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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7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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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室一党的核心成员。永和亲政,爱新觉罗宗室败灭,允礼外逃,他还以为逃到了韩国或者燕国,没想到,竟然也来了东洲,还成了天庙祭祀!?

已六十多岁的允礼感应有异,看向阿桂,也呆住了。尽管两人剪了辫子,换了汉衣,可相交多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眼神刹那来回,恍若度了一世,允礼淡淡一笑,朝阿桂作揖道:“东洲虽远,犹在华夏,得见故人,我心甚慰……”

允礼再道:“不知故人你是否在此结过根?若未的话,老儿愿帮你在根墙上留下一名。”

阿桂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翻腾,淡淡道:“我不信天庙这一套,而且我叫章诚,这个名字,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他策马就走,允礼的话语依旧飘入耳中:“你不信,上天依旧在,你不信,你和你的儿孙也将归入华夏,共为同胞。什么名字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根已经在这里了。”

神叨叨的家伙!就靠着这一套混过了勘察,真是有你的!

阿桂百味杂陈,暗自骂着。他虽避难海外,却不等于一颗心就投向英华了,他只想作一个隐士,掩盖住身份不止为避祸,也想安安静静过完下辈子。什么天庙,什么大战,他都不想沾染。

出了镇子,策马急行,一路农庄田园,美景也无心看了。路过一处小山头时,设在这里的乡勇训练场里正喧嚣冲天。一帮汉人黎人在教头的带领下打太祖长拳,另一帮汉人黎人正在马场上练套圈,巴掌鼓噪声不绝。

沿途所见,人人都充盈着一股迎接大战的昂扬之气,就算是不可能亲上战场的农夫们,也都畅谈着东洲拓土之事,让阿桂心中越发着慌,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觉一分分消失。

天黑时,两个儿子都回来了,不仅头上的锦羽草帽没揭下来,脸上还如黎人那般画满了红红绿绿的条纹,像是两头斑斓野鸡,就等着家人赞扬称美。

“给咱们定的什么满人罪,咱们都认了,可这不意味着咱们丢开了满人本分,自认是这大英国人!你们还想替这大英打仗,难道不知道,你们的爹,二十年前跟这大英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吗!?”

听儿子说东洲都护府新建骑营,吸纳义勇入营,就算是满人,也可入营,而且还能抵罪,阿桂怒意勃发,呵斥着两个儿子。

“你们去了,这庄子不就废了吗?”

正妻避开敏感话题,就只说实际,但这态度也隐隐是对阿桂一心不入英华的抵触。她和阿桂另两个妾在育婴堂作事,对英华这个国家已有几分认同。

“我们可不想当一辈子农夫,再说不是有契奴在吗?”

“是啊,爹你当年驰骋疆场,一身本事,只是没用对地方,如果爹也愿意从军,就冒称有过领军经验,不管是都护府还是浦州官府,都会当作宝贝,委以重用!”

两个儿子跪在地上,帽子虽摘了,却还花着脸,看不出表情,可言语间不仅有愤懑不甘,还有炽热远望,甚至劝说起阿桂来。

阿桂本要跳脚,再听一句:“爹你还年轻呢,真想着封刀归山吗?当年就算是红衣,都视你为劲敌啊”,他心绪一乱,身子也瘫回座椅。

是啊,他今年才四十四岁,风华正茂,论政治,他远不及高起父子,否则也不会在权争中败得那么惨。但论打仗用兵,儿子这话正挠中他的痒处。当年在鞍山,如果他是主帅,如果高晋兆惠不半途退兵,红衣绝不会轻易获胜。

说到领兵之能,他虽不敢与驰骋半个世界,接受过系统教育的那些红衣将领相比,可如果战场是在辽阔的东洲,是靠半军半民的义勇作战,他自认肚子里还有不少东西。

如果有这个机会……自己愿意领军作战吗?

阿桂闭眼,压住心中那一丝痒意,缓缓摇头,不,他终究是满人,是潜藏的要犯,不仅冒头有绝大危险,而且大英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咬牙道:“我们是满人!”

