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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作者:四下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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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的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呜咽声一下便停了,但随即又仿佛回过神来,惊喜道:“……是谁?”
  那声音带了点吴侬软语的味道,应该是个年轻女孩子,虽其中还有一点抽泣和胆怯之意,但却竟是分外好听,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已,竟让她说得摇人心魄,似乎柔肠百转一般。青年听了,面上虽未动容,语气却已微微缓了下来,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的心神仿佛稍稍安稳了几分,不觉抽噎道:“听说望仙台灵验……因此我今日便来此游玩,求爹娘体健长寿……却不料……遇见歹人……这些人为了护着我……都死了……”
  青年环扫一下四周,眼中闪过了然之色,道:“原来如此。你不必怕,我们并非歹人。”那车中的少女似乎犹豫了片刻,既而期期艾艾地道:“那你们……能不能送我回家?我爹爹,会给你很多钱的……”
  原本先前还微微存了一丝警醒之心的众人,眼下不觉都略松了心神,那青年亦是不觉莞尔,这少女天真不知世事,轻易就许下重金酬谢的话,难道不怕旁人起了坏心?想必是个极少出门,被家中娇养的富家千金小姐。想到此处,便下了马,上前道:“你家住何处?”
  那少女听了,忙欣喜道:“我家离这里应该不很远的……”说着,就见车门从里面打开,露出遮着的青色锦绣帘子。
  众人首先看到的,是一只雪白的玉手。
  绿莹莹的袖子长及曳地,玉白的腕间笼着两三个镶着珊瑚的银钏,指甲涂有粉色蔻丹,如玉般温润动人,随即,青色的锦绣帘子便被揭了起来。
  一身淡绿衣裙,腰间璎珞轻晃,衣饰雅致中又透出清幽之气,难描难画,但与那张集天地灵气,钟灵毓秀的容颜相比,就只是起到了绿叶的陪衬作用而已。
  那脸上还带着泪痕,神情怯怯,可是众人却仍然在一瞬间心头狂跳,呼吸停顿……一个人如果生来美丽,其实算不了什么,但皮相之外,若还能有令人心神不能自主,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让任何人心跳失常的风华,就实在是难得万千了……那为首的青年任是看过无数美人,此时也仍然不可抑制地心头滞了一滞,片刻之后,才道:“……姑娘下车罢。”
  那少女虽还眼角带泪,却仍很自然地软软伸出右手,明显是被服侍惯了的,成了本能,青年不由得亦伸出手去,就要扶她下来。
  一只玉手轻轻搭在青年的手上,肌肤嫩滑无瑕,柔若无骨,只是刚刚搭上来,青年便看出这实在不像是一只武人的手,因此心底那最后一丝警惕,眼下也完全消散,遂轻轻托着少女的柔荑扶她下车,温言道:“你家里住在何处?”
  那少女此时似乎已经平静下来,闻言,便抿了抿粉唇,道:“我家就住在……”
  方说到这里,青年却猛地觉得手上骤然一痛!同时一线绿影飞身而起,已扑向后方骑在马上的几人。青年又惊又怒,情知中计,方欲拔剑,却觉得整条手臂竟是麻了,再一看,却是方才扶着少女的那只手,眼下已然成了紫黑色。
  此时那少女已一掌拍碎了马背上一人的肩胛骨,轻飘飘停在一棵树的树腰间,腿上只一缠一勾,竟是如同一条蛇一般灵活地稳稳留在树腰上,一条细细的金色小蛇就缠在她右手之间。少女笑了笑,道:“还好眼下这副皮相的模样我还记得,如今看来,果然好用得很,蛊惑人心倒是再好不过的了。”又道:“这是金线蛇,只在深山古墓之中才得寻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又精心炼制许久,让它咬上一口,就救不得了。”说着,右手轻轻一抖,那小蛇就已钻进袖中不见了。
  青年此时只觉一道寒气从手臂一直飞速冲向心脉,只瞬息之间,竟已到了肩部,他心念急转之下,只见银光一闪,竟生生将那左臂斩了下来!少女见了,倒也点头笑道:“你这人,却也有些决断。”此时她虽然还是那等清丽绝伦的样貌,但周身的气质却已变了,眉目间亦是悠然轩萧,声音也非前时的柔婉空灵,而是成了朗朗清爽之音。青年瞳孔一缩,忍着断臂之痛道:“……屠容公子?”
