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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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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东感到自己被冰镇了,一下子从头凉到脚后跟:妈的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了吧?李爱国、大姐夫还有秦得利都是干什么吃的?还刑警队长呢,还政府官员呢,还牛呼呼在道儿上混过哪!

“还琢磨什么哪?签字吧~~四年算最轻的了,你这种致人重伤的情况判个七八年都是小意思。”男法官敲着钢笔,显然有些不耐烦。

“签!”王向东一边恶狠狠地在“判决告知”上签字,一边示威似的嘟囔着。

往监舍走的路上,王向东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米彩儿不是说命运是仁慈的吗?唉,女人的话总是靠不住。可那些哥们儿怎么也掉了链子呢?

现在相信李爱国的话了——法院确实不是他们家开的。

接了判决,就得从“刑拘号儿”转到“已决号儿”去,王向东满怀郁闷地搬了“家”,在新号房里没精打采地缩到墙角眯起了眼,只在心里翻腾着。

米彩儿是见不成了,恐怕将成永绝。家底儿也都赔给了瞎四儿,服装店还靠什么维持?前功尽弃,前功尽弃!将来出来了,连单位也不能再回,肯定开除啦,到时候自己真的还不如当年的何迁哪!

又想到家里,爹妈怎么接受这个结果?尤其老爷子那么好脸儿好面儿的人,还不叫他给气疯了?不孝啊!四年,四年后他三十有二,老爷子也快七十了,儿子也该上学了啊——儿子叫他的心厉害地疼了一下,这是他才意识到自己平时跟儿子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要是能放他出去,他宁愿不干买卖了,专心在家里陪儿子玩上四年。而且——陈永红会等他吗?他有理由要她等他吗?虽然对陈永红他不会有刻骨铭心的留恋,但毕竟她还是孩子的妈啊。如果是彩儿,情况就不同了,唉,当年爹妈咋就死活看不上彩儿呢?要是娶了彩儿,生活可能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家破人亡。王向东轻声说了句:“家破人亡啊。”

就这样结束了?一切就象一场梦。米彩儿,红轧,跳蚤市场,滨江道,掉包,火灾,甚至自己的生命,都仿佛虚空起来。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他不知道三十多岁还叫不叫年轻,三十多岁还会有十几、二十几时的激情吗?即使现在,仰在逼仄的监舍里,他已经感觉着迟暮的气息,绝望、疲惫,不想动弹懒得出声。

乱马卷三:乘风破浪(1988…1997) 第一章…躁动岁月…01
(更新时间:2005…5…26 10:04:00  本章字数:2690)

卷三;乘风破浪(1988…1997)
出得夔门欲向东,丈夫只说天地宽。

山中无路凭脚量,急流世故有危岩。

得意难免顶风笑,吃亏想到老人言。

画水无风转头空,回眸一笑信前缘。

第一章:

'王向东刚入狱时,外面的政治气候正好,何迁、大罗的生意都蒸蒸日上,而原来的生意倒闭了,地盘被四姐笼络过去,然后陈永红也和他离了婚。丰子杰出狱了,刚跟秦得利勾搭上准备东山再起,就跟北区的大流氓大龙起了冲突,大龙的酒楼被烧以后,被李爱国列为嫌疑的丰子杰决定离开九河另谋发展了。接下来的一年,政治气候动荡不安,经济形势琢磨不定,王向东那些正待大展身手的一班朋友都进入了谨慎迷惘的彷徨期。'

1,

八八年的春天,对滨江道的个体户来讲,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新的宪法修正案重新确认了私营经济在社会主义所有制中的合法地位,很多人开始准备大干,以前那些试探性的动作变得大手大脚起来。大罗通过高学良的帮助,获得了首笔二十万元的低息贷款,开始筹备扩大自己的事业了,这工夫,其他人也没有闲着,都削尖了脑袋往钱眼里狠劲地扎。

4月底,北方的城市里柳树已经蓬勃地绿起来,很多年轻人还不舍得脱下刚刚时髦起来的马海毛外套,虽然这样的装束已经显得臃肿。四姐在自己的店面前悠闲地磕着瓜子,一边望着川流不息的客流微笑着,那些赶时髦的家伙们捧了她小半年的场,去秋今春这两季的马海毛,真的叫她发了笔肥财。

