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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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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陈蓦深深皱紧了双眉,在思索了一下后,问道,“然后呢?”

“兄长下落不明后,家母与家姐召集各地文武商议了一番,还把在九江训练水军的公瑾大哥都请了回来,让我接替兄长的位置……”

“这不是好事么?”陈蓦疑惑问道

“是好事吗?”孙权苦涩一笑,露出一副倍感委屈的模样,低着头,沮丧说道,“我江东,是父亲和大哥打下来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江东都在谣传,说我没有资格继承江东……”

“然后呢?”

“然后……家母与家姐还是说服了众人,让我接替兄长的位置,但是,期间的大小事务,军事,由公瑾大哥维持,内务,由张昭打理,就算在家务事,还有家姐……”

“原来如此,”陈蓦轻笑一声,淡淡说道,“是发现了这一切与自己所想的不一样,是么?——感觉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傀儡,是故一气之下逃出了柴桑,是么?”

孙权脸色涨红,低下了头

望着这个小家伙抱着双腿缩成一团,陈蓦不禁摇了摇头,在暗自叹了口气后轻声说道“那么,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孙权沉默了,在足足过了半响后,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也想像父、兄一样,创出一番事业,可是……可是他们都不信任我,说我还太小……”

“你确实还小……”陈蓦淡淡说道

“我……我已经十五岁了,父亲十七的时候就当了县丞,大哥十八岁的时候就打下了江东……”

“那不是还有两三年么?”陈蓦淡淡回道

“呃?”似乎是见陈蓦如此平静不经意间,孙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在叹了口气后,苦涩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在我看来,就算再过几年,恐怕他们也不会信任我……也难怪,我只知道读书,而父兄在我这个年纪时,已练就一身武艺,扬名在外,而我,仅仅只是继承了父兄的威名……”

望着孙权沮丧的模样陈蓦暗暗叹了口气,一提钓竿钓起一尾鱼,淡淡说道,“如果连你自己都这么想,别人又怎么能够信任你?”说着,他顿了顿,将钓起的鱼丢入鱼篓,望着孙权问道,“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回柴桑?”

“不回去”孙权气呼呼地连连摇头好似赌气般说道,“我已发誓,一定要让家姐刮目相看,在变得坚强之前,绝不回去”

“坚强啊”陈蓦闻言轻笑一声,淡淡嘲讽道“这么说,你方才在江中折腾,这也是令你变得坚强的途径么?”

孙权闻言面色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身上又没有钱……饿了好几天……我怕堂兄派人来抓我,想过江到荆州呆段日子,所以……”

“所以打算游过来?”

“嗯……”孙权羞惭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蓦笑了,笑声中,似乎隐隐有种如释重负的意思

终究是孙文台的儿子啊……

是自己误会了呢

不知为何,在了解到孙权并没有投江自刎的打算后,陈蓦的心情顿时转好

“笑……笑什么?”孙权有些畏惧地望着陈蓦

“没什么……”伸出手拍了拍孙权的脑袋,陈蓦轻声问道,“说起来你胆子可不小啊,荆州与江东,世代死仇,要是被人知道你乃孙文台将军的二子,你以为,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我只是感觉,大叔虽然看上去很凶,但是并不像是坏人,况且方才还救过我……”孙权缩着脑袋解释道

“大叔……”陈蓦忍不住眼睛一缩,表情顿时变得异常古怪

也难怪,毕竟他今年才不过二十三岁,却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家伙喊大叔,这实在是有些……

不过话说回来,陈蓦当初与孙坚不打不相识,好几次沙场相见,甚至于,是将孙坚这位江东猛虎逼到绝境,是故,除开个人恩怨外,陈蓦倒是也受得起孙权这一声称呼,毕竟,如今的陈蓦,也是一度踏足过武神境界的人,无论是实力与名望,基本上已不逊色孙坚几分

或许是因为孙权乃故人之子,或许是因为当初逼死其父孙坚的愧疚,不知为何,陈蓦很是在意这个小家伙

“没有想过回柴桑?”

