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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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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夫人的好些首饰都是定制的,得身份高到一定程度后,方敢穿戴出去,在场除了晋王妃,便只有孔琉玥身份够,偏孔琉玥又是个喜欢素雅的,那些首饰便是给了她,她也不一定会戴,故傅城恒有此一说。
  方才的分配可说是皆大欢喜,对傅城恒的这个提议,众人自然不会有异议,于是便由晋王妃先挑起老太夫人留下的那些精美的衣料首饰并奇珍名画来。这一次分配,除了女主子们,卢嬷嬷也在傅城恒的命令下,有份参与,最后得了约莫价值万两的东西,众人都无异议,倒是卢嬷嬷十分惶恐,说自己受之有愧,被大家七嘴八舌的劝住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老太夫人留下的体己方初步分配完了。孔琉玥早命人备了素席,众人移至花厅里各自落座,又有孔琉玥和晋王妃相继发话让卢嬷嬷也坐了席,大家吃毕,方各自散了。
  将老太夫人留下的体己分配完,又将她使过的人都放出去后,老太夫人的身后事方算是彻底了了,傅城恒和孔琉玥都累得不轻,在命过三个孩子这几日都不必过来请安后,根根睡了三日,方算是缓过了劲儿来。
  彼时已是腊月中旬了,离年日近。
  虽今年适逢新丧,不宜摆酒唱戏的热闹乐呵,但一些该准备的年事,还是要准备的,因此孔琉玥在休息好了之后,便又投入到了为过年准备的忙碌当中。
  好在如今府里主子不多,下人们也少了好些,且因丧事一切从简,因此孔琉玥便是再忙,也比之前料理老太夫人的丧事时轻松一百倍,也有时间忙自己的一些私事了。
  这一日吃过早饭,打发了来回事的众管事妈妈后,孔琉玥便叫了白书来,吩咐她送一些庄子上近日送来的獐子肉并鹿肉,还有永定公府大厨房做的一些点心给蓝琴萧铁生两口子去,“……虽说蓝琴前儿个进府来请安时,说她的日子如果过得还不错,有吃也有穿,但据我所知,萧铁生的铺子才刚开张没多久,生意并不见得有多好,我怕她报喜不报忧,你亲自瞧瞧去,我方能放心!”白书如今嫁了人,是年经媳妇子了,要出个门什么的,自然比先时便宜许多。
  白书闻言,先笑了笑,随意故意嘟嘴发酸道:“夫人心里就只有蓝琴,奴婢成日价在夫人面前晃悠,也没见夫人问过人家一句‘过得好不好’?夫人可真真是偏心!”
  说的得孔琉玥笑了起来,道:“正是因为你成日价在我面前晃悠,你过得好不好我一眼就能瞧见,所以才没问你的。你如果连这都要醋妒,那也成,打明儿起,我就一日问你一遍‘过得好不好’,何如啊?”
  她这般一说,白书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片刻方正色道:“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夫人给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夫人的恩情。”她嫁进凌家后,因是夫人身边第一等得用的,夫人给办的嫁妆又丰厚,是以上至凌总管夫妇,下至丈夫并妯娌们,都待她另眼相看,颇为尊重,日子过得极是舒心,故她才有此一说。
  孔琉玥闻言,故意板了脸道:“你这话儿我都快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你明儿再说,看我不叫月季月桂拿针线来缝了你的嘴!”
  白书便忙捂了嘴道:“再不说了,再不说了!”
  主仆两个说笑了一回,孔琉玥才又正色道:“此去除了给蓝琴送东西,瞧瞧她如今的日子究竟怎样之外,我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说着自镜奁里取了几张纸出来,你把这几张图纸交给萧铁生,让他按我画的图样,尽快给我打造出来,我过阵子有用的!”
  白书接过,好奇的打开看了看,见其上画的是一些很奇怪的剪子镊子针具之类的,还有几把大小不一的刀,但无一例外都很薄,不由十分纳罕,“夫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可是要绣什么复杂的东西?夫人如今身体不大好,天时又冷,不如让奴婢代做,或是待天儿暖和些了再做?”说完心里还道,夫人到底要绣什么复杂的东西,要用到这些奇怪的剪子镊子?这些东西她连见都没见过,夫人怎么知道要怎么用?
