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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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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瞧见傅城恒和赵天朗一起走进来时,她心里便是更慌张,已彻底明白自家小姐和她们都弄错了,这会儿又闻得晋王妃这般疾言厉色的喝骂,终于再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去,哭道:“的确是奴婢弄错了……但只我们家小姐毕竟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儿,可不能平白被傅三爷污了清白去,还求王妃娘娘千万要为我们小姐做主啊!”说着磕头如捣蒜。
  这个丫鬟名唤红桃,与另外那个丫鬟碧桃都并非是自来跟着郭宜宁的,——郭宜宁家拢共只得一房下人,很多家事都要其母姊亲自动手,哪里还花的钱养丫鬟?都是在她被“过继”到威国公名下后,才由郭夫人给的,因此并不若郭宜宁那般说得好听是些不谙高门大户那些见不得人的阴微事,说得难听些便是愚蠢,已经看出眼前的局势对自家小姐是极为不利了,毕竟她已被污了清白,且事情已是闹大,只怕很快就要传遍整个京城,若是不趁今日就将解决事情的法子拿出来,那她们主仆就真是不用再活,也活不了了!
  因此也不去求旁人尤其是三夫人,——反正看三夫人铁青的脸子,就知道求了也没用,只管求晋王妃一人,毕竟事情是因她邀请自家小姐来王府吃年酒才惹出来的,多多少少她都脱不了干系,若是再放任事情就这样下去不管,她明儿也难见太后!
  而对晋王妃来说,眼前的局势本来就是她一心想看到,也可以说是一手策划的,自然不会推辞,因越发“沉痛”的说道:“这事儿的确是郭二小姐受了委屈,但只你既然在,——我记得你还有个同伴,有你们两个贴身伺候郭二小姐,就算真是本宫的三弟欲做什么出格儿之事,他一个吃醉酒了的人,只怕连站都站不稳了,难道你们还拉他不住?且周围就再无旁人可呼救的?只怕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极力将责任往双方身上一起推,为之后将事情闹到太后跟前儿,让太后也无话可说,只能让郭宜宁给傅旭恒作妾做铺垫。
  一席话,说的红桃脸都黄了,晋王妃的话,竟无意暗合了当时的情形……但只这个时候,就算是晋王妃亲眼所见了当时的情形,她也得一口咬死了不承认,不然她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因又哭道:“不瞒娘娘,奴婢与碧桃虽是丫鬟,也是从小没有做过多少重活儿的,哪里能拉住傅三爷一个大男人?偏生当时周围又没有一个人在,奴婢二人喉咙都叫破了,也没叫到一个人来帮忙……求娘娘千万要为我们小姐做主啊!”
  这边晋王妃与红桃说着话儿,那边傅城恒已趁众人不注意之际,走到了孔琉玥身边。
  彼时孔琉玥还没自方才那戏剧性的一幕幕中回过神来,不是说是傅城恒“欺负”了那位郭二小姐吗,怎么忽然又变成了傅旭恒?且傅城恒和赵天朗还一块儿来了……不过不管她怎么怔忡,她却是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心里是真的喜悦!
  傅城恒一走到孔琉玥身边,便用只够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你放心,答应过你的话,我就一定会做到!”方才上来后乍一看见她苍白的小脸,他便知道自己这一趟是真没来错,因此心里无比庆幸。
  原来一听完来找他的妻子,亦即吴婆子的话后,他便即刻住了棋,拉了赵天朗去小书房,——赵天朗身份贵重,作为人证完全够分量,也完全可以堵住大多数人嘴的。
  不想二人才刚走到小书房外,就听得里面一个声音略带嘲讽的说道:‘金珠姐姐再三说这是傅三爷,那就即刻找一个能真正证明他身份的人来,京城里谁人不知晋王妃娘娘与永定侯爷姐弟情深,姐姐作为娘娘跟前儿最得用的,自然要偏帮着永定侯爷!’
