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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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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虎转头向丰子杰笑道:“还问?我后来又把你干舅子给收拾了一顿,打得那小子半拉月没上班,单位顶不住了,把我给开啦。”丰子杰笑道:“你活该。”

“你好,打完我还不是把对象给吹了?人家不领情,以为我们不知道?嘿嘿!”“何止吹了个对象,我他妈还坐了两年牢哪!”丰子杰说完,被李爱华抻了下胳膊,赶紧压低了声音:“我不比你倒霉?”

林虎笑起来:“甭说了,咱哥们儿全是受害者。”林虎一边接过王向东递过来的烟,一边说:“不过咱现在混得也都不赖,前面路口有个水果摊儿,我的!”

“不错嘛,比扫大街强。以前咱为了不相干的人成了冤家,不值!今天在这碰见了,就是缘分,以后有嘛事互相多照应。”

“没说的,这条街上的人多少还给我几层面子。”

王向东看看天色,渐渐有些晚了,就说:“相请不如巧遇,晚上一起喝酒?”

“不啦,前面还有买卖呢,我得盯夜市,多赚一个是一个,谁跟钱有够呀!哥俩儿有事说话,我得走了先。”大扁嘴林虎蹬上三轮车,高喊着“蹭油啦蹭油啦”,又向前挤去。

丰子杰笑道:“真邪门啦,啥事都有。”“这就叫常赶集没有碰不到亲家的。”

李爱华问清了情况,埋怨道:“东哥,杰哥,你们也太马虎,这种人你们跟他拉拢什么?躲还躲不起呢。”丰子杰说:“怕什么?他就是真老虎又能咋的,就算不是武松,老哥我一碗酒下肚,也浑身是胆雄赳赳啊。”

王向东笑道:“小华你们女孩家想事情就没有我们大气。一来呢,咱是不怕,二来,冤仇宜解不宜结。是真爷们儿的,不打不成交,什么事儿只要说开了,就算过去,弄好了还能多个朋友。我爹早说过:这叫冤家路窄一笑宽。爷们儿就得有爷们儿的肚量。” 丰子杰笑道:“话是拦路虎,老三这嘴是横竖使的欢快,死人都叫他给白话活了。” “你也不赖啊,要是放头几年,看见大扁嘴你还不直接扑上去咬?”“没错,咱变得都比以前深沉了。”

李爱华在旁边偷笑,然后瞪了一眼丰子杰,丰子杰笑道:“没事儿,都是以前的朋友,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咱光是说笑,又不跟他们掺和闲事。”

王向东批评李爱华:“还没结婚就想把小杰管死?”李爱华红了脸道:“谁说跟他结婚了?”丰唉杰在旁呵呵笑起来,脸上居然起了一片薄薄的红润。

王向东他们这一年的生意很好做。

这时侯,李爱华也不在家里做喇叭裤了,开始正式来摊儿上帮忙,吃工资,一个月一百五,比她爸爸在工厂挣得还多,一家人满足得不行。不过,李家老人对闺女和丰子杰的关系,一时还在犹豫着不肯表态。

另一边,大罗的对象又吹了两个,很郁闷,经常哭穷,只好拼命加班,据说一个月能多挣二三十块的奖金呢。王向东说你也甭辛苦了,抓空就给我们帮忙吧,一天给你十块八块的。大罗说不行,做买卖我不在行,别给你卖亏了,王向东说你就给我看着小偷就成了。大罗觉得自己这个钱拿得气不壮,总是敷衍着不来。

王向东他们的服装,这时也已经不局限于衬衫、喇叭裤,现在的策略是“什么赚钱卖什么”。加上市场管理得也松懈,只要按时缴费,一些“超范围经营”的摊位也风平浪静。这不?王向东他们居然连磁带都捎带着卖起来,主要是邓丽君,火得烫人,中国人憋坏了,好久没听过这种卖骚一般的歌声了。当然,都是翻录的,翻得也够味儿。

不仅王向东丰子杰他们,这一年全中国的老百姓心情似乎都不错。“四人帮”被正式宣判了,华国锋主席也向后来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交了权,“文化大革命”每六、七年就要搞一次的说法被否定了,党的富民政策让人觉得更塌实了些;入了冬,咱的女排又得了个世界冠军,把资本主义国家都给打尿了裤,全国人民欢欣鼓舞,各行各业都在学习“女排精神”,准备创造数不清的辉煌。

