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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剑震江湖-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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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剑英点点头,没有答话。

桑逸尘转脸一看梅香,只见她美的像一朵出水红莲,俏的如迎风玫瑰,娇小玲珑,说风韵实不如两个姑娘高贵,讲风俏却比两个姑娘强,尤其她泪痕,更是楚楚可怜,笑道:“老叫化一辈子,没有受过人家的恩惠,你却对老叫化有恩,有什么委屈,你只管说来,不管任何棘手事情,老叫化也要替你担待一切。”

梅香呜咽着道:“梅香从小随姑娘长大,她迁就小婢如亲生妹子,俞小侠在绿竹堡救过小婢的性命,我虽然离开了他们三年,陷入孽海,但是他们的云情厚谊小婢仍念念不忘,无时无刻不在思图报答。”

玉玲听到这里,不自觉涌出两眶泪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逃出绿竹堡老家时,没有把你带出来。才使你陷身孽海,我愧死了。”

俞剑英更感觉愧对悔香,低头不语。

陈紫云虽然满肚的委屈,听他们这一叙述,也翻身坐了起来。

梅香继续道:“这次少林寺两个叛徒和金霞宫几个妖道,去游说我师父阴阳老人,想压服各派,他们计划先对灵虚上人突袭,我冒九死一生向他们示警,他们还给我的是一阵臭骂。”

桑逸尘问道:“阴阳老怪是你的师父吗?”

梅香点点头,道:“不错,是小婢的师父。”

桑逸尘环眼一睁,两道冷电似的眼神,蹬在梅香粉脸上,道:“他既然是你的师父,你为什么向老叫化示警呢?”

梅香笑道:“老前辈,是不是说小婢对师父不忠,背叛师门。”

桑逸尘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梅香一阵格格娇笑,道:“小婢虽然出身微贱,但还能略识大礼,我虽身陷孽海,但心还没动摇。”

桑逸尘仰脸纵声大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姑娘,尚有一颗侠心义胆,老叫化佩服、佩服,但不知他把你架走后,你如何逃出来了?”

梅香笑道:“我师父在少林寺和老前辈交手,被老前辈的掌力震伤,虽然很重,但他内功雄浑,并且他自己炼制一种“百伤安命丸”,药力神效,服用后稍微闭目静坐调息,便可暂保无妨,他为安全之计,拟返陷空岛,闭关调养一个时期,留小婢在这儿,与他们合作,不知他从哪儿得到消息,又临时折返,动念打捞一件武林中的名贵兵刃,两度和玄修杂毛拼斗,再又和老前辈一场激烈地拼斗,本来他很少施放暗器,不知是不是感到体力不支,情急拼命,小婢知道他的暗器歹毒,故而示警,他把我带过一个峰顶后,伤势复发,我服侍他服药后,调息一天,他即动身返回陷空岛,我仍留此间。”

玉玲道:“梅香,你刚才说,不是你舍命救他,他已丧身在魔头之手了,你再吧详细情形告诉我们好吗?”

梅香笑道:“你叫爷自己说吧。”

玉玲星目一睁,望着剑英嗔道:“梅香怎么救你的,你不要瞒我和云姊姊,说个清楚,免得我们被蒙鼓里。”

俞剑英俊脸一红,鼓起勇气,从冥灵真人等四个高手围攻他,梅香施放暗器把玄鹤击死,两人陷身怪屋,误中毒箭,梅香用口吸毒,和阴阳老怪拼斗,梅香示警,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

陈紫云听了,满肚怨气全消,挺身站起,移身梅香身前,伸手握住梅香玉手,道:“小妹,刚才我对不起你!”

梅香笑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折杀小婢啦,梅香从小有失家教,还望姑娘多指教。”

桑逸尘仰脸一阵大笑,道:“你们哪来这多客气,少吃一瓶……”

话声未落,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话声,道:“老叫化,什么事情,这样高兴,也不怕惊醒人的好梦。”

桑逸尘笑道:“老水怪,快进来,老叫化今夜很高兴,再请你喝几杯。”

洞庭钓叟笑道:“只要有酒喝,三夜不睡觉都可以。”

话声一落,随着走进房来,一眼望着梅香,道:“老叫化,你认识这位小姑娘,她不是阴阳老怪的女徒弟吗?”