“不回去”

“南昌呢?”

“堂兄和家姐串通一气,还把我锁在屋子里,也不回去”

“真打算去荆州么?”

“也不是荆州,随便哪里都行,只要不被家姐发现就行……”

“呵,那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呢?”

“唔……在令家姐刮目相看前,绝对不回去”

“刮目相看啊,”望着孙权信誓旦旦的模样,陈蓦长长吐了口气,轻笑说道,“怎么样才算是刮目相看呢?”

“唔……”孙权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正色说道,“公瑾大哥说,学武能让人变得坚强,我要去学武艺”正说着,他的肚子忽然传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让他好不容易营造起的几分气势顿时荡然无存

“呵”微微一笑,陈蓦站起身来,拎起鱼篓,在望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孙权后,淡淡说道,“在此之前,先解决最实际的问题——跟我来”

“呃……哦”

或许是迫于身上毫无分文,或许是因为陈蓦方才救过自己,是故,孙权在犹豫了一下后,终究跟了上去

三个时辰后,陈蓦终究带着孙权回到了黄州县,以至于当唐馨儿注意到自己丈夫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小家伙时,眼中不禁露出了几分惊愕

毕竟在她看来,以陈蓦如今的性格,要他主动去与他人接触,这实在是有些令她难以置信

不过她并没有多问,按照陈蓦的吩咐,替孙权准备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后,便去厨房做了几道菜饭

一直到孙权吃饱后去后院洗漱的期间,唐馨儿这才悄然询问丈夫

“夫君,这孩子是……”

“孙坚、孙文台的儿子”说着,陈蓦便将孙权的事都告诉了妻子

“原来是孙讨虏之子……”聪慧过人的唐馨儿当即便明白了陈蓦的想法,低声问道,“夫君,打算教他武艺么?”

“唔”陈蓦点了点头,说道,“武艺倒在其次,至少,至少要把这小子那懦弱的性格纠正过来”

唐馨儿闻言轻笑一声,揶揄说道,“前几日某人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教人武艺呢”

陈蓦面色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后,喃喃说道,“他不同,他是孙坚的儿子”

啊,孙权,是孙坚的儿子……

而孙坚,恰恰是陈蓦除波才外最尊敬的人,无论是武德还是武艺,不得不说,陈蓦之所以能成为万人敌、甚至与武神,与当初孙坚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孙坚,将陈蓦带入武人的世界,叫他明白了天下之大,明白了什么叫气,什么叫斩铁、什么叫刚体,以及,什么叫武魂……

倘若换做其他人,恐怕陈蓦绝不会如此在意

就当是换孙坚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陈蓦举杯饮了一口茶水

就在这时,唐馨儿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既然要教,夫君想必也不在意多教一个?”

陈蓦愣了愣,顺着唐馨儿的视线望向屋外,却发现在屋外,魏延正探头探脑地望向屋内,望着自己嘿嘿笑着

回头望了一眼唐馨儿那温柔可人的笑靥,陈蓦哑口无言(《|Zei8。Com电子书》



正文第八章将至的大限

--柴桑--

“仲谋他还是没有找到么?”在柴桑城宫殿内殿,披着一系赤红色丝练长袍的孙尚香坐在主位之下的左手第一席,质问着身前的几名将领。

“启禀大小姐,孙贲将军派人来信,说他已派大军搜遍武昌,相信一定能够找到主公下落……”

“说这种废话有什么用?”年近十八的孙尚香秀眉一皱,白洁的面庞隐隐露出几分怒容,在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后,怒声斥道,“那傻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是是……”那几名将领慌忙抱拳告退,但是没走几步,却又被孙尚香喊住。

“站住!”

