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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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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唐馨儿一语中的,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确实有心要还荀彧一个人情,但是又顾虑唐馨儿的安危,毕竟时下不比当初,当初府内府外可是有好些侍卫以及黄巾的弟兄们把守着,就算陈蓦暂时离开几日,也不会发生什么,然而现在陈蓦要是一走,那唐馨儿可就是孤身一人了,即便颍川城内治安比较稳定,但是陈蓦心中依然有些不放心。

再者嘛,就是顾及唐馨儿的态度,毕竟在离开长安前,陈蓦答应过她,一旦董卓之事告一段落,他便辞官,当个耕夫也好,做个猎户也罢,从此双手不沾人鲜血。

“我郎为何不说话?莫不是打算哄骗妾身,待妾身熟睡之后再悄然出城?”唐馨儿俏皮地笑了笑,随即握着陈蓦双手,正色说道,“妾身也读过圣贤之书,也晓得男儿在世,当杀人立功成就一番事业,然而当初我郎为助那妖女,杀人无数,成就鬼将恶名,妾身着实不喜;现如今,荀家二公子与我等有恩,我郎暗中相助,乃是报恩,如此足以显我郎恩怨分明,重情重义,妾身如何会劝阻,只是……”

“只是什么?”

只见唐馨儿脸上神色一黯,低声说道,“那位算卦先生说过,我郎今生杀戮过重,折损阳寿,妾身知道我郎武艺过人,但是……妾身只求我郎尽量手下留情,若是那些恶贼有心从善,我郎便放他们一条生路,不为别人,仅为不损及我郎福泽……”

“呵,”陈蓦听罢苦笑说道,“我只是去探探究竟,若是有机会便将那妇人救回来,又不是前去杀人,再者,那山上有千余人,我总不至于将他们都杀了吧?”

唐馨儿微微摇了摇头,望着陈蓦再次说道,“妾身以为那位算卦先生卦象极准,并非信口开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望着唐馨儿坚持的目光,陈蓦唯有点头。

“我答应你!”

“如此,我郎打算何时动身?”

陈蓦听罢看了眼外面天色,犹豫说道,“再过些时辰吧,等你睡下,我再出发,天亮之前我便回来……”

“闹出这般大事,今夜城中必定有宵禁,未免横生枝节,我郎还是早早动手较好,”说着,唐馨儿起身走到墙边,将挂在墙上的宝剑取下递给陈蓦,随即轻声说道,“我郎不在身旁,妾身如何睡地安稳?”

接过了宝剑,陈蓦犹豫地望了一眼唐馨儿,迟疑说道,“那……”

“无妨,城内治安尚且安稳,再者今夜必定有士卒在城内巡逻,我郎只是离开一宿,妾身不睡便是了,只愿我郎此行顺利,早早归来,妾身候着……”

陈蓦心中一思量,重重点了点头。

“天亮之前,我便回来!”

“嗯!”

在离开前,陈蓦留下了一柄短刃给唐馨儿防身,其实大可不必,毕竟颍川民风和善近乎懦弱,再者,既然闹出这么大的事,城内必定宵禁,来来回回有不少士卒巡逻,而唐馨儿又做普通民妇打扮,兼两人才不卢柏,又不曾惹出事端,哪里会发生什么事。

果然,正如唐馨儿所说的,城内果然实行了宵禁,城中的士卒早早地便敲锣打鼓叫百姓回家,莫要逗留在街上,等陈蓦来到南墙附近时,街上已经几乎没有了百姓的踪影,只剩下那一队队巡逻的兵勇。

城门已经关闭了,怎么出城成了优先考虑的难题,毕竟颍川的城墙足足有三、四丈高,没有绳索之类的玩意,就算是陈蓦也翻不上去啊,更别说城墙上还驻扎着守卫。

就在陈蓦站在阴影角落思考对策时,他忽然瞧见有一名士卒走下了城墙,一路走到偏僻处小解。

陈蓦顿时有了主意,悄然无声地走到那人背后,右手一记手刀砍在那士卒脖颈便将那人打晕了。

望了望左右,陈蓦将那名士卒拖到一处民房后的草堆中,扒下他身上铠甲套在身上,随即朝着城墙走去。

当然了,临走前他也没忘在那名士卒身上堆一些干稻草,一来是为了避免过早地被人发现,二来嘛,虽说眼下刚落初春,气候回暖,但夜里还是非常寒冷,陈蓦既不希望那名士卒无辜冻死,也不希望自己不明不白地背上一条人命。

