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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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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脸肉抽动:“朝鲜那边,动作得加快了!”

琉球那霸港,北洋舰队总领白延鼎对前来抱怨的枢密院塞防司冯静尧摊手道:“老冯啊,不是我们故意推脱,而是实在没钱啊。”

他一叫起苦来,冯静尧也抵挡不住,“有多少预算办多少事,我们不过是小人物,就像棋子一样,棋手盯住了我们,才会下决心动步子,要动步子,自然就会加预算。不加的话,要我们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没问题,可要一条船干三条船的活,神仙也办不到嘛。”

“之前北洋舰队还有四条巡洋舰,二十多条护卫舰,十来条多用舰。可现在巡洋舰只剩两条,护卫舰更不到三分之一,多用舰呢,就留下了五条!就巡航萨摩到琉球这一段,都有些力不从心。”

“船到哪里去了?南洋移民,得多派船去巡航护卫,孟松海领着大洋舰队,四散勘测,也要很多船。陛下准备立足天竺,胡汉山的西洋舰队也要加强。咱们北洋舰队没分到什么事,当然就只能一再缩编。”

“最苦恼的还是萧老大,海军预算被砍了五分之一,他都恨不得把所有六条战列舰全部拆了造护卫舰,才能遮护住南洋和西洋的上百条海路。”

冯静尧还在努力:“就出几条战船,能护着一个营的伏波军上岸就好嘛,这点支出,你挪挪今年的演习费也能凑出来。”

白延鼎脑袋摇得跟拨郎鼓似的:“你怎么不去说服苏知政,让枢密院凑点特别费?这可是你塞防司的生意呢。再说了,朝鲜虽羸弱,背后还靠着满清,更有年羹尧早早埋了线,不比日本那般好弄啊。这等冒险之举,萧老大是绝不会允的。”

他看向东北,再道:“那年羹尧的确很有手腕,在山东暗里扶持海贼遮断海路,他又建水师跟海贼真真假假缠斗,要破他这一局,怎么也得是陛下点头的大方略。陛下点了头,才有预算,有了预算,要船有船,要人有人……”

冯静尧呸道:“你还是海军中将呢,现在满嘴都是掌柜口气,真俗!”

白延鼎耸肩:“萧老大都自比大掌柜,陛下更是一国的总掌柜,我白燕子么,当然也得以掌柜之心,好好经营自己这一摊啊。”

冯静尧叹气:“可咱们再不动作,朝鲜就要沦为年羹尧的私地,那时再收拾,成本更高昂啊。”

白延鼎也叹气,他何尝不想染指朝鲜,那本就是他北洋舰队所司疆域。可惜,现在一国重点在江南,在西北,在南洋。

他三番五次要萧胜跟皇帝讨论朝鲜事务,萧胜正头痛海军预算整体被削,如果再搞朝鲜,会削弱南洋巡航投入,硬行压下了北洋舰队的请求。

冯静尧跟范四海一帮人都盯上了朝鲜,靠着塞防司的自有经费,在朝鲜埋了些线,可不足以扰动朝鲜大势。之前也找过苏文采,要枢密院跟皇帝认真探讨朝鲜问题,争取些经费。

枢密院正忙着裁军,缩编,调度西域进军,屁股都生了烟,更知皇帝也正一刀刀砍着预算,哪敢再多事,同样压下了塞防司的请求。

两方可怜人,抱在了一起,还是成不了事,只能相对苦叹。

正在军港码头吹风,一艘海鲤战舰入了港,没多久,总帅部海军司的一位文办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陛下总帅部军令,着北洋舰队和枢密院塞防司探查朝鲜局势,遏制年羹尧伸手朝鲜,为此总帅部下拨……”

文办递来绝密军令,两人惊喜交加,几乎要抱在一起高呼吾皇圣明了,果然是要陛下注目哪里,他们这些棋子,才能有足够的资源动弹啊。

“三十万两特别费?”

再看到军令上的调拨费用,两人呆住,三十万两,能干什么?北洋舰队连船带兵,出去兜三个月,战时补贴就得十来万两,还不包括弹药补给。

“三十万两里,还有二十万是我们神通局的佣金。”

再一人这么说着,让两人更是一脸黑线,神通局?

