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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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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逸飞怎肯见他死在眼前,拼出吃奶力气追前,且射出暗器,当当数响,对方敢情穿了护身甲,暗器落击背面,全数弹开,青逸飞苦叫道:“完了”。不知所措。

情急中忽见天空黑球暴砸而至,左仲仪声音传来:“四爷快滚开。”弘历暗诧,往后滚乃硬石挡路,若往前滚,岂非往敌人脚下撞去?要是对方端上几脚或放冷剑,自己恐遭不测,然情况紧急,不容多想,只当左仲仪另有计策,赶忙弃攻收扇,施展了千斤坠往地面滚去。

赫见黑球砸来,数名杀手冷哼,分别劈剑破去,叭然一响,黑球破裂,原以为可散弹飞去,岂知此球却是方才小德子用来煮茶之黑壶,这一破去,滚烫开水劈头淋下。

叭地数响,数名杀手脸面皆烫着,疼得呢呢闷叫。

左仲仪喝道:“好家伙,再逃啊。”早已准备绳索,直若长鞭卷来,来劲将数名杀手绊倒。

小德子最是气愤,扑前即揍。

青逸飞亦难消怨气,扑往杀手,拎拳即揍,喝道:“敢罩铁锅挡姑奶奶的算盘子。”揍和没头没脑。

弘历狼狈中尚待爬起,左仲仪发现其中两人似是头头,‘已突破绳索,掠冲逃跑,他急喝道:“别光揍人,请留活口。”冲若闪电,直追扑去。

那两头领武功似有差异,左侧者逃得较快,右侧者轻功稍逊,左仲仪全力追赶下,左侧者顿知难缠,喝道:“分开难逃。”登往左掠,右侧那人往右掠去,一分为二。左仲仪判断,知左侧那人身分较高,遂往左追,冷声道:“别逃了,天罗地网早已布下,你走不掉。”

那人冷哼道:“凭你也配。”疾纵林树乱石间,动作干净俐落,俨然绝顶高手。

左仲仪冷道:“你是圣帮人马,身法骗不了我,为何要干这档事?”

那人冷笑道:“什么圣帮我不屑。”

左仲仪冷笑道:“再不现形,休怪我不客气。”

那人冷笑道:“凭你还不配。”

话未说话完,左仲仪突地暴喝,功运十成,全身劲气暴涨,化若流星射去,咻然一响,怒冲十余丈,吓得那人背脊生寒,诧道:“你学了妖法?”未及说完,左仲仪怒掌猛击,劈得他闷呕鲜血,前栽地面,骇然道:“你学了妖法?”

左仲仪冷道:“管我学何法?你到底是谁?”欺身即欲扯下对方的面罩,谁知对方竟然打出烟雾弹,猛地炸开,浓烟乍起,左仲仪暗惊,登往高处跳去,想居高临下,免让对方走脱。

然那人手法了得,猛地再击巨石,劈得石屑溅飞,全往左仲仅射去,他不得不出招反劈,这一击掌,复将碎石迫往下方,只一耽搁,赫见左侧黑影闪逃,急忙追去,两个起落,迫近五丈,一掌打去,黑影翻飞,竟只是一件黑袍。

左仲仪诧道:“金蝉脱壳?”回头疾追。烟雾已散,哪还有敌踪?暗自苦笑,此人心智之高,实属少见。

既然追丢此人,得另行追击他人,左仲仪不敢停留,抓着黑袍后,直往右方掠追。

右逃者武功较低,虽逃得数百丈,却让悬崖给绊住,待要转弯时,赫见左仲仪已追上来,吓得他转身背逃而去。

双方相差近百丈,对方得以暂喘口气,再逃半里,忽见暗处闪出一道黄影,蒙面人见状急声道:“快杀了……”话未说完,黄影手中利刀猛刺,一闪即没对方咽喉,蒙面人骇然挣扎,想说什么,却因咽喉被刺,鲜血直涌,咕噜咕噜几声,倒地毙命。

左仲仪诧道:“你是谁,胆敢杀人灭口。”

那人冷森道:“你又是谁?敢如此对我理亲王说话?”

左仲仪暗诧,对方会是理亲王弘皙……这曾是和雍正争夺帝位失败之允乃之子?瞧他一身明黄云锦蟒袍,头戴东珠冠,正是王爷装扮,唯其颧骨骨凸,眼睛吊旬,瞧来甚不舒服,他会是雍正皇眼中理想太子之一?

