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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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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逸飞,丁幻亦自强功尽展,大打出手。

现场一片混战,刀光剑影,嘶喝杀伐,血注罩天,惨烈无比。

尤其左仲仪志在歼灭敌军,出手尽是拼命杀招,每每扑前挥刀,一次砍落三数脑袋乃常见之事,只几个照面,杀及十余丈,竟然收拾了二十余颗脑袋,如此残猛手法,几已引得杀手头子骇然道:“你不是宝亲王?你是左仲仪?”

断鹰谷一役早让杀手群惊心动魄,此语再出,更让对方如见索命阎王,背脊猛地抽紧,全身为之冰寒,纵有数十人之多,却已锐气顿挫,不敢强势抢攻。

左仲仪哈哈狂笑道:“我若非宝亲王,哪来蟒袍,尔等敢挡我去路,只有拿命来垫底。”

猛地又往前冲去,再砍杀脑袋,一人闪避不及,脑门便被斩下;杀手头子却乘机跃退丈余,骇道:“你根本不是宝亲王,他武功不可能这么高。”

左仲仪冷笑:“你懂什么,爷我二十余年苦练岂是假的,你又是谁,对我如此了解?”

杀手头子岂肯停留,喝道:“快退,他根本不是宝亲王,我们中计了,毕竟他若是,李卫、冷断天怎不在场?”

众杀手这才感受丁幻、青逸飞并非李卫、冷断天,显然已中奸计,在见得左仲仪如此霸道拼杀下,实不想顶其锋芒,既然头子已下令,众人一闹而散,四处逃窜。

丁幻冷笑道:“倒好,懂得逃命了?”原想收手,遵照穷寇莫追手法。

谁知左仲仪却喝道:“杀无赦,留下他们是祸害。”仍往前追杀。

青逸飞知其心思,毕竟杀手乃理亲王弘皙所养,心上人却倒向宝亲王,无异双方已决裂,若纵虎归山,将后患无穷,倒不如乘消灭以绝后患,登时强追不懈,暗器四射。

丁幻见状喝道:“杀便杀。”亦加入了猎杀的行动,其余护卫在重赏下,亦自拼命杀敌。

现场追追逃逃,俨然一副杀戮战场。

然因敌军乃四散逃窜,左仲仪等人强势猎杀,亦只能收拾数十人,绝大多数仍从容逃窜。

眼看敌军即欲冲出桦树林之际,忽见四面八方突地烈火焚起,形成圆圈包围,吓得敌军心胆俱裂,有的硬闯,登被活活烧死,有的掠身抽退,复被迫兵宰杀。只一乱处,十数人又丢了性命,杀手头领见状嗔喝道:“左仲仪你耍的好把戏,竟然预设埋伏。”

左仲仪的确暗中下令弟兄待命于此,以配合行动,如今杀手群已中伏,岂能让其活着出去,冷笑道:“左仲仪只在南方称霸,此局全是我宝亲王主意,下跪投降,免你一死。”至此仍不肯露身分。

杀手头领汕虐道:“火海是四边烧来,我死了,你也别想活命。”

左仲仪冷笑道:“是么?那就一起死吧。”硬是不退,猛扑过来。

杀手头领简直心寒,无心再战,怒道:“理亲王已接帝位,任你嚣张不了多久。”转身喝向手下,拼命往北方逃去。

乱阵中,又折损了不少人手,杀手头领骇然,只好屠杀数名手下,以其鲜血喷往一处火苗,浇得较弱后,冒火窜逃而去。

左仲仪见状冷道:“你倒狠心,杀自己人?”见火势已烈,正主人又逃窜,无暇再战,转喝丁幻、青逸飞及护卫,道:“跟我来。”往东南方逃去,钻钻闪闪中,已从一险溪秘道穿出火海,免受波及。

几名杀手跟在后头冲出,复被护卫等人宰杀,丁幻且引火封路,硬将杀手困于里头,烧得凄厉叫声不断。

左仲仪知火势已起,无法扑灭,转向埋伏弟子,道:“速速散去,京城候命。”

只见得四周人影闪动,约四十余人,退得甚是快速。

左仲仪满意地点头,转向了丁幻,青逸飞:“咱也赶往京城,希望宝亲王能及时抵达。”

众人知情势紧迫,纵失马匹,仍全力追赴京城。

第二章登基

近黄昏。

京城已近。

赫见全城戒严,无数带刀八旗兵护守城池,外围且有绿营军四处巡逻,简直风声鹤映,草木皆兵。

丁幻道:“已经封城,血衣是该换下,否则进不去,且不知宝亲王是否赶抵了?”