大儿子高声道:“我们是满人,是华夏之中的满人!就像苗人瑶人藏人蒙人一样,我们认罪服刑之后,就跟汉人再没什么分别了!我们都是华人!难道爹你还想着当建州朝鲜那些满人吗!?”

二儿子附和道:“这里是东洲,连黎人都入了英华,难道我们非要自外于华夏,连黎人都不如!?”

阿桂还在挣扎:“且不说为父身份,被发觉就是抄家绝族的死罪,就说这东洲之战,且有东洲人去打,还轮不到咱们凑合!”

妻子也劝道:“终归是打仗,要死人的,怎能去冒那个险呢?现在有田有屋,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大儿子急切地道:“就因为爹你这身份,才更要出力啊!我们兄弟从军是为什么?为的就是能挣下大功,待他日事发,我们还能说话,还能救爹,救下咱们一家!”

二儿子也道:“这是寰宇大战,官长们说了,一战胜负就要定百十万里土地的归属,这样的大功业,哪辈子能遇到呢?”

阿桂心中某些东西渐渐凝聚起来,脸色也缓和了,大儿子再道:“不说大的,就说那些生黎,如果他们打到了家门口,难道爹还要分什么满汉,就在一边袖手旁观吗?”

同胞……根已扎下……

白日允礼的一番话猛然回荡在阿桂心中,令他豁然大悟。

的确,他不再以满人自居了,他这些日子的愁苦,不就是不知自己到底该是什么人吗?现在的他,应该算是东洲人了,是大英治下,华夏之中的东洲人。为东洲而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再说了,他和儿子,不都是“戴罪立功满人”的身份?既然要立功,自要奔着大功去!

阿桂再睁眼时,目光坚定,他微微笑道:“也好,明儿跟你们官长说说,就说你们的爹,有统领千人之才,问他有没有营副翼副的缺,编外也好,权代也好,都无所谓。”

“爹——!”

“滚去擦脸!以后也别想在爹面前抹成这鬼样!

两个儿子惊喜交加,即便阿桂再怒声呵斥,也止不住他们冲上前去,抱腿欢呼。

八月下旬,浦洲码头,硕大海船靠岸,船帆如林,高耸入云。一队队红衣登岸,身着浅蓝制服的东洲义勇在码头上列队相迎。

“刀——上肩!”

阿桂,不,东洲义勇军骑营作战参谋,义勇都尉章诚,用白手套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以专业眼光打量着上岸的红衣,虽经万里跋涉,却还队形齐整,果然是精锐。不过,这是东洲,东洲人才更清楚该怎么打仗,就该让本土的红衣看看,东洲兵的风貌。

他伸手再压了压头上的锦羽草帽,拔出军刀,一声令下,哗啦啦一阵金铁之声,身后上百骑士齐齐拔刀,刀背靠肩,刀刃和刀身的寒光汇成一片肃杀之林。

“东洲佬,精神啊……”

红衣们举枪上肩,以远胜于义勇的齐整,回应东洲人的致敬,但官兵看向义勇的目光也满是敬佩。还在船上的东洲新任都护庄在意看着那片刀林,以及托着刀林的神骏人马,眯眼嘀咕出声。

身边站着的范六溪笑着附和道:“听说燕国是中洲之腚,藏污纳垢之地,龙蛇混杂。可那里汇聚的龙蛇,都是只知利而不知义的非人之辈。咱们东洲也算是藏污纳垢了,什么人都有,可都是一方豪杰,心怀大志,头有天人大义,脚踩拓土建功大利,怎能不精神呢?”

接着他低声道:“有些人来头还不小,据说康熙的十七阿哥,都在这里当天庙祭祀,法司都有些头疼,不知是不是该依照《讨满令》严查满人来历……”

庄在意摆手止住:“只要不是明面上捅出来,你们东洲也不必深究这些事,审判满人是百年大业,是诛心之事,容一些满人在这里建功立业又何妨。我来时陛下就交代说,东洲是未来之地,尽量多朝前看。眼下正是寰宇大争之世,我们就该趁此机会,造出新的华夏之魂。”

