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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甲-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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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爷子生前教诲过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想起来。

默默地读了两遍,王向东把纸揉了。

他想明白了,怪不得别人,怪不得命运,什么都是自己“作”的。

乱马卷四:风烟俱寂(1997…2003) 第二章…大扫除…03
(更新时间:2005…11…2 11:01:00  本章字数:1691)

半个月后,王向东接判决:五年半。附带民事赔偿三万多元。

上诉!王向东第一个念头就是上诉。

两个月后,二审结果出来了:维持原判。

王向东无言了,他觉得眼前一片黑暗——马上就四十岁的人了,出来后又是一无所有啊;五年,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还会有他的机会吗?五年,儿子怎么办?就那样在外面放养着了?他想起这三次坐牢,第一次为了生意,第二次为了毒品,第三次为了女人,细想起来,其实哪一次都可以避免啊,尤其是这最后一次,实在是不应该发生。

不论他悔也好急也罢,一切都已经不以他的想法为转移了。本来王向东坚决不肯履行民事赔偿,他说米彩儿的老娘治病前后花了他五六万,要赔偿,就先还钱。米彩儿的表姐夫说那些钱是你跟彩儿的往来,与我无关——并且法院也这么认为。后来,王向东的包缝机和库存的货品都被法院拍卖了,王向东知道后,很麻木地笑了一下:好啊,又干净了。

很快,王向东被送进第一监狱,进行了为期一月的学习集训后又分到了“二监”,开始他的又一遭劳改生涯。

这一次的监狱生活,比前两次要艰苦许多,因为亲戚朋友们很少来看他了,在监狱里,没钱就不好混。王向东手里的钱逐渐花光,想豪爽也豪爽不起来了,周围又都是些势利的,一见他没了油水,马上就溜边绕着他走了。王向东只是骂骂闲街,不能真的生气发火,他知道现在是年轻人和有钱人的天下了。在不尴不尬的孤单中,他看不起那些漂在上面的假流氓,却又想跟他们交流沟通。一面,他鄙视他们,一面,他又羡慕他们,看着他们喝酒吃肉吵闹潇洒,王向东就有些落寞:自己有钱的时候,这些算个屁?不过,没钱也好,没钱的日子使他更看清了钱的重要,也更看清了人的世故。

他实在不好意思给大家写信,更没脸要人送钱来,尤其是两个姐姐:回想起来,当初自己风光红火的时候,真的没帮过姐姐们什么忙啊,现在落魄了倒要人家出力,实在没趣。至于那些朋友,只有大罗托大姐给他送过一次两千块钱,要他有困难就写信,王向东感慨一番,信当然是不好意思写的。最令他心冷的是丰子杰,不管怎么说,他也该来看看自己啊。



在监狱里改造着,也陆续得到外面那些朋友的消息,除了大罗无限风光外,就再没有好消息,丰子杰因为贩毒被判了“无期”,还有秦得利,在外面叫人乱刀砍死了,而且何迁的案子也已审结,被枪毙了。据说何迁一共骗了六千多万,最后有一千万没了影子,何迁说他本来准备再努把力,弄他一个亿就颠儿的。这小子提前往美国汇了五百万准备办移民用的,最后也没追回来,不知道便宜谁了。王向东不由叹息道:“唉,何迁啊,聪明一世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就是没想到他能给枪毙,真该枪毙的应该是丰子杰。”

不过,据说丰子杰也不好受,原来他估计自己活不成了,就把以前干过的旧案给谈检了,他说他放火烧过两个酒楼,最后是别人被冤枉顶的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丰子杰是想在死前还替罪羊一个公道罢了。外边惊动了老八,这家伙一边找政府不答应,一边也不放过丰子杰啊,现在丰子杰的老婆带着孩子东躲西藏,打游击的似的;李爱国因为当初经手了这个案子,也没少受牵累。