  北堂戎渡一哂,不置可否,右手则从腰间一探,却是抽出了一柄原本隐藏着围在腰上的软剑,低笑道:“你二弟已用全部身家买了你的性命,如此,江少庄主,得罪了。”
  地上又添了几具尸身,只余下五六匹马还待在雪地当中,北堂戎渡随手扔了剑,然后便挑了一匹马,就要骑马返回无遮堡。
  刚刚策马没走出十丈以外,就忽听远处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不可置信的狂喜与迟疑……
  “……蓉蓉?!”

  五十九。 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

  北堂戎渡乍然听了这声音,脸色骤然微微一变,饶是他心思向来深沉稳厉,此时也不由得一惊,顿时连想也不想,便双腿猛然用力一夹马腹,头也不回地策马朝前方飞驰。
  身后那人眼见他打马疾奔,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漆黑的眼底不由得狠狠一滞,可身体却已经犹如本能一般,连思考片刻都没有,就已不受控制地立时便飞身追去,毫无保留地施展开身法,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那马背上的绿影,追风逐日一般赶去!
  北堂戎渡忽然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眼神急剧地闪了闪,这才想起座下骏马的速度并不足以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是此时此刻,已是来不及了,一双有力的手臂蓦然紧紧箍住了他的腰,将他狠狠护在怀里,那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能将普通人的腰勒断,似乎惟恐稍微放松一丝,怀里的人就会不见了……那人哑声道:“蓉蓉……是你吗……”
  牧倾寒紧紧抱着这个人,心中翻涌着无数话要说,可他却好象没有力气开口,直到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真正确定他心爱的那个人已经回来了,就在他怀里,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策马飞驰处,两人的发丝在风中交错着缠绕飞扬,北堂戎渡的长袖被风吹起,腕间镯子上缀着的银铃响声清脆,声如疾雨,北堂戎渡情知事到如今,已无法轻易脱身,遂索性一勒缰绳,生生让马逐渐停了下来,再开口时,已是语气淡然的少女声音:“……你把我放开。”
  牧倾寒没有回答,面上也看不见究竟是什么表情,他只是将脸深深埋在北堂戎渡脑后的墨发中,而紧紧箍在北堂戎渡腰间的手,手指正不受控制地微微轻颤,几乎已经将腰带上镶着的珍珠抠了下来,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人的名字:“蓉蓉……蓉蓉……”
  半晌,男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可那双臂却拥得更紧:“……我已经等了你很久……现在你来了,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这样虚幻的重逢,一如梦境,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可此刻怀里的这具身躯,却又在告诉他这一切并非虚假,这个当初湮灭在红尘里,令他猝不及防就体会到失去滋味的这个人,眼下却已静静地在他怀中,任凭花谢花开,日月交升,究竟还是让他又等到了她……
  北堂戎渡坐在马上,不言不语,静了半晌,依稀不动声色,既而双眉缓缓地舒展开来,道:“……你又何必如此?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
  他轻轻叹息了一句:“你莫非会猜不出么,明明是已与你有了白首之约的人,却在得了你青帝门的秘宝荼罗丹之后,便自此再也没有露面,这意味着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
  牧倾寒似是恍然未觉,只是拥着怀里的这个人,良久,才低低道:“你可还记得,我当年曾对你说过,‘牧倾寒平生,心头只有一个人,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便是九天星月,我也会为你摘到’……你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拿来给你。”