很幸运,因为城内守兵不多,又要分出一部分在城内巡逻,以至于当陈蓦登上城墙时,城墙上那几十名士卒都没有发现这一位下城墙小解的士卒已经被掉了包。

陈蓦握着长枪在城墙上装模作样地巡逻了一会,不时转头瞧瞧那些兵勇的动静,见他们没有注意自己,遂将手中长枪放在一旁,解下了腰间的宝剑。

那三、四丈高的城墙,用现在的话来说便是近十米,但是对于陈蓦来说却没有什么大碍,至少要比上来简单地多。

只见他望了一眼漆黑的城下,估摸了一下距离,将手中宝剑轻轻向上一抛,一跃跃下城去,落地时右手一撑地面、侧身一滚便卸开了下坠的力道,随即伸出右手,正好接住下落的宝剑,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望了一眼城上,陈蓦顺着广场那个男子所说的,朝着南面深山而去。

在偌大山林中找所谓千余名贼徒,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深夜,好在陈蓦眼力、耳力过人,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亦是如同白昼,即便是有些看不真切的地方,戾气的探查能力也足以弥补。

毕竟是人都存着气,只是强弱程度不同罢了,陈蓦倒是能收敛自身气息,但是那些黄巾显然不能。

足足两个时辰,陈蓦凭借着对气息的认识寻找着那波黄巾的落脚之处,但是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然而就在他打算放弃时,他忽然感觉到山的另外一头有着人的气息。

找到了!

陈蓦心中一紧,沿着传来人气息的地方摸黑走去。

走了没多久,他便瞧见远处隐隐传来几丝火光,好似是篝火的光亮。

陈蓦悄然无息地摸了过去,依靠着贪狼的命格之力,若是有人想要在黑夜中发现他,那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个,二个,三个……

依在一棵树的背后,陈蓦凭着对气的捕捉估算着林中的黄巾,但奇怪的是,数来数去只有寥寥几十人,哪里有像那名男子说的千余人。

为了谨慎以前,陈蓦又用自己的眼睛挨个数了一遍,没错,只有大约五、六十人,而且这些人眼下正聚在几堆篝火旁喝酒吃肉,完全没有注意到陈蓦就潜伏在他们身旁不远处。

但是很奇怪的,这些传闻中凶神恶煞、无恶不作的葛陂黄巾,身上却几乎没有多少杀气,要知道武人对于杀气是相当敏感的,尤其是擅长刺杀、自身杀气极重的陈蓦,哪怕是一丝一毫都瞒不过他,但是眼前这些家伙……

就在陈蓦纳闷之时,那些葛陂黄巾中忽然有人说话。

“大哥,你说颍川那些家伙会乖乖把十万石粮谷给我们吗?”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头上绑着黄布的大汉醉醺醺地站了起来,一挥手豪气说道,“他敢不给?要是不给,我们就攻城……”说着,他打了一个酒嗝,摇摇晃晃地又坐下了。

周围的黄巾都笑了。

“大哥又喝醉了,我们就这么几个弟兄,怎么攻城啊?希望能顺利把那些粮谷骗来……”

“希望那个荀家乖乖听话吧,要不真不知道拿这几个娘们怎么办吧?总不能真杀了祭旗吧?再说我们也没旗……”

“对了对了,哥几个知道十万石粮谷到底有多少么?万一到时候我们哥几个搬不了那怎么办啊?”

“唔……大概很多吧,到时候叫上龚大哥他们,百来个弟兄一起搬……”

围绕着十万石粮谷,那几十个葛陂黄巾说得兴高采烈,而躲在树后窃听的陈蓦却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骗?

百来个人?

这些真的是所谓的攻陷了汝南数县的葛陂黄巾么?