弘哲突喝道:“来人啊,把他擒下,他分明是杀手一伙,手中仍有伪衣,只不过想摘下伪装罢了。”一声令下,后头已现灰影,且不在少数。

左仲仪暗诧莫要着了道儿,跳到黄河皆洗不清,冷道:“我非杀手,乃迟杀手而来,告辞。”先溜为妙,待静观后再应对,身形一闪,掠往林中逃逸。

弘哲冷笑道:“任你狡猾,照样逮你归案。”并未追向左仲仪,而是往弘历方向掠去。

左仲仪但觉奇怪,对方怎肯放过自己?待一观察,赫见追来灰影,竟是冷断天所引带之粘杆处人马,他始叫糟:“敢情上当了。”急忙现身拦人道:“黄衣家伙往四爷那儿奔去了。”

冷断天冷哼,若非总督交代,此时即该拿下他,不愿多言,伸手一招,十数人全往黄龙洞掠去。

左仲仪暗自苦笑,上次谋杀计划显然出自理亲王弘哲之手,他未料着刺杀失败,且后头另有李卫兵马埋伏,待撤退之际,已发现后路受封,只好将计就计,反身回奔,以杀人灭口,除去人证,如此以他亲王身分,若无直接证据,根本拿他没法子。

左仲仪叹笑道:“弘历果然高明,只要杀了弘历,帝位轻易可到手。”纵使弘皙看来工于心计,但若当真不幸接位,自己万万得罪不起,遂决心避开,躲于暗处,先一窥究竟再说。

弘哲然手脚俐落,直奔弘历受袭处,且见四名活口仍在,得想办法除去,故落落大方行来,喝道:“四弟你可受惊了?”

弘历乍见,诧道:“理亲王,你怎会在此?”

小德子登时见礼。

青逸飞瞄眼暗道:“如此脸面阴戾的人,也是亲王?”

弘皙哈哈一笑道:“知你有难,特来救助,谁是凶手?”转向四名脸面被烫红者,怒道:“就是你们?该杀。”利刀突地猛砍,四名杀手原以为救星到来,谁知对方意在灭口,登时骇叫欲逃,却被绳索缠身,无处可逃,两颗脑袋硬生生地被砍下,血注直喷。

弘历见状骇道:“理堂哥你这是?”

青逸飞疾拦来:“你想杀人灭口?”方才左仲仪直道留下活口,她可铭记在心,见对方动作显然灭口,猛地欺前即欲拦阻。

弘皙怒斥道:“何来野女人敢管爷我之事?”利刀再砍,却被挡去,气得哇哇大叫道:

“你忒大胆。”作势欲劈,却趁青逸飞拦来之际,左手弹出红丸,直射两杀手,红丸撞头暴开,竟是毒水,猛往肌肤腐渗,顿化血水两杀手发出杀猪叫声,落地打滚,凄惨无比。’青逸飞骇道:“你卑鄙。”喊往弘历道:“快救人。”急欲出掌教训弘暂,又忌于对方毒水,进退维谷。

弘历叹道:“慢了一步。”

小德子拦在主子面前,以防弘皙突施毒水。

弘皙哈哈笑道:“替你们除害,还怪我灭口,天理安在?”忽见青逸飞的绝世容颜,邪心已动,邪笑道:“原是美姑娘,唐突冒犯之处,尚请见谅回头请你吃宵夜。”

青逸飞冷道:“不必了”。

弘皙笑道:“越拗越有味道,妙极。”

弘历冷道:“理亲王别得寸进尺,你无缘无故杀了人质,恐难向李总督交代。”

弘哲虐笑道:“你伯他?我才不怕他,怎么说他也是奴才,哪能跟阿哥,王爷相提并论。”说完又自大笑。

冷断天早已迫至,然见及是理亲王,一时不敢冒犯,僵在外围,幸李卫及时赶到,大步踏前道:“理爷未免过分,胆敢指使杀手取四爷的性命么?”

弘哲冷笑道:“栽脏么?证据拿来。”

李卫道:葛岭已罩三层天罗地网,你来时我不知,但你退时却被网住,你看走脱不了,干脆回头截杀手下以灭口,想落个死无对证。”

弘哲冷笑:“既死无对证,还谈什么?不伯我反咬你一口?”