有时候看着货位上那些被叫做“马海毛”的好看的安哥拉羊毛衫,偶尔会想到王老三,她觉得多少还是应该感谢他一下,没有他,也许就没有这个机会呢,虽然那场官司也拖了她的后腿,叫她的生意停滞了一个来月,黑白两道上下打点又使她颇有破费,不过这些投资终于还是有回报了。

这不?市场管理处的焦处长来跟她打招呼啦,说最多到5月中旬,就可以再租给她一个店面,这是个好消息,尤其叫她愉快的是:这个店面正是前面的“家辉服装店”。

王向东被“劳改”后,因为“家辉”的租期还没到头,店里又有剩余的服装,慕超歇班时还是要去开门坐守,能卖一件是一件,这时李淑娟早已被放回家去,也剩些费用。这样断断续续地支撑了近半年,该续租了,王慕超就提前找到管理处,说下一期不再干了。焦处长早得了瞎四姐的好处,又一直记恨着王向东对许凤的态度,要不是顾念高学良的面子,他早给“家辉”把烧红的小铁鞋穿上了,所以王慕超一来告知退租,他忙不迭地就透露消息给瞎四儿。

半个月后,“家辉服装店”换了招牌,四姐在一片鞭炮声里笑成了烂柿子。招牌上“四姐服饰分店”几个大字在硝烟里红艳着,阳光也在硝烟里晃,似真似幻。

这时候,在监狱里呆了大半年的王向东,心态已经逐渐平稳下来,大半只是由“习惯”所催生的麻木而已。

刚进来的时候,他真的不适应,看什么都不顺眼不服气,结果被犯人里的“人头儿”号召大伙群殴了他几次,还被关了一个礼拜的禁闭。管教根本不听他的申诉,在这里打架就是违纪,就要受处罚,没有讲道理的规矩。后来李爱国拜托了一个战友的关系,才重新给他调了队,安排了一个小组长当,只负责管理一个号房,并协助“大杂役”收提工,不用再上劳改一线做苦奴了。

转到新监区后,王向东突然就想开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毕竟自己确实是罪有应得。一句话,入巷随弯,进了监狱就要认真地混监狱,想别的都是瞎扯。

逐渐地,王向东乖觉聪明的脾性被发挥出来,原先的江湖气也帮了他的大忙:这里面讲究这个;再加上外面的几个朋友轮流给他送钱进来,没有很多,但也足够他撑门面了,这样在新监区只一个来月,他就跟那些“大哥”们混到了一个“槽子”里。流氓的生活是豪爽、义气和快活的,即使在大墙之内也不妨碍他们趾高气扬,那些敢跟“政府”叫板的人都会受到尊重。有时候王向东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这里似乎本来就是他该有的归宿。

家里来给他接见过两次,都没有带孩子,王老成说这种鬼地方绝对不会让家辉来看,陈永红两次来了,几乎没说什么话,一直是绷着阶级斗争脸,只有一次离开时落了两滴泪,羞辱而绝望的样子。服装店关门的事儿,王向东还不知道,大罗他们也没有告诉他,只按王家的意思,跟他说生意还凑合。

这次来接见的是何迁和大罗。见了何迁的面,不由得想到米彩儿,问了两句,何迁说已经出国了,临走给王向东留了一千块钱,要他在里面好好改造,毕竟还有将来。王向东感伤一下,没有深问,其实他更想知道米彩儿这些年经历的是怎样的生活。

为了暂时回避米彩儿带给自己的混乱,王向东转移话题问:“丰子杰应该开放出去了吧,可惜我们没能分在一起。”何迁笑道:“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大罗嘟囔着说:“本来正月就该回来,可那小子不省事,因为打架把四个月的减刑给泡汤了,要六月初才能开放。”

“那也快了,还有十来天嘛——呵呵,他知道我进来了吗?妈的,我们俩这是玩儿的哪出?”然后又转向大罗:“先前咱还核计着等他出来拉他一把呢,没想到他还没出去,我先撞里面来啦。”

“哼,怨谁?你这狗脾气也该吃点儿亏了。要不,现在外面的形势多好,全国人民都掉钱眼儿里了,等你出来哪还有地方搁你这膀大腰圆的?”