“当然,有我们神通局在,这一趟保准作成大生意。”

那人年不到三十,却一脸沉稳,眼中光亮闪烁,如算盘珠子一般。

“刘局董……怎么你亲自出马啊?”

白延鼎和冯静尧同时失声道,来人是神通局的掌舵人刘旦。

刘旦笑道:“跟你们一样,神通局也觉得朝鲜商机勃勃,大有可为。”

白冯二人对视,再同声道:“陛下又把这事当生意作了?”

刘旦反问:“有什么不对吗?”

第七百六十三章 朝鲜风云:棋局已开

汉城景福宫,朝鲜国王李昑呆坐在上首,堂上绯衣官员们正吵成一团。

“满清已失正朔,宗庙之祭不能再用满清年号!”

“大清使臣就在慕华馆,贸改规制,我朝鲜就要大祸临头!”

“那不过是年羹尧的使者!满清乾隆所遣使臣姿态极谦,只求我朝鲜不弃丙子之约,国书和燕行事一切照旧,其他一概不再过问!”

“那已是去年的事!年羹尧为大清宁远大将军,他若在满清朝堂揽下朝鲜事,他的话就是大清的话!”

领议政和左右议政带着司宪府、司谏院等数十位官员分作两方,相争不下。

争什么呢?争今年的宗庙祭祀用什么年号。

看起来是极小的一件事,却关联着一件决定朝鲜王国命运的大事,那就是现在朝鲜到底是不是可以跟满清调整一下关系了。

去年《英清和平协定后》,满清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还要奉南面崛起的英华为叔国。到今年,南北态势更见稳固,朝鲜自然动了更张关系的念头。

可一桩现实还沉甸甸地压着朝鲜王国,满清还领有北面,两国依旧接壤。当年满清立国,只领有关外时,就已有灭朝鲜之力,现在要收拾朝鲜还是绰绰有余。甚至都用不到乾隆皇帝出声,占据山东淮北的年羹尧,都有压迫朝鲜的实力。

激进派没考虑那么多,就主张该是摆脱满清藩属国地位的时候了,保守派却认为不能因小失大,徒招祸患。

宗庙祭文是不是继续用大清年号,就成为两派争论的焦点。

后世被称为李朝的朝鲜王国,在壬辰倭乱之后,对大明存着浓烈的感激之心,视为有再造之恩的父母。明末皇太极领十二万大军逼降朝鲜,是为丙子之役,自那之后,朝鲜就去了大明年号,改用大清年号。

但年号使用的地方相当多,外事国书、内政公文、典礼祭文、民人书记,这都要用上年号。朝鲜最初很抗拒大清年号,只在国书等范围用,其他场合用干支纪元。随着满清压力的加大,不得不渐渐扩展到各个方面,宗庙文庙等祭典必须用大清年号,甚至宫中册封一般命妇的竹册,也要用大清年号。

今年是己酉年,宗庙祭典将近,激进派再无耐心,决定以此为突破口,推着朝鲜走上“独立自主”之路。保守派则强调,乾隆皇帝的态度还是其次,年羹尧正愁找不到机会干政朝鲜,这可是授人以柄。要知道,年羹尧坐拥数万大军,随时都能跨海而来。

王座上的李昑几度想要开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想说的是:“我们该奉大英为正朔,有大英当靠山,满清算什么,年羹尧算什么……”

可他不敢说,六年前他即位时,年轻气盛,说过一次,结果差点搞出“两班之乱”,丢了王位。为了证明自己只是被小人蛊惑,还不得不清理了身边的“亲英派”。

朝鲜王国,也就是眼下的李朝,是靠李成桂篡夺王氏高丽王国而得的。扶立李成桂的武将勋贵以及持朱子理学治国的士子成为李朝的两根砥柱,三百多年下来,都积下了深厚根基,被称呼为“两班”。

两班分为勋旧派和士子派,党争不止,但没有士子就无法治国,没有士子也无法应付满清,因此勋旧派渐渐士微。

英华搞了十六明王祭天退位,圣道皇帝以民约接下法统,这在一定程度上争取到了朝鲜士子派的“同情”。当时英华虽然打败康熙大军,疆域还只有两广之地,朝鲜自然只能“同情”。