王向东只有感慨。

有时候,他会克制不住地对人讲起以前的风光,没有人信他的。有一次看电视,他突然跑到屏幕前,指着里面一个唱歌的女人叫道:“咳,这个我认识,差点就让我给干啦!”大家就问他那女的叫啥,他说叫梅燕儿,以前在富丽豪唱歌儿的。一会儿出了字幕,是另一个名字,大家就暴笑,说你整个就是一“牛逼老三”啊。王向东顿足发誓,说这女的肯定是叫“梅燕儿”,现在改名字了呗。

连跟他要好些的几个犯人在旁都难堪地笑了起来,他们觉得这个老三太能忽悠了。

从那以后,王向东的嘴老实了不少,这使他感到深深的孤独。他明白了:他的过去对别人来讲毫无意义,即使他真的辉煌过;那么他的将来呢——这也是他最不愿接触又不能不想的一个问题。他和他的朋友们,钻营着人生也钻营着时代,有人倒下了,有人站稳了,也有人热闹一场终究是空——最后这种人就是他王向东。虽然他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可想起将来又怎能轻易释怀?

摇摆的尾巴 1
(更新时间:2005…10…3 17:44:00  本章字数:1648)

身前身后两茫然,碌碌回首也孤单。

蹉跎愧将韶光废,落魄敢为后人闲?

/

2004年秋,王向东减刑出狱了。监狱生活对他来讲真的没有什么可回忆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一样的无聊和困苦,他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和希望在不断地被磨损着消耗着,一切都是天理循环的报应和自作自受的无奈。

走出监狱的大门,王向东驻足回头,好好地看了那高墙铁网一眼,长长地吐了口气,对跑到身边的儿子说:“小子,记住了,往哪奔也不能往这里头奔。”

四年多了,儿子已长得人高马大,让他都觉得有些晃眼了。这几年,儿子一直没上学,大部分时间就在陈永红和两个姑姑家来回住,二姐有一次忍不住了,在接见时就骂王向东混蛋,说好好的一个家叫他毁了,家辉每天野鬼似的打游飞,谁也把握不住他,万一出点事儿谁担着?王向东听了这话,心就没落下来过。现在终于出来了,终于看到儿子平平安安地站在自己面前了,太好了。

家辉还没跟老爸热乎够,旁边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就媚笑道:“三舅!我给您接风来啦。”

王向东看一眼家辉和旁边的外甥女,笑道:“这小兄弟谁呀?”外甥女红下脸道:“我朋友。”家辉说:“他叫皮皮,特崇拜您!”

“呦,别介,榜样的力量可是无穷的,你可别乱拜——呵呵,外甥女都搞对象了,三舅是老帮子啦。”几个人前呼后拥地往前走,王向东不明白这些孩子怎么一点儿不替他寒碜?家里有个这样的长辈难道还光荣了?

上了出租车,王向东问皮皮:“你在哪上班?”“上啥班呀,先玩几年再说,人不能跟钱没够,关键是能潇洒时多潇洒。”王向东笑笑,问外甥女:“你妈知道不?”外甥女紧张地晃了下脑袋,家辉赶紧说:“老爸,您得给我表姐保密啊,要是叫二姑知道了,她那小腿儿就保不住啦。”

“行。”王向东苦笑一下,先闭眼养起神来,他想到了米彩儿——外甥女这追求自由的精神倒仿佛那个彩儿呢,不过这个黄毛皮皮可没法跟他老三比啊——这几年一直没有彩儿的消息,中间只写过一封信,也没有回音,估计那信都未必能到她手里吧。

他知道这四年多里,外面有了很大变化,可他懒得睁开眼去看,他知道那些跟自己无关,这世界变的再美好也是别人的,他的生活还没有开始呢。在儿子和黄毛皮皮的嬉笑声里,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又必须开始了。——以前是为了彩儿和他们父子,现在则只为了儿子,他不能让儿子这样晃荡下去,他必须给他新的世界。而且那个黄毛,找机会一定要叫他滚蛋,外甥女怎么可以糟蹋在他手里?