桑逸尘笑道:“老水怪,怎么知道她是阴阳老妖怪的女弟子?”

洞庭钓叟笑道:“这位小姑娘,口齿相当伶俐,胆识超人,是一个可选之才,怎么被老妖怪收去,可惜,可惜。”

桑逸尘仰脸笑道:“老水怪,可惜什么啦?”

洞庭钓叟笑道:“可惜陷身孽海。”

桑逸尘笑道:“你知道她陷孽海,就不能潜身自拔吗?”

洞庭钓叟笑道:“老叫化,有心拯救她的话,老朽到想叨扰你一顿喜酒。”

桑逸尘眉头一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倒把老叫化弄糊涂了,就是我有心拯救她,也不能说是叨扰我喜酒啦。”

洞庭钓叟笑道:“我叫你收她做干女儿,老叫化愿意不?”

桑逸尘纵声大笑道:“我这穷叫化子,如何能收这样体面的姑娘做干女儿,我收了她不把她害苦了,谁愿和老叫化攀亲家呢?”

梅香福至心灵,抢前一步,双腿一跪,道:“小婢从小失孤,连姓氏都不知道,跟姑娘长大,身世凄凉,现在离开了姑娘,人海茫茫,何处是苦命女之归宿?你老人家想拯救小婢,就收苦命的梅香作个义女吧。”说完,连连磕三个头,叫了一声义父。

桑逸尘笑道:“起来,起来,我穷的要命,连一点见面礼都送不起。”

洞庭钓叟笑道:“老叫化,我这喜酒喝成了吧。”

桑逸尘笑道:“酒一定请你喝,可是话得说明,你要负责替我的干女儿找个婆家,人家嫌我老叫化穷,不肯娶她做媳妇,而害她做老闺女,老叫化就要和你白耀南拼老命。”

洞庭钓叟笑道:“老叫化你是瞎操心,人家娶的不是老叫化,讨的是姑娘,这么清秀的姑娘,打起灯笼去找,恐怕都找不到。你还怕嫁不出去,老朽包她嫁个如意郎君,生个孩子跟你姓桑,给你叫化子传宗接代,可以了吧,快去拿酒来喝。”

他这一说,却把房内的人,逗的哄堂大笑,梅香虽然胆大,也不禁羞的粉脸泛红。

桑逸尘笑道:“英儿,我给你收了一个妹妹,你高兴吗?去叫店家给我搬一罐好酒来,菜也做几样可口的,老化子请大家喝一个痛快。”

俞剑英心里早就快乐地不可支了,微微笑道:“义父,英儿高兴极啦。”说着站身子就往外跑。

玉玲却感到这位从小一块长大,名虽贴身小婢,实则义重骨肉,情逾姊妹。不幸陷身孽海,现在蒙师叔拯救,潜身自拔,芳心中感到非常的快慰。

陈紫云是一位工于心计的人,表面虽然高兴,内心却蒙上一层很厚的隐忧,英弟弟多情善感,这丫头一张利嘴,一句话可把你气死,卧榻之旁,若再让她深入,将来永无宁日了。

他们这一顿酒,大概吃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已是到了亥末子初。

桑逸尘突然心念一转,笑道:“我们趁早赶一程路,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路上行人绝迹,大家可以展开夜行术轻功,明天下午就可以到达少林寺。”

他这一说,大家都无异议,俞剑英即刻算过食宿费用,紫云把缝好的布套将金子菩萨套上,由俞小侠背着。

梅香向桑逸尘一福,笑道:“义父,梅香暂时不和你们走,我先回陷空岛,暗中注意他们的行动计划,等这一风波平静后,梅香当朝夕随侍义父左右。”

桑逸尘猛睁环眼,寒光炯炯,瞪视梅香一阵,笑道:“这样也好,后天十五日,我们就可动身,切实注意和我们取得联络,一切你自己小心吧。”

梅香笑道:“义父,请放心,女儿误不了事。”说完,向众人一检衽,身形一晃,穿窗而出,跃上屋脊,疾驰而去。

梅香走了之后,众人也鱼贯走出客栈,到了镇外,即展开夜行术向少林寺疾奔。

他们一行老少六人,都身负极佳轻功,一经施展开来,捷如流星,快若疾矢。

第二天未末申初光景,就到了少室峰下,放眼一望,但见少林寺烟火弥空,桑逸尘一皱长眉,道:“怎的派守的巡山弟子,一个都不见,是不是少林寺失火了。”

