃

　NO。30　要钱还是要官位？

　　　　交接事务？

　　　　齐经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我十年寒窗容易吗？好不容易靠上功名，然后从8品小官一步步走到如今从一品大人，整整花了二十多年啦！

　　　　更重要的是，国库里本来就不富足的钱财，若真交了出去，只怕几天就被折腾空了。

　　　　〃王爷请留步！〃齐经纶忙着开口。

　　　　〃大人还有什么事？〃端木康笑眯眯的问。

　　　　〃臣虽有病在身，但既食君俸禄，自然就应该为君分忧，臣愿意在家里处理公务。〃

　　　　〃这样……〃端木康犹豫了一下，问，〃那北方战事的粮草？〃

　　　　〃据臣估算，应该还够吃26天，抛开新粮途中运送的时间，也至少还有10天。〃

　　　　〃折子已经上来了，粮草不够，只恐很快就要稀粥馒头度日。〃

　　　　〃没钱。〃齐经纶干脆利落。

　　　　这两个字，从他坐上户部尚书那日开始，从来都是他的杀手锏。

　　　　吏部要给官员换新制服，没钱；军方要扩军，没钱；皇上要给宠妃翻修宫殿，没钱……因得他这两个字，去年年底，宫里上上下下连重要的宗庙祭祀都省了。

　　　　〃倘若米粮不到位，战士们饿着肚子，还怎么打仗？难道真要看着我轩国大好河山被厥国铁骑荼毒？〃

　　　　齐经纶冷笑：〃若真那样，倒也不是坏事，正好给那些蛀虫们上一堂课，真是不要命了，连粮草也敢动！〃

　　　　〃官场沉疴，也不光是一单粮草。〃端木康笑着，〃齐大人想整饬官场，你的心本王能体会，可是，这个时机实在是……〃

　　　　齐经纶干脆抢过端木康的话：〃因为时机不好，便任由他们发国难财？〃

　　　　〃齐大人自己考虑吧，或者，今天之内就把粮草备齐，或者，今天之内自然会有人接手的工作。户部尚书……〃端木康笑，〃这个位置，我想，很多人是眼红的。〃

　　　　齐经纶咬牙，再摇摇：〃好，我今天就给你备齐！〃

　　　　端木康再笑：〃齐大人重病不下火线，本王佩服。如此，就有劳大人了。〃

　　　　说着，端木康风华绝伦的转身，走了出去。

　　　　*

　　　　夏可乐在康王府门后那个小间没话找话的与另外三个下人聊了一个时辰，从王府下人数量到某某丫鬟和某某木匠成亲，从康王爷喜欢吃的口味到不同下人的不同月俸都问得清清楚楚，也还没等到端木康回来。

　　　　对方暗示了几次时辰不早了，马上就该吃中午饭了，夏可乐这才恋恋不舍站了起来，往府外走去。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不凑巧，夏可乐刚离开康王府，端木康就回来了。

　　　　进府的时候，之前从夏可乐手上接过水仙那人双手捧着白瓷碗，躬身站在旁边。

　　　　端木康正与宋先生说着什么，半分没往旁边看去。

　　　　而那下人进府多年，从未与王爷说上过半句话，这会儿显得局促不安，既不知道应该献宝似的将水仙送上去，还是等爷想起这码事，派人来拿。也或者，爷只是纯粹不想伤了某个女人的心，怕下人当着送花人的面将东西丢掉，随口那么一说。

