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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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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平脸色一变,逼近了小厮,不能相信这重天之流中有人能冲破自己的结界。“你确定你有每一寸土地都找过吗?”

小厮对平突然放大一倍的脸有些惊惧,头向后仰了仰,把距离拉回一分米,“没,没有。不过在他住……的帐篷内,发现一封信……信是给平先生的。”

“给我?”平奇怪地自语了声,看着属下,尤其是灰发人怀疑的目光,心内大是不爽。“你确定是给平吗?”

小厮飞快地点着头,“是啊,信封上有写着名字呢。

那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谁也不知,只能从平的脸上略窥一二。

迷惑,沉思,震惊,狂喜……却又努力想要克制,形成奇怪而扭曲的神色。而后,平不顾下属的反对,执意收起结界,率众返回首辅府。

一场可能会引起无限风波的事情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收幕了。事后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探测着容与这个平有着什么关系。但众人显然都没有答案,说上一段时间,就与之前所有的新闻般,不了了之。

团长的神情比较哀凄,显然是知道从此之后,容是不可能再次出现在重天之流了的。于是,团长的贴身小厮在流言传来传去之时,就常常与众人说着团长对容的怀念之情,以及对容不告而别的嗔怪。顿时间,曾有过的容是团长的男宠的老消息再次喧肆尘上,取代了众人对容与平之间的推测。

大管事有时也会听到这种消息,大多时他都是八风吹不动地听若无闻,只有有那么一点点不小心的时候,才会让人们听到他的心声。
“那种只会惹事生非的人呀,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勉得有朝一日真的让重天之流解散了…………混蛋,走前也该跟我说一声才对…………害我浪费了不少预算,不过这一年的开支,总算不用再为他留一笔意外赔偿金了…………”

到头来,爱听闲事的七公八婆们还是得不到大管事对容真正的想法。

梵算是众人中发现最多的人了。那日平离开之时,他发现,平对待那些属下,尤其是灰发人时,有了不同的态度。原本他看来总是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容忍,但在看了信之后,投注在灰发人的目光,是释放了的,不加掩饰的鄙夷。

因为,他找回了靠山了吗?
在偶尔看到仪的时候,会想着,容是不是在那日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在当日便将仪托附给自己呢?虽然还没有完全猜出他的身份,但看他与首辅府的人相识,便知他非王室中默默无闻之辈。这种人一去,不知又会为众人带来些什么风波呢?

时光,便在这各种猜测中渡过。但出乎众人的意料,重天之流一直不曾再发生过什么大事,也不曾有南天之人再来找麻烦。
平静的日子重复着,一切都在照旧。团长还是心宽体胖,圆滚滚地过了头的身子曾让小孩子以为是某个星球的某种生物;大管事严肃平板的脸色让每个想偷懒的家伙都汗透重衣,纷纷发誓有大管事在的一日,就绝不敢偷懒;璃在台前幕后都活跃非常,人缘大增,几乎要抢了台柱的饭碗;梵一边吹箫一边咒着孤还不回来,尔有失误之时,引得满场观众都在暴走……平稳得几乎是懒洋洋的生话,让众人都相信,这种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的。

这是平离去之后一个月内的,离月蚀祭不过五天。就在众人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之时……

第八回 水中宫殿

坐在小帐篷的门口,看着雨由一滴一滴,到一排一排,到一盆一盆地落着,刷刷的雨声有节奏地响着,梵有些苦闷地转着竹箫,显然对这已经下了好几天的雨很感冒。

“哒哒哒——”一连串急骤的脚步声打乱了单一而‘温柔’的雨声,引得梵抬起头来,红影过处,如火般鲜艳,虽是从雨中行来,却一点水气也没沾上。

瞪着那个妩媚的笑容,梵很想叹气。“泪,这个月,加上这次,你已经甩掉十七个人了,而我也听够了三十四个人的抱怨了。”

拨拨波浪般起伏的黑发,泪格格地笑着。“放心放心,到这个为止,方圆千里之内再无我可看得上眼的人物了。千里之外的人是不会找上这的。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梵无力地摇摇头,放弃跟这个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推也的顽冥分子继续研究下去。

眨眨眼,泪道:“我还听到一些有趣的消息,要不要听听看?”

梵头也不回地向内走去。“南天的家务事就别说了。”

“长信候造反,被丞胡将军灭门。”

梵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吧,这代表,南天后一派与首辅府正式决裂,再无圆回之地了。”

这一个月来,团内是风平浪静,团外却是纷乱不绝,人事变动无常。首先是二皇子恒那一边爆出贩卖星界生物的丑闻,由于证据确凿,不容辩驳,首辅陵不顾潋天后的请求,拿下了不少涉案人员,令二皇子声威大降。而后又连消带打,变动了一系列人事,压抑住潋天后长久以来独霸南天的局面,