可没想到,十年下来,风云变幻,英华崛起,把朝鲜的宗主国打成了侄国,这让一直袖手事外的朝鲜士子派颇为尴尬。

尴尬归尴尬,朝鲜的士子派从未想过要跟英华主动接触,更没想过要奉英华为正朔。

原因很简单,英华贬孔儒,兴杨朱,几如禽兽之国。

这仅仅只是面上的大义,朝鲜士子派不愿搭上英华这条线的真正原因还在于利益。朝鲜一国的利益格局是谁主导?两班主导,由此一国大利在谁手里?两班阶级。以英华的国体来看,一旦朝鲜跟英华接轨,英华那套东西渗透进来,朝鲜的利益格局就要变化,两班阶级的特权和大利就要丢掉。

所以,朝鲜士子派绝不承认英华继承了大明正朔。堂上争得利害,却只是争论对满清的态度,谁要讨论对英华的关系,就成了两派群起而攻的对象,即便是他们的大王。

纠结的是,朝鲜士子内心深处视满清为夷狄,总想着要挣脱满清的束缚。而这一点,光靠朝鲜自己是做不到的。

争吵的双方骨子里都是“自立派”,就想着等满清倒下后,朝鲜效仿大越国,自为中华。至于英华,势力都在南方嘛,虽然跟日本结了盟,也该是没那个本事跃马鸭绿江的。

能从国王升级为皇帝,自是李昑所愿,可他很有自知之明。在华夏之前,朝鲜终究得“事大”。而且跟这帮士子不同,李昑很了解英华,不管是英华国民,还是那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圣道皇帝,都不可能容忍朝鲜脱离华夏藩属地位。这英华,骨子里继承了明人的傲气,而其国力,恐怕已超昔日的大明。

当然,李昑并不知道,自己跟英华还可能有另一层关联,李肆前世时空里,李昑的庙号是“英宗”,再改为“英祖”,朝鲜后人都称呼他为“英祖大王”。

这一层关联也只是“可能”,在这个时空里,历史正朝着未知的方向滚滚而行。

看着吵得脸红耳赤的臣子,李昑就感觉无比悲哀,他也算个有为之君,他可以借士子派施行仁政,广兴教化,但他没办法靠这帮人为朝鲜的未来认真打算,那意味着彻底丢开这帮人。

李昑暗自哀叹:“就如圣道皇帝所说的那样,这一国的大义立不起来啊。”

这场争吵最终还是没有结果,没有结果,就等于墨守旧规,保守派获胜。保守派领袖,领议政朴晟幸跟激进派领袖,左议政金泰来对视拂袖,再象征性地奏请李昑定夺。李昑能说什么呢,不管激进还是保守,都非他所愿,既如此,就别惹麻烦了,他认了朴晟幸的主张。

回了寝殿,李昑怏怏不乐,太监领进来一个人后,心情才开始好转。

“官本《权制论》!?皇帝亲述?太好了!”

那人递上来厚厚一大摞报纸,还有本书,李昑粗粗翻了几页,两眼就迸发光彩。

李昑还有一桩心思深深藏着,不为朝臣所知。

他是圣道皇帝的崇拜者,这种情感一方面出自圣道皇帝那前无古人的功业,另一方面,则是折服于圣道皇帝的学识见解。

“皇帝正在亲著《论法》一书,要兴今世法家,一旦书成,小人会马上进献给大王。”

来人叫黄远,算是他的岳丈,李昑纳了他的女儿,封从四品淑媛。此人来自全罗道黄家,是勋旧派一系,但早已不涉朝政,就在外经营朝鲜到日本的海贸生意。

就是靠着黄远,李昑才能得到英华的报纸书籍,也由此成为圣道皇帝的拥趸。可身为朝鲜国王,李昑也有着清醒的政治头脑,他没有通过私人途径跟圣道皇帝沟通,那意味着太多的变数,不是他这个循旧守成之君能承受的。

“恨不能归于圣君羽翼……”

李昑抒发着跟乾隆皇帝类似的感慨,今世法家……圣道皇帝好大的魄力。

“有叫范四海的英华豪商,想求大王允他在国中开铜矿,大王您看……小人该怎么回他?”

