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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剑震江湖-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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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燕儿经过昨夜思潮之后,今天的心情已趋安静。

白燕儿骑在马上,一对杏眼,不断的左顾右盼,她所看到的景物,不是皑皑白雪,而是晴空万里,河南与湖北虽是一省之隔,景物气候,则相差很多。

店家告诉玉玲姑娘,昨夜住宿那儿,距离应山仅三百余里,那匹白驹神驶非凡,奔驰起来有如腾云驾雾,三百余里的路程,不过三四个时辰,即到达了应山。

程玉玲到达应山,不过未时光景,她走进一家名叫“四海一家”的客栈,把马交给伙计,一位帐房样儿的伙计,领玉玲走到后院一问套房,这房间倒还静寂清洁。那人笑嘻嘻地问道:“公子!这间客房中意吗?”

程玉玲点点头,表示合适,不一会儿,刚才牵马那个伙计,已把茶、水端来,道:“公子爷!请先洗个澡。喝杯茶,客人要什么只管吩咐,随叫随到。”

程玉玲逭:“谢谢了,你去招待别人吧!有事我再叫你。”

两人躬腰一揖退身出房,玉玲把房门关上,把身上的灰尘轻轻弹去,洗了脸坐下来喝了一杯茶,稍稍休息一下,即走了出来,顺手把房门闭上。

这时,那管帐模样的人和伙计,靠在柜台上,双手支着两颊,正在聊天,白燕儿听伙计道:“我们掌柜的,出去了十天,大概今天要返来了吧!事情有点奇怪,最近有不少奇人……”

玉玲听到伙计说奇人,立刻止步,偷跟向柜台望去,那管帐模样的人,向伙计一使眼色,伙计已会意,即刻把话停止,立起身子离开柜台。

玉玲出来时,脚下很轻,未曾带起一丝响声,那人已知道有人来了,玉玲心中一琢磨,就已明了大半,这家店铺,非平常人所开,但玉玲艺高胆大,也不管开的是黑店白店,她很镇静,从内走出来,提高嗓子,道:“伙计!请你把房门锁上,我那匹牲口,烦你打点好些,别让它瘦了。”

伙计笑嘻嘻,道:“爷!你请放心,我们店里规矩得很,保管你一丝一毫不会遗失,那马我早已上了饲料,不须你老担心。”

管帐怕玉玲疑心,对伙计道:“老弟!客人叫你们把门下锁,小心天下走得,万一出了什么事,掌柜的又不在家,我们担当不起。”

玉玲也不再答话,双手往后一背,大摇大摆地走出四海一家客栈。

玉玲出得店来,转向南大街走去,这应山虽不怎么繁华,但茶楼、酒馆、日用百货,应有尽有,她东瞧瞧,西望望、玉玲居处深山数年,偶尔信步街头,倒有一种新奇之感。

由南街转西街,又是另一个天地,西街街道不及南街整齐,凌乱不成样子,小吃摊摆的满街皆是,看热闹的人这一堆,那一堆,左一圈,右一圈,所看的无非是耍猴戏、卖膏药、说书、算命之类。形形色色,也不过是各人谋生之不同罢了。

玉玲看了一下,无甚兴趣,由西街转向北街返回住所。她走遍大街小巷,也未发现岳凤坤的影儿,心里起了怀疑,不知岳凤坤来了没有?

这时,已是日落西山,正是吃晚饭的时侯。四海一家兼卖酒菜,饭厅中已上了六成的座。叫酒叫菜声,厨房传出锅铲敲着锅沿声,听得使人烦躁。

玉玲到饭厅一站,伙计飞跑上前,道:“爷!你返来了!请随便坐吧!吃饭吃面随意。”

玉玲道:“请你把饭菜端到我的房内去吃。”

伙计道:“好!我先去给你开门。”说着,如风一般,跑到后院。

伙计刚把门打开,玉玲也随后来到,伙计道:“爷!请稍微休息一下,我先给你换壶热茶,饭菜随后就到。”

