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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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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北江船帮完全不同,北江运量是连江好几倍,龙蛇混杂,北江商路在英德段又没重要关口,李肆算是个局外人。

简单说,船帮是另一个社会,有另一套规矩,也就是所谓的“江湖”。

不控制船帮的话,自己养船队,就算有银子造船,也没处找船工。再说李肆也没当行商的打算,对付这船帮,他是别有用心。

“处置江湖事,还得江湖人。”

老道摇头晃脑来了一句,一张凤目含怒的俏丽面容跳入李肆脑海。

“那要看是谁的江湖。”

李肆低低自语着,将那面容挥开,他对严三娘可没那方面的想法,更没想着靠女人去打江山。

他这话没说完,下半句是“当然是我的江湖”,而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江湖还没蓄起来,另一个江湖却隐隐发芽,那是女人的江湖。

“我不是江湖人……小妹妹。”

李庄地牢里,一大一小两个美女,隔着铁栅栏相互打量着,眼里都是好奇。而盘石玉站在一边,忐忑不安地左右张望着。

“你也是那李肆抓来的吗?真是可怜,这么小的年纪,是不是受足了他的欺负?”

严三娘看着这个眼眉深邃的小姑娘,只觉虽然丑陋,却又像是上天才能雕琢出来的细瓷娃娃,另有一番说不出的惹人怜爱。见这小姑娘是被盘石玉“押”着来给她送饭菜的,下意识地就当她也是受难者。

“是呀,四哥哥可是会欺负人了,讨人厌的狗腿子,做坏事的差爷,害人的官老爷,他都要欺负。”

关蒄一边脆声说着,还一边在一张硬卡纸上涂抹着什么。严三娘没注意她在干什么,这话让她愣了好一阵,四哥哥?欺负狗腿子差爷官老爷?

“他……说他是反贼,这是真的?”

李肆的话,她来回嚼了好久,却总是不敢相信,谁会那么大马金刀地说自己是反贼?

“四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呗,他还说过他是神仙下凡呢。”

关蒄显然不觉得“反贼”二字有什么忌讳的。

严三娘嘴角微微抽搐,果然是骗她的吧!不过听起来,这小姑娘竟然不像是被他抓来的,而根本就是和他一伙的。

“你叫……关蒄?好名字啊,你看啊,你四……哥哥把我这样一个人关在牢里,还把我爹爹关在其他地方,你就不觉得这是不对的吗?”

瞧盘石玉就张望不定,没注意到自己,严三娘压低了声音,开始在关蒄身上下功夫。

“哦……那准是你做了什么坏事,才让四哥哥罚你。”

关蒄这话说得极为顺溜,严三娘听得也是额头爆起青筋。

“欺负弱女子,难道是你四哥哥喜欢做的事!?”

她恨声责问道。

“严姐姐,你可不弱哦,听盘小子说,你一个能打三十个。”

关蒄嘻嘻笑着,严三娘忽然觉得自己可能错估了形势。

“那也不是把我关在这里的理由!”

她忍不住发毛了。

“我明白了……”

关蒄忽然摆出一副大人样,悠悠叹了一声。

“严姐姐虽然生得美,可一点也没女人味,就像四哥哥说的那样,上天不管是造人还是造物,都是公平的,绝没有完美无瑕的存在。”

严三娘紧捏着拳头,指关嘣嘣作响。

“我还没长大,四哥哥是……想女人了,真是烦恼,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关蒄神游太虚,严三娘直想大喊,这小姑娘脑子里到底塞的是什么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是个什么庄子

牢门打开,骤然重获自由的严三娘怔忪片刻,接着就冲了上来,五指鹰爪眼见就要掐到李肆的咽喉,被一句轻飘飘的话给挡住。

“别闹了。”