　　　　就在端木康已越过下人五六米时，他忽然回过头，目光落在那盆水仙上。

　　　　〃果然是给我的。〃声音不大，笑容却比刚才多了几分。

　NO。31　王妃之位，轮不到她来做

　　　　那下人立即屁颠屁颠将水仙捧了过去，本想交给站在端木康旁边贴身伺候的小厮，岂料，端木康直接伸手接了过去。

　　　　〃那姑娘，就是前几日给王爷送梅花的姑娘吧？〃宋先生问。

　　　　那日，端木康去萧尚书家时，宋先生刚好有事没跟着，故没有看见夏可乐送花那一幕。

　　　　可没看见不代表不知道，事实上，他回来当天，就已经听好几个人说起王爷拿了支白梅回府，还将白梅插在书房。

　　　　这几日在端木康书房进进出出，果真不光见到那枝梅花，还几次看见端木康目光无意识扫向那东西。

　　　　今儿个当轿夫把夏可乐撞了时，他见夏可乐率先护着水仙，不过觉得这姑娘有趣，后来康王爷吩咐说若有人送花别扔了，他立即想到前几日白梅的典故。

　　　　如今看来，竟是八九不离十了。

　　　　端木康低头，用手拨弄着碗里的小石子，见下面的根居然也被洗得白嫩，不禁又扬起一抹笑意：〃这个傻瓜……〃

　　　　回到书房，端木康将小瓷碗水仙放在之前那枝白梅旁边，左右又看了会儿，这才开口：〃齐经纶提到的事，你怎么看？〃

　　　　宋先生并不立即回答端木康的问题，反而用手拨弄了几下插在瓶子里的梅，看似随意的问：〃王爷好像对这位姑娘有意思？〃

　　　　端木康并不否认，只答：〃她确实蛮好玩的。〃

　　　　宋先生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王爷不会是想……？〃

　　　　端木康笑：〃怎么可能？康王府的王妃，还轮不到一个对我毫无用处的三等丫鬟来做。〃

　　　　〃如此，属下就放心了。〃宋先生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你空了帮我问问。〃端木康吩咐得很是随意。

　　　　〃是。〃宋先生答。

　　　　*

　　　　京城街头，完成了送花使命的夏可乐晃晃悠悠，一会儿看看卖豆腐的小摊；一会儿杵在卖绣帕的店铺门口偷看青楼姑娘；一会儿蹲在人贩子前，研究那些小孩子是从哪里拐来的；一会儿晃到歌舞坊听个小曲，看见坊主过来收钱，立马晃荡走……

　　　　醉仙楼二楼花魁包厢，临窗正坐着两位锦衣公子。

　　　　一位穿华丽的深紫，玄纹云袖，发丝用上好的墨玉冠束起，眼睛很漂亮，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如深夜的大海；另一位则穿着冰蓝的锦袍，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明明该是器宇轩昂，偏生一双幽眸满是疏离。

　　　　房间里有明艳的姑娘正在弹琴，有妩媚的姑娘斜倚在公子身边。

　　　　深紫的那位一手扣着酒杯，一手在怀中姑娘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冰蓝的那位，似更认真的听着小曲，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合着节奏，在桌子上敲着。

　　　　偶尔也会不紧不慢聊上几句，皆是闲逸的态度，主题全是花花草草，鹦鹉大熊的。一旁姑娘们开始还专心听上几句，后来渐渐发现，别说一句，半句也听不懂。

　　　　就在冰蓝公子说道〃今年天气不好，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如何〃时，他看着窗外的目光明显顿了一下，手指敲打的节奏也乱了一拍。

　NO。32　三等丫鬟与丐帮弟子

　　　　紫衣公子立即将头转向窗外，楼下熙熙攘攘，拉客的拉客，做生意的做生意，没有翩翩公子，也没有绝世佳人。

　　　　〃景煜，你在看什么？〃紫衣公子问。

　　　　萧景煜朝街上某个位置努了努嘴：〃那儿……〃

　　　　顺着萧景煜的努嘴的方向，不光是紫衣公子，就连陪在旁边的两位姑娘都探出了头，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那个位置，好像没啥特别的吧。

　　　　不就是一个头顶类鸡窝发型，身穿丫鬟衣服的女人拿着串糖葫芦盘腿坐在墙角吗？旁边是一个正宗丐帮两袋弟子。

　　　　等等，那个疯女人在干嘛？

　　　　好像……好像正把糖葫芦分下一颗放进那丐帮弟子碗里。

　　　　有没有搞错，人家丐帮弟子一天的收入说不定比你三天总和还高，你居然跑去给人家施舍！更离奇的是，施舍几个铜板之类的就算了，你居然跑去给人家分一颗糖葫芦！

　　　　一个铜板就可以买一串糖葫芦了，你就给人家一颗，这不是看不起人家丐帮职业么？

　　　　那个丐帮弟子居然，居然没有嫌弃！直接用手抓起那颗糖葫芦就塞进嘴里，然后还往女人的方向坐了坐，兴致勃勃的聊起天来。

　　　　〃你认识她？〃紫衣公子问。

　　　　〃府上一个丫鬟。〃萧景煜依旧看着夏可乐的方向，〃她好像对你家老八有点意思。〃

　　　　〃一个丫鬟而已。〃紫衣公子挑了挑眉，嘴角浮起丝丝嘲讽，〃你不会真以为老八会不计出生，找什么真爱吧？〃

　　　　〃前几日，老八接受了她送的花。〃萧景煜说，〃而且，看她这样子，想必今天一大早送水仙也送得顺利，说不定顺便王府半日游呢。〃

　　　　〃喔~〃紫衣男子余光看向萧景煜，露出三分难奈的神情，〃若真是这样，才当真有几分意思！〃

　　　　一个丫鬟而已，就算喜欢上老八，老八也对她有几分意思，以后收了房便是，犯得着你萧家二少爷如此上心吗？连人家一大早出门送水仙都一清二楚！

　　　　再说了，老八今天一下早朝就急冲冲离开，定是找那铁公鸡齐经纶去了，这丫头就算王府半日游，没了王府的男主人，又能游出什么效果呢！

　　　　两人倒是中断了之前的话题，瞧着窗外又看了一会儿，夏可乐与那丐帮弟子越聊越起劲，不光你一颗我一颗的吃光了糖葫芦，那丐帮弟子甚至从自己的破烂碗里拿出几个铜板，买了包子请夏可乐吃，两个人怎么看都像失散多年的兄妹。