黄远就像是个标准的皇商,向李昑讨着利市。

李昑皱眉道:“朝鲜从未允过外人入国开矿,更何况那范四海来自两班视为寇仇的英华。就算有你替他遮护身份,开矿之事都被京商湾商独占,怎能容你插手?”

此时的朝鲜在某种程度上跟大明相像。以理学礼教治国,工商是贱业。结果工商跟士子派勾结,国府乃至李昑这个大王根本就无力管控。李昑也只能通过黄远这种人去分利,而王商的力量,跟独占了人参贸易的“松商”,独占了国内矿业流通的京商,独占了对日对清海贸的湾商,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李昑想打压这些商人,就会被朝堂以“不与民争利”的大盾挡回,更别提为英华商人入朝鲜保驾护航。

黄远压低声音道:“那范四海说……如果大王不答应,他可约束不住他的兄弟。”

李昑怒了:“他到底是商人还是海贼!?还敢威胁孤!?”

黄远微微笑道:“大王,他威胁的可不是您……”

李昑楞了片刻,眉头骤然舒展:“难道说……这范四海背后,是大皇帝陛下?”

昔日藩属国都称呼大清皇帝为“大皇帝”,李昑对圣道皇帝满心敬仰,加之此事背景非常,下意识地就用上了这个尊称。

而李昑这话,一下跨过了好几步,也只有懂得李昑心思的黄远才明白整个过程。

英华商人入朝鲜,对谁最不利?当然是两班,尤其是士子派。如果范四海摆出强硬姿态,以海贼方式袭扰朝鲜海贸,李昑就有本钱将朝鲜和英华关系推上台面,跟士子派打擂台。

朝鲜水师羸弱,无力解决海贼问题。而引满清水师帮忙,先不说士子派愿不愿意,满清还有水师么?那么另外一个选择是找年羹尧,此人居心叵测,谁都不想引狼入室。问题就只能回到原点,得找英华。而一旦找英华,双方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不容朝鲜再缩卵。

这一招动作虽小,意义却无比重大,李昑下意识地就认为这范四海背后就是圣道皇帝。

黄远摇头:“不好说,也许只是大皇帝的试探,甚至只是一招闲棋,但那范四海背后,确实是有枢密院和北洋舰队的影子。”

李昑沉吟片刻,决然道:“机会不容错过,便是风影,孤也要捕捉!”

他对黄远道:“你可让那范四海直接投书给道使,把这事捅开再说。”

黄海海面,两艘斜桅纵帆海鲤舰拉出两道洁白浪迹,朝着北面疾驰而去。

“哪来那么多麻烦事!?”

舵台上,一个皮肤黝黑,肌肉精悍的青年神色颇为烦躁。

“老白是岁数越大,胆子越小!咱们北洋舰队好歹也有二十来条战舰,一个营的伏波军,先向西吃了年羹尧的水师,再向北吃了朝鲜水师,有什么难的?”

“年羹尧在山东才待了多久,能鼓捣出多少战船水手?至于朝鲜……它能比日本还硬气?说不定咱们一升战旗,他们就举国皆降了。”

另一个中年人呸了一声,再一巴掌拍上青年后脑勺。

“范小六!别他妈还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嘴脸!你现在是海军官兵!不是以前的海贼!”

“年羹尧的水师是不足惧,可登莱两州被他撩拨起来,海贼跟渔民就没什么差别!咱们能灭了百条船的水师,可能绝了千条船的渔民么?”

“还有那朝鲜,水师是不打紧,可一个营的伏波军能干什么?让那帮棒子叩几个响头,送一堆人参没问题,然后呢?没几个师的人马,能让朝鲜上上下下都服帖下来,跟安南那般恭顺?”

中年人一顿洗刷,青年捂头苦脸道:“五叔,那咱们就只能跟狗似的,这么徒劳地扫着海道?”

中年人正是北洋舰队分巡官罗五桂,如今他已是海军卫郎将,而那范小六,正是已服完苦役,入了海军,得了副尉衔的范六溪。

“怎么叫徒劳?咱们也是在测试新船……邓大匠,再等等,有了敌情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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