  他狠狠地锁那人入怀,深深汲取着怀里人漆黑发丝中的香气,那样缠绵的气息,他一生都斩断不了:“蓉蓉……我心中唯有你一人……无论你做过什么。”
  北堂戎渡微微一滞,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因为没有了人掌控,座下的马匹便在雪地里信步走着,踏出了一行的碎玉乱琼,北堂戎渡一时倒也没有什么话说,只得转了个话题,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牧倾寒环着他的腰身,微微出声:“我路过此处,想起人说在望仙台求祷祈福,颇为灵验,因此便欲上山……我想求祷,能再与你相见。”
  ……对他而言,能在寂静冷夜里给予他一丝温暖回忆的,世间,只唯有那一个人,可是当回忆渐渐到了最后,繁华尽褪,他就只还记得一个人清丽还嗔的容颜,就又将会是一个不眠夜了……
  ……只是当年两情欢浓之际,却还未曾来得及察觉到,原来,竟已不能失去她。
  北堂戎渡略微垂了一下眼,似是目中映出周围雪地耀白的苍冷,隐隐泛着一丝无奈之意,片刻之后,忽然用两只手扣住牧倾寒箍在他腰上的双手,就往外掰,同时冷声道:“你松手……”
  身后那人不出声,手上却搂得更紧了,北堂戎渡十根手指都扣在了他的手背上,慢慢使力往外掰:“我已经说过了,你松开……”
  修饰得精美无伦的指甲随着力道的缓缓加大,已经刺进了皮肉,有殷红的血渐渐溢出来,但牧倾寒却只是沉默着不肯松开半分,低声道:“……除非你将我这两臂都砍去,否则我定然不会放手。”北堂戎渡顿了顿,既而两手就慢慢卸去了力道,面上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道:“那你要怎么样?”牧倾寒坐在他身后,对自己还在微微渗血的手背仿若熟视无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记得以前我时常为你摘花簪在发上,那么如今,你可要一个愿意为你一世簪花的人么。”
  北堂戎渡心中微微一顿,似有分毫触动,然后在下一刻,忽然冷冷道:“我不需要。”说罢,突然出手若电,并指如剑,在牧倾寒臂间的一处穴道上猛地一戳,使其在一瞬间麻软无力,虽只能产生片刻的功效,但已足够北堂戎渡从他怀中脱身出来,飞身下马,站在雪地当中,神色间冷冷淡淡,看着牧倾寒道:“你我之间,一开始就是假的,我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荼罗丹而已,东西到手,我也自然不会再与你虚与委蛇下去,你我各走各的路,你也不要再缠着我。”
  他说到这里,几不可觉地微微偏过了头去,不再看向牧倾寒,只是将两只手拢进长长的广袖里,淡然继续道:“你是青帝门的少门主,更是‘断情剑’牧倾寒,只要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为我这样虚情假意的人费心……众多名门世家的姑娘小姐,属意你的决不在少数,而我这样心计阴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不是你的良配。”
  牧倾寒定定看着北堂戎渡,良久,才慢慢道:“你骗我。”他下了马,一步一步走到北堂戎渡面前,此时寒风凝止,雪地皎白,这个人站在雪地里,绿莹莹的长袖近乎迤地,璎珞生香,罗袜淡尘,容貌已不再是当初还没有长成的模样,身段亦出落得高挑而修长,牧倾寒停在这人面前,慢慢伸出手去,握住了对方的手,不容拒绝地攥在掌心里低头轻吻,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响在四下无人的雪地里:“你骗我……蓉蓉,我不信你心里,连半分情义都没有。”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哪怕……就算真是这样,我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在亲耳听到她那样无情的话时,不是不心凉,不是不齿冷的,可是情之一字,铭心刻骨,半点由不得人,即使他并非从来都不曾想过,她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在骗他的,但偏偏,身不由己……
