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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骨活死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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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通这时比猫更怒,火冒三丈一挥手便把它往下面摔。

猫却已经轻手轻脚地自动落在地下,并且得意洋洋地怪叫了一声。

伯通不顾脸伤发痛,企图在地上寻找一件武器弄伤它。

但是那只猫却早就跑掉了,跑得无影也无踪。

伯通也无可奈何。

叹了口气……

伊将刚入书房听到这边的动静,又跑了出来,正过来打听是否出事了。

他一眼瞅见新交好友脸上刚受的伤,叫了一声:“哎哟!”

“我没事,没事的!”伯通在苦笑着。

伊将已转身去寻药。

在一张茶几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日常生活留下来的杂物堆里乱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盒创口贴。

伯通便接过药,剥掉药上面那两头一层的玻璃纸,粘在脸上。

一连粘了五六个才罢休……

松了一口长气,又嘻嘻笑了笑!

伊将也在笑。

“对了,还有鱼吃吗?”伯通问。

“有!”伊将又去拿鱼。

那只黑猫便又重新出现了,在客厅的门后忽闪了两三下,贼头贼脑地左顾右盼着。

伊将已拿着一个盘子,递给伯通。

伯通从盘中取出一尾小鱼,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眼角偷偷瞟了一眼距离身后好几米之外的那只黑猫。

猫暂时没有任何动静,伯通就把整条鱼都往嘴巴里面塞。

猫,这时终于急不可耐地冲了上来!

但它一扑到近处,伯通马上把藏在背后面的那只手腾了出来,手上紧紧攥着一只拖鞋。

“啪”一声闷响!猫的头被狠狠打一下,打了一个正着一点都没有歪。

猫没有发出叫声,来不及叫也来不及转身便跑。

伯通总算报了仇,心满意足地品尝着手上美味十足的鱼……

(2)小人传奇

夜空晴朗,街道上,人流车马渐稀。

“天这么黑了,虽然刚吃了几条熟鱼,肚子却还是饿得厉害,况且又不知道今晚会睡在哪里,哎——”

一个小个子的人孤零零地靠在一堵水泥墙上面,呆呆地望着天空在自言自语。

不知道是从哪里一下走出来一位汉子。

“后生,你在想什么?”汉子问。

“在问我?我无处可去,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你没去找工作么?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不好好工作呢?”“唉,是啊!其实我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做呢,还不如去死的好。”

小个子说着话,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个汉子早就渺无踪影,不知去向了。

“这个人敢情有毛病!也不知到底是鬼还是人。”

天空中的月亮在夜幕的衬托下,越发显得皎洁了。

小个子看着不远处新交上的好友剑花那四层楼房建筑,在反复思量……

这时。一只既像狐狸又像狗的怪物眼睛发着绿光,一张大嘴不断喘息着从某个角落中直奔了出来。

这位“无名英雄”的出处,也许就是小个子背后破墙的豁口处。

怪狗飞掠了出来,两只爪子悄无声息地搭上他的脊背,又轻轻挂着肩膀跳了过去,它似乎一根又一根尖针硬刺的胡须十分僵硬很不小心地触及了小个子的脸颊使他发痒。令他心下有些不知所措!

“咦?这是一只野狗哇。”月光蒙胧。

一切都被镀上一层黄颜色的冷光,那只野狗当然也并不例外。他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乌鸦正在怪叫。

可奇怪的是……野狗落在地下之后,却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小个子便总算松了一口长气,用一只胖手搽了搽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他在星空下面耸了耸肩膀,正在故做轻松。

他已经不准备在这个地方一个人继续呆下去,这种地方并不是任何一个活人随随便便都可以过来玩的。

所以,他便打算独自散步到另外的一条街上去。

那条街就在这附近两旁都是店铺,虽然已是夜深人静,却也不怕没有一丝人气,而有森森的“鬼气”。

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不远处好友的那个建筑物上面有一个白花花的影子在晃动。好像有什么鬼物正在作祟……

他又不打算去附近的那一条街了!

可就在他转了身又回过头之际——一只野狗“哇哇”地怪声叫着打破了夜的沉静,是先前的那一只怪狗!

敢情,它并没有跑多远的路。

刚才它没有理小个子的原因,可能就是我们人类“欲擒故纵”的那个道理。狡猾的野狗,它既然闻到了人肉的味道,发现了新的食物又如何肯轻易就放过呢?

这么做自然有违狗性。

可能是在远处久等着食物不来,它便原路重新折了回来,准备“天公作美”,花一点力气来品尝已入“虎口”的美味佳肴。

但这个希望可能破灭!

因为这一回它遇上的是江湖中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

狗,仰天狂叫了三声。

月很凄美。

小个子却想:反正不是我死就是你死,于是增添了几分勇气和力量。

狗一个纵身扑向他,身体腥臭。小个子的鼻端闻到这股腥风,于是乘势就地打了四五个滚逃出对方攻击的范围。却还是迟了一点,衣服被利爪撕破了一大片——他也完全顾惜不到了!

