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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冷尘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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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怜香拦也拦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委实郁闷,飞起一脚朝方才那红衣少女身上踹了下去,怒道:“要你多嘴!”

忽听一人悠然道:“你自己恼火,何苦拿别人撒气。”

听到这个声音,于怜香脸色顿变,一扭头,看见江逸云慢悠悠地从花坞里踱了出来。他旋即恢复了常态,笑道:“江兄去了多时,倒叫小弟好等。”江逸云笑道:“我若永远不回来,不正合你意么?”于怜香哈哈一笑道:“江兄说笑了,小弟岂敢有此等不良居心?”

江逸云淡淡道:“看到我活着回来,你很失望吧?”于怜香笑道:“江兄说哪里话?”江逸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那个人是谁?”于怜香笑嘻嘻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逸云冷笑道:“有一个人假扮成你的模样,拿出你珍藏的一百五十年的琥珀春来招待我,又找来那么多艳媚入骨的女孩子,你会不知道?”

于怜香惊讶道:“有人扮作我的模样?这怎么可能?”江逸云皱眉道:“你不觉得一味狡赖实在无趣么?”于怜香还是笑嘻嘻道:“我倒觉得实在有趣。”江逸云哼了一声,道:“你就那么想杀我?”

于怜香默不做声地盯了他半晌,眼神宛如动荡不安的春波,瞳孔冷酷如冰,慢慢道:“你不会不知道,想杀你的绝不止我一个人。”他的笑容已完全冻结,身上忽然发出一种深入骨髓、冷寂可怕的杀气。他的脸也忽然变得像风化了的岩石,粗糙、冷酷、坚定。

江逸云淡淡道:“看来你并不想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就像清风朗月,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让人感到愉快,但月色和清风又都是不可捉摸的,缥缈莫测的。他身上隐藏着一种威慑力,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使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显得镇定自若,雍容大度。

于怜香蓦地发现自己对江逸云竟一无所知——他就像是风声,谁都可以听见,但谁也看不见风影。但他偏要试试,慢慢道:“不错。”

江逸云点点头道:“很好。”于怜香微笑道:“但你不必担心,更多的时候,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害你。”江逸云淡淡道:“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得到雯儿么?”

于怜香道:“你若活着,我肯定一点希望都没有,你若死了,我好歹还有机会。”

江逸云也不生气,悠然道:“我在你家里被杀,你要怎么对雯儿解释呢?”

于怜香笑道:“大凡人都不会蠢到在自己家里杀人,可我不同,我既然敢这么做,就有法子叫别人不怀疑我。”

江逸云看了他好一会儿,两人目光相遇,犹如水与火的交战。江逸云眼中有种奇异的威力,仿佛可以洞悉一切;于怜香眼中燃烧着无穷无尽的烈火,他的眸子狡黠而又锐利,仿佛世间一切邪恶的焦点。

江逸云慢慢道:“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如此逼真地假扮成你的模样,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可怕?”

于怜香道:“坦白说,我是觉得很可怕,可如果他只是我的一个奴才,我还有必要害怕么?”

江逸云淡淡道:“能养这么一个奴才,也真是你的本事。”

于怜香哈哈一笑,道:“过奖,过奖!” 

江逸云左手忽然一伸,竟抓住一枝背后射来的冷箭,淡淡道:“箭倒不坏,放箭的人却不怎么样。”反手掷出,箭穿透十丈开外的一方巨石,巨石顿时爆裂,声震天地。

于怜香脸色顿变,想不到那箭竟然横穿巨石。他是行家,当然明白个中的天渊之别。他犹在发愣,江逸云身后忽然窜起一人,纵身扑来。于怜香虽在发呆,还是看见了这个人,他看见这人时,这人的身体在空中扭曲,下坠,忽然间就像个空麻袋般瘫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于怜香倒抽了口冷气,适才他的眼睛始终未曾离开江逸云,可他竟然没有发觉江逸云出手。