左仲仪当机立断,道:“你去打探,若未进城,咱们等他,若已进城,只好摸往大内瞧瞧。”

丁幻知随时任务上身,得令后拜别而去,潜往附近城区探消息。

左仲仪则支遣护卫,道:“伪装任务已成,诸位该可归队,往后发展,谁也料不清。”

护卫曾和他并肩作战,已自感受其霸劲,故尊敬于心,皆拜深礼始去。

左仲仪这才转向青逸飞,笑道:“剩下咱一对了,地头是你的,可带我去更衣洗澡么?”话中带有“鸳鸯浴”挑情意味。

青逸飞暗甜于心,却仍窘涩,白眼道:“拼命至此,还有心情玩笑么?浸了水,保证你伤口大裂,损失惨重。”

左仲仪笑道:“不洗澡,如何能进城?光是血腥味,恐也得把咱当成了杀人犯,何况情势未明,要是遇上了弘皙军,可有得脸。”

青选飞知时间宝贵,她在京城多年,地头自熟,白眼后仍带往附近小村集,顾不得向村民讨衣衫,已潜入一处民宅,搜得衣衫后,双双复往后院井口潜去。

左仲仪顾不了伤口,解下外袍,只着内裤,登时取水淋身,洗得满地污血,青逸飞瞧其身上至少六七道伤口,血肉翻红,甚是可怖,眉头直跳,怔疼不已道:“你就是最喜欢拼命。”

左仲仪叹笑道:“又能如何?我可算是半个江湖人,半个大内护法,不拼行么?”一桶水又淋得全身水花溅飞。

育逸飞不忍,拿了干布拭其伤口,复又拿出金创药替他抹去道:“冲去血迹即可,要洗,待伤结嘎再洗不迟。”

左仲仪由她,转身瞧来,呵呵笑道:“你不宽衣洗澡?”

青逸飞窘斥道:“有病,要我露天宽衣?”

左仲仪笑道:“反正没人……”

青逸飞窘斥:“你不是人?”故意弄动伤口,迫得左仲仪呃呃大叫,她始收手,汕虐道:“乱说话得付出代价。”

左仲仪只能忍痛急道不敢啦,青逸飞这才舀水洗及脸面,头发,至于身子,擦擦即了事,左仲仪暗道可惜。

两人虽换装洗身,却也耽搁不得,只花半刻光景,即已弄妥,哪顾得头发湿漉,照样留下了银子,飞奔而去,一路上让秋风吹掠,半晌即干。

及近西侧阜城门,已见得丁幻招手迎来,说道:“宝亲王刚刚进城去啦。”避开城区守卫,半路拦人:“我跟他碰过头了。”

左仲仪急道:“李卫也在场?”

丁幻道:“当然,否则怎能突破旗军封锁?宝亲王是换了装,全靠他这次钦定直隶总督强势护驾而去。”

左仲仪心神稍定:“进城即好,任理亲王狂妄,也不敢在京城造反。”

青逸飞道:“不错,进得去,表示兵权未落入理亲王的手中,大概军机大臣鄂尔泰,张廷玉并末偏心或被收买,宝亲王仍有希望。”

左仲仪道:“兵权倒在其次,毕竟全靠雍正遗诏定输赢,弘皙只要交出假遗诏,恐有得争,我想危机仍在皇宫大内,法醒若隐藏其中,对宝亲王甚是不利。”

青逸飞道:“你的意思,是要混入宫内?”

左仲仪道:“别忘了我身上仍有一份遗诏。”

青逸飞道:“可麻烦了,雍正驾崩,大内早戒严,除了王爷,重臣,谁也进不去……”

丁幻道:“凭圣爷的武功,哪进不去。”

青逸飞道:“难即在此,若硬闯,泄了底,岂非害了弘历?”