“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速速传口讯至九江,叫周公瑾派水船封锁江面,再派人通知孙贲,叫他派重兵彻查武昌……”

“可是大小姐,倘若兵马调动过多,恐怕惹来江夏黄祖猜忌,倘若因此使得江夏与我江东再度交兵,那……”

“那什么那?本宫就不信那黄祖有这个胆量!——你等派人传至韩当、黄盖、程普三位老将军,请他们调三万水军布防于武昌江域,倘若那黄祖敢有何异动,便请三位老将自决处置!”

“诺!”

“还不去?!”

“是!”

抱拳领命,那几名将领纷纷做鸟兽散。

望着他们狼狈而走的模样,孙尚香一脸疲倦地揉了揉额头。忽然,她身旁传来一声轻笑。

“早知如此,对那小子客气一点,岂不是更好?”

伴随着这一声轻笑。殿中的廊柱后转出一个人来,只见此人看似十七、八岁,眉清目秀、器宇轩昂,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物。

“哼!”瞥了一眼来人,孙尚香轻哼一声,冷冷说道,“陆伯言,你少给本宫说什么风凉话!——有这个闲工夫。你不如用你那什么九宫卦算,去算算仲谋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原来,那人竟是年仅十七岁的陆家当家,陆逊、陆伯言。

“呵呵。”陆逊闻言轻笑一声,微微一拱手,说道,“承蒙大小姐器重,在下愧不敢当……之前大小姐叫在下算孙伯符去向时。在下便已说过,在下手中《龟甲神章》属地卷上册,内中《九宫卦算》,主兵事、算成败。却难以涉及天下大势,至于个人生死、祸福。亦无从探寻……”

“当真?”孙尚香一脸怀疑之色。

“呵!”陆逊轻笑一声,淡淡说道。“江东向来是同气连枝,如今我江东四家皆以你孙家马首是瞻,单单以在下家中三百余族人计较,在下也不敢有所欺瞒……”

“那就好……”在深深望了一眼陆逊后,孙尚香缓缓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托着长袍走到殿门口,望着殿外的天色,长长叹了口气。

仲谋……

“这该死的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孙尚香眼中露出浓浓担忧之色,咬着嘴唇,暗自嘀咕。

真是我说得太过火了么?

大哥……

父亲……

唉……

--与此同时,黄州城西南角一所民居院内--

“不对、不对、不对!”

手中捏着一根柳枝,陈蓦无可奈何地望着自己面前的孙权与魏延二人,仿佛怒其不争般说道,“不是叫你们憋着劲,是叫你二人感悟气……你……唉!——愤怒!愤怒!找找愤怒时的感觉!”

不得不说,此刻的陈蓦,颇有几分歇斯底里的意味。

在陈蓦面前,孙权与魏延面面相觑,二人万万也想不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陈蓦,在教授武艺的时候竟然会变得那般严厉,动不动就拿手中的柳条抽打他二人,直打得他二人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我……我不学了……”孙权的眼中竟已出现了几分泪色,大有抱头痛哭的意思。

“闭嘴!”望着他如此模样,陈蓦心中更是不渝,手中柳条一甩,竟在地上抽出一道足足一指深的凹痕,骇地孙权想哭又不敢哭,咬着嘴唇不住啜泣。(1_1)

在他身旁的魏延,更是被陈蓦柳条抽得浑身疼痛,不时揉着全身各处。

真是见鬼了,小小一条柳枝,怎么抽起人来这般疼痛?

不小心触到了手臂的那一道红痕,魏延痛地倒抽一口冷气。

“夫君!”

伴随着一声隐隐带着几分责怪的轻语,唐馨儿终究是看不下去,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了陈蓦手中的柳枝,责怪说道,“夫君就不能好好给文长与仲谋解释么?何以要动罚?”