小个子平常一个人闲着无事自创了“双手互博”术,这时也不知是否能派得上用场。

当他在地上打着滚的时候,那只野狗并没有放缓攻势,又往地下直扑。

它可能想咬他的喉咙……

他便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去挡。

可是,狗又来咬他的手腕——这时候这小个子的人,他的双手却奇快无匹地凭空移位了,紧紧地捉住野狗后颈上的皮毛不放。

那只野狗也一下愣住了,它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使出这一招。

小个子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不让野狗挣脱开去,又小心谨慎地松开了一只手,摸到怀中去取那把总是随身携带着的刀子。

他大叫一声,愤怒地把刀口已磨得异常尖利的刀子眼睛看准野狗的胸膛,用力地刺了过去。

一股黑红黑红的血花喷射出来,他感到一种快感般的刺激。

这神奇的小个子,正是日后以双手互博名扬五湖四海的周伯通。

(3)

那猎鹰披风终于爬到王伊将的房子离地有十多米高的地方,站在下水管子的一个关节上。用一只手搽着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

他两脚攀住了下水管子回头看着,腹腔收缩,双手往后面搂抱企图再抓着一些什么物事。

他扯住了一把生长在墙壁上面的藤。

风大,几乎吹破披风身上那件又脏又破的单衣。却听衣摆发出“哧”的一声,已被吹破又吹飞了——披风俯视着地面,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动也不动了……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在问。

“有没有人知道飞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披风看到一张不停嘻嘻笑着的圆脸,他看着看着,觉得这个人确实长得很逗。

这人一张娃娃脸,脸上带着笑是皮笑肉不笑。

披风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从地面上冒了出来,然后又跑到空中凑到自己身边来的。

这时这人已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大手,向他自我介绍:“我叫周伯通!”

“我——我叫披风。”披风在黑暗中,在风中犹豫了一下,也向这位胖胖的先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4)

空中上下翻飞游荡着几只性急的蝙蝠。

蝙蝠黑色,所以在夜空之下披风的肉眼也几乎看不见它们。

“我叫伯通!”胖胖的先生又把他的名字和猎鹰披风重复了一遍。

然后又在问:“你爬得这么高,难道就不怕一不小心摔了下去,摔成一团肉酱么?”

“我爬上来的目的是乘凉,想到屋顶上面睡一个好觉。”

披风才说完这句话。

那位胖先生就和原来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来,会从哪里回去;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凭空就消失了,不知到哪里去了。

(5)

“我已经老人,愈发消瘦……”

那个驼背王伊将在一张红木桌子前端坐着,桌上一只红色烛台旁边放着一面被室内的光线反射得白花花的镜子。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兰花的清香——那个老是给人折磨而她自己也似乎很喜欢被人折磨的女人张三九正靠在窗子上面,晚风在吹拂她披肩的秀发。

驼背王伊将深深地呼吸那一阵淡淡的香味,对着镜子情不自禁地吟起了诗仙李白的诗:“绿珠楼下花满园,今日曾无一枝在……”

张三九也在静静地听着诗,同时在展现她的妩媚与娇艳;她不胖也不瘦,大方的眉毛丰腴的面颊,雪白的牙,以及一张口红搽得粉红色因而显得淫荡的嘴唇,简直美得不可挑剔。

王伊将回头看着她,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咧嘴哈哈地笑了两声。

“很多女人都说我的小弟太小,其实是她们自己的小妹太大了。”

“过来。”难道又想做爱?

张三九很听话地离开窗。

“行尸走肉”般地走了过去。

王伊将用一只青筋满布的大手用力捏住她的小嘴,令它被迫地张开来,又从桌上操起一只烟灰缸。

那里面还有一大堆烟蒂。

这二三十烟蒂,毫不客气地被人一下倒进了一张在“呜呜”呻吟的嘴里面……

除了这个张三九身上芬芳的体香和化妆品的香气之外,空气中又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股汽油的味道。

驼背王伊将用鼻子小心翼翼地嗅着,感觉不对头。

一片刀光闪现,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从窗口跳了进来。

他穿着白色的大衣,在高声地叫着:“张姑娘!我是大王黄强的朋友,他正四处找你呢……我就是那个帮他来救你的人。”

“我看你也没有那个能耐!”驼背在使劲地嘲讽着这个不速之客。

“呓,你就是剑花?”这个半空中冲进来的人正是披风。

“看我的东瀛武士传统刀法——迎风一刀斩!”

刀光在晃着……

披风的人却一下子冲到了桌前,把那个红色烛台推翻在地上。

一时间火焰熊熊,火星,在四射着——剑花伊将和张三九的身影便被浓浓的黑烟包围住了,眼看就要消失,一齐葬身于火海。

披风却又在几步外大声地叫了:“喂!张三九张姑娘,我在这儿呢——”他的手上面已拿着一块湿毛巾,用它蒙住了自己的口鼻。

不知所措的伊将已被浓烟呛得不住地咳嗽着……

没有人会料想到——在黑暗的夜空中,又从半空往窗内落下一个黑糊糊的物体来!那体型威猛矮壮,如一只下山来的猛虎,身手实在是敏捷——“我伯通受人一饭之恩,有恩必报。”伯通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抢着抱住了剑花的肩头,往窗子外面直冲!