玉玲见这个伙计,不但动作快速,而且人也很客气,店里能请到这么好的伙计,真教人有宾至如归之感。

饭后,又到前厅走了一转,这时更加拥挤,全厅已坐无虚设,她睁开杏眼一扫全厅,也未发现岳凤坤,玉玲心中暗忖,岳凤坤既然约了自己来此,绝不会不来。

玉玲经过昨天的一阵思潮起伏之后,今天已安静了,她到前厅看了看,没有岳凤坤在座,即返回房中,仍是连衣躺下,经过数日的奔波,思潮之起伏,一旦恢复平静,感到身子疲倦极了。

她这一躺下,即入梦乡,不知睡了多久,身上脚下感到寒冷,被冻醒之后,起来一看,原来自己没有盏被子,两只脚仍搭在凳子上,这才起来脱去鞋子,跳上床铺睡下。不一会听远处梆子响,才知已交三更子。

玉玲这次睡下之后,倒无睡意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突听“劈啪”一声,她一跃下来,穿上鞋子,把窗叶推开,往左边一闪,一条黑影,直射而入。

那黑影跃入玉玲房内,道:“真对不起,要你久等了。”

玉玲也不立即答话,移步窗前,往外一看,忽见又是一条黑影,如流星飞泄般,落在左房檐下,玉玲心中一琢磨,也不理会那泄下左房檐的黑影,把窗叶关好,掉转身子,气愤地道:“你有什么话,随便哪个地方都可以说,为什么要弄这么多玄虚,害我跑这么远的路,你是什么意思?”

岳凤坤看玉玲责问,并不生气,笑道:“我没有什么意思。”说着,睁眼向房内四周一望,又道:“你一个人来的?”

玉玲道:“你要我一个人来,当然是我一个人来。”

岳凤坤道:“你姊姊和俞剑英能放心得过吗?”

玉玲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又不会吃掉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岳凤坤道:“我们离别数年,心中有说不尽的话,想找个清静的所在和你畅叙一番。”

玉玲道:“那天你约我在少林寺后山,不是说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说此一顿,继又问道:“你不是要我到这儿取剑诀吗!我现在依约来了,快把剑诀拿来还我。”

岳凤坤摇摇头道:“剑诀我说了到这里还你,当然要还,等我们把话说过后,再还给你可以吗?”

玉玲恨恨地道:“你有什么话?请说吧!”

岳凤坤叹口气,道:“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在你心目中不高兴的人,和你说上三言两语,你听了感到厌烦。你说是吗?”

玉玲道:“我并不是不肯与你见面说话,也不是你说的话,听不入耳。我恨你做事欠光明正大……”

说着一顿,又鄙道:“在这儿够清静了吧!就说个痛快,以后不要再弄玄虚害人。”

岳凤坤摇摇头,道:“我没害你之心,和你谈话在你本人,当然没有关系,但是俞剑英就不肯让我们随便的说话了,那天我和你在少室峰后说话,他就在暗中跟踪我们。”

玉玲凄婉一笑,道:“俞剑英还不至于怀疑我有什么不贞,他那次是无意经过那儿,倒不是有意跟踪。”

岳凤坤仰脸望天,神情十分忧伤,突然长长地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天公,你为什么这样的作弄人,害我岳凤坤坠入情网,而无法自拔。”

岳凤坤几句自言自语,字字含情,听得玉玲伤心千回,愁肠百结,玉玲知道他心中难过极了,哪还能克制得住内心的沸腾,两眶热泪,如泉般流下,握住岳风坤一只手道:“岳哥哥!我知道你很爱我,但我白燕儿是残花败柳之身,不能报答你的一番深情厚意。”

“岳哥哥!我希望你把爱我的一腔热情,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去,我和你则作个情逾骨肉的义兄义妹,我想俞剑英是个胸襟开豁之人,不会计较的。”

伏在窗外窃听的黑影,听了他们说了这些话,已知道一点梗概,也不禁起了同情之感。

岳凤坤叹道:“你说的固然不错,你已经是得到了爱情滋润的人,当然体会不到失了爱情的人,心里痛苦与难过,你知道你移情俞剑英后,当时我心中气愤极了。事后一想,男子汉大丈夫,又何必为了爱情而自陷,事情往往是相反的,你心中不想往这方面想处处回避,但不知不觉又走上这条道路。”

白燕儿叹口气,道:“我也知道你心中的痛苦,可是事实已经造成,没法子来安慰你心灵的痛苦。”

岳凤坤又道:“在燕山北回谷,俞剑英救了我们两人的性命后,想到即时离你而去,谁想到你又受伤害病。在这种情况之下,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你我有很深的感情存在呢?”