俞剑英道:“义父,我们赶快上去抢救。”说完,即施展师门绝学“梯云纵”轻身术,向少林寺跃去。

桑逸尘和洞庭钓叟两人的轻身功夫,并无强弱,这一展开,两人肩挨肩向少林寺飞跃。

到了少室峰停身屋脊,放眼一望,并不是失火,只见少林寺门口的广场上,堆着一大堆干柴,在那儿燃烧,火堆周围,站了一大圈人,形形色色都有。

桑逸尘飘身广场,移身火堆旁,这时百拙大师,正由内院匆匆走出来。

一眼就望到桑逸尘,抢上一步,叫道:“桑兄,回来正好,这几天又到了好几位同道,都想和桑兄见面。”

桑逸尘笑道:“这是干什么?无缘无故烧了一火堆火,我们在峰下,看到这儿火光冲天,老叫化还以为你们寺内失火呢!”

话声刚落,只声左面响起一声大笑,道:“老叫化,我们今天可见到一点新鲜玩艺啦。”

桑逸尘侧脸一望,但他身侧,紧随一个白发过胸,身穿短棉袄长裤,身围汗巾,七旬左右年纪的庄稼人。正是长江的浪里飞郑家燕。

赶忙迎上去,大笑说道:“郑兄,好久不见啦!这次魔头兴风作浪,想邀你来助拳,但不知你随浪飞到那去了?”

浪里飞郑家燕笑道:“桑大侠,不要客气啦,这种维护武林同道苍生的义举,我辈同道只要听到消息,就应义不容辞地自动赶来,为什么要等候请呢?”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少林寺素执武林中牛耳,为我辈敬仰,谁也要对这少林寺的和尚让三分,这样一来,却把这些和尚,养成自傲自大起来。”

桑逸尘眉头一皱,道:“郑兄,老叫化这几天忙得要命,以致未在寺迎候各地前来助拳的同道,却不知少林寺百拙大师如何慢怠郑兄。”

浪里飞笑道:“其实说来,也算不了什么。只是我老了几岁年纪,火气大了一点儿,这里的和尚,大概看我穷酸样,捐不出油资钱,竟把我拦在峰下,我好说歹说都不让我上这和尚庙。”

百拙大师听了,也感到礼屈,笑道:“郑施主,只怪弟子传事不明,老衲欢迎来迟,以致误会了。”

浪里飞望了百拙一眼,又继续说道:“我对小和尚说,老朽有事要和桑大侠见面,烦代传报一声。”桑逸尘一皱长眉,道:“他们没有向寺内传报,或告诉郑兄我不在少林寺。”

洞庭钓叟未等浪里飞开口,抢先说道:“老朽今天可沾了老叫化的光。若我和我那小伙计来,恐怕也要遭拦驾之苦。”

浪里飞气忿忿说道:“小和尚若告诉我桑大侠不在少林寺,我也不会生气,他们竟问我有没有你和百拙大师的请柬,这话使我冒了火,我便强行登山。”

洞庭钓叟笑道:“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言,强行登山,不免要动手过招,你伤害他们的人没有。”

浪里飞微笑道:“彼此都是同道,当然不能和贼崽子动手打法,老朽火气再大,出手还能留点分寸,不过只伤了他们两人。”

桑逸尘点点头,道:“那还尚好,没有互相闹出大乱子。”

浪里飞摇摇头,道:“事情还没算完,监院五老看我伤了他们两个弟子,要和老朽拼个高下。”

桑逸尘摇摇头,道:“一点小事,说开就完了,又何必意气用事。”

洞庭钓叟一皱眉,道:“大家冒了火,拼战起来,那就难免事情愈闹愈大,这里已经来了这么多同道,未必就无人出来排解吗?”