李卫冷道:“在场诸位都是证人。”

弘暂虐笑道:“你们?皇上信么?至于那妮子,只适合床上用用,还管她是证人?”说完又自虐笑。

青逸飞盛怒攻心,然为鄂龙及自己事业着想,始终末再出手,暗斥道:“莫要他日让我碰着,准剥你一层皮。”

话未说完,暗处突然飞来一石头,打中弘皙后脑勺,叭然一响,疼得他玉冠落地,怒喝咆哮:“谁敢暗算本王?”四处黯暗不见一人。

青逸飞暗自想笑,敢情是左仲仪受不了赏他一石,倒也爽快,暗道活该,最好阉了他。

李卫,弘历,冷断天等人亦料及可能是左仲仪出手,暗道教训得好极。

弘皙怒叫拾起东珠冠,戴回脑门,以掩未老先误之半秃脑袋,斥向李卫道:“那暗算者才是凶手,你何不去追?”

李卫道:“有么?谁见着了?”转问众人,全数摇头否认,李卫道:“可能是王爷眼花了。”

弘皙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沆瀣一气想联合对付我?迟早有你们好受。”忽从胸襟抓出类似皇上秘沼黄布绢,虐笑道:“看看这是什么?像不像皇上秘诣?里头写的又是什么?

哈哈,大清江山日后看谁得手。”说完虐邪直笑,随又把秘沼揣入怀中。

李卫诧急道:“皇上给你秘诣?可否拿来瞧瞧?”

弘哲虐笑道:“休想,说不定经你手即毁了。”

李卫道:“传位之事,不得胡言。”

弘哲虐笑道:“谁胡言,日后自知分晓,什么四阿哥,五阿哥,全是一派胡言。”说完扬长而去。

无人敢阻拦。

众人皆楞住。

左仲仪亦不例外,那秘沼早已藏于自己的书房,对方竟然还有一分?难道是伪造者?亦或自己手上那是假?

想来十分头疼。

弘历泄气道:“皇阿玛当真传位予他?”

李卫道:“别中他计,或许是另外圣旨,他故意耍耍罢了,待我调查清楚,自能明白一切,若真有此事,臣必面圣,要让皇上知理亲王为人,莫要祸国才好。”

弘历不言,毕竟皇阿玛仍健在,谈皇位实太早。

冷断天道:“理亲王的确是杀手头子,得处理才行,否则四爷性命堪虑。”

弘历道:“怎么处理?死了一个弘时,难道还要骨肉相残么?”

李卫道:“你不防他,他却要你的命。”

弘历叹道:“且走一步是一步,他只不过是要帝位,待日后事情落定,自该没事。”

李卫道:“帝位可是大事,位关国家社稷,四爷不得不争。”

冷断天道:“唯四爷最有资格接任太子。”:

弘历轻叹,难以作声,自己未争么?极力表现知书达礼,且四处平乱,不也是在讨好皇阿玛?

李卫道:“依臣看,弘皙手中的东西铁定是假的,四爷毋需多虑,此事臣来处理即可。”必要时奏请皇上除之,永绝后患。

冷断天道:“左仲仪应知此事……”仍觉侵入大内者,必和他有所牵连,盗瞧秘沼,亦属正常。

青逸飞暗诧,这家伙倒也厉害,猜得那么准,亦或握有实据?不禁替左仲仪担心起来。

李卫待要思考此问题,左仲仪怎敢让事情扩大,急忙现身,其手中轩袍已藏妥,免引起误会,见人即拱手道:“在下只为凶手而来,根本不知皇上秘旨一事。”

冷断天狐疑瞧着,然身分太低,不便抢言。

李卫笑道:“左爷何须客气,若知秘诣传位四阿哥,你可立了首功,我和四阿哥感激不尽。”

左仲仪感受对方的诚意,然仍有套话意味,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实在不敢犯此重罪,总督得另求线索,倒是我已退出幕后凶手,该还我清白了吧?”

李卫笑道:“是该还你清白,圣帮掌门怎么会笨到干这种事?我早相信你无罪。”

弘历笑道:“我信得过你。”以下“否则不会配合此计划”毋需多说。

左仲仪道:“多谢,我可轻松了。”

冷断天道:“左爷不是在追一名杀手,结果呢?”