白燕儿满蕴泪水,道:“哥哥,不再谈往事好吗?”

岳凤坤看了一眼玉玲的脸色,又道:“俞剑英横剑夺爱,纵然与我有仇,我也不能把满腔怨恨,在你身上发泄,我把一切痛苦,埋在心底里,随侍你的身侧数日,经你一再的解说,和我的回忆,错,不能完全归罪俞剑英,而是阴错阳差所造成。所以,我也谅解了俞剑英。”

白燕儿又道:“哥哥,你既然谅解他,也就应该原谅我才是,为什么又一再的横生枝节,把我扰得心神不安呢’”

岳凤坤不理白燕儿的话,继续说道:“我同你到岭南勾漏山助俞剑英报仇,从那儿后,我义兄邓一鸣,见我心情忧郁不安,邀我邀游天下山水。情场失意,使我万念俱灰,终日纵酒狂饮。”

白燕儿道:“把一颗心寄放在青山白水之间,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又钻进这牛角尖呢?”

岳凤坤道:“幸好及时遇上了我的恩师,把我带回衡山,在恩师严厉管教下,才逐渐灰复正常。”

白燕儿问道:“你义兄邓一鸣是不是也同你在衡山,令师那儿学艺?”

岳凤坤摇摇头,道:“他已远赴大漠去了。我虽然得到恩师的鼓励,专心于武学,可是填补不上失了爱情和友情的心灵,所以一见你又死恢复燃,叫我无法克制住这埋在心中多年的一腔情焰。不顾本身的安危,趁机把剑诀盗走,引你下山。我背了恩师,做下了盗剑诀的罪名,这都是为了一片爱情,有了爱情的人,不知爱情的可贵,像我失了爱情,而又失了友情的人,已是痛苦不堪了。”

白燕儿听了,激动得全身颤动,玉脸往岳凤坤胸前一贴,泪落如雨,道:“哥哥,我知道你对我爱情不渝,我也很同情你内心的痛苦,可是我已有丈夫,有了孩子,希望你不要再以我为念,视我白燕儿已死,免伤你的身体,天下女人多的是,你又何必为我这个残花败柳的女人,作茧自缚呢?”

岳凤坤看玉玲被自己说的动了怜心,两手一伸,抱住王玲的柳腰,向床上一放,笑道:“嫦娥降世,仙子复生,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一片爱心,你同情我吧……”

程玉玲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一腔热情,登时平复。猛睁双眼,向岳凤坤脸上一望,见他脸泛绯红,一双色迷的眼睛,注视自己,一瞬不瞬。

程玉玲本想挣脱岳凤坤抱自己柳腰的双手,一股怒气,即刻就想发作。但回想这次前来的使命,是要讨回恩师一生心血所研创的三才剑诀,想至此只得把一股无名怒火,压回心底里,强作笑颜道:“坤哥哥,你这次到少林寺来,是不是随令师前来,希望你把剑诀还给我,我们都是体面人。传言出去,大家都不甚好听。尤其你我师父都是武林中的硕宿。我们做弟子的应该尊重师父的面子,坤哥你说是吗?”

岳凤坤听玉玲说话很是和气,以为有机可乘,便得寸进尺,胆子愈来愈大,松开抱住玉玲纤纤柳腰双手,转移到玉玲的双峰,一阵抚揉,口也对着玉玲樱唇凑去。色迷迷笑道:“没有我所值得爱的第二个女人了。”

程玉玲嗔道:“坤哥哥,你这不是在爱我,而是在毁灭我,我父亲在江湖上已混了不少年,虽说不上名噪武林,可是在江湖上也不能说是无名之辈,尤其我与俞剑英因误饮桃蜜露后,即生下小孩子,我生是俞家人,死是俞家鬼,更因俞剑英思师的挈爱,允予收列门墙,纵然我的心里爱你,但为了长辈们名誉,及我个人的贞节,你不能陷我失身辱节不能见人,死亦永世留下不贞的污名,坤哥哥,你如果真有一片爱护白燕儿的心,则请你把剑诀还我,我白燕儿来世当愿仍是女儿身,再报答你的一片纯洁的爱心。”

岳凤坤笑道:“什么贞节不贞节,这还不是世俗之见,人生在世,真正能够碰上真心相爱的又有几个。难道俞剑英他会死心塌地的爱你吗?何况他还有一位云姊姊,万一他们行了周公礼后,俞剑英难免不对你生厌心,既然有此一虑,你又何必拒我这个对你爱心不渝的人于门外呢?”