继而是南天边境首辅的领地——仰晨星系发生暴乱,潋天后令亲信持国将军缪前往震压,意欲接收首辅领地,却在半路上逢上宇宙乱流,虽成功脱困而去,人员疲乏,锐气大失,兼之地形不熟,先行部队与主力部队分隔过远,暴民们乘虚而入,将之断成数截,南天在人力占上风的情况下,犹自吃了败战,最后被困于山林五天,才被首辅府的人救出。

首辅陵当即向天后请命,出征仰晨星系,潋天后因已方失败,无话可说,只得将南天兵权授于陵。

陵兵权在握,由手下副将平远征,自身却留在南天。其后,便发生长信候造反一事。长信候乃三皇子振的小舅子,被冠上造反之名,显见三皇子亦有造反之意,三皇子的门客立时散去,门可罗雀。

事态至此,若说首辅大臣陵无意与天后争权,那是谁也无法相信的,而陵不顾天后颜面,将长信候满门斩尽,亦断绝了与天后复合的最后一丝机会。

这些事,有的是泪打听来的,有的是璃告诉他的,还有一些是乐团中的同伴兴致勃勃地与他说的。梵有时也难免自衬,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副垃圾桶的脸,告诉大家有废话尽量往他这里倒?要不然为何一再声明对这些没兴趣,还是有人会多嘴地对他说的?

“再说一次,我对南天的家务事没兴趣。”

“我却很有兴趣啊。你说是不是容在背后搞鬼的?”泪吃吃地笑着。“真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呢。唉~~~我现在很后悔当初他还在乐团时没有成功迷倒他呢。”说话间,碧瞳流光溢彩,艳而不妖,媚而不俗,却让梵认同容的离开果然是明智之极的选择。

梵皱了皱眉,“不管是不是容在幕后操纵,现在离月蚀祭只不过五天,斗争将会更为激烈。虽然我也希望容能登上王位,但我们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去多管闲事的。你就别再去打听这一类的消息了。”

泪笑了笑,没有反驳。她知道梵现在说得是很嘴硬,可是事到临头,他是不会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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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看着倒在地上的椅子,梵从棋谱中抬起头。

满是焦燥的银色眸子,有如想突围而出的困兽般,亮芒倍增,森森然的感觉若是胆小之人见了,只怕会动弹不得。脸色乍看下来与平日里一般无二,冷淡平板,但细看下来,却有小小的波动,让他的脸皮有几分不受控制的跳动着。虽还是端坐在席上,脚却一抖一抖,似在苦苦克制着想破坏一切的冲动。

怎么回事呢?仪一直都是很安静的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他呢?梵立起身,走到仪身边,从同一视线看过去,与平常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偏过头,轻拍着仪的肩,正要开口相问……

“啊~~~~~不会的……不可能的……”仪突然大叫出声,身体在被梵碰到时如被电击到般战颤起了,同时,身形一绷,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帐外冲去。

事发突然,来不及阻止的梵左手空搭在空中,怔了怔,正欲追去,却停了下来,敏感地望着手想了想,又回到仪方才坐着的地方。

一串奇异而熟悉的波动,正消逝在空气中,但由于在熟悉了,虽已极稀极淡,梵还是能感觉出,这是音杀的波动。

他方才的感觉没有错,南天中有人在用音杀对付着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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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中,翔望着身份吹笙吹得很快乐的家伙,微笑道:“没想到璃将军出师无功,还得由王上出手相助。王上也真是好心人哪。”

王者放下笙,嘿嘿嘿地笑了数声,道:“不用话里套话了,我说不会伤到夜魅,就不会伤到他,同理,翔你也不该多口啊。”

“我呀,服从的只是圣陛下的命令。”翔笑了起来。“其余的,一概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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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边问着人边找了下去,效率自然是不太高,当寻到城西区边缘,接近王星中心地带的时候,终于完全失去了仪的行踪。

擦了把汗,泪因一路急奔而发白的脸上,充满了焦燥。“真的问不到任何消息了吗?”

梵摇摇头,道:“这里人太多了,没人会去留心的。”顿了顿,抬起头微笑道:“其实,不用问也可以猜出来的。”

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巍峨的天宫在远处顶天立地般矗立着,庄严而华丽,金蓝色的主宫在艳阳的拂拭下,美丽神秘地有如绝代佳人的盈盈眼波,诱惑着人们前往一探究竟。

“天宫?是皇子们的反击噢……你要自己去救他,还是让容去救他?”泪笑得很古怪。

梵心下叹气不已,脸上神色不变,对泪嘲弄的目光视若无睹。“人是我弄丢的,不去怎成。不但要去。而且得马上就去——在对方陷阱布置完成之前。”

由上一次与孤一同进入的水墙那边潜入天宫后,泪风情万种地笑了几下,大晕其浪的守卫赶忙将天后潋,二皇子恒,三皇子振所住的宫殿一一报出——当然,泪置于其熊般粗壮的颈项上的‘纤纤素手’也是功不可没的。

于是,难题就变成了该找上哪一个才是正确的。

拨弄着曲卷的长发,坐在树上,泪不耐道:“按理来说,二皇子失势较早,要报复不会等到现在才开始行动。而三皇子是刚刚才受到打击的,从时间上来说,去三皇子处比较正确。”