烈焰在怒吼,在半空中乱飞乱蹦的火老鸦,熊熊地包裹着一只只飞鸟的身子,火舌烫熟了鸟肉。一支火红明亮的大火柱,惊得在周围飞掠过的成群的夜鸟——即使是在空中,也纷纷迷路了……

第一回 他的生死

 (1)

※※※

“剑花”,王伊将!

“剑花”,是别人特意给王伊将起的一个显得十分独特的花名。

“剑花”王伊将的房子,已经在半个月之前被人用手上一把燃烧得猛烈的火种烧了一个精光。现在,有一个根本不知道是大还是小的问题,摆在“剑花”面前——“再也没有房子居住了,是吗?”

答案便是——“没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其实并不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问题。

因为,在根本上,它不会影响到王伊将美好的江湖生活。他本来十分地热爱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到处不断历险。

这时候,王伊将感到了很无聊——他居然也会感到无聊!需知,他的耐性本来一向都非常惊人的。其惊人耐性,简直叫人惊诧不已。

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为了某一种特殊的情况等待着一个人的现身,而能够忍受极高气温的煎熬,在烈日曝晒之下呆立一整天。

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会是他——王伊将。

这是有责任心的他在日常生活的时候,常常都要表现出来的一种超人耐性。

有的时候,只要自己感觉很沉闷了,他甚至还可以叫人把自己整个人都抬入一口密封的棺材当中埋进泥土里面。然后一直睡上七八个白天黑夜以后,方才慢条斯理地爬出来(事见此卷下一章《睡棺游戏》中)。

只要人一入睡,确实便不会再感到沉闷。

但是,又有一句话如此说——“生前不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而王伊将也从来这么的认为!确实,睡觉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是一种慢性的自杀。

“死后自然已长眠”!话虽然已经如此说,但实际上无聊透顶的睡觉过程根本也是一种游戏。

谁都应晓得:游戏的定义是消磨时间。

睡觉,好象是很无味也很不对味,可是确实又是一种游戏,只不过这一个游戏有一点不好玩!

这一会儿(他又在地底睡完了觉),王伊将认为已经没有什么游戏能值得玩一玩,并且对这个世间的一切他也不是很留恋了。于是便终于抽出了随身的一柄小刀子,在脖子上用力地抹上一把,又趁着体内尚存的最后一口气息,赶紧把刀子飞快地扔进嘴内,好象是在表演魔术“吞宝剑”。

也像是一只老山羊在直接地品尝硬啃着一支茎干布满了刺的小灌木——玫瑰花,或者月季。

刀子好象雪白色的花骨朵从半空往口内落进去,马上变成了一朵红彤彤的花儿。结果,不论本来是白色的还是红色的花瓣,再也没有人会拿去熏茶了。

最后,王伊将终于咧开了嘴巴“哈哈”大笑着,那一副样子活像一个大白痴一般,开开心心地上天堂报告了。

——他很希望能够死一次玩玩看。

因为他很想去看一看另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好象还不知道——死,人人都只能有一次,只要是死了就再也不能复活回来。古今中外,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可以意外地破例过!

死一共被分成两大种类——死亡与假死。

第一种死人,产生的具体情况通常这样——一个人不论是行将就木,寿终正寝;或者是因为意外(生老病死合乎自然,每一种生命体在宇宙之间的存在完全自由)——被人刺杀,自杀。凡是心脏停止了跳动,导致脑部的供血大出问题,接着又引起口鼻上的呼吸骤然停顿。那么只要花费不多久的功夫,这个人的尸体就一定会被人们妥当地安置到医院的太平间里面。

第二种死人的情况如下:当医院的救护室里面,心电图上现出了水平线一般直的波纹,在医治人员并没有实施任何抢救的措施(如:胸口上的敲击挤压,人工呼吸这一类)之前,这个人已经进入死亡的状态。

但是这个人只不过是一时假死,并未真正的回天乏术。

剑花王老头如果要活转,那么就只能够假死,然而他从来都随身不离的那一个小刀子的的确确是正儿八经的,并且还已经开过锋。

他的脖子当然也是真实的,是血肉生长,并不由塑料制造;那一地鲜血,不容置疑也自然全部是真的,不会是猪血。

一片白亮亮的雪花似的闪着奇异光芒的刀子一往下落去,一股又紧接着一股鲜红颜色的夺人双目的血花,就从他的颈上和口中四下飞快地迸溅了出来。

奇人王伊将就这么死了,无疾而终,饮弹自尽。卒于公元3000年,享年一百零一岁。

王伊将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妻子和儿女,所以等他死时,也就根本没有人会来送葬,没有人会拿他的尸体去火化。

他已经是一具无名尸!

这具无名尸体倒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躺在那儿,慢慢地就散发出了熏天的臭气,一下子飞来了成群结队的苍蝇,并渐渐生了虫,终于腐烂成森森的白骨。

白骨咧开了大嘴,露出一个黑糊糊的嘴洞,看上去好像还是在笑!显得那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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