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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4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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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一用的人留在了长江舰队里。

要让这些船开动起来,还能打仗,起码要四五百船工,同等数目的炮手,以及两千以上的战兵,人能用银子买,可靠而且胜任就难保证了。

孟林施这个三人新嫩组显出了能耐,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搞到了船,而且还是直接从岳钟琪手下弄来的,这功劳非同一般。“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长江舰队花钱如瀑布,可贾昊却一点也不心痛,这钱花得太值了。

光靠银子没办法彻底砸倒岳钟琪,必须要让长江舰队尽快具备战力。贾昊不计较舰队归属,从神武军里调来一翼老红衣,再调了一营新红衣,作为战兵配属给长江舰队,而赵汉湘也从赤雷军里选出了五六十个会水的炮组,调给长江舰队,架子就这么搭了起来。

船工方面,湖广经略房与信也很关心水路争夺之事,全力配合,发动龙阳、益阳、湘阴、沽罗和湘江沿岸各地的地方官府,深挖乡村,也凑出了三四百敢舍命的船工。

各方重视,资源急速向长江舰队汇聚,从表面上看,孟松海等人创造了奇迹,在一月不到的时间里就拉扯起了一支队伍。可内里是个什么情形,大家都清楚。

林鹏抱怨的就是这事,乱七八糟拼起来,要谈作战,简直就是妄想。而施廷舸那一记白眼,是觉得林鹏贪心不足。

施廷舸道:“咱们才花了四十多万两银子……”

林鹏道:“总不能全花了,打仗不要银子?”

正要吵架,孟松海带着一个人过来了,那人一身绿营兵打扮,腰间还扎着一根宽宽皮腰带。

“让那个王外委转告韩登,再让韩登传给魏吴两人,北面的商船我不要!他们再串通商人卖船,我就扣银子!至于韩登说的那事,还有太多细节要谈,要他亲自来!”

“是是!大帅放心,我朱三一定把话带到!”

朱三点头哈腰地应着,告退时还习惯性地跪地叩拜,孟松海不耐烦地挥手赶开,见林施两人迎上来,扬眉道:“整顿舰队,准备出战!”

这就出战了?船没改完,人也没训,怎么打?

两人惊疑不定,孟松海嘿嘿一笑:“演戏而已……”

岳钟琪的武昌水师收缩在常德东北湖畔,而一镇两协的水师在安乡南面的湖岸立营。岳钟琪幕僚李元带着武昌水师中营十多条战船泛舟前来,见到的却是一座空空荡荡的大营,顿时心头剧震,暗叫不好,莫非是……

留守军营的人告知李元,巡湖队遭遇南蛮船队,双方正在对峙中。三位主将领大队人马往援,怕是正在大战中,李元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三人带着水师去投南蛮了呢。

朝廷在湖北的军力构成很复杂,武昌大营汇聚的是安徽、河南、山西等地的绿营。武昌水师也由武昌大营主将直管,官兵相对可靠。荆襄方向,荆州旗营没什么战力,但终究是吃朝廷铁杆庄稼的,也还可信。

除此之外,包括水师,湖北还有好几万绿营,这些人的屁股就有些不稳了,所以李元来时,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战场在哪?鸭尾荡一带?好,咱们去亲自看看……”

李元不愿就此放弃,听说战场不远,他就想去实地观战,不仅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形势,还能确定荆襄水师是不是在暗通南蛮。

大半天时间,李元的船队到了沅江北面,两座大岛之间的鸭尾荡。远远就听见炮声轰鸣,身边军将脸色顿时变了,还真是在大战。

跟着李元来的武昌水师营中军死活不愿再往前行,“若是南蛮那条怪船也在,咱们这一去,就是肉包子打狗……”

武昌水师是被雷公号打怕了,李元也没办法,只好动员悍不畏死的兵丁,驾小快哨去前方打探消息。

探子来回很快,满脸是汗地报说,湖面炮火猛烈,水柱纷飞。破损废船到处都是,战况很激烈。南蛮聚了上百条战船,正压着荆襄水师痛打。他们寻着荆州水师总兵魏洪时,魏总兵正换船再战,据说已是换了三条船,依旧奋战不止。

“扯蛋……这些家伙哪来那么高的心气?”