程玉玲冷笑道:“你就是巧言如簧,也无法破坏我与俞剑英的感情,我虽然不是书香女子,我还知道女人的三从四德,我白燕儿不是朝三暮四的下流女人,你想鼓如簧之舌,说劝我白燕儿变心失节,那你是妄想,我很同情你,你对我白燕儿确实是有不少好处,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你也是一代奇人的独传弟子,令恩师甚受武林中人敬仰,如果你在外胡作非为,武林耳目众多,传言出去,有何颜见你恩师?”

白燕儿这些连骂代教训的话,说得岳凤坤脸泛红,眼睛一瞪,就想施暴摧花,就在他心念一动之际,突然屋顶上响起一声朗笑,声如龙吟,震破了沉寂的夜空,笑声一落,即又传来一阵极为清楚的声音,道:“怪不得朱一岚那怪物,受人尊称为当代武林第一奇人,真是受之无愧,不管他的技艺是不是比任何人高,所调教出来的弟子,在气节上就够折服人了。”

岳凤坤听到那笑声,不但想施强暴之心即刻化为乌有,并且吓得浑身抖颤。

那人话声一停,岳凤坤挺身站起,推开窗叶,穿窗而出,纵身飞上屋脊,放眼一望,见一条黑影,向正东方疾奔而去。

岳凤坤展开夜行术,随那黑影之后疾追。

白燕儿随着岳风坤身后,疾速跃出窗外,飞上屋脊叫道:“坤哥哥,你先把剑诀还给我呀。”边叫边随后疾追。

躲在窗户下窃听的那人,见这突然的变化,也不禁吃了一惊,闪身跃到屋角,也随着纵上屋顶,看他们先后奔去。

前面那条瘦长黑影,刚疾奔片刻,迎面来了一大一小两条人影,三人撞个正着。不约而同都把疾进的身形停住。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岳凤坤几个起落,已纵到那条瘦长黑影身后,扑通一跪,道:“师父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弟子该死,请……”

请字下面还没有说出,那瘦长的黑影,手掌一扬,一招“平推丘壑”,一股疾猛无伦的掌风,向岳凤坤撞去,眼看岳凤坤当场就要丧命在那瘦长的黑影掌下。

站在对面的那人,眼灵手快,右手微扬,发了一掌,正好把撞向岳凤坤的疾猛掌风撞斜,笑道:“你这老杂毛,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他纵然犯了欺师灭祖之罪。你也应该让他有个自新的机会,怎么一见面就要置他于死地,调理一个徒弟出来,是要耗去不少精力的,像令徒这样秉赋高,资质好的徒弟,以后你老杂毛打着灯笼去找,恐怕也难找得到了!”

那迎面而来的两条黑影,正是八臂神乞桑逸尘和陈紫云。

八臂神乞这几句话,连劝带损。一叶老道听了真不是滋味,冷笑道:“老叫化我管我的徒弟,要你多什么嘴,来!来!我们二人再斗上一夜。”

八臂神乞笑道:“讲打架我叫老叫化是最高兴不过了,走!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到那边去打给孩子们看,也好教他们得点见识。”说着,就欲纵身向左边山坡奔走。

两个武林怪杰自那夜在少室峰比掌之后,火药味仍很浓厚,导火线一经点燃,一场生死的拚斗,眼看就要展开,突然一条纤小的人影,泄落当场,向一叶道人面前一跪道:“老前辈,一切过错,都是我这个薄命女程玉玲之错,求你老人家原谅他,老前辈要如何惩罚我这薄命女,我都罪有应得。”

一叶道人仰脸一阵大笑,道:“程姑娘你起来,你不用说了,我一切都明白,你没有错,我与你师父的一段比剑恩怨,看在你的面上,一笔勾消。”至此,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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