左仲仪道:“弘皙后头出现,把他宰了。”如此回答,免得牵扯太广,纵使对方可能是圣帮奸细,那也是自家事,毋需他人插手。

李卫道:“你认为皇上将传位予他?”

左仲仪道:“不大可能,否则他怎敢穿着蟒袍,大大方方地当起幕后主使者,还猖狂至此。”

李卫冷哼道:“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左仲仪道:“既已无事,在下可否先行告退?”

弘历笑道:“左兄请吧,来日再向你请益造船经商之道。”

左仲仪拜礼道谢,随后飘身而去,正眼未瞧青逸飞一眼,气得青逸飞暗中咬牙切齿道:

“啥态度,助你逮人,一声道谢也没有?”哪天得好好找他算帐。

弘历叹道:“他的确是个人才,却未必留得住…”

李卫道:“爷请回吧,荒郊野外,不宜多留。”转又瞧着青逸飞道:“青姑娘怎么不在鄂龙身边?”

弘历一楞道:“你认得她?”

李卫道:“堂堂亿嘉票号的大帐房,京城人人皆知,是鄂龙得意助手,四爷难道不知?”

弘历干笑道:“原采青姑娘大有来头,久仰久仰。”终于明白对方眼界甚高,原来是和鄂龙有关系,却不知关系至何等地步,“却不知姑娘怎会到江南?”

青逸飞干声道:“到此前来谈生意。”

冷断天道:“左仲仪想北进,找鄂龙谈合彩,此事天下皆知。”

弘历更诧道:“你跟左仲仪也认识?”

青逸飞脸面窘热,若非晚上,居态毕现,她防的亦是此事莫拆穿,结果仍藏不了,强自镇定道:“谈生意,见过几次面。”

弘历并装出不在乎,笑道:“那好,那好,大家都认识,实是有缘”。想起左仲仪和鄂龙两位情敌,优势不再,尤其方才左仲仪现身时,青逸飞顿现窘态模样,更让他吃味,原猜之不出她为何露窘,现己明白,男人敏感不比女人差,一时重铅上心头,直觉对方亦或喜欢左仲仪,自己机会渺茫。

青逸飞但觉留下甚难自处,亦拱手告辞道:“鄂龙和左爷生意吹了,我可能不久即回京,日后有缘再见。”礼貌性再拜向李卫,终退去。

弘历又自一喜,此话莫非暗示和左仲仪一点关系也没有?日后有缘再见,岂非说明“再续前缘”之意?一时信心又起,幻想不断,欣笑道:“来日再见……”摇着手,送美女直到情影尽失,仍回味无穷。

冷断天道:“四爷当心,她身分可疑。”

弘历诧道:“怎说?”

冷断天道:“她和京城一间赌坊的小妹段小芹过从甚密,那段小芹她爹可能跟乱党有所于系”。

弘历哈哈一笑:“牵连太远了吧,青姑娘替鄂龙掌票号,段小芹是齐赌场的,资金流动当然互通,有所交情亦属应该,何奖品她还是鄂龙的帐房,这么久都没有出过事,莫要太过紧张才好。”问过李卫:“安达你说对不对?”

李卫道:“应无问题,但四爷当知她是汉人,当不了皇后。”

弘历一份,随即干笑道:“说哪里话,我和她未必有缘,况也未必接帝位,现在谈此,太早了。”

李卫道:“防患于未然,乃臣等之责任。”

弘历道:“防的好,防的好。”回首望明月,忽想及自己的身世,亦有汉人之传言,若是属实,那岂非汉人统一满人,但这重要么?

想及身世之谜和青逸飞感情发展之乖僻,心情低落。

李卫不忍道:“四爷,大局为重,此时五爷和弘哲全到了江南,摆明要修理你,不得不防。”

弘历道:“我自会小心。”从小训练国事优先,深深吸气,纳下私事,道:“走吧。”

一行人终往总督府行去。

然行往西湖种种佳景,弘历脑门又浮起了青逸飞的一颦一笑,竟是如此扣人心弦,久久无法幻失。

青逸飞甚快追上了左仲仪。

此地位于葛岭东北方,即是杀手以烟雾弹脱逃之处,和李卫返往总督府为反向路线,故未被李卫军追着。

左仲仪甚想找出那名奸细,当然旧地重游,翻着一草一木找线索。

忽见人影射来,左仲仪以为杀手又至,冷喝一声,反掌即劈,赫见青逸飞吊眼凶脸,诧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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