冷冷的灯光中,江逸云静静地站着,眼里带着种无法描述的表情,一言不发。灯光照在他浅紫色的衣服上,折射出一种缥缈而瑰丽的色彩。于怜香忽然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仿佛被飘飘的放逐到无穷之外的空蒙中去,而江逸云就是包裹在他之外的一个完全虚无、倏忽间又千变万化、捉摸不定的空灵。他莫名其妙地感到紧张,喃喃道:“我本以为你是不喜欢伤人的。”

江逸云冷冷道:“我平时的确不伤人,但如果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也决不手软。你见我出手觉得吃惊,我若不出手,你心里一定要笑我是个傻瓜。” 

于怜香凝注他半晌,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枝柳条,他的手几乎没有动,柳条却已射出,直贯江逸云咽喉,这一式似乎没有丝毫变化,柳条到中途却突然化作满天光影,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圆环,朝江逸云脖颈套下。江逸云连看也没看一眼,只一伸手就捉住柳条末梢。于怜香瞳孔骤然收缩,看着一根柳条渐渐化做粉末,一阵寒意自心头泛起。谁也不知道,这个江逸云体内到底蓄积了多大的力量。

江逸云轻轻掸去衣裳上的碎末,看着于怜香微微一笑。

于怜香目光一凛,叱退手下,淡淡道:“江兄现在可以走了。”江逸云笑了笑,道:“多谢。”展动身形,转眼到了数丈开外。于怜香目送他去远,眼中露出一种奇特的表情,像是嫉妒,也像是钦佩。

第六章 欲上青天揽明月 
第六章欲上青天揽明月

近十年来,房尘睿待在家中的时间远比在外闯荡的日子多得多,也许是因为上清堂在武林中所向披靡,正如日中天。盛极必衰,他并非不懂这个道理,但一个人若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舒坦日子,难免壮志消磨,疏于进取。年少时的磨难使他越发珍惜留恋如今的安逸——然而上清堂被冒犯了,十年来的第一次。他决心借这件事把上清堂已根深蒂固的基业推向更高的巅峰。

于怜香,这是个百年罕见的声名狼藉的江湖巨子,谁若只把他看作声色犬马的登徒子,谁就大错特错了。书桌上摆着一张紫红色的拜帖,上面只有九个大字:今夜之时,借君心一观。用笔擒纵,姿态颠逸。一看到这张拜帖,他就忍不住想怒笑。好狂的小子,好狂的口气!

离子时尚有整整一个时辰,他看了一眼沙漏,小心翼翼地取出多年未用的雁翎刀。当年他就是凭着这把刀,扫荡中原武林,成就了一番霸业。回想起死在他刀下的那些威名煊赫的绝世高手,他胸中便激荡起一股冲天的豪气。刀光暗红,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凛凛杀气,他甚至可以听到嘶嘶的刀鸣。多年来他的雄心已渐渐消磨,这宝刀却一样饥渴。他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心里隐约感到不安,一个人实在不应该荒疏武艺这么多年,更不该把自己的兵器弃置不顾。他不免觉得忧心忡忡,担心这刀会在关键的时候背弃他。风吹乱了屋前的翠竹,门外响起清脆的木屐声,他知道是水晶来了,唇边泛起一丝愉快的笑意。

水晶原本是蓝桥水晶舍的主人,她在十六岁那年嫁给了一个家产万贯的礼部侍郎,成婚当夜,她的丈夫便失足掉进水池淹死了,留给她黄金和枷锁。在长达十年的岁月里,她始终在雕金镂玉的重重垂花门、月洞门中穿梭。美丽与财富,是她与外界发生联系的唯一纽带。

水晶舍里常常高朋满座,所有人都来讨好她,比对任何一个皇后更加尽心尽力。她听任那些男人夜夜上朝似地簇拥她、奉承她,由着他们佾酒为欢、觥筹交错,说着不相干的肉麻话,和所有美丽的花瓶一样,只是充当摆设。所有人都在觊觎她,企图抱起这只花瓶,坐上黄金宝座;所有人都在欺骗她,她像行尸走肉一样,机械地活着。但现在她已是他的妻子,尽管她只有二十八岁,而他已经五十五岁。为了娶她,他和自己的儿女一度闹得很僵,直到现在他们都不肯承认她,但他还是爱极了她,无比宠爱她。她让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时代,又有了活力。