王老成家这一年过了个好年,除了借老三买卖发达的光,大女儿慕清也终于让老两口子放心了。王慕清已经和中区区委的那个大龄小干部确立了恋爱关系,就等明年毕业结婚了。

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四章…好事多磨…02
(更新时间:2005…3…31 23:22:00  本章字数:2968)

过了1982年春节,王向东就把自行车给了大姐,自己换了坐骑,买了一辆“幸福50”摩托车,耀武扬威地骑着,当年在工厂里算是招摇的。

罗瘸子被分房的事一折腾,本来已经不管王向东骑车进厂的细节,这时又开始看他不忿,进厂门时喊他下车,王向东奚落道:“知道么,这叫机动车,厂规里没写机动车不许开进来。你要管,先从毛厂长管起,只要他能推着‘上海轿’进厂子,我准跟他来个有样学样。”娄科长在旁笑道:“快滚吧,臭小子!”王向东吭吭猛踩油门,甩下一路青烟,向厂里窜去。剩下罗副科长在那里喘粗气,斜着被时代摧残过的身体,象一根在风雨中欲坠的老旗杆。

存好车,王向东乐呵呵去了库房边上的休息室,招呼徒弟跟几个工友抽时间帮自己装修房子去,说是要结婚了。大家都感意外,怪王向东提前不说话。王向东说就连他自己也是刚接到通知哪。

王向东还真没扯谎。两天前,陈永红突然找他,说她们单位提倡移风易俗,准备在青年节那天搞一场集体婚礼,她这个团支书还是组织者呢,所以想趁这个机会也移回风易把俗。王向东一百个不乐意,说还是等下批房子到手咱办个轰轰烈烈的吧,陈永红很固执,坚持要新事新办。

王向东把情况跟凑过来打探的几个工友一说,瘦猴急道:“那你还悠闲个啥,赶紧操持着刷房子置办家具啊。”老三说:“上班打一照我就走。”

王向东果不食言,只在厂子游荡了半个钟头,就溜了。

跑到“棉麻”,叫出陈永红,问她还有什么条件。陈永红笑道:“啥条件不条件的?有张床就成了呗,你告诉二老甭费心,我妈那里也急呢,说没时间做陪嫁的被子啦,我说也用不了八床被子啊,有两床就够了,急什么急?”

王向东说你要图省事,一床就够了。

陈永红红了脸,看左右没人,使劲拧了他一把。

棉麻厂的集体婚礼搞得很热闹,新娘子都比着穿红,一个个象刚从油漆桶里捞出来的,十对新人百年好和。不少职工都把国家限量供应的奶糖和花生瓜子奉献出来'注1',领导讲话的时候下面就一片劈卜的响乱。厂子也卖了力气,还请了电视台的同志来录象,当晚就给播放了,作为一个移风易俗的新气象来宣传。可惜王向东没看到。听陈永红说,电视里还有一个他的特写镜头,笑得特傻特幸福,满脸向往新生活的阳光,后来想起来,王向东还悔恨那时候家里没有录象机,连个纪念也没留下,可能以后再也没有那种傻而阳光的笑容了。

电视里播放集体婚礼新闻的时候,王向东正在饭店请客,摆了八桌,有厂领导、工友和老邻居,还有在滨江道做生意的几个脸熟的,大扁嘴林虎当然也叫到了,还慷慨地随了二十块钱的份子,算是大手笔了。

本来陈永红不同意再请客,她说这样一来集体婚礼的意义就丧失了,王向东说你还把那棒槌当真(针)呀?咱就是响应一下号召罢了,谁跟他们“集体”去?过日子能搞群居吗?而且厂里这些人不请,也过不了关,至少毛厂长还给咱解决了一张彩电票呢,让人家白奉献,咱比谁牙齐是咋的?请。

王向东玩够了排场,晚上喝得烂醉,被邻居架了回去,王老成忍不住低声咒骂。瘦猴等人红着眼,歪拉着身子追来本来想闹洞房的,看王向东进了屋就平拍在床上,也没了情绪,只跟陈永红胡乱玩笑了几句,就都撤了,咋呼得满胡同闹了贼一般。