梵冷冷一笑,道:“不见得。两个都是失意之人,只怕无胆也无能独力妄为,此时大敌当前,排外为先,我看此事应是三人共同合作的,若是如此的话,那一定是在天后的盈波殿。”

“盈波殿啊……”脸有菜色的泪凄凄惨惨地道:“最好不是,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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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果然很大。

透过树枝,可以看到,作为南天宫的实际中枢中心,其防卫之森严,比起上次所去的天帝的行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层层灵光交错在一起,让人完全无隙可乘。

泪看着走来走去的士兵,眼珠子跟着转来转去,转来转去,转得快花了,还是找不到任何方法,不由气得牙痒痒的。
若不是她那无聊的老哥封住了她的灵力,这么一点护卫,哪放得入她的眼内。可是如今,却只有看着这些‘一点护卫’们走来走去,完全无可奈何,怎不让她气得跳脚。

梵不住地在心下思量,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个可以潜入的方法。这盈波殿方圆数里都无建筑,只有一片绿地,任何人想要接近,都躲不过士兵的眼光的。如果人数不是这么多,他还可以靠轻功掠过,可是眼下是一批走开一批又来,还有定点守卫着的,就算想引开他们的注意,也是引不完全的。除非他会隐形,否则是没法用轻功掠过的。

虽然所想的不同,但两人还是同时叹了口气,又同时望了对方一眼。

“怎么样,要先退吗?”泪问着。

弹了弹树叶,梵微微一笑,看似淡然,眼神间却有着绝不服输的傲气。“再等下,赌赌运气吧。只要有人出来,哪怕是宫女,我也有办法进入的!”

“是——吗?!”泪有些扭曲着脸回答着,心下猜测着梵的方法,马上就想到一个月前那次倒霉的经验。
“不…是…吗?”梵也拖长了音回答着,睨眼看着她。
“哼(哼)!”
两人达成共识后,再不开口说话,就这么注视着宫殿,耐心地等待着那百分之一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是宫内看来还是没有人想出来的样子。泪侧首瞧了瞧闭目打坐的梵,没有一丝的烦燥,便也强捺心焦,继续自树上监视着盈波殿。

一直静坐着的梵突然一动,道:“有人出来了。”

“唔?”泪打量着与宫殿至少有一里的距离,怀疑地看着他。正想开口,果见一白衣宫女步伐轻盈,若素女临波般自宫内行了出。

泪没空赞叹他的听觉,看着那宫女与守卫说了些话,这才往这边走了过来,忙问道:“你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梵点点头,小声道:“她是去吩咐晚餐的。我们等她回来之来再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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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天宫,到底是在哪里啊?”一个时辰之后,一身白衣的宫女喃喃问着一身红衣的美女,擦去脸上易容的药膏后,手足并用地甩开身上的裙袍,换回自己的青衣。

红衣美人瞪着他,瞪得眼珠都快跳出来了,这才神思不属地道:“真正的天宫啊……”

梵狠狠地系上腰带,没好气地说道:“口水擦一擦吧。”

“啊?——”泪下意识地拭了拭唇,才反应过来。“梵啊~~~你怎么把人家说得像个女色狼似的。”说到这,见梵想回嘴,知他一说,必是毒辣无比,忙道:“你是说真正的天宫……真正的天宫!!!”她突然想清楚了,差点跳了起来。“你说仪被囚禁在真正的天宫里?!”

“是啊,我听到好久才听到这一句。你知道啊?”梵也不与她闹了。

泪神色变得很严肃,呼吸急促,望着梵的目光充满奇怪的情绪,好半晌,才再次笑了起来。

“在始天界有个传说,天帝们在天宫中的行宫,并不是他们真正的行宫,他们真正的行宫,是在最适合自己的地方。隐藏着他们最大的秘密。是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的禁忌之地。有时,甚至包括妻子儿女。”

“……是吗?”梵想起圣,心内有些不舒服。

“不过你放心,南天的真正行宫我或者可以带你去。”

“你?”

泪带着梵,来到南天的御书房。由于南天修帝失踪已久,天后潋又不喜此处,因此几成半废弃状。两人很快就潜入其中。

反手掩上窗,对房内沉郁的阴晦之气和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感到无奈,梵看着泪取出一枚碧色的巴掌大的玉石,在房间内来回探索着。

“找什么?”

“嘘——”比了个手势,泪继续拿着玉石来回走动着。

梵无聊地别过头,看到墙上似有一些画,正想细看,却觉得身后亮光一闪。回过头来,泪手上的玉石发出莹润的光芒。

“找到了。过来。”泪对着梵招招手,将玉石对将墙上的某一点,虚合着手,十指反转交握,形成一个奇怪的手印,口中低声吟诵着奇怪的音节。

梵依言走了过去,听不懂她到底在念着什么,只是看着那碧莹莹的光芒虽被泪的手合着,却还是渗透出来,将泪的手照得一片透明。而随着泪的吟诵,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亮。

过了大约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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