  见白书误会自己是要打这些东西来绣复杂的东西,孔琉玥心中暗道,她倒是没猜错,她的确是要用这些东西来“绣”东西,不过,是“绣”一样很特别的东西!
  她索性将错就错,“我的确打算用这些东西来绣一样很复杂的东西,你先别管了,且回房换了衣服,要了马车,就尽快出门罢,也好早去早回。”心里却暗暗忖道,要是让白书知道她要“绣”的事什么东西,只怕会即刻吓得晕倒过去!
  原来自入了腊月以后,韩青瑶的肚子便吹了气似的,一日大似一日,据老华太医说来,竟有九成难产之兆。
  这可急坏了知情的赵天朗并灵素等人。华灵素因特地来了永定公府一趟,向孔琉玥说了自己的担心,还说待韩青瑶临产前一个月,她便会往到庆王府去,希望孔琉玥也能尽量在韩青瑶生产时到场,多一个大夫,总会多一分底气。
  待送走华灵素后,孔琉玥便认真思忖起如果到时候韩青瑶果真难产,她要怎样为她实施剖腹产手术并前期该做的准备来。
  本来她学的是中医,于这些外科动手术是极不精通的,但因当年她实习时,曾在医院的几个主科都待过,其中在外科和妇产科待的时间尤其长,后来还曾在见她好学生上进,因此对她印象大好的带她的主治医生的督导下,单独动刀做过几次剖腹产手术,因此也算得上是经验颇丰。
  只是她毕竟好几年不做了,三天不练还手生呢,况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又落后,别的不说,连个最基本的麻药都没有,所以她不得不提前便将万全的准备做好,并且先拿小动物们来练练手,找找感觉,不然她可不敢一上场就给韩青瑶做手术。
  打发了白书后,谢嬷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了,行礼后双手奉与孔琉玥,“夫人,药煎好了,您快趁热喝了罢。”
  孔琉玥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一日三顿的喝这些汤药,我嘴里都快没味儿,什么东西都不想吃了,嬷嬷,要不过一阵子再喝罢?”
  自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孔琉玥,给她一个亲生的孩子后,傅城恒便亲自登门求了老华太医上门,在细细给她诊过脉后,开了几张调养的药方子,只说让她先吃着,具体能不能起到效用,就要看她自己的体质了。
  孔琉玥自己就是大夫,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老华太医开的方子不过是固本培元,生气活血的,也就是说,连老华太医都没有什么把握,只能开些调养的太平方子让她吃着,那她还有什么希望呢?也幸得她一开始便没敢再抱任何希望,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失望的问题。
  只是傅城恒却说什么也不肯放弃,知道孔琉玥自来极看重谢嬷嬷,且谢嬷嬷又极会缠人,有她厮磨着孔琉玥,她便是再不想吃药,最终也一定会吃下去。遂亲自叫了谢嬷嬷至跟前吩咐,让她以后专司给孔琉玥熬药,并监督她吃药之事,承诺有朝一日他和孔琉玥若能得偿所愿,将来待她老了时,一定叫他们生的孩子给她摔灵驾表,养老送终!
  撇开旁的先不说,只说希望孔琉玥生下自己孩子的心,谢嬷嬷绝对不会比傅城恒晋王妃少一丝半点,因为在听罢傅城恒的吩咐后,谢嬷嬷毫不犹豫就一口应了。却婉拒了他的承诺,说自己受不起,只因她心里知道,待她老了时,孔琉玥是绝对不会扔下她不管的,她一手奶大的孩子,她心里知道!