从那些人的对话中,陈蓦终于明白了,他们确实是葛陂黄巾,但是和颍川城内百姓得知的不同,这所谓的葛陂黄巾总共也只有两百来个人,而且其中大部分还因为要安置家小而滞留在葛陂。

然而,就是这区区几十人的葛陂黄巾,却唬得汝南数县县官弃官而逃,换句话说,并非是他们攻陷了城县,而是那些县官吓破了胆,早早卷起家当逃命去了,毕竟当年颍川周边由波才率领的颍川黄巾实在是太过强势,给颍川、汝南附近郡县军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当听到这些人用同样的手段从世家手中骗来了不少粮谷、兵器时,陈蓦哭笑不得,不免暗暗感叹一直绷紧神经的自己有些愚蠢。

暗暗摇了摇头,陈蓦四下一望,望见不远处的树旁坐着两、三名女子,手脚都被绳索绑着,看衣装打扮,多半是荀家儿媳以及她两名侍女。

怎样才能在不惊动这些莽夫的情况下顺利将那三名女子解救出来呢?陈蓦暗自琢磨着。

倒不是陈蓦突然洁身自好,不想自己的双手染血,只是在他看来,眼前这些个家伙确实是傻地可爱,聚集了一、两百个人结伙冒充黄巾,当然了,被他们唬骗的数县县官从某种角度说更是可爱到了极致。

陈蓦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传闻,才能将区区两百人夸大到数万人,将一帮几乎不懂武艺、近乎普通百姓、只是有股子力气的莽夫说成万夫莫敌的猛将。

每每想到这里,陈蓦便为方才全神戒备、如临大敌的自己感到不值。

无语地摇了摇头,陈蓦从地上拾起了一些细石子,打算将眼前这些家伙全部打晕了了事,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那些葛陂黄巾口中……

“大哥,你说那个叫陈……陈蓦的会收我们么?”

“呸!要叫陈统领!”喝地醉醺醺的大汉瞪大眼睛骂道,“陈统领的名讳也是你们叫的?!哥几个都给我记住了,陈统领可是我们黄巾中最厉害的!”

话音刚落,周围的黄巾纷纷点头插嘴。

“那是!陈统领孤身一人杀入皇宫,在千军万马中杀死了昏君,天底下谁也没有他能耐大!”

“听说陈统领在雒阳杀了好几万的武将呢……”

“那是那是!听说前些日子又杀了那个什么董卓,眼下应该已经占据长安了吧?喂,长安你去过没?”

“没……大哥,要是陈统领不收我们怎么办?”

“为什么不收?”喝醉酒的大汉张了张嘴,瞪着眼睛说道,“只要我们哥几个把那十万石粮谷运到长安,陈统领必定会嘉奖我等,到时候我或许还能混个头目当当……”

“大哥大哥,到时候可别忘了哥几个啊……”

“放心放心!”

那几十个莽夫围着篝火越说越兴奋,却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口中的当事人此刻早已听傻了眼。

陈统领……

千军万马中刺杀了皇帝?

还诛杀了董卓,占据了长安……

区区两百个人就想把十万石粮谷运到长安,他们以为各地的关隘守将都像那些汝南的县官那样懦弱胆小么?

一时间,陈蓦哭笑不得,摇摇头打算将他们挨个打晕,破了他们的美梦。

然而就在这时,也不知是怎么着,那三名被绑着的女子中看似是荀家儿媳的那位仿佛是看到了陈蓦,好似是看到了希望般,那个女子虽然嘴里被塞着布条,却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求救。

骤然间,四周安静了下来,那几十名葛陂黄巾齐刷刷地转过头来,愣愣地瞧着依在树后的陈蓦,有的甚至还举着酒碗。

而陈蓦显然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愣愣地瞧着他们。

“……”

“……”

第二卷第二十五章黄巾之名

陈蓦离开后,唐馨儿一宿未睡。

倒不是出于害怕,也并非是担心自家爱郎的安危,毕竟以自家爱郎如今的武艺,不敢说天下无双,但是只要是他想脱身,恐怕偌大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够将他拦下。

只是唐馨儿习惯了陈蓦陪伴在旁,以至于陈蓦稍稍离开片刻,她便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仿佛心中少了些什么似的。