自打陈永红进了王家的门,王老成和林芷惠的嘴就没怎么合上过,美的。

陈永红工作忙,在家里下厨做饭的机会不多,林芷惠毫不挑剔,每天都把几口人的饭伺候得好好的。陈永红回来了,左一声爸右一声妈叫得亲热,说出话来也都是体贴人的,两个老人没有不知足的道理。

倒是王向东渐渐地被孤立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行动坐卧都不入陈永红的眼,王老成也顺着媳妇的嘴数落他,说他没规矩,哪有进了门就哈巴床上看电视的?而且,陈永红跟他一亲密接触,发现他居然经常旷工,就更少不了给他上思想课,王老成夫妇也帮腔批判儿子,支持儿媳妇管教他。

王向东说我又没胡跑乱颠去,不是有正经买卖嘛,我不捞点儿外快,咱家凭什么大彩电看着?陈永红说我不爱钱,只要你塌实地工作,就好。买卖可以做,业余时间谁都可以有点儿个人爱好嘛,做买卖又不是低级趣味,我不反对,但不能耽误工作啊。王向东说左右理都叫你一个人占了,看出是个搞政工的了。王老成也说永红说的有道理,钱是什么好东西?没钱了社会主义还能看着你饿死?够花就成了。

王向东嘴上左右抵挡着,心里却觉得滋润,这样也好,一家子都团结起来帮助他,总比婆媳不和让他受夹板气好上几层楼啊。况且,他也挺想跟陈永红好好过日子的。他是个在感情上有“前科”的人,总觉得不太对得起媳妇的。从米彩儿到林红霞,再到陈永红,他惊讶于女人和女人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差异,太阳地里不一样,拉了灯也不同的,从精神到肉体都不同。总的来说,陈永红在男女间的那事上有些古板,使他略感惆怅,偶尔会怀念从前的感受,但他不想再出什么风流事——男人和男孩是不同的,男人得讲究点儿责任了。

家里局势已定,王向东他们在生意上却没有更大的突破,只是维持着现状,每天有钱赚闲了有酒喝,大家也都满足着。王向东做买卖更多的是出于爱好,他并不知道将来的社会会怎样,只想趁年轻多赚些银子,等老了辛苦不起的时候依旧能比别人活得潇洒。

丰子杰则一边数着钞票笑,一边也心烦,他不能跟王向东比,王向东有工职,心里没压力,他不成。因为家庭条件以及被劳教过的历史,他跟李爱华的关系至今还是暧昧着,李爱华的家里已经给她说了几次对象,她都不同意,明显地对丰子杰还有着矛盾的感情,一时不能割舍,又下不了决心跟着他赴汤蹈火。李爱华是个现实的女孩。

丰子杰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家里分下房子来,那样就可以大胆地向李家挑战了。不过,看来希望渺茫。丰娘呆的毛纺厂,有两千多职工,等房子的已经排到下世纪了;丰子杰的父兄所在的剧团,十几年都没分过房子了,一直说要分了要分了,后来追究起来,大部分都是职工们的梦话。

现在他倒是住着王向东在轧钢厂的宿舍,躺在床上时,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要是有这样一间宿舍多好啊,那样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搞对象结婚了。虽然王向东说过那房子就给他结婚用了,可他知道,王家一有了新房,这宿舍就得交还厂子了,到时候他不成了丧家犬?所以有时候说起闲话,丰子杰最赞成党的计划生育政策,一家只有一个孩子的话,房子就没这么紧张了。王向东说那你们家第一个被计划掉的就是你,你还美什么美?丰子杰忧伤起来:“第一个被计划掉的应该是我二哥。”王向东就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说话,同时又暗想:丰子杰的二哥要不是被牲口棚砸死,现在也是苦恼。

“还是得他妈有钱!”——丰子杰总结出来了,“有钱就送得起礼,就能把领导给砸蒙了,房子就到手了。”王向东说那你好好攒钱吧,咱的钱都不乱花了,等丰娘单位分房的时候,我帮你合伙砸她们领导去,不信砸不晕他!