  随即是金珠的冷笑声,‘这位妹妹这话说得好生奇怪,难道侯爷是我们娘娘的兄弟,三舅爷就不是了?三舅爷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娘娘一样痛心!倒是你们这番言行举止好生奇怪,出了这样的事,不说极力遮掩,待事后两家再协商解决办法,反而任由你的同伴跑去厅里报信,任我叫破喉咙也叫她不住,倒像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的样子,到底是何居心?’
  又听得金珠说,‘再者说了,这地上的衣衫虽摆得凌乱,却件件都完好无损,若是照你说的是我们三舅爷强迫的郭二小姐,那这些衣服早该被扯烂了才是,怎么还可能完好无损?要我说,这事儿还得待我们三舅爷醒了,先听听他的说辞才是!’
  傅城恒何等精明之人,只听到这里,便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七七八八,况又有方才那个婆子的话,当即便决定要赶往内堂女眷们看戏的地方去,一来可以让郭家那丫鬟的话不攻自破,让所有宾客都看清楚,此事与他傅城恒无关;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是,可以让孔琉玥亲眼看见他,让她知道他没做对不起她的事!
  因忙命跟着的吴婆子千万要好生守住门口,一个旁人也不许放进去,也不许放里面一个人出来后,便拉着赵天朗去了咏春馆,于是方有了刚才那一出。
  短短一句话,却让孔琉玥红了眼圈儿,泪盈于睫,想说一句“我相信你”,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方才她的确怀疑他了,只因那个丫鬟的一面之词而怀疑他了,她心里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儿相信他,她都不该那么轻易便怀疑他的,这会子再一反衬他坚定的话语,她方才乍见他的喜悦已经瞬间去了七七八八,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羞愧!
  她看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泪还在眼里,嘴角却已经有笑容溢出来,犹如三月里开得最娇艳欲滴的还带着水珠儿的花朵,说不尽的光彩照人。
  虽是武将,要论起揣摩人心来,满朝文武却是少有能记得上傅城恒的,设想他连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们的心思都大多能猜准了,更何况是猜彼时情绪全然外露的孔琉玥的心?因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你放心,答应过你的话,我就一定会做到!”
  孔琉玥感受到他大手上传来的温暖和坚定,就含泪笑着点了点头,正想说点什么,不经意却见一旁已侍立到庆王妃身后的赵天朗正拿满是兴味又带着几分促狭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不由一下子涨红了脸,微微使力挣脱了傅城恒的手,笑声说了一句:“有什么话晚间回家去再说,还是该先把眼前之事解决了才是。”
  傅城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出意外对上了赵天朗的目光,禁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不请不愿地松开她的手,走到了当中仍与红桃说着话儿的晋王妃身边,沉声说道:“且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正所谓‘眼见为实’,还是先去小书房瞧瞧,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向老太夫人道:“祖母您年纪大了额,这事儿就别费心了,就让母亲和我,还有大姐去瞧瞧,再想想该怎么处理罢!”
  太夫人和三夫人一样,一张脸早已是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不知道几个回合了,这会子闻得傅城恒点到她,心里虽恨得要死,嘴上却说部署反驳的话儿来,且她的确迫不及待想去一看究竟,也无心反驳,因也向老太夫人道:“是啊娘,您年纪大了,就别为这些个琐事烦心饿了,就让我和老大瞧瞧去罢!”
  说着没好气喝命那个来报信的婆子,“还不快带路!”该被千刀万剐的死奴才,早不来晚不来,偏要赶在这个当口来,怎么就没在路上一个不小心跌倒,摔折了腿!
  “是,亲家太夫人!”婆子唯唯诺诺的应着,脚下却并未动,只拿眼看着晋王妃。
  晋王妃就暗自冷笑起来,在她家里,还敢这般颐指气使,下人们叫她一声‘亲家太夫人’,就真拿自己当她母亲了不成?哼,也不看看自己配是不配!