王向东说:“刚进来时候我还真绝望了,可后来我也想开了,天塌下来哥们儿也得站着死,只要我的店还在,出去以后不出三年,我又是一大户!”“店?”大罗叹息一声。何迁抢先说:“老三你甭担心,不管外面怎样了,将来你回了社会,我们都是你的坚强后盾,咱重整河山,十年不晚。”

一阵铃响,王向东怅然道:“妈的,时间到。”

何迁一边起身一边说:“我们各给你留了五百,还有彩儿那一千,一块儿给你上帐了,这几个月我就不来了,忙。”

“忙好。”王向东说着也站起来,接见大厅的门口,管教已经在吆喝大家各归各所了。

何迁忽然回头喊道:“老三,有封信给管教啦——嫂子的!”



陈永红来的是一封“吹风信”,王向东看明白了,人家没心思跟他过了。她说王向东这一步步算把她的心给伤凉了,暖不过来了。王向东心里郁闷,除了顾虑儿子和两个老人的感受,自己倒没什么不舍,想想,写了回信,说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啦,你我本来就不属于同一起跑线的啦,现在才分手都是错误啦,最后表态,让陈永红大步走出去,别背包袱。

七月要冒头儿的时候,王向东就在接见室的单间里见到了陈永红,默默地签了离婚协议。

'10月26修改至此'

乱马卷三:乘风破浪(1988…1997) 第一章…躁动岁月…02
(更新时间:2005…5…28 17:39:00  本章字数:2714)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丰子杰出狱了。

半个月后,秦得利丰子杰一起来看王向东,五年的大墙生涯,除了使他的脸看上去有些惨白外,乍一看间,整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身体居然略略有些发福似的。王向东望着丰子杰哭笑不得,丰子杰也是感慨:“你刚给我接见完,我这又来给你接见,咱俩犯了什么瘾了?”

王向东说:“你能出去最好,咱那个服装店又有救啦。”

王向东直到这时才意识到丰子杰进监狱前跟他还是合伙人关系,“家辉服装店”说到根儿上,应该还有人家丰子杰一半呢,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总觉得那是自己拼出来的成绩——一瞬间有些惭愧,觉得在感情上对不住丰子杰,如果自己不进来,“家辉”的所有权问题是不是还会叫哥俩有番摩擦呢?不过现在也好,自己进来了,轮上丰子杰单练了,扯平,以后哥俩都在外面了,谁也甭说自己的功劳大,都是共患难过来的。

没想到秦得利撇嘴道:“你还服装店哪,早黄逼啦!”

“啥?”

丰子杰苦笑道:“是关张了,我要早出来几个月恐怕还有救儿,谁叫我又打架了?减刑也免啦。就是不该咱发这行财,跟它着急没用,在里面就说里面的话,好好混劳改吧,我等着给你接风。”

王向东茫然了半晌,才晃了晃头,长出一口气:“憋闷死我,你们俩要不来,他们不定还瞒到我啥时候哪!算了!杰子你说的对,就是不该咱挣这行钱,我不想它了,有什么事儿出去以后再说。”

“这就对了。”

“你们哥儿几个在外面好好发展吧,将来我要是要了饭,也有个去的地方。”

秦得利两人批判了一通王向东不健康的想法,又聊了些家常,丰子杰说我去看老爷子跟老娘了,老爷子身体好象不太好,经常胃疼,王向东说多半是叫我气的,唉。

问到丰子杰日后的打算,才知道他现在居然又跟秦得利合在一起弄假烟呢,便觉得风流水转得很是有趣,不过一提状况,丰子杰就先火了,大骂北区的大龙不仗义,说早晚要叫他知道丰爷的厉害!