  于是,便有了谢嬷嬷每日里按一日三餐的为孔琉玥熬药,并定要亲眼看见她讲药喝下去才肯罢休这一出。偏孔琉玥又拒绝不了她眼中的希翼,而她似是也知道她心软,尝尝还会伴以眼泪攻势,没奈何,只得每次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药都喝下去。
  这一次显然也是一样的,孔琉玥话音才落,谢嬷嬷已是垮下了脸来,几分沮丧几分委屈的说道:“老奴从早上起来便开始精心熬制这药了,寸步不离的守着熬到现在,期间连内急了都不敢离开半步,就是怕火候不对误了药效,没想到辛辛苦苦熬了出来,夫人却不肯吃,老奴这心里,可真是难过……”说着早不知说了多少遍,听得孔琉玥耳朵都起茧子了话的同时,眼圈也不出所料的红了。
  孔琉玥就无语了,谢嬷嬷若是其他事情做得出格儿了,她还可以摆出做主子的派头,说她一顿,可当她的出发点纯粹是关心她,关心她的身体时,她就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说不得只能苦着脸接过那碗药,仰起头当受刑一般一口饮尽之后,接过旁边小丫鬟奉上的温茶漱了口,方闷闷道:“好了,药已经吃完了,嬷嬷大早就起来煎药,必是累了,且先回房歇着罢!”
  谢嬷嬷却深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忙殷勤的奉上蜜饯,“夫人,这是王妃娘娘前儿个使人送来的蜜饯,说是贡品,甜得不得了,您噙一颗在嘴里,自然很快就可以压下那份苦意了。”
  蜜饯再甜有怎样,吃了它们下一顿再吃药就能不苦了?孔琉玥意兴阑珊的捡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便摆摆手示意谢嬷嬷出去。
  有小丫鬟的声音自外间传来:“国公爷回来了!”
  下一刻,便见傅城恒撩开帘子,裹着一身的寒气走了进来。
  孔琉玥正因心中不忿他捱谢嬷嬷出来当“枪手”逼她吃她不想吃的药,见他进来,自然没好气,便只是坐着,既没有起身给他行礼,更不要说上前给他解斗篷。
  而傅城恒只消看谢嬷嬷端着个空碗一眼,便知道屋里才发生了什么事,心下好笑之余,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待将众伺候之人都屏退后,方自己动手解了斗篷方到一边,然后坐到熏笼前烤起火来。
  待手稍稍暖和了一些后,他才笑问孔琉玥道:“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可是谁惹你了?”
  对他明知故问的行径,孔琉玥很是没好气,狠狠白了他一眼,便冷哼一声,扭过了头去,以实际行动表达她的不满。
  傅城恒见了她这副孩子气的举动,不由越发好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了,有意岔开了话题,“对了,姐夫才使人来说,皇上有意起复他,让他继续掌管内务府,只怕圣旨这两日就要下了。”就不信说起她感兴趣的话题,她还顾得上生他的气。
  原来傅城恒之所以将劝孔琉玥吃药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谢嬷嬷,除了想着她看重谢嬷嬷以外,再一个原因,就是怕她生气或是撒娇时,自己一个招架不住,或是心软不过,就同意不让她吃药了,到时候可就真是因小失大了,他绝对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每当估摸着快要到她吃药的时间时,他便会找个借口躲出去,待估摸着她吃完了,才会回来,一般那时候,她都已经吃完药,并且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只需要略哄她几句,或是有意拿旁的话来岔开,便可以很轻易的过关了。
  果然他话才说完,孔琉玥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皇上让姐夫继续掌内务府,他不怕姐夫有贰心了?还是他又受什么刺激,想出什么新的磨搓姐夫的法子了?那姐夫是什么意思?”说着叹一口气,“我原想着等出了孝,就说动姐姐姐夫,我们两家一道出京游山玩水呢,如今看来,只怕是不能够了!”
  傅城恒闻言,脸上的笑一下子淡去了许多,片刻方道:“便是姐夫辞了内务府的差使,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也是不能随意出京的,睿儿也是一样,没有皇命不得出京,更何况皇上有命,又岂是姐夫想辞就能辞得掉的?”
