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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雕翎-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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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飞道:“马文飞。”

那青衣女婢笑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马大爷……”目光转到了凤竹脸上,突然一呆,道:“风竹姊姊吗?”

凤竹道:“正是愚姊!”

那青衣少女奇道:“姊姊来此作甚?”

凤竹苦笑一下道:“我跟随马大爷同来赴宴。”

那青衣女子眉宇间,泛现出一片茫然之色,欲言又止,转身带路而行。

萧翎目光转动.却不见中州双贾,和金兰等何在,想是几人早已改扮,掩去了本来面目。

那青衣女子带着马文飞一直行到左首第二个席位上,低声说道:“这就是马爷的席位了。”

马文飞迈步入席,道:“多谢姑娘。”

青衣女欠身一礼,退了下去。

司马乾、萧翎等分别入了座位,只有凤竹犹豫不决,想入座,似又不敢落座。

马文飞低声说道:“姑娘不用害怕,快请落座。”

风竹一闭眼睛,坐了下去,低声说道:“小婢有一事恳求三位。”

马文飞道:“什么事?”

凤竹道:“如是小婢被沈大庄主发觉,诸位千万不能让他把我生擒了去,唉!那时,小婢恐怕连自裁之能,都将失去,还望三位助我一臂之力!”

司马乾道:“助你寻死?”

凤竹道:“嗯!助我死去,免得被活捉之后,受庄中规戒惩治!”

突然间,敞厅中,起了一阵骚动,打断了凤竹未完之言。

抬头看去,只见沈木风儒巾长衫,当先而入,不住对两侧群豪,颔首作礼。

驼背并没有影响到沈木风的气度,龙行虎步,神态威重。

周兆龙紧随沈木风的身后,不住的抱拳作礼,朗朗大笑,连道:“诸位赏光,蓬革生辉。”

金花夫人、毒手药王,依序紧随在周兆龙的身后,最后的却是一个面目俊俏,外罩披篷,内着劲装,背上插剑的少年。

萧翎心中暗道:这个人,想必就是那假冒我名的萧翎了。

只见沈木风行到了主席之上,当先落座,金花夫人等才随着一一落座。

只见他端起面前酒杯,高举手中,说道:“群贤毕至,蓬荜生辉,诸位肯给我沈某人面子,兄弟是十分感激,请尽此杯。”言罢一饮而尽。

厅中群豪,虽都端起了酒杯,但是真正喝下去的,却是少之又少,大都是举到口边,做个样子,有很多干脆举起酒杯就放下,连样子也不肯做。

要知那沈木风早已是凶名卓著,不论黑白两道,一提起血影子沈木风的名字,无不头疼万分,退避三舍。

沈木风目光一掠群豪,满堂佳宾,也不过三五人真正的饮去了杯中之酒,不禁微微一笑,道:“诸位请放心的吃喝,在诸位酒未到三巡,菜未过五味之前,我沈木风决不会在酒菜之中下毒就是。”

言下之意,那是三巡酒过,菜上五味之后就要在酒中下毒了。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沈兄之意,可是说咱们对这佳酿、美肴,只能浅尝数口,适可而止,不可尽兴大吃一顿?”

萧翎转脸望去,只见那人紫袍白髯,生像威猛,手中端着酒杯。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那要看和我沈某人为友为敌了!”

紫袍白髯老者道:“我已二十年未入江湖,这次受你之邀而来,那可算给足你的面子了……”

沈木风道:“好说,好说,颜兄有何指教,兄弟是洗耳恭听。”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这沈木风自傲自大,口气之中,从未对过别人这般客气,这紫袍白髯姓颜的人,得他如此尊称,定非平常人物。

只听那紫袍人道:“这酒菜之中,如是下了毒药,难道也能为敌为友的吗?”

沈木风笑道:“颜兄的用心,可是要兄弟当着天下群豪之面,说出心中的计谋、策略吗?”

紫袍人道:“沈兄做事,向来防患未然,就算揭开酒菜中下毒之秘,那也不足以为害今日大局。”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颜兄知我甚深……”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是和我沈某为友,自是不该计较这酒菜之中是否有毒,他也该相信我沈某人能代为疗治,中毒又有何妨?”