范六溪松了口气,他本是试探口风,以他本心,东洲正是用人之际,就算是昔日满人,只要能为东洲所用,也是一份助力。担心的是朝廷严治这些满人,他虽不知具体情况,可也知不少满人从建州朝鲜出逃,来到这里,化满为汉,正变作东洲人。

现在听庄在意这么说,他就安心了,庄在意接着道:“寰宇大争,连黎人都要融入我们华夏,受我们的天人大义,原本那些满人又怎会置身局外呢?那些国罪就暂时放放了,待我们定下全新格局后,再回首往事,不必我们追索,罪人都会自己忏悔的。”

想到自己的混血儿子,范六溪也心有戚戚地点头:“没错,有大判廷百年审判在诛心,咱们就不必继续纠缠于旧世,而是全心看新世了。”

庄在意展眉笑道:“此次我来,可不是守边疆的,我要拓土万里,你们东洲支撑得了吗?”

范六溪哈哈一笑:“万里?在东洲,万里根本不算回事,庄将军,你不拓个百万里,东洲人会吐你唾沫的……”

庄在意愣住,好半天后才一边笑着一边感慨:“是啊,万里真算不上什么功劳,贾大将军一下就弄个天竺,那就是几千万里了,吴大将军在西域也是一战定一国,我这心胸真是太小了。”

两人同时大笑,笑声入云,与寰宇各地,英华男儿的豪情欢笑融在一起。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自由、解放与联盟

东洲东北,三湖东南,三河交汇处,硝烟弥漫,法兰西王室的鸢尾花旗依旧飘扬在尤肯堡上空。来自不列颠本土的红杉军以及宾夕法利亚、西维吉尼亚和弗吉尼亚三州民兵从战场上溃退下来,他们身心俱疲,已近绝望。

“弗贝斯将军,如果本土不派来主力军团,我们的匹兹堡计划就会告吹。法兰西人会牢牢立在这里,像是铁钳一样,死死掐住我们十三州的咽喉!”

弗吉尼亚第一军团司令,年仅三十岁的年轻上校乔治·华盛顿向联军司令,不列颠陆军少将乔治·弗贝斯抱怨道。

“你们殖民地民兵不是夸口说能匹敌不列颠陆军吗?结果都是些什么货色?流浪汉、酒鬼、小偷和无政府主义者,连附从法兰西佬的印第安人都不如!华盛顿上校,真希望你和你的殖民地人民,在赢得战争这事上,能有挑起战争的三分之一能耐!”

弗贝斯毫不留情地讥讽着这位弗吉尼亚的年轻英雄,在他看来,十三州人个个贪婪无耻,都是只知道闯祸的白痴,而华盛顿正是他们的杰出代表。

法兰西与不列颠在北美的领地冲突从来都没有间断过,但都以零星的据点战为主。在向西拓展殖民地这项利益上,伦敦与十三州的诉求是一致的。可在具体实施中,伦敦渐渐失去了主导权。

发自欧罗巴和北美既有历史的惯性推着时势一步步演进,尽管时间有所差别,但北美印第安战争还是早于欧陆战争爆发了,最初的起因正来自于这位华盛顿先生。

华盛顿先生在袭扰法兰西人建于俄亥俄谷地的堡垒时,莽撞地攻击了法兰西人的使节团,他的印第安盟友还残酷地杀害了使节,剥了头皮,导致不列颠和法兰西两国在早于欧陆大战时,就在北美开战了。

弗贝斯的嘲讽也只是发泄,现在他跟华盛顿,跟十三州这些民兵们都在一条船上,北美印第安战争已是全球大战的一部分,只能硬着头皮打到底。他身负着攻占尤肯堡的重任,这座堡垒地处俄亥俄河下游,不仅控制着俄亥俄河、莫农加希拉和阿勒格尼河三条河流的水路,还如芒刺一般扎在十三州北部的西进道路上。

跟另一个位面,由宾夕法尼亚当地殖民者轻松夺取尤肯堡的历史不同,法兰西人联合印第安人,在这里修缮了堡垒,囤积了大量军火粮草,而弗贝斯指望以少量不列颠陆军加大量殖民地民兵夺取堡垒的策略已近破灭。

“援兵……我们需要援兵,华盛顿先生,去发动你们的印第安盟友!”