当时不及细问,几年以后王向东才慢慢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头说起来,丰子杰刚出狱那天,朋友们伴着丰娘来接,约好先到“旺旺”为丰子杰接风。车到南京路,再开一会儿就是滨江道了,丰子杰忽然问:“没见着李爱国呀?”何迁赶紧说:“爱国今天也不能来,不过他约咱们明天去北区聚聚呢,在龙兴大酒楼,档次绝对有。”

“小子当刑警队长了?跟我不成死对头了吗?”丰子杰舒心地笑起来,很快又问:“明天李爱国在‘龙兴’请客?”

“对。”

“‘龙兴’的老板是大龙吧。”

秦得利说:“一家龙兴,一家龙腾,都是他的,你咋知道北区的事儿?”

“哼,在里面什么能瞒得住?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听说这个大龙可是一顶一的大流氓,我在里面遇到两个替他顶缸的,月月两千现大洋往里面顶啊,那俩王八羔子在里面过的日子比劳改队长还淤,幸福得都漾出来了。”

丰娘说:“你别净把这些人当榜样!”何迁笑道:“丰娘您落伍了,现在不分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上下道,黑猫白猫瘸猫瞎猫都有光荣的机会,能逮着耗子就叫好猫——你们说那个大龙我也听说过,不就靠打砸抢起家吗?俗话说常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可人家还就通身光溜,保养得一个小疤瘌都没有。甭管外面传扬得多厉害,说他身上背着几条几条人命,都是扯淡,谁看他进过一次局子?怎么回事儿,不服气人家玩意高不成!我在‘龙兴’也请过两回客,有一回有俩派出所的,进了龙兴就叫喊老板,我以为他们能耍横吃白食呢,正高兴着,大龙出来了,头一句就是:你们俩鸡巴玩意又烦我来了?——那俩没脾气,还他妈赔笑哪!跟大龙称兄道弟那叫亲热,回头拍着我肩膀说以后有啥事儿让龙哥多照顾,操!看了吗?这就是好猫。”丰子杰崇敬地说:“流氓混到这份上,就算立了腕儿啦。”

丰娘忧虑更重,皱紧了眉说:“小杰你要羡慕这种人,还不如赶紧回监狱里呆着叫我省心。”几个人忙笑着打岔,把话题引开,一路直行,不多时就到了“旺旺”。

经过这两年的努力,酒楼里面的装修已经很到位,丰子杰进了门就啧啧赞叹,说以前这里就是个狗食馆儿,晃眼不见,鞋帮子改帽檐儿啦。何迁说这就叫日新月异。丰子杰又是感慨,大有韶光不逮的惆怅。

金水旺已经知道今天的场面,听见动静,先迎过来,看着丰子杰的脸犹豫地笑道:“有印象,有印象,丰哥,卖盒饭时候见过。”

“恭喜发财啊!”丰子杰拱了拱手。秦得利招呼道:“里面聊,里面聊!”

几个人说着话,就谈起监狱里的故事来,丰子杰一时兴奋,口无遮拦,惹得丰娘又是嘀咕。秦得利忙笑道:“大娘您就塌实儿地在家养老吧,有我们这帮兄弟呢,杰子能跟大龙那样的混一锅去?老三咱不提了,倒霉一路点儿的;您看看面前这几个侄子,哪个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大罗何迁你们谁也甭争,杰子以后就跟我一起干了!我们以前就有合作的基础,怎么样杰子?”

丰子杰先开酒瓶,咕咚咚满上一杯,左右一敬道:“能有你们这些哥们儿,是我丰子杰的造化,不管以后咋样,能有你们今天这片情义,我知足了!”一仰脖儿,干喝了一杯。秦得利急道:“你激动个啥?呆会儿一起呀!旺旺——大师傅逛窑子去啦,咋还不上菜?”

“有酒没菜,不叫慢待。”丰子杰抹一把嘴头,感慨道:“现在形势不是小好,简直就是大好,要不是这几年冤枉牢坐的,我丰子杰再惨也能混出个人样来吧?”

“起步无早晚,有运不愁财,杰子今天就是你美好生活的开端。”何迁代表大家替他展望着。

大罗深沉地说:“是啊,以后咱都得珍惜这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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