紫袍人道:“如是为敌呢?”

沈木风道:“当今江湖之上,用毒之人,数不胜数,如是我沈某人的敌人,早该防备才是。”

紫袍人道:“此刻酒肴之中,可已下毒?”

沈木风笑道:“颜兄放心,此刻酒肴之中,都还未曾下毒,颜兄只管大胆品尝。”

紫袍人突然一仰脸,喝下杯中之酒,未再接言,坐了下去。

萧翎默查场中群豪神态,大部份都对那紫袍人流露敬仰之色,心中暗道:不知这紫袍老人是何许人物,听他口气、身份,颇有和沈木风分庭抗礼的气魄。

突然间一只手,由下伸过来,抓住了萧翎的左手,低声说道:“马兄……”

萧翎接道:“不要怕。”转眼望去,只见沈木风两道炯炯的眼神,正通视在凤竹的脸上,神态间自有一种莫可抗拒的威重气度。

凤竹虽然避开了沈木风的目光,但她握住萧翎的手,仍是不停的颤抖。

只听沈木风那沙哑的声音道:“是凤竹吗?”

萧翎低声说道:“不要理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哪知凤竹突然间松开了握着萧翎手腕上的五指,缓步离开了席位,盈盈拜倒地上,道:“奴婢正是凤竹。”垂下头去,不敢抬起。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你这丫头来此作甚?”

凤竹道:“奴婢,奴婢……”

一时间想不出适当措词,奴婢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木风道:“还不快给我退出厅去,留在此地,岂不要让天下英雄,耻笑我百花山庄中没有规矩吗?”

凤竹应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望了马文飞一眼,举步向厅外走去。

马文飞一皱眉头,暗道:这丫头如此胆小无用,纵然想出面护她,也是难以找出借口。

只见她行了两步,突然又回过身来,拜倒地上,道:“奴婢有下情禀告。”

沈木风一挥手道:“去吧!有什么话,改日再讲也是一样。”

凤竹垂下双目,说道:“奴婢已为马爷垂青,答允收留身侧,还望庄主开恩赐允。”

沈木风目光一转,望着马文飞道:“马爷!这丫头之言,可是当真吗?”

马文飞只觉脸孔一热,一张胜直红到耳根后面,沉吟了良久,答不出话来。

要知他自负英雄,如若承认此事,那是无疑当着天下英雄之面,自白罪状,勾引了百花山庄中的丫头,想待否认,又见凤竹满脸凄怨哀苦之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但闻沈木风呵呵一笑,道:“马总瓢把子,是何等英雄人物,岂肯看上了咱们百花山庄的丫头,你不用痴心妄想了,快给我退出厅去。”

凤竹道:“大庄主有言在先……”

沈木风道:“不错,我说过,如是这次与会英雄,瞧上了你们哪个,都可向我沈木风讨娶你们,但也得让人家看得上啊!难道还要本庄主给你们做媒不成、如今人家马总瓢把子一言不发,定然是你这丫头蓄意高攀,随口捏造的谎言,快退下去。”

凤竹缓缓站起身子,正待转身而去,突听马文飞高声说道:

“姑娘留步。”

全场中人的目光,都已投注在马文飞的身上,要看他如何处理这尴尬之局。

这时,马文飞的一张俊脸,已然红成紫育之色,但仍然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对那沈木风抱拳一揖,道:“大庄主肯把凤姑娘赐赠在下,兄弟实是感激不尽。”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马兄可是当真要讨这丫头为妻吗?”