  遥想当初姐夫刚奉旨办差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又是何等的自信自己将来定然不会重蹈那些生母位份不低,本身又很能干的王爷的覆辙?还坚信‘六哥文韬武略,胸襟广阔,定然不会像前人那样防着我!’,谁曾想才短短几年过去,他们君臣之间已到了这个地步?唯今之计,也只有兢兢业业的办差,低调做人,除了差使以外,旁的事一概不过问了!
  孔琉玥就一下子想到了当初赵天朗出京后众人的担忧,半响叹道:“这才真是留也不由己,走也不由己呢!”心里更是在咆哮,这要是放现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各种防备各种嫌弃了,却还不能走人,还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继续为被害狂想症的上司卖命,真是坑爹啊!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有小丫鬟的声音自外间传来:“回国公爷、夫人,四爷来了!”
  “小书房那边的熏笼并未时时都烧着,只怕冷的紧,要不你直接请了四爷进来说话儿,我去后面瞧初姐儿洁姐儿学针线去?”孔琉玥想着傅颐恒轻易不来芜香院的,这会子忽喇喇的过来,只怕是有要事,三言两语未必说得完,于是给傅城恒提建议。
  傅城恒想了想,也就点头道:“这样也好,只是就快午时了,也不知道四弟要跟我说什么,要说多久,你若是饿了,就传了饭到初姐儿屋里,与她们姐儿两个先吃罢,不必等我了!”
  孔琉玥点点头,正要答话,没想到傅颐恒已经撩帘走了进来。
  “我去给四叔叔沏杯茶来!”孔琉玥见了,只得即刻再找两个借口,说完便要撩帘而去。
  不想傅颐恒却出言叫住了她,“大嫂请留步!”说着上前分别给傅城恒和她见过礼后,方又道,“实不相瞒大哥大嫂,我这会子过来,是有意见要紧事与大哥大嫂相商,只不知大哥大嫂可有时间听我细细道来?”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傅城恒和孔琉玥还能说什么?孔琉玥只得在指挥丫鬟上了热茶和点心来后,坐到了傅城恒的下侧。
  傅城恒待傅颐恒吃了一口热茶,暖了暖身子后,方问道:“四弟才说有要紧事与我和你嫂子相商,未知是何要紧事?”
  傅颐恒见问,抿了抿唇,片刻方低声道:“实不相瞒大哥,我这会子过来,是想告诉大哥和大嫂,我打算过了年便搬出去,希望大哥大嫂到时候不要见怪!”
  他打算过了年就搬出去?傅城恒与孔琉玥闻言,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抹惊愕,但更多的却是了然。
  傅城恒沉默了片刻,方问道:“四弟可是因为想就近照顾颜姐儿和钊哥儿,所以才会这般急着要搬出去的?”
  “……实不相瞒大哥,的确如此。”傅颐恒犹豫了一瞬,随即便点头低声应道,“两个孩子如今是既没父亲也没有母亲了,我这个做叔叔的若是再不管他们,可就真再没人会管他们了!”
  原来自傅旭恒被老太夫人终于狠下心送进五城兵马司的大牢后,稍后打听得事情经过的三夫人便着了急,怕他再出不来害自己变成寡妇,要知道和离之后再嫁和寡妇再嫁,虽然都是嫁,两者的差别却是大大的,因此三夫人即便使了自己的陪房去兵马司找傅旭恒要休书。
  傅旭恒自是百般不肯,有勇毅侯府女婿这个头现在,她指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没有了这个头衔,他就真是连半丝生还的机会多没有了!
  三夫人被他连死都要拖着自己陪葬的行为气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怒不可遏之下,遂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回去将他的一应财产都卷了,到时候便是寡妇再嫁,只要有大笔的银子傍身,她的日子也一定会很好过!
  于是很快便带着自己的一干陪房回了属于她和傅旭恒的那个家,一边收拾变卖各色细软摆设,一边使了人去找牙子发卖傅旭恒名下那些田产和庄子铺子。
  傅旭恒不在,三夫人就是这个家最大的主子,况深知他是休想再踏出五城兵马司一步了,自是有恃无恐,收拾发卖东西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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