她披着绣有蛱蝶的衣裳,手里捧着他最喜欢的夜宵,款款走来。她个子很高,又喜欢穿木屐,这使她身上永远有一种别人无法模仿的风韵。房尘睿凝神欣赏着她,忽然发现她手上拿着几枝娇艳的玫瑰,他知道她一向爱花,尤其是白色的玫瑰花,可她现在拿的却是红色的,烈火一般的红,艳丽逼人。他不禁诧异道:“这花是哪来的?”

水晶道:“院子里到处都是,难道不是你……”

话犹未了,房尘睿面色惊变,冲出门去。院子里不知何时竟开满了火红的玫瑰花,成片成片地燃烧着,清香四溢,幽艳非常——一个时辰以前,当他走进书房时,这里还只是一块草坪,但现在……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厉喝道:“玄业,玄业!”

玄业是他的儿子,上清堂未来的主人。过了很久,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启,房玄业懒洋洋地走出来,蓬头赤脚,衣衫不整,一身酒气,不耐烦地道:“什么事啊,大半夜的吵得人不安生!”

房尘睿大怒道:“瞧瞧你什么样子!这些花打哪来的?”房玄业眯着眼瞧了瞧,不冷不热地道:“这我怎么知道?这屋里就她喜欢花,你怎么不问她去?”房尘睿狠狠地瞪着他,道:“你刚才在屋里做什么,这么半天才出来?”房玄业悠悠道:“当然是做老爷子每天晚上都要和水夫人做的好事。”

水晶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挽住房尘睿的手臂。房尘睿铁青着脸,喝了一声:“好一个逆子!”房玄业乜斜着眼,满不在乎道:“不就多了些花嘛,老爷子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房尘睿冷笑一声道:“说的好轻巧!你好好瞧瞧,忽然之间就多出了这么多花,而且就发生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却一点知觉都没有,你居然说我是大惊小怪!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这么着三不着两的,以后怎么执掌上清堂!”

房玄业悻悻然道:“怎么不能,到时候自然就行了,你为什么总这么不相信我!我可是你的亲儿子!”

这时西厢房的门也开了,绛紫晃晃悠悠走出来,嗲声嗲气道:“爹,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大呼小叫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房尘睿猛可间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他在上清堂乃至整个武林都叱咤风云,纵横捭阖,在儿女面前却一点威严都没有。他异常留恋从前儿女偎依膝下、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光,但自从他娶了水晶之后,一切都变了。他扭过头去,看见水晶的容颜仿佛在瞬间憔悴,眼神空洞索寞,脸上一片沉寂,死一样的沉寂,眉宇间那种久违了的看破红尘的萧瑟之意似乎比初见时更浓了。他吃了一惊,失声道:“水晶,你怎么了?”他愕然发现她手上拿着那张拜帖:今夜子时,借君心一观。

她全身打摆子似地哆嗦,颤声道:“于……于怜香是谁?”

听到这个名字,绛紫眼里顿时大放异彩,抢着道:“你居然连于怜香都不认得!也难怪,谁叫你是个寡妇!他可是如今江湖中名头最响的大人物,又年少,又多金,不知有多少女人争着要投怀送抱……”

水晶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要……”

房玄业一把抢过拜帖,瞧了一眼,不知是反光,还是别的原因,他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房尘睿忽然高声唤道:“李观!”院墙外立即有人应声道:“在!”房尘睿吩咐道:“马上把各个分堂主请来。”说完握着水晶的手柔声道:“夜深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水晶用一种奇特的眼光注视着他,仿佛是恐惧,又仿佛是幽怨,她握紧他的手,缓缓摇了摇头,轻轻道:“我不走,我陪你一起等他来。”——是他重新点燃了她已熄灭的生命的火花,让她感到生活的乐趣和意义,所以她爱他。而他们之间的这种爱,却是房玄业和绛紫这一点人所无法理解的,纵使他们可以理解,为了达到伤害他们的目的,也只会装出不可思议的样子。

房尘睿笑了笑道:“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还是不在场比较好。”水晶道:“他为什么要来找你?”房玄业阴阳怪气道:“因为他杀了上清堂三名弟兄,老爷子不肯放过他。”

水晶望着房尘睿道:“他为什么要杀我们的弟兄?”