凤竹急急接道:“奴婢自知难以匹配马爷,甘心为妾……”

沈木风不理风竹,望着马文飞问道:“马兄如是真的喜爱这个丫头,也早该向我沈某人说上一声才是……”

他纵声大笑一阵,接道:“如若她作了马总瓢把子的夫人,我沈木风岂能再把她当丫头看待。”

这一番冷嘲热讽,有如千万把利剑刺入了马文飞的心中一般,但又无法出口反击,只有耐着性子忍受。

全场中鸦雀无声,似是场中群豪内心中,都在品评着这件事。

马文飞一张脸变成了紫红颜色,目光转动,扫掠了群豪一眼,暗自忖道:我马文飞自负英雄人物,受尽武林同道敬重,岂能当真的讨娶百花山庄中一个丫头为妻,日后传扬于江湖之上,岂不是要永远留作别人的话柄。

欲待出言否认,但见那凤竹满脸凄苦之色,楚楚可怜,心中又有些不忍。

只听沈木风接道:“马兄乃当今武林中大名鼎鼎之人,一言九鼎,自然不会欺骗我百花山庄中一个使女丫头,这丫头随口胡说,有辱马兄英名,饶她不得。”

右袖一挥,一股暗劲直射过来。

马文飞心念转动,暗忖:我马文飞如若自负英雄,怎的连一个柔弱垂危的小姑娘,也不肯救,当下高声说道:“住手!”

呼的一掌,拍了出去。

沈木风内功深厚,全身力道已到了随心之境,右腕一挫,硬把劈出的内力,硬生生收了回来,微笑接道:“马兄有何见教?”

马文飞道:“在下要代这位凤姑娘,向沈大庄主乞命。”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马兄不觉着管的太多一点吗?这丫头是我百花山庄中的使女,我要如何处置于她,那也用不着马兄多问……”

他纵声大笑了一阵,道:“但如马兄肯娶她为妻,那是另当别论了,在下自有成人之美。”

马文飞心中暗道:当着普天下英雄之面,我如承允此事,那是非得娶她不可了,如若不肯承允,只怕是难以救凤竹之命,一时心中为难,不知如何才好。

只见凤竹双目热泪奔眶而出,黯然说道:“贱妾残花败柳,如何配荐马爷枕席,马大爷也不用管我了。”

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说出残花败柳之言,实是语惊四座,全场动容,数百道目光,一齐向她投注过来。

柔弱的凤竹,似是陡然间勇气大振,毅然抬头,指着沈木风道:“沈木风,百花山庄的严刑峻法,最终也不过一个死字……”

沈木风冷冷喝道:“你发了疯了,小丫头!”

喝声中左手一抬,一缕指风直袭过来。

司马乾暗运内力,推出一掌,挡开了沈木风的指力道:“为什么不让她说下去?”

沈木风道:“咱们百花山庄私事家规,用不着别人来插手多管!”

司马乾道:“天下英雄尽皆在此,就是在下不管,只怕也有别人要管。”

凤竹的背叛,似是大出了沈木风的意料之外,饶是他足智多谋,亦有些失去镇静,明知再让凤竹说下去,必是难听无比,只有立时把她置于死地一途,当下不再理会司马乾,袍袖一挥,两缕蓝芒,直向凤竹射去。

司马乾心中大急,随手抓起了一个酒壶,急急投掷过去,人也跟着离座而起,向凤竹身边跃去。

就在司马乾酒壶出手的同时,两道寒星,电射而至,迎向两缕蓝芒。

但闻波波两声轻响,四枚暗器,尽落在凤竹身前。

凝目望去,只见两枚银莲子上,各钉入了一枚两寸长的蓝色毒针,场中群豪.大都看的心头暗生震骇,忖道:这沈木风的腕力强劲如斯,竟能把两枚毒针,钉入银莲子中!

但闻呼的一声,司马乾投掷出手的一个大酒壶,掠着风竹身前飞去。

这司马乾已然冲向凤竹身侧,眼看沈木风两枚毒针,已被人击落,立时一个倒跃,飞回原来的坐位之上。

沈木风双目中冷芒如电,不住四下搜望,显然是找那暗发银莲子的人物。

马文飞暗暗忖道:这人武功不弱,竟然能无声无息的发出了两枚银莲子,击落沈木风的毒针,不知是何许人物。

忖思之间,突闻一股疾风,呼啸而至,一团白光,疾射而来。

原来,司马乾投掷出手的大酒壶,不知被何人暗发内劲,硬给逼了回来,直向马文飞撞了过来,马文飞右腕一抬,折扇张开,暗运内力,疾向那酒壶一扇。

那直飞而来的酒壶,突然受到强大的阻力,悬空打了一个转,呼的一声转向沈木风飞了过去。

沈木风似是已被激怒,冷冷地说道:“哪一位打出的银莲子,好叫兄弟佩眼,只可惜藏头露尾,有失英雄气度。”