浪里飞郑家燕道:“就在老朽和监院之一的悟仁动手刹那,飞云道兄由内院出来,老朽和飞云道兄,有数面之缘,他一看是老朽,便挺身出来做和事佬。

“飞云道兄说,就是非要动手不可,随便来一两手玩艺儿,既不伤和气,也不伤大雅。”

桑逸尘笑道:“大家表演一两套绝技,开开眼界,那倒是很有意义。”

洞庭钓叟笑道:“老叫化,我们眼福不浅,正好赶上看他们的表演,若迟到一步,机会就错过了,那是多遗憾的事。”

桑逸尘笑道:“郑兄弟,你们要表演一些什么?不是对人有伤的玩术吧。”

浪里飞笑道:”和尚做法事时,他们表演给观众所看的,把烧得通红斧头、尖刀等,用牙齿咬着,绕场一周,就是这玩艺儿。”

桑逸尘笑道:“这是骗人的,只要胆子大的人,都可表演。”

浪里飞郑家燕笑道:“今天我所表演的,可不是那样,是要把烧得通红的铁链,用手拿起来围在身上,候铁链凉了,才算完,不是把牙齿一咬就了事。”

桑逸尘笑道:“郑兄弟,愈老功夫也愈练得到家,这么说来,你的寒冰掌功,已练到登峰造极了。”

浪里飞笑道:“老朽的寒冰掌,再练上五十年,也没有桑大侠那童子混元气功掌力的一半威力。”

百拙大师站在一侧,听八臂神乞一语就说出人家所练的功夫,暗忖:“真是见多识广,江湖称三怪杰之一,受之无愧。我们少林寺,空负盛名,只恃七十二种绝招,固步自封,却不知现在武林中,能人辈出,武功亦各有所长,这一次风波平息后,必须和各院长老主持,好好检讨改进,不然,不但执不了武林牛耳,恐怕少林寺在武林要站一席的地位,都会感到困难。”

就在他转念之当儿,浪里飞从火中拿取那根铁链一看,已经烧红了。

回头向百拙一拱手,道:“掌门大师,铁链已经烧红了,请贵院的大师先表演吧。”

百拙眉头紧皱,心中很感围难,在院的长老和主持以及自己,都未练过这样的功夫,那样粗长的铁链,烧红之后,拿起围在身上,真还没法和人较量。

桑逸尘看百拙眉头紧皱,而且半晌没开口,知道正在深思之中,等道:“郑兄弟这是大家观摩性的比较,就不用客气啦,就请你先表演看看吧。”

浪里飞郑家燕笑道:“既是大师有意让先,老朽就有僭了。”说完,把身上衣服脱光,向旁一抛,跃身火堆近前,身子微躬,从火中拖出一条铁链来。

但见那条铁链被火烧的通红,有手臂那样粗细,一丈长左右。

他右手握着链头,左手一拉,只听噗噗之声响,手过之处,即冒出一阵一阵的热气。

那铁链经过一拉之后,已不像刚才从火中拖出来那样的红了。

两手一拉,往背后一翻,右手往身前一甩,活似长蟒绕身一般,把一条丈来长的铁链,整个围在身上。

只见他身上的热气,袅袅上升,片刻之后热气顿失,这才把铁链从身上解下来,仍然抛回火中,笑道:“老朽现丑了,请各位大侠不要见笑。“

看他把铁链解下之后,除了现出条条红印之外,毫无一点损伤,众人暗暗点头叫好。

桑逸尘笑道:“郑兄弟,这手功夫已经到炉火纯青啦,走!进寺叨扰大和尚几杯再说。”

浪里飞笑道:“慢来!慢来!等他们表演之后,再叨扰不迟。”

桑逸尘笑道:“老叫化不是替少林寺捧场,他们有七十二种绝术,喝了酒之后,再叫他们表演—两套,给大家开开眼界就是。”

百拙大师移步上前合掌笑道:“郑施主,功力惊人,老衲深感敬佩,请入寺稍坐,容老衲一尽地主之谊。”

桑逸尘环眼一睁,望了百拙一眼,眼睛转到洞庭钓叟身上,笑道:“大和尚和这位洞庭钓叟白耀南,会过面没有?”

百拙大师合掌笑道:“老衲久闻白兄大名,只恨老衲掌少林寺,琐务绕身,无法分身拜会武林同道,今日幸能一见年高德劭的老前辈,真是老衲平生之幸。”

洞庭钓叟仰脸笑道:“老朽不过痴长几岁罢了,无德无能,惭愧死啦。”

互相一客套,即由百拙大师引导,洞庭钓叟师徒、浪里飞郑家燕、八臂神乞等,直入达摩院议事殿。

桑逸尘进入议事殿之后,即抽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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