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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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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微微一笑:“我不正在助四哥你吗?”

兄弟俩久久相视,忽然开怀大笑。

笑声落下,书房外响起尖细嗓音,那是胤禛的近侍苏培盛,他通报说皇上急召。

胤禛不解:“这么晚了……”

胤祥皱眉:“怕是南方之事,又有了变故!”

胤禛看向苏培盛,这太监赶紧补充了一句:“奴才听闻,是施世骠水战失利,又丢了一个总兵。”

两兄弟张嘴抽气,他们关心的当然不是丢了什么总兵,广东舆图和李肆军势已被他们琢磨了无数次,知道施世骠这一败意味着南澳不保,南澳丢了,不仅广东海门被李肆把住,福建也将处于威胁之下,这已经不是一省之乱!

李肆举旗后,胤禛已成康熙处置广东之乱的参议要员,这会该是康熙刚收到消息,事态重大,所以要连夜召他进宫。

见胤禛眼珠子乱转,显然是还没定好应对说辞,胤祥决然道:“四哥,这是个好机会!趁今晚皇阿玛心思已全沉入此事,四哥可稍稍再提你的方略,事态正如我们所料,李肆非一省之乱!仅仅只是寻常应对,绝难收拾!就算皇阿玛不采纳四哥之策,也算是有言在先,到事态糜烂之时,四哥终究能当大任!”

此话正合胤禛心意,他重重点头,再问道:“这是远的指望,今夜能争到什么近处?”

胤祥指向西方,就说了三个字:“年羹尧!”

乾清宫侧殿御书房,康熙也是两眼发红,他是被气的,广州丢了,广州将军管源忠徇国,李肆占了广东腹地,在他看来,都还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说疥癣之患是自欺欺人,但要说是病入膏肓,却还离得太远。

李肆三面进击,确实搞乱了他的手脚,逼得他不得不临时启用殷特布,同时让杨琳在西面糊墙。对他们也没抱太高的期望,只是争取到时间,将李肆的蔓延势头暂时挡住,以便让他选定得力大将,统精壮之军,再入广东征剿李肆。

可黄昏收到福建八百里塘报,福建广东水师在三彭失利,广东碣石镇总兵陷敌,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退守澎湖,广东重镇南澳岛被占。

除了痛骂施世骠和广东水师无能,康熙也不得不痛苦地承认,李肆此贼,已非一省祸患,更让他揪心的是,随同塘报而来的还有施世骠匆匆而就的奏折,报说李贼有洋人巨舰助阵,揣测多半跟洋人有勾结,这让他更是胆战心惊,洋人!?

他最熟悉的洋人就是俄罗斯,尽管面子上挣得不少好处,甚至有个俄罗斯佐领在北京蹲着,逢年过节出来亮亮相,彰示一下他康熙大帝的武功,但康熙很清楚,洋人可是大敌!火器猛锐,心思狡诈,当年雅克萨之战打得有多头疼,他心里有数,而后噶尔丹靠着俄罗斯的火枪,也让他吃过不少苦头。

可俄罗斯不过是欧陆里最粗鄙的一国,欧陆之事,传教士们跟他说得再通透不过。英吉利、法兰西、荷兰、西班牙诸国国势不下于俄罗斯,枪炮之精,巨舰之壮,更是远胜俄罗斯。

万幸的是,欧陆诸国只有海路一途能接他大清之地,而且还只为做生意,百年之内,看起来是没什么大害的。

此前他就一直在揣测李肆背后的势力,现在施世骠的奏报,终于弄清了这个疑惑,让他是又气又惊。气的是,那等欧人如此狼子野心,居然勾结他治下民人作乱!惊的是,洋人真要打来了,他该如何应对!?

从黄昏一直愣到深夜,康熙终于定下心神,让兵部下谕给闽浙等处海关,嘱其通过行商急急联络欧人,问清楚到底是哪国在背后勾结李肆,然后才将注意力转到李肆本人身上。归根结底,洋人只有船没有人,就算有洋人撑腰,解决李肆才是根本。

“又是这几策?就没眼前能用的?”