说话之中,轻描淡写的举袖一拂。

但见那飞向沈木风的大酒壶,滴溜溜在空中打了两转,陡然间,向前飞去,挟带着一股劲风,掠飞七八张席面。

忽听一人朗朗大笑,道:“有酒壶,而无酒杯,岂不是大煞风景吗。”

左手推出,迎着那飞来的酒壶一击,正在向前疾飞的酒壶,忽然转向右侧面去,只见那发话人紧随着一抬右手,两个细瓷酒杯,紧随着那酒壶后面,向前飞去。

酒杯和酒壶、保持着二尺左右的距离,飞出三四丈,一直不变。

马文飞凝目望去,只见那人一身灰白百绽大褂,干枯瘦小.竟是失踪十余年,丐帮中硕果仅存的一位长老孙不邪,不禁心头大喜,暗道:此老还活在世上,而且参与了这场英雄大宴,增加了不少实力,近二十年不见他,此老仍是那等形貌,不见老态,想他内功定然精进不少。

沈木风重重咬了一声,道:“孙兄竟然也赶来此地,兄弟增光不少。”

说话时,遥遥抱拳一礼。

萧翎知那沈木风骄傲狂大,目中无人,此刻忽然对那人如此敬重,不禁暗中留神,打量了孙不邪两眼。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怎么?你可是嫌弃老叫化子命太长了?”

沈术风道:“孙兄本该死在二十年前才是。”

孙不邪笑道:“老叫化一生中,就是不愿别人称心满意,你想要老叫化死,我就偏偏活上个三两百岁给人瞧瞧。”

沈木风道:“只怕孙兄难有那么长的寿限……”

只听又一个高昂的声音喝道:“大家都是要饭的,这个忙不能不帮,我说醉鬼呀!

你倒是帮我一帮啊!”

萧翎转眼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饭丐,在他对面坐着满脸酒色的酒僧。

只见酒僧一瞪惺忪的睡眼,说道:“穷要饭的就爱多管闲事,我和尚可是不听你的。”

口中说着不听,右手袍袖,却疾拂面出,一股暗劲,带转那大酒壶,转向飞去。

饭丐挥手拍出一掌,两只酒杯,紧随酒壶之后,转向飞去,仍然保持着二尺左右的距离。

厅中群豪,大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如是发出内力,带动酒壶转向而来,并非什么难事,但加上这两个酒杯,那就非一般人所能为力了,除了有着特殊的造诣、自信之外,绝不敢轻易尝试。

那酒壶、酒杯,飞出了四五丈后,无人再行出手,力尽向下落去。

这时,突然见金花夫人右袖一抖,那力尽跌落的酒壶,突然由下向上一翻,疾向金花夫人手中飞旋而去。

金花夫人紧随左手一拂一卷,一丈外的两个酒杯。也紧随酒壶之后,飞入了金花夫人的手中。

她很少在中原露面,厅中群豪,大都不认识她,但见一个美貌妇人,有此功力,都不禁暗中震骇。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诸位之中,只怕有大部分不识这位巾帼英雄,兄弟替各位引见一下,这位乃苗疆第二高手,金花夫人,诸位想是久闻其名了。”

金花夫人嫣然一笑,道:“边荒武学,登不得大雅之堂,还望诸位多多指教。”

右手掂掂手中的大酒壶,接道:“一壶美酒,弃之可惜,贱妾借花献佛,敬那位孙兄一杯。”顺手在酒杯中斟满了一杯酒,食、中二指轻轻一弹,满杯酒直向孙不邪飞了过去。

孙不邪哈哈大笑道:“老叫化艳福不浅,竟得美人垂青,夫人既然不嫌弃老叫化的老丑,那是却之不恭了。”伸手接过飞来酒杯。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又把第二个酒杯斟满,目光转动,四下扫掠了一眼,笑道:

“这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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