丰子杰的眼睛亮起来,似乎已经看见海市蜃楼般的房子在袅袅地飘来。

他不知道,那飘来的不是房子,而是一场改变他一生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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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文革后直到80年代初中期,城镇居民生活所需的许多日常消费品依旧实行供给制,凭居民户口本和副食供应证一类按定量购买,尤其是逢年过节,物资更是紧缺。

乱马卷二:凌乱青春(1979…1987) 第四章…好事多磨…03
(更新时间:2005…4…2 13:31:00  本章字数:3918)

这天是个礼拜天儿,滨江道市场又到了繁华期,王向东他们三个都在摊子前照应着。傍晚时,准备收摊了,一个烫着爆炸头的小青年在磁带盒前面晃了一遭,刚想走,就被丰子杰叫住了:“哥们儿,磁带放错地方了吧?”爆炸头一惊,勉强笑道:“什么意思你?”“左边兜里,自己摸摸。”
爆炸头摸了把口袋,皱着眉头说:“怎么了?我身上不能有磁带?前边买的。”丰子杰道:“跟我玩这个,你还嫩点儿,罗大佑吧?我有透视眼。”王向东也走近前去,皱了眉道:“掏出来,掏,看看是不是罗大佑。”

爆炸头看周围上来几个看热闹的,脸上一热,掏出磁带往摊上一扔,说声“我认栽”,掉头就走,被王向东在后面一把揪住。左右摊位的主家都喊打!说着话,已经蹿过来一位,一个眼炮就给上了,爆炸头叫一声向旁歪去,被王向东狠劲一甩,倒在便道上。丰子杰也不落后,先告诉李爱华看好摊子,一脚跨上便道,上去就砸。

这里刚一乱,人群里就钻出几个戴红袖标的协警,先喊停,简单问了情况,不容分说,就把爆炸头死劲制住,一边说:“谁的摊儿,拿上赃物,跟我们去派出所做个口供。”王向东说我去吧。丰子杰不屑地说:“一盒破磁带,做什么口供?现场罚点钱不完了嘛,咱不管那么多,给钱就成。”

一个协警严肃地说:“破磁带?你不当回事,我们还得重视呢,知道现在什么形势吗?全国严打啦!”“严打啥?”“一看你就不关心国家大事,这种违法分子严重干扰社会主义建设,要从重从快一网打尽!”

“没错,可抓可不抓的要抓,可杀可不杀的要杀!到时候,社会上剩下的都是好人了,你们也能消停地做买卖赚大钱了。”另一个协警一把抓住小偷的爆炸头,狠狠一拉:“瞧见这德行的就得圈起来!”随着声嘶力竭地一声喊,一绺卷屈的头发已经落了下来。

王向东随着协警走了。丰子杰在后面喊道:“老三,想着把磁带拿回来呀!”王向东回头说:“你们先收吧,我要回来晚,你也甭等了。”丰子杰看看市场人流渐渐稀落,就对李爱华说:“咱收了。”

回到轧钢厂宿舍把货放好了,丰子杰点上棵烟,跟旁边住宿的职工们扯了会儿闲篇儿,就溜达着去坐公交车回家吃饭。

等车的人很多,好不容易来了一辆,丰子杰立刻勇猛地冲上去,死塞活塞总算挤了进去,车厢里一股人肉味儿,也习惯了。

售票员举着票夹子慢慢磨蹭着:“新上来的,买票!都准备零钱啊,大票找不开,理解一下,理解一下。”丰子杰摸摸兜,没捏到硬币,等售票员挤过来了,就说:“大姐,下站买吧,没零钱。”

“记得买啊,逃票加倍罚款。”“嘿,你瞧我象逃票的吗?要不放心你现在找我钱不得了吗?十块的。”“逃票可不看长相,昨天我还逮了一个戴眼镜的哪。下一位,到哪?”丰子杰本来想给她两句,一看人家根本没拿正眼撩他,也就忍了。他最忌讳别人挖苦他。

四站地很快就到了,丰子杰早蹭到门口了,等车门一开,回头说:“姐姐怎么着?有零钱了不?”售票员被挤在人堆里,烦躁地说:“下去吧,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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