听胤禛又在说他那一套,此时的康熙却没有太过恼怒,李肆确实让人头疼,胤禛视他为生死大敌,也不算太自怯。

“事有轻重缓急,怎可被一跳梁小丑乱了国政根本!?”

康熙像是在斥责胤禛,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皇阿玛……”

虽然早有预料,但见康熙这般笃定,胤禛心中却还是呼呼吹着冷风,但想到之前胤祥的话,也觉说到这已是极限,再不敢提他的那几策。

“果然不能让你来坐这位置,真要用了你这几策,日后这天下,我爱新觉罗家早晚得改了汉姓!”

康熙暗自嘀咕了这么一句。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眼望去,全是敌人

康熙并非召胤禛一人,另外几个大臣年老体衰,深夜骤起,折腾了好一阵才陆续赶到。人齐之后,康熙将福建塘报和施世骠奏折传阅诸人,广东之乱已有蔓延之势,尽管康熙定下大致方略,但还需要诸人给他查漏补缺,定心打气。

在场有文华殿大学士嵩祝、萧永藻,文渊阁大学士王掞,兵部汉尚书孫徵灝和兵部左侍郎赵宏灿,另外还多了个挂着内大臣散职的马齐,张廷玉临时充起居注官。

“广东之事,皇上不拜将军,正在西北游弋待机的策妄阿拉布坦见得我天朝笃定,绝不敢借机生事,皇上睿识高远,臣等驽思难及!”

萧永藻颤巍巍发言,宣告御前会议正式开始。

“那李肆年初不过三五千人之众,现在能兵分三处,海陆并举,怕不下三五万之众!南方各省绿营久懈,皆不能战,若是不能聚精兵当面挫他,情势怕是火上浇油,让那李贼越战越壮。”

赵宏灿赶紧撂下话,不把事情扯得严重点,南方真要到了溃决之势,他这个昔日的两广总督,说不定还要被康熙拉出来替罪羊。所以他对此事很上心,一直在京研究南方局势,开口就点明了大局。

“年初青浦之乱,李贼已有软帆快船露面,此番三彭海战里再出巨舰,也不一定是洋人亲为,多半只是借洋人之力而造。前明本有破洋人巨舰之法,如施世骠所说,当时只是材备不足,而后当能阻它,此巨舰,该不足为患……”

孫徵灝是孙可望儿子,见施世骠奏折上“西洋巨舰”那几字划着深深指甲印,当下明白了康熙的忧处。他是兵部尚书,熟悉跟李肆有关的兵部文档和塘报,赶紧解说一番,让御榻上的康熙暗暗松了口气。

“老臣白日收到告假大学士李光地呈递通政使司章本,正好转递皇上……”

王掞管吏部事务,通政使司章本留他那里转手入内廷奏事处,听了这话,众人都对视一眼,李光地回福建老家养病,还没去几个月,康熙就一再催他回京,他要说话,直接上奏折就可,非走这种官面程序,那这本子,也是故意要让整个朝堂都看到的。

康熙一时没想那么多,让内侍赵昌把折子递上,细细看了起来。

“这李晋卿……还真是用心良苦……”

看过前几段,康熙感慨很深,李光地开篇就认错,说之前向皇上提什么温病调理说,以至于李贼坐大,罪责在他李光地。

“好臣子!好臣子!”

康熙抖着灰白胡子,连声赞叹,这是李光地在替自己背黑锅,对这广东李肆,他一开始根本就不重视,甚至还拉下脸来,要跟那贼子玩躲猫猫,就准备让那贼子自己玩死,却没想到,那贼子越玩越大,直接暴力越狱了,罪责在谁?在他自己,但他怎么可能承认?现在李光地出头担下,他心中无比宽慰。

“不……不好……”

接着李光地就提新的剿贼方略了,康熙只觉眼熟。迁界、绝易、天下共讨,集全国之军当面压下。定神一想,这不就是胤禛的办法么?李光地的态度完全变了,把李肆当作心腹大患来对待,连西北的策妄阿拉布坦都弃而不顾,甚至还隐约暗示,可以舍小利给策妄阿拉布坦,安定西北,以便全力对付李肆。

“臣在福建养病,广东之事臣听闻诸多,这李肆不仅霸县占州,举伪逆之旗,还以衣冠名号蛊惑人心。倚贪吝商人治国,推邪魔之教愚民,此贼不仅是我大清之敌,更是败坏纲常伦理,毁我华夏气脉的妖孽!若任此贼横行,我大清不止是失国土,更是在失天下!臣泣血而书,万望圣上以国贼待此人,不可等闲视之!”