　　　　〃祈王，你可看出些什么？〃萧景煜问。

　　　　〃平等。〃端木祈说，〃乞丐从来乞讨为生，偶尔也会遇到丢下银两的，但对于他们来说，终究只是施舍，这位姑娘不同，她所给予的，不光是一颗糖葫芦，而是平等与尊严。〃

　　　　端木祈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也应该是我轩国未来的模样，无论是高官贵胄，还是黎民百姓，无论是公主贵妇，或是乞丐流浪儿，都应该享有同等的做人的尊严。〃

　NO。33　打野战吗？

　　　　夏可乐并不知道自己这么个无意识的举动会让旁边楼上某当权者产生了那么有哲理的想法，乃至在往后几十年，直接影响着轩国的国运。

　　　　吃完冰糖葫芦，吃完那丐帮弟子请的包子，夏可乐这才打着饱嗝，摸着肚子，慢悠悠继续往尚书府走去。

　　　　*

　　　　日子无波无澜的过着，尚书大人和大公子都很忙的样子，每日早出晚归。特别是尚书大人，日日愁容。

　　　　受两位当权者影响，整个尚书府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就连夏可乐这么一个除了康王妃，对其他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人，也隐隐听说是因为边境问题。

　　　　再说那位顶顶好看的王爷，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有礼貌，明明收了自己的梅花，理论上也应该收到了自己送的水仙，可她一连等了大半个月，也没能等到康王爷过来还礼。

　　　　可惜丫鬟每个月出府的时间是有规定的，否则，她真要冲到康王府去问了。

　　　　这段时间，最经常遇到的反而是大少奶奶的那位相好，时间是半夜。

　　　　她就没想明白，那人明明可以在府里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为啥非隔三差五的翻下人院落的墙。

　　　　这天晚上，夏可乐正坐在她破落的下人房门槛上怀念从前粉红色笔记本电脑，怀念套着安娜苏风格的苹果手机，怀念床头柜上阿凡达的蘑菇灯，甚至，怀念电视里永远演不完的狗血电视剧……

　　　　当那一袭冰蓝色身影忽然闯入眼帘的时候，夏可乐只虚虚的抬了下眼，在她的逻辑里，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和那个顶顶好看的康王爷，其他所有男人女人都是打酱油的，就算有个男配女配到最后也一定是炮灰。

　　　　〃夏可乐，你在干嘛？〃萧景煜问。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像夏可乐那样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人实在是太少。

　　　　〃看月亮。〃夏可乐头也不抬。

　　　　〃喔？这个世上居然有人对着地上看月亮？〃

　　　　〃你没听说过吗？只要一个人的心里有月亮，就算是在大白天，也一样能看见。〃夏可乐只想快点把萧景煜打发走，免得他呆在这里妨碍自己YY多年后成为紫禁城女主人的情形。

　　　　〃看不出你说话竟还能带有几分禅意~〃萧景煜似乎更添了几分兴致，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往夏可乐走去，坐在离她仅一步之遥的台阶上。

　　　　眼看着这人没有走的自觉，夏可乐立即调整了心态：〃喂，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晚才来？难道大少奶奶会半夜偷跑出来和你幽会？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每天晚饭后那段时间，大少爷都在书房的，那个时间是最佳偷情时间。〃

　　　　〃那你呢，你真是尚书府丫鬟吗？哪有你这样怂恿男人和府里女主人偷‘情的？〃

　　　　〃我啊~〃夏可乐叹了口气，想起穿越前那个世界，〃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以前不是，现在是。萧景煜眸光微沉，立即联想到夏瑟瑟从前的行事作风，这个女人，果然是被人掉了包。

　　　　夏可乐哪知萧景煜心中所想，心中满是8点档狗血电视剧情节，立即跃出八卦时才有的积极态度，声音也不由急促而期待：〃你和大少奶奶偷情一般都在什么地方？打野战吗？〃

　NO。34你不会借酒什么什么吧？

　　　　她想了下，又觉得这个想法太天马行空，自言自语道：〃喔，现在这气候不大适合……〃

　　　　瞬间，她想起第二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