  不过想着待会儿还要进宫向太后“请罪”,倒是不好将时间弄得太迟,于是冲那婆子微微点了下头。
  婆子方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恭敬敬的说道:“请王妃娘娘、亲家太夫人与侯爷都跟奴婢来!”
  晋王妃点点头,笑着大声向四周道:“今儿个家里出了一些个小事,本宫要先失陪了,扰了大家的雅兴,还请大家勿怪,明儿府里还要唱堂会,在座的贵客们明儿可一定要请早!”
  又向老太夫人和孔琉玥并二夫人道:“待会儿要劳烦祖母和大弟妹二弟妹为我送送客了!”
  老太夫人神色很不好,但更知道何谓“大局”,因点头道:“你忙你的去罢,这里交给我和你两位弟妹即可!”
  晋王妃应了,留下玉珠并陶妈妈等人帮衬后,领着太夫人和傅城恒转身便走。
  三夫人却撵了上来,“我也要去!”她脸色惨白,眼神游离,声音散乱,显然还没自方才的巨大打击中回过神来,以致在尊长面前都忘了该有的礼仪。
  太夫人一见她这个样子,就不由皱起了眉头,怕她待会儿闹腾出个什么事来,让事情再没回转的余地,正要开口回绝她,晋王妃已先开了口,“说来这事儿倒是的确与三弟妹干系最大,既是如此,你也一块儿去罢!”不让她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是怎样被堵在一间屋子里,又怎么能让她更加生气更加愤怒呢?!
  说完不待太夫人有所反应,已与傅城恒还有赵天朗一道,率先走下了楼梯。
  余下太夫人还想阻拦三夫人,见他姐弟已经走远,想着出了这样的事儿,还得靠着他们去为傅城恒周旋,只得跺脚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得小书房,还没走到门口,已听得里面传来的呼天抢地的哭喊声,“……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都是傅三爷欺负了您,又不是您的错,自有太后娘娘和国公爷为您做主的,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还有金珠的声音,“这位妹妹此言差矣,你才不也说了当时你们都四处呼救去了,并不在事发现场,又如何能断定就是我们三舅爷欺负了你家小姐?这种事情,哪能只听你们主仆一面之词,好歹也要等我们三舅爷醒了之后,听听他的说辞之后再说罢?”
  守在门口的吴婆子瞧得一行人过来,忙几步迎了上前来见礼,又向里面大声喊道:“王妃娘娘、亲家太夫人、侯爷并三舅夫人来了!”
  片刻,便见金珠迎了出来,行礼后,微红着脸禀道:“三舅爷还没醒,有些个……衣衫不整,才这里人手又不够,因此……,依奴婢说,还是先让三舅夫人领着也换进去,叫醒三舅爷,再服侍他整理好衣装后,娘娘和亲家太夫人并侯爷再进去不吃。”
  金珠虽早已嫁了人,毕竟是年轻媳妇子,脸皮薄,方才一直守在屋里不让“现场”被破坏掉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极限的,至于其他的,便再做不出来了,因此这会子见三夫人也跟着一块儿来了,言谈神色间便有几分如释重负。  瞧在三夫人眼里,却是连杀了她的心思都有了,不过一个下人而已,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就任由三爷躺在屋里,也叫不醒他,也不服侍他更衣,反而让大家伙儿都亲眼瞧见他的丑态,更让郭家那个该死的下贱狐媚子也一直瞧着,真是该被乱棍打死!
  然相较于金珠,还有一个人三夫人更想杀,不用说此人就是傅城恒了。
  一想到他背着自己做出这样下流没脸的事来,累她成为今日所有宾客的笑柄不说,到头来还要为他收拾残局,她就真恨不能立刻冲进屋里,将他给杀了!