李光地把李肆的危害说得比赵宏灿还要严重百倍,看得康熙也是心惊肉跳,寒气由心口直灌四肢。

接着李光地又提到一策,他认为那李肆枪炮犀利,战法近于洋夷。南方绿营不仅羸弱不堪战,兵力也不足,必须集全国精兵讨伐。而在这段时间里,为免李肆坐大,最好是动员广东周边“忠于朝廷”的义民义绅,由督抚总领,“集民勇之力,汇民商之财,借民本之心。”

他就特别提到广东新会,该地民人自发抗敌,竟让李贼强攻月余不下,现在还在坚持,“若是我大清城城如新会,李贼不战自败矣……”

李光地这一本,让康熙陷入到沉思中,同时心中还在冷笑,李光地……终究是汉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古人诚不欺我!

胤禛正在头疼该如何切入,才能实现今天的“有限目标”,听了赵宏灿的形势分析,又想到了一策。

“李肆十月举旗,现在两月过去,不仅已制广东全省,还占了南澳,梧州也危在旦夕。即便是两面绿营齐聚,也要一两月时间。待我朝廷大军赶到,怕要耗上三五月之久。这段时间里,李肆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实在难以预料。臣以为,应授周边督抚机变之权,由他们聚民间乡勇,到时李肆面对的不止是诸省绿营,还有数十万民勇,即便他再有三头六臂,怕也再难进得半步!”

胤禛侃侃而谈,他跟李光地想到了一起,这基于一个很简单的数字对比。此前几战已经能清楚看到,李肆兵强,即便不能以一敌十,以一敌五却是没问题。料敌从宽,算李肆现在有三万兵,那就得有十五万兵才能跟他正面相抗,兵法云,倍而胜之,没有三十万兵,很难把他打回广东去。

可三十万兵到哪里去找?大清所有绿营,算上分守汛塘的兵丁,总共也才六十万,整个南方有近四十万绿营,实际能调动的不到二十万,而且江南比岭南更重要,不可能因为岭南之变,放松了江南的管控。

这时胤禛就想到了本朝初平南方时,默许地方县府自组乡勇以抗贼的前例,若是以督抚动员一省乃至几省地方乡勇,不仅能凑出这三十万兵,还能让那李肆步步难行。

胤禛之所以提此策,更是出于私心。此前年羹尧在湖南募苗兵是暗中行事,他都帮着在京里兵部遮掩了一番,然后就显出了战力,若是此策得行,年羹尧就能不再受资历限制,可以独掌一军。胤禛深信,以年羹尧的能力,怎么也能打出一个局面,在周边诸督抚中脱颖而出。

“此策好!”

赵宏灿拍掌。

“银子谁出?之前策妄阿拉布坦犯边,朝廷筹组大军,户部就在头疼这支大军的开销,如今不仅要备着南路大军的花销,还要兴民勇,朝廷可出不起这银子。”

分理户部的萧永藻急了,开口露底,说到银子,诸大臣也都暗抽了口凉气,确实,都没想到这回事,如今这国库……可经不起折腾了。

“既是民勇,就民人自筹!”

胤禛回得洒脱,却听到御榻上一声幽幽冷哼。

“自筹!?然后呢?各省督抚,就有了一支私军!?”

众人默然,这个后果的确很严重,本朝立国,管束地方的根本之策,就是兵归朝廷,权分四方。一省的兵,要受督抚、提督、镇协等各方节制,还特意散得很开,分得精细,财权又由一省布政使把控,就是怕官、财、兵聚为一体,重蹈前明覆辙。

“皇上,眼下李贼势大,不妨从权,待削去李贼,马上散去民勇即可。”

胤禛硬着头皮,想要争取一下。

“从权!?你胤禛瞪大眼睛看看,到底要从哪边的权!你以为,天底下就李肆一个敌人?一直等着我大清举错行差的,就一个李肆!?”