李元可不相信,但探子所报的战况却无问题,他虽觉不对劲,却也无话可说。

他还想一探究竟,问探子有没有看到南蛮的怪船,探子都说湖面炮烟太浓,看不清楚。

犹豫了许久,再跟中军吵了好一阵,依旧没有结果,荆襄水师却败了下来。

“快走快走!南蛮若是追击,咱们可得全军覆没!”

见到了李元,一身湿漉漉,还吊着胳膊,满脸是血的魏洪惊惶不定地喊着。

“果然是败了……”

这个结果早在李元预料之中,他不确定的是,南蛮这支凭空蹦出来的船队,跟荆襄水师到底有什么关系,可就眼前所见,之前的怀疑似乎都站不住脚,魏洪确实是在死战。

“状况如何?怎么会败?”

上了魏洪的总兵座舟,李元继续逼问。

“估计丢了一半多船吧,南蛮太厉害,隔着几里远,咱们的船就一条条沉了,连对方船影都没见到。被打得乱成一团,南蛮的船队再扑了上来,就这么……哎哟……”

魏洪气喘吁吁地说着,不小心牵着了伤口,还呲牙咧嘴地叫唤。

再招来韩登和吴文仲,两人虽没受伤,却也是一脸灰败,满身湿透,据说也是换船再战,但依旧力不能敌。

“多半是那怪船躲在后面发炮,就它一条船,还好对付,可再加上一个船队,真是麻烦了。”

武昌水师营中军以自己的亲身经历,间接在帮三人说话。

李元没寻着什么破绽,一脸狐疑地下了船,回报岳钟琪去了。

看着李元船队的模糊船影,魏韩吴三人对视一眼,灰败脸色猛然一变,眉飞色舞地笑了起来。

“南面那个孟总领,很好说话啊,为了帮咱们掩饰,处处配合。只要下面人嘴巴闭紧了,岳钟琪怎么也寻不着把柄!”

“下面人知情的大多都过去了,不知情的,被咱们摆布在外围,还以为是在真打。少数几个,就像那王外委,都是吃饱了银子的,怎么也不会自寻死路。”

“我都在佩服自己的演技啊,以前还不知道,自己能有这本事。”

三人嘻嘻哈哈,极为快活,这一战是他们跟孟松海串通好了的。李元要来查营,逼得他们必须“洗白”之前的失船,要怎么洗呢?当然就是被南蛮给打沉,或者缴获了呗。战败不可耻,朝廷上下都以被南蛮打败为常态,打败南蛮为反常……

双方在前期接触里商议好了细节,再各领大队聚会鸭尾荡。荆襄水师将孟松海看不入眼的小船破船摆在前面,让南蛮水师当靶子轰沉,三位主官又表演“换船再战”的戏码,将最大最好的战船让出来。

其他孟松海入眼的战船,处置则各有分寸。如果是知情并且有心南投的,就装作看不见,让他们自己投向南蛮。如果是不知情并且看不顺眼的呆头鹅,则以军令调度孤立,由南蛮自行强攻。那些知情但却无心南投的,通过手下亲信早已联络好了,装作力战难挡,驾舢板逃走,丢下大船就好。

总之这鸭尾荡水战,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就这么一出戏码,又卖出去四五十条战船,三人私囊鼓胀,还有大战名义掩护,岳钟琪很难查得清楚。

“可失船太多,岳钟琪会不会以此名义处置我们?”