之前那些事情仿佛从未发生,李肆就像是跟熟识的朋友说话,“跟我去见你爹”。

严三娘咬牙跺脚,乖乖跟上了他,心想暂且记下这一爪。

出了地牢,一路严三娘的眼睛就没停下来,她是夜间转到庄里的,还被蒙上了眼睛,现在终于能看清自己身在何处。就见一路灰砖青瓦石板路,杉竹花草无遗处,虽不显什么雅致,却是洁静清爽,直让她以为自己在达官贵人的庄院里溜达。

她父亲严敬被安置在庄子内堡的一处大院子里,进了院子,就见不少人正来来往往,多是女子,穿着统一的素色淡青长裙,露出一截喇叭花白裤管,头上围着纯白双飞檐头巾,看得严三娘两眼发直。这些女子也该是乡间村人,姿容凡凡,可穿上这一身衣服,顿时透出一股端正高洁之气。

#文#院子里有一股隐隐刺鼻的石灰和松蒿味道,严三娘明白了,药局!?可……何曾见过这样热闹的药局?还有这样的仆妇?

#人#“你爹不仅有内外伤,还有很重的风寒,郎中说要好好调养一阵子。”

#书#李肆在前面说着,严三娘心神凝聚,咬牙切齿,心说还不是你这小贼害的!至于什么调养一阵子,怕是要把她留下来的借口吧。

#屋#进到宽敞明亮的一间屋子,见父亲正卧在床上,严三娘眼圈顿时红了,径直扑了过去。

“三娘,李……庄主待我很好,你别担心,不过我真是再走不动路,这年节,怕是没办法赶回家里了。”

严敬拍着女儿的肩膀安慰道。

“要怎样才能当我的教头,你可以提条件,眼见要过年节了,也不必太急,先呆下来,随便看看,仔细想想。”

李肆对严三娘认真说着,他是悟了,为什么之前头疼,那就是总想玩花样心思,还不如光明磊落地敞开来谈,作场公平自愿的交换……当然,其实也是不公平的,毕竟严三娘的父亲暂时还真走不掉。

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忙,实在没时间继续在严三娘身上下功夫,也就直来直去了,甚至也没想着继续约束严三娘。这咏春祖师虽然性子有些冲,却还是明理之人,自己和她的误会,该能化解,而关于她们父女俩窥见鸡冠山基地的事,得相处到了一定火候,才能妥善解决。

眼见李肆离开,严三娘心头又是轻松又是恼怒,原本对他蓄着的一股怨怒,就像是一拳落在棉花上,空荡荡的分外难受。

“我才不当你的什么教头!”

她恨声对着李肆的背影啐了一口。

“三娘……”

严敬开口了。

“这李半县……真人和传闻差别很大啊,他可不是什么贼匪。这么大一座庄子都是他的,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是正派人,这点眼力你爹还是有的。”

父亲这话隐约在劝她,严三娘撅撅嘴,暗道爹你可不知道,这家伙自承是个反贼……

“你还不知道,咱们之前要走的那条路上,那座麻风院也是他开的。咱们许是闯进了人家的私密之地,是咱们错了。”

严敬真是在劝女儿接受李肆的要求,人家只是看中了她的武艺,应付着教导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在这里呆一段日子吧,只要赶在你俦哥冠礼前回家就好,正好我也养养身子,给我看病的女大夫说,再不调养,可就再难治了。”

父亲说到这地步,严三娘不得不低头,可她嘴上还是不愿落下面子:“我……我先看看。”

先看看这小贼到底是什么身份……严三娘是这么打算的。

父亲需要休息,瞧着周围人也都挺纯良友善,还很专业的样子,严三娘不好再打扰父亲,就出了院子,准备勘察一番李肆的底细。

出门就被朗朗读书声吸引了,顺着石板小路穿过院落,眼前豁然开阔,是一座大平坝,细土铺成,上面还有石灰划出的一圈椭圆,严三娘猜不出用处。

平坝对面是一座二层长楼,上下都是读书声。严三娘好奇地凑到一间屋子的窗外窥探,里面有四五十个十来岁的小儿,正跟着一个年轻夫子摇头晃脑地读书,读的还是什么“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这夫子正是范晋,隐见外面有人,转睛看去,却只见一缕漆黑发丝飘过,心想莫非是关蒄又在乱窜?