弗贝斯的命令就是华盛顿的噩梦,他在帐篷里来回踱步,烦躁不安。附从十三州的印第安人已经发动起来了,到哪里去找更多的援兵?

“乔治,有一股人马正在找不列颠指挥官,他们说是不列颠的盟友。”

他的印第安好友,来自易洛魁联盟的图斯卡罗拉族首领通报了这么一条消息,当他询问这支人马的来历时,印第安首领的表情非常迷惑:“他们说是美国人,美利坚联合酋长国,恩,就是这几个词。可我看得出,他们不少是大草原南方的阿帕奇人,还有来自更遥远西部山区的切诺基和支奴干族的印第安人,领头的黄皮肤人从来都没见过……”

黄皮肤……

华盛顿还没醒悟过来,他满心都被“盟友”一词抓住了,等见到了对方时,二十多年前的记忆才猛然涌上心头。

赛里斯人!当年不列颠海军将领安森逃到十三州,赛里斯人一路追来,乃至炮轰巴尔的摩,那时他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跟着父亲到巴尔的摩瞻仰赛里斯珍奇,亲眼见到了赛里斯战舰的雄姿,领略了赛里斯人的高傲和顽强。

再想到赛里斯人收购了西班牙的上加利福尼亚,正在这片大陆的最西端繁衍生息,通过新西班牙的中转贸易,源源不断输入各类商货,一个声音在华盛顿心中高叫:这是真正的盟友!

“欢迎你们,尊贵的赛里斯朋友……”

华盛顿伸展的怀抱之前,是王英东、桑瀛两人。前者的父亲王临是浦州天庙总祭,后者父亲桑居九曾任浦州主簿二十年。两人虽也戴着印第安头饰,可一身英式装打扮,配合黄肤黑眼,不管是形貌还是气质,都迥异于印第安人。

“华盛顿先生,能找到你太好了,我们跨越崇山峻岭,还有绵延不绝的大草原,花了三年时间才来到你身边……”

“我们不仅代表赛里斯,还代表着美国……”

两人与华盛顿先后相拥,表达喜悦之情的同时,也强调了自己的立场。

华盛顿依旧没太明白:“America?”

另一个中年印第安人开口了,不,长相虽然是印第安人,可穿着却跟王桑二人一致,气质也雍容沉稳,一眼看上去就知是个大人物。

他用略显生硬的不列颠语再重述了一遍:“United Sagamore of America,I,palong…pu,is Emperor……”

浦八朗,美利坚联合酋长国的皇帝,听到这个尊贵的头衔,华盛顿顿时额头冒汗,赶紧摘帽鞠躬行礼:“尊敬的陛下,能见到您真是我的无上荣光。”

不管真的假的,外交礼仪不能少,而基于华盛顿对赛里斯人那些只鳞片角的了解,好像赛里斯皇帝确实有到处封皇帝的癖好,多这一个也不算意外。需要注意的是,赛里斯皇帝扶持的皇帝,都不是虚名,那是真有一个国家。

浦八朗以背台词的口吻道:“不必多礼,我们美国与大英携手,致力于世界和平和民族解放。我们来这里,是帮助十三州殖民地的人民打败法兰西人,再进一步打碎束缚于十三州人民身上的不列颠枷锁……”

刚说到这,王桑两人赶紧咳嗽出声,浦皇帝,你串词了,这是私底下跟其他独立派人士说的!

华盛顿也赶紧道:“陛下您一定误会了,我们十三州效忠于不列颠,这场战争是服务于乔治王,为不列颠而战。”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华盛顿很清楚十三州与不列颠本土的矛盾越来越深,不少激进人士都已在喊自由和解放这一类口号,不是这场战争的到来,十三州也将迎接另一场战争,而他本人,还期望着十三州能跟母国借这场战争重新凝为一体呢。

抛开美国这个明显是赛里斯人扶持起来的印第安人势力,华盛顿对赛里斯绝不敢小视。心中虽闪过赛里斯人挑唆十三州与不列颠对立的忧虑,乃至将来十三州与这个美国,以及赛里斯争夺北美大地的担心,可这样的远景实在太远了。中间还夹杂着法兰西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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