吴文仲还是有些担心,岳钟琪是大帅,一定要收拾他们,总是有办法的。他们一镇两协,本有二百来条战船,前前后后竟然卖出去了六成,加上用来当战事道具的“演出成本”,他们现在只剩下四十来条战船。

“这个好办,之前咱们不是在转卖商人的船么?把那些船补到营中,失船数目能少许多。咱们丢的船多,可丢的人少,败迹也显不出有多厉害。”

韩登无所谓地道,之前他卖自己的船不够,还从襄阳商人那拿船,转手给南蛮。

“他想以战败为由处置我们,怕也难服军心。之前他本就大败,连儿子都丢了,一月来攻常德也没得手,咱们这一败算什么?眼下江西那边打得顺利,他要整我们,就不怕朝廷寻机整他?朝廷本就对他一个汉人当大帅不满,还有传言说,他跟他叔叔岳超龙私下有了默契,要不然怎么一下从武昌跑到了常德来?就是在常德跟他叔叔装样子嘛!我看啊,他绝没胆子在自己后院放火。”

魏洪笃定地说着,论官场政治,他这个总兵的见识,自然比两个副将高。

吴文仲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咱们这事似乎搞得有些大吧,战后朝廷追查,那该怎么办?”

韩登嗤声笑道:“别说朝廷了,就连皇上,怕都是眼巴巴地指望着南北能议和,这一战为的不就是这个么?咱们终究没投去南蛮,一颗心还是向着皇上,向着朝廷的。朝廷怎么可能来追究这事?你没看过《中流》?朝廷要出兵的绝密消息,可还是从紫禁城里,皇上的身边人口中传出来的!”

魏洪也道:“你啊,思路要搞活……”

靖边大将军行辕,岳钟琪对李元道:“他们是在演戏!我已接荆州府文报,说荆州水师营的人在荆州找船商购船……”

他愤然摇头:“南蛮的船队是哪里来的?是他们卖过去的!”

李元抽了口凉气,那之前所见的水战……

岳钟琪叹气:“可这证明不了什么,他们脑子还真是好用,手脚也真是干净啊。”

李元咬牙道:“这可是谋逆之举!大帅就该果断处置,将这三人拿下!”

岳钟琪苦笑,笑声显出一丝怆然:“三人?何止他们三人?没有下面人配合,他们怎么能将这等事办得如此麻利?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一镇两协上下,跟南蛮全有了默契。处置?现在他们还能留着面皮,不愿也不敢南投,我要一处置,怕他们全都要跑南面去!”

“江西战场,锡保和田文镜已打进袁州和吉安。我在湖南,非但没有牵动南蛮,反而生了内乱,就算皇上信我,也再难保我。”

李元楞在当场,就听岳钟琪嗓音越来越低沉:“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可是国战,他们那颗心到底生成什么模样?”

李元回过味来,想及雍正对此战的态度,想及此前从朝廷传下的风声,他忽然有所感悟。

“大帅啊,要怪……就怪朝廷已无心复这天下,此战只为讲和。”

李元这话,如撕开暮色的晨光,岳钟琪心中顿时亮堂。

是啊,他居然以己心度他人之心。对他而言,对田文镜、锡保、鄂尔泰乃至李卫而言,都担着这一战的责任,无心去想战后之事。可上到王公宗室和朝廷,下到地方文武,特别是绿营,想的却是终战之事。

对绿营来说,这一战打好打坏又有什么差别?反正都是要讲和的,能出力就出力,能得利就得利。至于跟南蛮勾通,既然本就要讲和,又何妨现在就“友好相处”呢?

第六百九十一章 长江大决战:老天丢瘪十

岳钟琪终于明白了,当初他见到荆襄水师那三人时,为啥觉得尾椎冒凉气,原来是那三张笑脸太过灿烂,根本就见不着一丝战时的烟气!

武昌大营多是北面官兵,基本可信,武昌水师自己直掌,还能看得牢,可其他绿营,不仅不可信,还要拖自己的后腿。

常德之战,为什么老没进展?因为配合自己的湖北绿营根本就不出力。

眼下南蛮还是处于守势,可他们正在调兵遣将,一旦要转为攻势,整个湖广,除了他的武昌大营,外加荆州旗营,就再无可信之兵,形势万分危急!