范晋现在身份也已大变,不再是单纯的蒙学先生,而是整个庄学的执事,每月拿二十两薪金。手下还管着好几个夫子,教蒙学的,教补学的,教女学的,还有来教商学的掌柜。除了管庄学之外,因为庄子日渐扩大,学童越来越多,他也跟着刘兴纯的哥哥刘兴兆一起还教蒙学。

蒙学的教材现在除了三百千,还有李肆“钦定”的《古言精选》,上到孔孟,下到阳明,将一大堆短文格言选了出来,当作粗浅的人生观教材来宣讲,例如刚才念到的是孔子《论语》的《里仁篇》。

除了圣人言,蒙学还教简单的天文地理,这些是李肆总结之前教导少年们的内容,先教会了范晋刘兴兆,再让他们教学生。此外还有算术,这方面范刘都有基础,也就是学一下阿拉伯数字和四则运算,在这时节的广东,算不得稀罕学问,洋人早带来了。不管是自己学还是教学生,范晋都没什么抵触,也就是抱怨下李肆只知道教学生跟富贵有关的道理,不去深习义理。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就说这义利之分……”

范晋开始塞自己的私货。

“还真是个呆呆书生……”

严三娘避开了范晋的视线,来到了隔壁的教室,这里是二三十个年纪都在十四五岁以上的少年,都个个埋头在写着什么,还不时噼里啪啦拨着算盘。教室墙上的黑板划着若干歪歪扭扭的古怪符号,严三娘是不认识,可算盘却认识,大概是明白,这些人都在学掌柜之事。

隐隐听到楼上还有小姑娘的脆嫩读书声,严三娘脑子越来越迷糊,这是个什么庄子呢……姑娘家认几个字就好了,怎么还要聚在一起念书?

内堡里转了一圈,醒目的只剩下那座听涛楼,楼门立着两个守卫,见她靠近,很有些为难地摆手,示意这是禁地。他们这些司卫都得了交代,知道这是李肆的客人,虽然这里不让进,却还得客气相待。

“切……还当自己是皇帝了……”

严三娘也不好意思用强,肚子里念叨了一通,就朝内堡外行去。一路那些守卫让严三娘多看了几眼,见他们都穿着深蓝夹袄,戴着斗笠,脚下踏着高邦皮靴,左腰棍子右腰短刃,有些还背着不大的藤牌。个个负手昂头跨步,姿容挺拔,又不显跋扈嚣浮,真有一副站如松的沉稳威慑。严三娘心中却道,就是一堆银样镴枪头,她可是跟二三十个这样的家伙干过一场。

不过认真说起来,这些人虽然手脚粗拙,可气力和耐性倒还真是出众,心气更是比她之前见过的兵丁官差强得太多。

“这样的兵,认真练练,或许还真能干出一番事业。”

严三娘暗自评估着。

她在看司卫,司卫也在偷偷看她,见她背影出了内堡,司卫们低声交谈起来。

“就是这女子,伤了吴司卫长和好几个兄弟。”

“听说是个江湖高手,总司该是想请她做咱们的教头。”

“是啊,总司说咱们的弱项就是格击之术,正说年后要找教头呢。”

“这女子比咱们也大不了多少,真有那么厉害?我可不信!”