左仲仪道:“且走一步算一步,只要弘历能登基,一切没事,若让弘皙当上了皇帝,才是灾难开始。”仍决定暗闯。

青逸飞无奈道:“那得小心了,雍正定死在西京圆明园,那是他居家办公处,至于帝位认定,恐仍得在乾清宫。”

左仲仪当机立断,快速混进内城后,即往乾清官潜去,皇宫大内戒备更森严,几乎五步一岗三步一哨,鼠蚁难越雷池一步。

丁幻道:“看来除了挖地洞,恐也不易突破。”

左仲仪道:“我趁夜换穿护卫身分潜入,你们在外头小心接应,弘历登基则好办事,若是弘哲当上了皇帝,可得准备落跑。”

无计可施下,青逸飞只好同意,道:“自己小心,若要逃,别往北海永安或西天梵境,万佛楼院,那可是文觉国师和法醒妖僧等人地盘。”

左仲仪额首道:“知了。”时间紧迫,未再耽搁,别过两人,潜往暗处,伪装大内高手去了。

育逸飞稍稍失神,实不知此去凶险如何。

丁幻道:“没事,圣爷那身武功,除非碰上了文觉、法醒,且硬碰硬,否则谁也挡不了。”安慰着她,且带往隐秘处。

城区搜索刺客毫未松懈,两人几次险象环生,实不敢再行动,静观其变为是。

左仲仪扮成粘杆处成员,混入大内,即往乾清官潜去,及至近处,始发现布局诡诵,除了花甲头等侍卫张五哥等十余人及粘杆处人马围于最里层外,另有法醒人马皆扮成了褐衣喇嘛围于右侧层,文觉国师所引带之正统喇嘛则围于左侧层,双方旗鼓相当,势有一触即战姿态。

法醒妖僧早有盘算,只要庄亲王,果亲王,怕亲王及几位军机顾命大臣同意理亲王登基,则文觉国师问题将迎刃而解,否则只有抢进暗杀宝亲王弘历,以绝其后路。对于耗损数百杀手,竟然未拦住宝亲王入宫,他始终耿耿于心,然既已如此,难进行二次计划,照样稳操胜券,尤其秘沼又是交予庄亲五,以其对雍正之忠心,且其子弘普和弘皙颇有交往,应是站在弘皙一方,胜算更高。

文觉喇嘛则老僧入定,盘坐宫前龙石,静观其变,毕竟雍正垒已驾崩数日,为帝位登基一事,闹得宫廷不得安宁,他身为国师,自该尽分心力,尤其宝亲王已赶回,诸事将能解决,只要遗诏写谁即谁,绝不妥协。

左仲仪静观情势后,已潜向法醒附近,只要对方发难,必拼命阻拦。

然只潜近百丈,忽有粘杆处高手拦来,对手早把法醒当目标,围得更是水泄不通,左仲仪突地出现,纵是同一装束,亦引起疑心,自该查明来路,免为敌人冒充。

左仲仪见状暗道苦也,若对方强势拦阻,身分恐得曝光,正思索是否出手之际,那人突地诧道:“圣爷?”已认出了对方身分。

左仲仪见状低声道:“我是……”

那人原是跟过李卫下江南,知圣爷一路护持宝亲王一事,应是自家人,遂低声道:“跟我来。”

左仲仪淡声一笑,大方跟去。

由于和法醒仍距数十丈,左仲仪又冒充粘杆处弟兄,故其未发现真相,让左仲仪走的甚是从容。

那护卫将左仲仪带往西侧宫,冷断天镇守该处。

忽见左仲仪,冷断天亦诧:“你也来了?”

左仲仪道:“护主护到底。”

冷断天额首,大有英雄惜英雄之态,道:“幸军机大臣鄂尔泰入宫数日,调兵遣将守住乾清官,以及粘杆处弟兄拼命护持,方能拖延至今,否则弘皙早登基了,宝亲王刚往圆明园祭悼先皇帝,不久即将至此,咱得看住法醒才行。”

左仲仪道:“尚请安排。”

冷断天盘算后,道:“你武功高,以护主为优先,即往正门侧,若有状况,立即出手。”

左仲仪没意见,遂由冷断天亲自带领,前往正门侧布桩。

从此处往内瞧,正厅上那“正大光明”金匾瞧得清清楚楚,确是个好位置。

冷断天交代待会诸人到来时,掩头转去为佳,左仲仪同意,冷断天始安心退回原位,更聚神戒备。

一等侍卫张五哥只顾看守“正大光明”上那秘诏,对粘杆处人马并未过问,故左仲仪守得安稳。

沉肃诡语气氛中度过一时辰,忽见一干人匆匆赶来。

友仲仪远远瞧及两名中年亲王,应是庄亲王允禄,果亲王允礼,引着军机大臣鄂尔泰,张廷玉,领侍卫内大臣丰盛额,讷亲等顾命大臣前来乾清官解秘诏,另有宝亲王弘历,和亲王弘昼,理亲王弘皙,怕亲王弘晓紧跟其后,李卫则押阵末首,以防异变分子。