岳钟琪打了个寒噤,常德还不是最麻烦的,如果岳州那边……

他急声对李元道:“速速派人……不,你亲自去,去见鄂尔泰!告知他岳州形势不妙,湖广方面,甚至江西,都得全盘重新计较。”

由荆襄水师的表现,可以看出湖北绿营烂到了什么程度,逼压岳州的只有湖北绿营,岳州方向崩掉,南蛮完全可以直捣武昌。武昌丢了,再加上南蛮渐渐正握住水路,一旦南蛮由湖南入江西,田文镜和锡保在江西打得越远,肛肠被爆得越惨。

岳钟琪心惊肉跳,孟松海、林鹏和施廷舸却是振奋不已,齐声称颂。

长江舰队有谱了,前前后后从荆襄水师那买来了百多条船,贾昊和房与信又全力支持人炮,之前还在鸭尾荡搞了一次“演习”,拼凑起来的舰队有了初步作战经验。

更好的消息是,皇帝过问了长江舰队的事,强调长江舰队的经费、人员、物资第一优先!得知孟松海的银弹战略奏效,皇帝大手一挥,一百万银子不够,再给一百万!二百万啊,想到整个海军,圣道十年的预算也才六百万,孟松海心头都是虚的,就怕见了萧老大,被成天念叨预算不够的老大给生吃了。

除此之外,皇帝还亲自下令,把在北江跑的另一条轮船宁泰号的锅炉、轮轴等等零件全拆到湖南,给雷公号当备件,雷公号终于又能在江湖上一展身姿。

长江舰队还需要解决一些细节问题,比如陆军炮装上船,还得重造炮车,之前是直接把陆军炮架弄上船,鸭尾荡一战里还顶翻了好几条小船,不得不卸下炮架,直接把火炮放在船头,还不能用十二斤炮。等这些小节搞定,孟松海就准备大起舟师,跟岳钟琪的武昌水师决一死战,彻底把洞庭湖和湖广江西水路握在手中。

圣道十年四月底,气候已暖,湖广江西这绵长一线,南北各方大员感受各异,或冷或热。

胜捷军都统制展文达带着部下,策马行在岳州成外,他正满心狐疑。

展文达在岳州一面整编胜捷军,一面抗击当面两三万敌军。胜捷军由一个卫军改编的正规师和两个义勇军师组成,三师兵员装备都没到齐,岳钟琪还握着水路,随时可能切断岳州后路,跟北面清军南北夹击,原本自觉压力很大。

当面清兵一直像蔫了一般,没什么大动静,仔细一查探,原来是岳钟琪将武昌大营火器军拉到常德后,剩下那半数人马跟湖北绿营搅在了一起,战意很弱。展文达松了一口长气。湖北绿营……南北相处这么多年,跟湖南这边已经养出了不少默契,他们可没死战的心气。

可最近几日,清兵骤然回撤,让展文达很是不解。江西形势不妙,贝铭基和陈廷芝咬牙死撑,却还是丢了峡江和分宜两县,江西防线被破成三面,锡保和田文镜形势大好。

按常理说,鄂尔泰这边也该更加主动,怎么也要推着绿营打打岳州,现在不仅毫无动静,反而落跑了?

哨探报说清兵确实在向北撤退,但不清楚缘由,部下战意心切,被压在岳州这么久了,觉得是出击的好机会。打垮当面之敌,威胁一下武昌,说不定能搅乱整个战局。

展文达也有这个心思,可他很持重,想要亲眼看看清兵动向,好下确定判断,万一清兵在玩什么花招呢?

展文达带着军部参谋和哨骑,数十人在城北转了一大圈,出城十多里也没什么特别发现。部下觉得清兵后撤之事该能确认了,可展文达心细。他跟何孟风、谢定北和贝铭基等人都出自绿营,投了英华,才在黄埔接受了系统的军学教育,对操典的看重已到了教条的地步。

“我方处于守势,不得确定的情报,绝不可轻举妄动……”

展文达不理会部下的劝阻,继续前行,眼见离城陵矶不远,正到一处山坡下,一阵枪声传来,好几人当场坠马。

众人赶紧护着展文达下马躲避,其他人则组织还击,带着线膛枪的侍卫撂倒了几人,就见一伙清兵转头奔逃,朝山坡另一侧的林子扑去,依稀能见到马影,也是一队哨骑。

“不、不必追了……赶紧通报大都督,接手……接手岳……”

展文达艰辛地吐出了这一句,话没说完,头就垂落下来,惊骇的侍卫这才发现,他们的都统制胸口正蔓延着大块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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