  牧倾寒目光沉沉,只是一转也不转地凝定在北堂戎渡的脸上,低声道:“我对你发过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一生一世奉如金科玉律,不会违逆,可是这一次,我要逆一回你的意思。”他温热的唇轻轻触在那人凝白如雪的手上:“当年无论是接近我,还是从我身边离开,都是由你决定,如今,让我也自行选一回。”
  北堂戎渡眸色微敛,用力想要抽回手,同时淡淡道:“我生性狠毒,心思狡诈,方才你也见了那些尸首罢?那都是我杀的,我不是什么仙子,而是妖女,我会迷惑人,骗人,害人……你还是醒醒罢,你和我的那点缘分,早就尽了。”
  牧倾寒却紧攥着北堂戎渡的手,牢牢不放,目光深深定在那张记忆中清丽还嗔的容颜上:“失而复得……蓉蓉,我不管你是好是坏,是禀性纯善的仙子也好,是心狠手辣的妖女也罢,这一生,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六十。 情深情浅不由人

  牧倾寒却紧攥着北堂戎渡的手,牢牢不放,目光深深定在那张记忆中清丽还嗔的容颜上:“失而复得……蓉蓉,我不管你是好是坏,是禀性纯善的仙子也好,是心狠手辣的妖女也罢,这一生,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北堂戎渡见状,目光微微闪了闪,将脸略偏向一侧,不去看面前的牧倾寒,同时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感情,冷若坚冰:“你向来人称‘断情剑’,入江湖多年,得无数佳人青眼,却偏偏不肯垂顾一二,冷了这些女子的情肠。若你一直能如此,也就罢了,可你万万不应当,在当初动了根本不该有的真心。”
  北堂戎渡说着,正心绪微微有些不清,却突然整个人被拥住,被紧环在了一个坚实的怀中。
  有些陌生又依稀有些熟悉的气息让北堂戎渡顿时本能地绷起了身体,并不配合牧倾寒的力道,用手抵住对方的胸口就要将其推开,但牧倾寒却紧紧拥住他,不肯松开,除非翻脸大打出手,不然别想挣脱。北堂戎渡心念微转,终究还是没有动手,渐渐地不再抗拒,而是任凭牧倾寒拥住自己。
  彼此之间静默了片刻,牧倾寒也只是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并没有再做什么,半晌,才开口道:“……蓉蓉,我知道或许你会鄙夷我自取其辱,明知道当初只是遭人设局,却还偏要痴缠,不懂进退,一味强求……只是,人生不过匆匆百年,转瞬即逝,我实是不想留下痛悔。”
  四下寂寥无人,耳边唯闻男子这般坦诉情意的低语,一时间心中倒是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百味杂陈,北堂戎渡微微敛目,语气平静地道:“你又何必?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他日你成了亲,娇妻爱子在怀之时,自然也就会渐渐把我忘了。”
  牧倾寒听了,缓缓松开怀抱,既而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北堂戎渡,良久,才极淡极淡地微笑道:“牧倾寒此生只知蓉蓉你才是我妻子,只想与你赴那白首之约,旁的女子,我决不会娶……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
  彼此离得这样近,北堂戎渡能清楚看见牧倾寒衣袖下露出的手在几不可觉地轻颤,可肩背却还绷挺得笔直,仍然还是当年那个为他摘花簪发的男子,但眼中深处那一分不必宣之于口,就已浓烈得铺天盖地的情意和决绝,却还是让北堂戎渡不由得微微怔忡了一瞬,随即心中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从袖里摸出一块锦帕,一手扔给了对方:“……把血擦干净了。”
  手背上方才被指甲刺破的伤口,上面的血已经凝住了,牧倾寒牢牢攥着那微带甜梨香的锦帕,却并不去理会手上的伤处,只是深深看着面前的北堂戎渡,眼神中既有楚涩,又有浓浓的无限眷恋之意,低声道:“人之一世,不过短短数十载,十年之后、百年之后,自然都成了黄土一掊……只是这几年里你或是江湖游荡,或是幽居于何处,闲暇之余,有没有偶尔想起过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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