现场一片哀沉,左仲仪但见宝亲王泪痕满脸,应是真的悲働、理亲王、和亲王多少目光泛喜,少了忧伤气息。

见诸人迫近,左仲仪低头恭迎。

众人快步鱼贯而入,秘门随即带上,砰地一响,隔绝一切,在场诸人更被砰声震得惊心动魄,精神紧闭。

庄亲王已抵“正大光明”牌匠下方,道:皇上另有遗诏,拿下来即知一切。”其手上已握有弘诏所呈遗诏,心神已显激昂,毕竞双遗诏已是一难,若另有不同,更难收拾。

鄂尔泰拱手道:“尚请王爷登梯索取。”大内侍卫已准备搭梯取诏。

庄亲王道:“不必了,尔等取下便是。”手中遗诏稍抖,亦想避嫌。

鄂尔泰道:“那即我取吧。”虽已上了年纪,然身经百战,武功自不在话下,腾身点向半高竹梯,身形如燕冲天,轻易落于“正大光明”牌匾旁,左手攀住屋梁,右手一探,取出尺余长,半尺宽似铜非铜似铁非铁褐金盒子,外头且粘封条,日子已久,封条巳斑黄,且沾灰尘,鄂尔泰见无他物,遂松开了左手,轻飘落地。

众人月光瞅紧黑盒,心肺扑通扑通加速跳动。

李卫感受特别深,几月前方才被丁幻那小家伙偷窥,怎封条贴得如此完美?这小贼的功夫的确了得,希望对方所言属实,否则不知如何去对付弘哲那棘手秘沼。

弘历见秘诏已被取下,心神反稍定,帝位属谁,恐也定了。

弘昼仍信心满满,四哥非满人,怎么可接帝位,遗诏总该写着自己的名字,想来抨动不已。

弘皙则早已盘算应对之道,纵使遗诏写的是弘历,他亦能以此诏太久,不得算数,何况帝位原即该属父亲,现在还归自己,当为合理。

封条已被拆开,且上了锁,钥匙则鄂尔泰、张廷玉各有一把,两人合力将铁盖打开,果然见及雍正遗沼,时隔多年,外层已稍稍脱色,但总地瞧来,黄龙丝纹,仍显光彩,的确圣诏无误。

鄂尔泰道:“尚请王爷宣沼。”

庄亲王道:“诸臣恭宣沼旨吧。”自想落个公正。

鄂尔泰道:“既是如此,即请张相为之。”

张廷玉怎敢托大,共同协商,共展圣旨,乍摊一角,已见得“宝亲王皇”四字等字,鄂尔泰大喜,张廷玉目光亦亮,侍卫大臣讷亲亦觉应该,然庄亲王却觉太过唐突,登时阻止诏宣,急道:“一旁说话。”

众臣但觉出现两份遗诏,式是棘手,遂同意协商讨论,免生事端,一干人终往后侧角移去,讨论个没完没了。

宝亲王见状安了心,暗道秘诏写的至少不是弘皙,否则庄亲王不会做此反应,弘昼亦喜,不是弘皙,那有可能是自己了,否则众人怎么会如此吃惊?

弘皙暗斥,纵使是弘历也奈何不了自己,只要对方胆敢宣布弘历登基,必反他。

庄亲王道:“两份遗诏皆不同,此事恐有蹊跷,得查明再说,否则胡乱宣布,将违皇上圣意。”

鄂尔泰道:“王爷该知,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宝亲王那份取自正大光明牌匾之后,此乃全国皆知之事,应以此诏为准。”

张廷玉道:“不错,皇上在位时,不断多次暗示宝亲王是诸君太子,遗诏亦写得清清楚楚。。”

庄亲王道:“一切我皆知,可是弘皙说的也没错,牌匾遗诏于前,他手中秘诏于后,皇上已有改变心意之态,诸位亦该考虑,果亲王你有何意见?”

果亲王允礼才和鄂尔泰于苗疆战败,鄂尔泰且为此引咎辞官,并削伯爵,虽雍正仍予器重,然自己总有心节,不敢表示意见,道:“我等只顾作战,遗诏一事全凭圣命,不敢以私意误圣上真意。”

事关重大,庄亲王又怎敢下定论,只顾着询问有何方法证明雍正真正意思,一时争论不休。

左仲仪虽然被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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