紧熬慢熬好歹是熬到天明,见时候差不多了,唐馨儿便从榻旁起身,走到厨房替陈蓦准备早饭,毕竟陈蓦说过,天亮时分便回。

忙乎了些许时间,唐馨儿正忙着将做好的饭菜端到厅中,忽然听到院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巧望见陈蓦提着宝剑走了进来。

“我郎回来了?”唐馨儿愉悦地唤了一声,碎步走上前,看到陈蓦身上不沾一丝血迹,即便是嗅了嗅也未闻到丝毫血腥味,为此,她不免有些疑惑,诧异道,“我郎莫不是不曾寻到那荀家儿媳?”

“寻到了……”陈蓦含糊地说了句,随手将宝剑挂在墙上。

见陈蓦表情有些不对劲,唐馨儿不禁有些纳闷,轻声说道,“既然寻到为何……莫非那些贼人甚是厉害,不曾将那荀家儿媳救出?”

只见陈蓦闷闷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人是救出来了……”

听陈蓦这么说,唐馨儿心中更是纳闷,正要说话,忽然瞧见屋门外有几个人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瞧,为首一员大汉,体型魁梧,强壮有力,更兼面容狰狞、满脸胡须,模样甚是吓人,惊地唐馨儿下意识退后了一小步,有些不知所措地扯了扯陈蓦衣衫,指着门外低声说道,“我郎,门……门外……”

出乎唐馨儿的意料,只见陈蓦颇为郁闷地望了一眼门口,说道,“探头探脑的做什么,想进来就进来!”

话音刚落,在唐馨儿惊愕的目光中,那名大汉缩手缩脚一脸讪笑地走了进来,连声说道,“诶诶,我这不是怕吓到大嫂嘛……”说着,他望向唐馨儿,讨好地说道,“大嫂,我刘辟是长地丑了点,不过可是个顶好的人呐,那个……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大嫂,我们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股子力气,不管什么事,只要您开口,哥几个刀山火海也绝不皱眉!”说着,他颇为自豪地拍了拍胸膛。

望了眼捂着额头一脸没好气的陈蓦,唐馨儿心中一愣,好似明白了什么,小声问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当不起当不起,”那汉子连连摆手,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我叫刘辟,大嫂就这么叫吧……”说着,他回头对那几个还在缩在门外的汉子骂道,“都傻了是吧?还不过来向大嫂见礼?!”

“哦哦!”呼啦一声,那几个魁梧大汉当即涌了起来,抱拳便拜。

“呵,呵呵,”唐馨儿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表情异常尴尬,勉强笑了两声,小心问道,“妾身当不起,唔……几位大哥难道就是城外山上的贼……唔,山上的英雄?”

话音刚落,就听刘辟嘿嘿一笑,拍着自己胸膛大咧咧地说道,“英雄不敢,不过我刘辟在汝南确实有点名气,前些日子听说陈大哥刺杀了那个昏君,我们弟兄便谋划了一下,打算到长安投奔陈大哥,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这浑人好似还真以为唐馨儿在夸他呢。

“陈大哥?”见看上去有三十上下刘辟恭恭敬敬喊陈蓦为大哥,唐馨儿不觉感到有些好笑,因为她知道陈蓦眼下才不过十六岁,比她还小一岁呢。

唐馨儿显然不会明白,在众多黄巾中,以不及二十年的年龄却有资格号令天下黄巾信徒的,便也只有张素素与陈蓦两人,不同的是张素素有大半的名望来自于她的父亲与伯父,而陈蓦则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威望,而且他是黄巾军中资格最老的一批黄巾士卒之一,即便是如今担任青州黄巾渠帅的管亥见到陈蓦,也得恭恭敬敬唤一声陈统领,哪怕他的职位要高于陈蓦一阶,因此,刘辟等人叫陈蓦大哥,也并非是不合常理。

想了想,唐馨儿觉得有必要与陈蓦单独商量一下,但是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忽然,她灵机一动,从内室取出了一些金珠碎银交给刘辟,让他们先在城内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换身寻常百姓的衣服,毕竟事情发展到这份上,那荀家儿媳不用说都知道没有性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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