这次出来,他只给了二姐消息。据说大姐跟高学良离婚后,状态一直不好,近两年更糟糕,经常神志不清,上下楼还要拄着根拐杖。那些朋友就更没有可告诉的了,何迁、秦得利都死了,丰子杰在坐牢,李爱国据说升官了,现在是个没啥实权的副局长,很少跟原来的故旧交往了,大罗倒是偶尔给姐姐们打电话问一下王向东的情况,不过王向东不想再麻烦他,他觉得栽面儿——人家大罗现在已经是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了,去找他?那不跟要饭的差不离了?

以后怎么过,王向东这些天一直在想。从刚接判决时的绝望和狂躁开始,渐渐地,他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知道不管现在如何将来如何,自己都只有面对,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除了倒下再也站不起来的,剩下的人还不得不继续挣扎着,不论怎样都要挣扎。牢里有个叫麦麦的知识分子曾经说过,命运是公正的,你对它付出多少它就会回报你多少,你多拿的,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取回去。王向东说,其实这道理流氓也明白: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可王向东真的不知道出来以后要怎么开始。据新来的劳改犯说,现在外面的钱越来越不好赚了,许多人不偷不抢不贪不乱就过不上好日子。唉。

王向东望了望窗外新建的高楼,不经意地问:“儿子,现在外边流行什么,干什么最赚钱?”

“网吧,盗版光盘,性保健!洗头洗脚办假证!道儿多了去啦!”

“呵呵。”王向东笑了两声,又把眼闭起来,心里只是一片迷惘。

摇摆的尾巴 2
(更新时间:2005…10…3 17:52:00  本章字数:2515)

按监狱里的说法,王向东这把岁数的已经算“老鸟”了,老鸟现在除了一个窝什么也没有,所以他一天也不敢闲着。紧忙着转了几个网吧和性保健品商店,摸索门路,后来都觉得不适合自己干,心里不觉空荡荡的。关键是钱啊,手里就是缺钱,有几次他甚至想到了卖房子换资金,可一想到儿子,他又含糊了——万一鱼死网破了怎么办?
人不自由,总是因为有牵挂:人能胆小,往往是因为有责任。王向东很奇怪以前自己怎么没有觉悟。

迷惘了,无聊了,想起个电话来,顺手打出去,没多长时间,林家胜就打车跑来了:“三哥,出来了咋不招呼我一声?”

“这不是找你来了嘛,陪三哥喝喝酒——怎没自己开车?”“别提了,头半年综合治理,我那黑出租给查了,罚了一万,几年白玩儿。”

林家胜问他有什么打算,王向东哈地一笑,拍着大腿说:“放心吧弟弟,三哥不会趴下——既然得活着,就得拼命,怎么都是一辈子,为啥不让它热闹点儿?”

“好啊,输得起才赢得起。”

王向东感慨道:“三哥活了四十来年,不长也不短,走过的路是乱七八糟,好的时候比阳光还灿烂,衰的时候连狗屎还不如,三哥那些发小的朋友也是热闹得污七八糟,细想起来,有时候是社会所迫,有时候是没遇见好友,不过大部分还是自己作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瞎渣儿不带错的。”

“这回想清楚了?”“想清楚啦——以前是为自己快活,以后的目标就是给儿子挣命啦。”“有一天儿子要是混好了,用不到你了呢?”

王向东愣一下,呵呵笑道:“还没想那么远,想那么远也没用,我是想透啦,咱就是一老百姓,没有翻江倒海的本领,也不能主宰乾坤,甚至明天早上吃啥喝啥都未必能自己说了算,有啥辙?能过一天就想法过好它吧。”

“这不象三哥的性格啊。”

王向东哼了一声:“我有啥性格?除了勇往直前那精神还可取外,哪样不是招灾惹祸的苗子?反正我这半辈子就两个字:较劲!不较劲我不会发达,不较劲我也不会坐牢,不较劲就没有今天,也没有王老三了,嘿嘿。”

“现在还较劲?”