康熙的声调高了,不仅胤禛,其他大臣都赶紧俯首,额头开始出汗,他们知道,康熙已经着恼。

“皇上,策妄阿拉布坦也不过是外患……”

孫徵灝还以为康熙说的是西北之敌,继续劝慰道。

“昏聩!!”

康熙勃然大怒,他不是恼孫徵灝笨,没理解到他的话,而是恼自己一番话在诸大臣面前没法直说,只好继续开口骂人。

“你这个降将之子,自然跟李光地那汉人一番心思,我大清的敌人,就是你,就是你和李光地背后那些汉人!”

康熙冷冷看着臣子,除了嵩祝和胤禛,其他都是汉军旗人,在他眼里,也跟汉人一般无二。可叹嵩祝是个粗人,胤禛眼界不够宽广,见识太浅,都没看透这天下棋局。

“我大清民心笃定,似可一用……”

胤禛不是笨人,他隐隐想到了,康熙是在顾忌汉人,但他还在努力分辨着。之前南行广州,一路也看到了,汉人都是想过安稳日子的,只要不被李肆那等邪魔蛊惑,一腔热血都向着朝廷,绝对能用。更有像李卫这样的汉人,忠心耿耿,视那李肆为世仇,更该大用。

“华夏如今既是我满人江山,就该满汉一体,信任汉人,让汉人为我满人所用,皇阿玛英明神武,南巡北狩西征,什么事没历过,为何还如此忌惮汉人!?如今盛世已临,民心早已归服,那李肆不过是邪魔外道而起,可不是天下民心已乱的征兆,皇阿玛该分辨得清才对,真是年纪越大,胆量越小么?”

胤禛还在心中如此腹诽着,自从他有心问鼎皇位后,就仔细思考过天下大势。而他坚信,这天下就该满汉一体,再无隔阂。如果满人总是不信任汉人,将其视作仇敌大防,这天下能坐多久,他很是担忧。

李卫是他身边人,接触颇深,忠心不必多说,就说重臣李光地,不也被康熙称为家事都可依赖的忠臣么?今夜充任起居注官的张廷玉,那也是一个活生生例子,有才、勤恳,忠心不二,不少汉人的确有反心,但不能为此而将整个汉人都一体视之吧。

“朕知道能用!但朕何必为一小小逆贼而动天下!”

康熙也没办法明里叱责胤禛,只能恨恨地表态,再不愿谈民勇一事。

“能用个屁!你的小小把戏,朕岂看不出来?不就是想着让年羹尧出头,真是想不到,这老四一被抬出来,就飘飘然有了想法,也打起朕身下这位置的主意了!”

说到看透人心,胤禛的能耐,差了康熙不知多少条街,胤禛可不知道,他为这一策争辩了两句,就让康熙看透了他的内心。

“由你老四之心就可推及,人心就是欲壑难填!之前你念佛吃斋,满口不愿顾看俗事,还真当你要出家了,可现在李肆一事,也成了你争位的机会!李光地呢,他卫护的是大清吗?不是!他卫护的是他心中的儒,他心中那个华夏!他忠的终究是汉人正统而非忠我满人!我大清治下的汉人,看似忠心,那是朕几十年来软硬两手艰辛得来的!一旦他们有了机会,有了选择,你觉得他们还会忠于朝廷,老老实实!?幼稚!”

康熙内心在咆哮着。

“坐在朕这位置上,一眼望去,全是敌人!策妄阿拉布坦是敌人,广东李肆是敌人,可最大的敌人,却是在朕龙椅下叩拜的忠臣顺民!”

心潮翻滚,神色却平静下来,康熙淡淡道:“民勇之事,违本朝例制,不必再提。今日要尔等前来,是要选定领兵大将,议定钱饷实处,勿再言无关之事!”

众臣应诺,胤禛低头,心中划过一声长而幽深的哀叹,皇阿玛……才是真的昏聩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啊……海军!

南澳岛白沙湾,当地居民正卖力地清理着码头。满岛官兵跑了,来了一帮贼匪,可跟这帮贼匪比起来,昔日那些官兵才是真正的贼匪。渔民出海不再给水师巡船交“鱼钱”,商贾小贩不必再上供“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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