“婶婶……”孙权哭着抓着唐馨儿的袖口,缩在她身后,时不时用充满惊恐的目光偷偷望着陈蓦。

“哦哦,没事的,没事的……仲谋是男儿大丈夫,怎能做小女儿姿态呢?没事没事……”微微蹲下身,唐馨儿温柔地揉着孙权的脑袋,在望见了孙权手臂上的打痕后,转过头去责怪地望着陈蓦。

“我已经解释地很明白了!”陈蓦一脸没好气的表情。

“但即便如此,文长与仲谋他二人还是不明白,那夫君就不能解释地再明白一点么?”唐馨儿似乎是有些生气了,魏延倒还好,他终究已是成年,皮粗肉厚倒也没什么,可是那孙权不过虚岁十五,有长得眉清目秀、一股子香气,很显然是从来没有吃过苦的世家公子哥,这一上来就又打又骂,如何吃得消?

“夫君!”唐馨儿扯了扯丈夫的衣衫,示意他稍稍减少一些对二人的要求。

瞥了一眼孙权望自己时那恐惧的目光,陈蓦也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过火。遂微微点了点头。

也难怪,毕竟孙权是孙坚的儿子,出于对其父亲的尊敬以及愧疚,陈蓦真心想将自己所学的东西都一股脑地教给孙权。尤其是虎炮。

要知道,据孙权的反应,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虎炮,甚至于,他说连他兄长孙策都不了解,换而言之,当初孙坚甚至还没来得及教给孙策就过世了,这让陈蓦决定。说什么也要孙权学会,将虎炮还给孙氏一门,但是要学会虎炮,就必须掌握气。这就是陈蓦之所以逼着孙权感悟气存在的原因。

至于魏延嘛,他倒在其次,即便是眼下,陈蓦也没打算要收他为徒,只是迫于唐馨儿的劝说。勉为其难教他几招罢了。

“好,我再解释一面,你们二人给我仔细听着!”挥挥手叫唐馨儿退到一旁,陈蓦皱眉望着孙权与魏延。沉声说道,“人者。气之存也,人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生气,也就是活物之气,也就是道家所谓的阳气,但是,除这一道气外,人体内还有一股阴柔之气,那就是戾气,暴戾之气,嫉妒、仇恨、愤怒,所有人的负面情感,都能影响到戾气……”

“师傅,什么叫负面情感?”魏延举着手问道。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师傅!”陈蓦皱眉望着魏延。

“哦,好的,师傅……”

“你!”陈蓦气地说不出话来,正要说话,却听唐馨儿轻咳一声,遂打消了再去与那个浑人理论的打算,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在我看来,人的情感,可分为正面与负面两种,正面的情感,能够使人变得上进、积极,而负面情感,也就是人内心的阴暗面……”

“师傅,什么叫阴暗面?”好学的魏延再一次问道。

“……”望了一眼这浑人,陈蓦深深吸了口气,疲倦地说道,“这个你二人不用明白,你们只要记住,愤怒、仇恨,这是最容易激发你们体内戾气的办法……再尝试一下,在脑中找出一个你们平生最恨的人,那种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人……”

“是,师傅……”魏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闭上双目,再度露出方才那种憋红着脸的表情。

而在他身旁的孙权,却是一脸茫然。

“你为何不尝试?”陈蓦皱眉问道。

只见孙权畏惧地向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地说道,“陈……陈叔,怎么才算是恨一个人?”

“……”陈蓦张了张嘴,哑然无语。

真是个好小子啊……

陈蓦心中暗自苦笑。

虽说陈蓦已经从孙权的话中感觉到,这个小子自幼在曲阿的深家大院内长大,内心纯净地跟白纸似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纯真到这种地步。

倘若是别人那倒罢了,可他是未来江东之主啊,事到如今,陈蓦总算是明白孙尚香为何不敢将江东之事全部交给了孙权了。

也是,像这种懦弱、胆小,还一股子香气,满嘴子曰子曰的家伙,如何能肩负起江东的重担?别说打天下,这小子不把兄长孙策打下的地盘葬送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陈蓦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改变孙权眼下这种性格,毕竟虽说这样讨人喜欢,但是,却难以在这乱世立足活命。

“仲谋,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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