  但她心里同时也知道,她不但不能杀了他,此时此刻还必须与他站在一起,尽全力维护他的体面名声,而且不管事情的后续发展如何,她还得变着法子笼络他的心,不然他们母子三人以后都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毕竟他始终是她的丈夫,始终是她两个孩子的父亲,他们是一家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除非她真不想跟他过了,跟他和离,但就算是和离,她也带不走两个孩子,只能将他们留在傅家,可她又怎么忍心将他们留给后母?要知道此时此刻就正有一个狐媚子在等着进门呢,她选在这个时候让位,除非她是傻瓜!她不但不能让位,她还得把傅三夫人的位子坐得牢牢的,然后才好名正言顺的收拾那些不要脸的人去!
  道理三夫人都知道,利弊她也会权衡,然从情感上来说,她确实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她还是恨不能即刻冲进去,对屋里的那一对“狗男女”给千刀万剐!
  ——活了二十二载,她终于知道“哑巴吃黄连”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眼见三夫人还站着不动,只血红着眼睛一副恨不得杀人的可怖样子,太夫人不由又气又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拎不清,要知道当务之急便是如金珠才说的那样,先叫醒傅旭恒听听他的说辞才是,可不能再任由郭家那个小贱人主仆俩在那里胡说八道!平日瞧着还一副挺精明的样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犯起糊涂来!
  因狠狠推了三夫人一把,没好气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叫醒你爷!”
  三夫人被她推得打了个趔趄,方猛地回过神来,差点儿就没忍住推回去,明明是她儿子做了错事,她还敢待她这般不客气!
  却又听得晋王妃笑声却飞快的道:“叫醒三弟之后,记得用最简短的话让他知道事情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让他不管怎么样,都一口咬定他没有用强,而是跟郭二小姐你情我愿,‘聘则为妻奔是妾’的道理你是一定懂的,让他千万咬定了!不然若太后硬要为郭二小姐做主,给她和三弟赐婚,让她作三弟的平妻,——以她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就算我们都知道她这个身份其实一文不值,但如果太后非要较真,便是皇上也是不好驳回的,到时候吃亏受苦的可是你和两个孩子,你自己看着办!”
  一席话说得三夫人如梦初醒,生平第一次对晋王妃出了几分由衷的感激来,因咬牙点头道:“大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王妃娘娘说得对,事情已经出了,再生气再伤心都没用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拿出一个损害最小的办法来,对晋王府和永定侯府如是,对他们母子更如是,不然以那个小贱人如今台面上的身份,若是太后真要坚持,赐她给三爷作平妻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再叫她生下了一儿半女来,也是嫡出,那他们母子可就真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晋王妃见三夫人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暗自冷笑不已,面上却仍是一派的“沉痛”,提点三夫人道:“最好即刻再使个人回勇毅侯府去说一声,有些话,我们作为男方毕竟不好说,但孙侯爷就不一样,必要的时候,只有娘家人才好更名正言顺的为你出头。”
  三夫人闻言,就越发感激起晋王妃来,对,出了这样的事,娘家人若再不站出来为她撑腰,更待何时?哼,那个小贱人不就是仗着她是威国公府的狗屁“二小姐”吗,她还是勇毅侯府的嫡长女呢,威国公府虽有太后撑腰,勇毅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因忙着对身后一个丫鬟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打发她去了之后,方领着另外一个丫鬟咬牙切齿的进了内室。
  进得内室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凌乱。郭宜宁就坐在那一地的凌乱中,正拿着一支金钗抵着喉间,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丫鬟碧桃则跪在一旁,哭着哀求她“别想不开”,间或还磕个头。
  三夫人因见郭宜宁只胡乱裹一袭中衣,连里面大红色绣鸳鸯的肚兜都能看见,雪白丰满的酥胸差点儿没将肚兜撑破,再衬上因发髻散乱了,而滑落下来垂到雪白肩膀上的几缕青丝,致使她整个人一下子就平添了几分异样的风情,倒比她先时衣装整齐的在那里装大家闺秀顺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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