房玄业道:“据说是因为他们无意中撞见了他和冷雪雯的丑事,冷雪雯那么个女魔头,当然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三个人虽然死了,她和于怜香偷情苟合的消息还是没能瞒天过海。”

水晶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喃喃道:“冷雪雯?她不是江逸云的恋人么?”

绛紫冷冷道:“这年头水性扬花的女人多了,有过不止一个男人的女人,多她一个不多!”房尘睿喝道:“放肆!”绛紫哼了哼,咕哝道:“难道不是么?”话犹未了,她猛的感到眼睛一阵刺痛,似乎有一道强光直逼双眼,她下意识地挡住眼睛。

房尘睿厉声道:“什么人?”风声自树梢吹过,四下无人,但四周的林木突然挂满了风灯,把整个院子映照得宛如白昼。绛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房玄业却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缝,视线的余光不时扫过水晶纤细的腰肢和丰盈的胸膛。水晶手心不觉渗出了冷汗,偎依在房尘睿身上,不停地发抖。房尘睿看了一眼沙漏,离子时只剩半个时辰。

十二名分堂主鱼贯而入,看到满院子盛开着的玫瑰,草坪上、假山上、水池边,甚至屋檐下、房脊上,他们立即变了脸色。房尘睿目光一扫,沉声道:“你们都看到了,这院子里到处都是于怜香留下的信物,今夜子时他将来取我的性命……”

十二堂主勃然大怒,个个摩拳擦掌,纷纷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花花公子。

这时忽听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懒洋洋笑道:“是谁这么大口气,想教训本少爷来着?”房尘睿心一沉,回头一看,沙漏已尽,子时已到!院子里顿时沉寂下来。

西面的一堵墙突然轰然倒塌,遂成粉尘。绛紫趁众人不注意之时,溜回屋换了一身紫红色的薄纱衣。粉末荡尽,无数的玫瑰花瓣纷落如雨,每个人都沾了一身。

一辆马车缓缓驰来,四匹遍体雪白的骏马,金络玉辔,神采飞扬。驾车之人一袭红袍,光鲜夺目。车帘微动,飘逸出绮媚的幽香。于怜香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地跨下马车,头戴束发金冠,身穿绣有青花行云海底龙的锦袍,宝带环珮,光彩照人。

绛紫一颗心立刻融化在他身上,恨不得立刻纵身投入他的怀抱。他慢慢踱过来,折下一枝玫瑰,嗅了嗅,笑道:“久闻水晶夫人酷爱此花,倒不知夫人对这份区区薄礼可还看得上眼?”绛紫心中大为不快:“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必要大献殷勤么?”

水晶默然无语。

于怜香目光流转,放肆地在绛紫身上溜来溜去,笑道:“想不到房老爷子也是风流人物,从令爱身上,隐约可见当年王夫人的风姿。”绛紫心头狂跳,喜不自胜,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他能留意到她,现在目的达到了,她还有更高的要求……于怜香笑迷迷地盯了她两眼,道:“于某久慕姑娘芳名,奈何始终缘悭一面,今夜有幸一睹姑娘风采,实是天大的造化,于某有意邀姑娘对月吟唱,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绛紫几乎脱口就答应了,只是碍于众人在场,况且对方来意不善,不得不强作冷漠,冷笑道:“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于怜香一点也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鬼话,竟像在花好月圆之夜调情说爱一般,倒把上清堂十余名赫赫有名的绝顶高手看得似有若无。

第七分堂堂主胡中行气得眼瞪瞪的,厉喝道:“小子无礼,敢在此撒野,先吃我一刀!”反手抽出背上的大朴刀,腾空跃起,如鹰搏兔,凌空下击。上清堂上下千余人,用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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