“较!不过较劲跟较劲不同啊,三哥不会再那么冲动了。唉,现在是有了责任也有了怕心了,逞能耍狠的事情是做不来啦,倒是我儿子那一茬人,正是我当年那种混帐劲头啊,我没一天不挂心的。”

坐下喝酒,才知道林家胜正在滨江道的一个小胡同口摆摊卖杂货呢,糊口不成问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向东感到自己的机会可能又来了。当天王向东就到家胜的摊子去看了,林家胜说自己纯粹是打游击,在脏兮兮的胡同口铺块布,摆上些小玩意,有买的就卖,有抓的就跑,激动灵活狼狈不堪。

王向东已经有了主意,他说:“弟弟你这么干太糗了,过几天我帮你把这个胡同口拿下来,咱哥俩合伙,这寸土寸金之地怎么能糟践了?天天就放自行车用,这不是浪费吗?”林家胜说那敢情好,不过这能行吗?王向东说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干不成的,不过我可丑话说前头,哥哥刚出来,只有力气和胆量,缺的就是钱,我要把这个胡同口抢下来,你能出一万块钱不?

“这黄金地段里,能拿下一个胡同口,别说一万,就是十万也值。”

王向东说那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紧跟着几天,王向东拿着释放证和居委会、派出所的证明,就找到滨江道的市场管理处去,原来的焦处长——也就是许凤的表哥还在,王向东说大哥我这回可是正二八经地来求您来了——弟弟没饭辙啦。

王向东一说来意,焦处长马上就给否了,他说那里不归我们管,你得找滨江道派出所跟城管局。因为许凤的关系,再加上王向东以前在市场扎了瞎四姐,焦处长本来对他没有多少好感,现在高学良又倒霉了,所以就更没好脸色,只是本能地不想惹这种几进宫的混混,表面上暂且敷衍地应酬着。

王向东问死了,也不跟他费话,当晚就找到李爱国家里,开门见山说了原委,李爱国想想,说:这个不难,回头我直接招呼一下局里的同事帮你吧,只要你塌实地做生意,别乱惹祸就比什么都好。

王向东舒坦地往沙发上一靠,笑道:“爱国啊,这四年算把我彻底呆明白了,外面发生了多少事儿啊,咱那些朋友,除了你跟大罗,其他的抓的抓、凿的凿,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再胡折腾对得起谁?”李爱国叹了口气,说:“大罗是混整了,希望你也能再站起来,老哥我是越干越没心气儿啦。没劲。”

王向东无所谓地笑道:“你还没劲?听说是你搞的小杰?算你狠。”李爱国皱了下眉,说:“一言难尽,是丰子杰太不给我面子了,算了,不提这些,你就管好你的买卖就成啦,胡同口的事,明后天我帮你办办。”

几天后,王向东按李爱国的指点找了几个主事的,一起请出来腐化了一次,事情基本就定下了。

说干就干,王向东叫林家胜拿出钱来,先请人把胡同口的门洞子简单装修了一下,吊上石膏顶子,墙也刷了浆,又镶了块牌子:非本区居民禁止在此放车。

来往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有爱多嘴的老住户问一句,王向东不管叔叔大爷就上烟,说您看这效果咋样吧。叔叔大爷们说当然好啦。王向东说以后咱胡同里的自行车顺着往里排,再把外来的车清出去,这门洞子整个就腾出来了,环境好了,大家过得都舒服。

居民们都说好——你比政府还强。

几天后,王向东就带上家胜跟家辉一起逛了一整天市场,看看现在什么东西又好卖又不押太多本钱,最后还是儿子说:“老爸你要追流行的话,干脆就上点儿时尚的亚麻花皮带,还有卡通的手机挂包、网游模型、钥匙链乱七八糟的,准好销,至少我们这些朋友都好这个。”王向东说行啊,我尊重你们年轻人的意见,我不象你爷那样保守。

连续侦察了两天,家辉就懒得陪他们了,王向东知道他又要去找那些小朋友玩,便好好地嘱咐了一通,弄得家辉好不烦躁。

不几日,这个胡同口的摊子就开张纳客了,四米宽的房洞子王向东跟林家胜各占去不足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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