“还真是……生得好看,就是那眼眉,被她盯来就觉着脖子一凉。”

“再凶也得被总司收服了,你瞧着吧。”

严三娘自然不知道自己成了“绯闻女主”,此刻她正凤目大睁,轻掩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内堡外又是一圈民居,也都是一色的整洁有致,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身上服色虽然简朴,却远胜严三娘见惯了的褴褛,都能算得上是小富之家。看看这一圈百多座院落,住户怕不下一两千人,竟是一座富庶的小镇。

“果然是个庄主老爷。”

严三娘皱了皱鼻子,暗想或许都是抢来的银子。

出了民居之地,严三娘的惊讶再难遮掩,只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传说中的江南。

好一个热闹之地,可又是好一个田园之地。

石板路笔直向前,延伸向北,路的一边是大片田地,阡陌纵横,整齐交错,农夫驱策着耕牛在翻耕田土,远处靠河之处,还有人在堆垒河堤,疏通沟渠,正是一派安宁祥和的劳作景象。

而在路的另一侧,一处比内堡大了好几倍的平坝上,正拴着形形色色的骡子、驴和牛马,大小车架也停得满满当当。平坝后是一圈高墙,从门口看去,还能看到喧嚣人流,竟是一座市集,比她之前所见的那些县城市集还要热闹。

“我和爹爹……是走进了桃花源了?”

严三娘感觉眼前所见隐约有些不现实了。

可接着这不现实感,就被女人逛热闹的天性给抹开,她下意识地要迈步前行,却又停住。市集从来多是非,自己没跟在爹爹身边,就这么孤身一人去……

“是严家妹子?要去青田集看看么?我正要去那里谈些事,一起可好?”

一个有些沙哑,却多了一分沁人韵味的嗓音响起,严三娘转头,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对自己盈盈笑着,一身之前在药局见过的素青长裙衬得她有如仙女一般,即便是脸颊上淡淡的点点瘢痕,也掩不住她仿若出尘的清丽气质,那双杏眼更是明亮,让严三娘都下意识地想避开。

“我叫盘金铃,是个大夫,之前给你爹爹诊过病。”

这二十出头的女子微笑着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就是反贼,怎的?

“这里都是四哥儿在半年里攒弄出来的,半年前这还是一片河滩荒地。”

盘金铃带着严三娘进了市集,功夫少女顿时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瞳焦距都散开了,盘金铃的话也显得缥缈不定。

市集不是没见过,这座名叫“青田集”的市集也不算太大,可进门就见一块大牌子,上面将这个市集都画了出来。画上市集还分作几大块,每块都有各自卖的东西。像是粮肉菜蛋,油盐酱醋在一起,桌椅碗筷之类在一起,还有鞋帽布帛针线,铁金工具也都各分一区。每区互不相扰,看得严三娘两眼直冒星星。

“这……这竟是一直开着的吗?”

严三娘很难理解,市集不都是隔日子才开?

其实在这年代,繁华之地的市集差不多都是常日开了,只是严三娘见识少,以为满天下还是偏僻县城的那种古时市集。

“是啊,一直开着,只要是白日,随时买随时卖。”

盘金铃带着她朝衣帛针线区走去,严三娘转头四顾,见这市集虽然人来人往,却秩序井然,地上也不见一般市场的脏乱,再看到有提着扫帚簸箕之人随处扫着,才知竟然还有专门打扫的仆工。

行到一处铺面上,一个婆子一脸热情地笑着出迎,嘴里还唤着盘大夫,再记起刚才一路的行人都像是在朝这盘金铃作揖行礼,严三娘才醒悟她真是位名望颇高的大夫。

“马大婶,你这一批的纱布漏线太多,是不是小工在偷懒了?这货我不能收,你赶紧再送来可用的。”

盘金铃淡淡说着,那马大婶却没辩解,只连连点头赔罪,然后接过盘金铃递来的一张单子。严三娘看不懂,就只乖乖地伺立一旁,同时有些艳羡地打量着四周铺面上那些花花绿绿的织品。

接着她就低下了头,两个身上套着“巡”字号衣的汉子走了过来,该是官府在市集的差人。正事是收税,顺带做欺良霸善的勾当,以她的经验判断,多半是来生事的。

“真要出事,还得护着盘大夫。”

见那两人凑了过来,严三娘捏紧了拳头,有了盘算。

“盘大夫好!”

接着响起的却是恭恭敬敬的招呼,盘金铃依旧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牵着严三娘走了。那两人立在铺面前,跟马大婶聊了起来,隐约听着是什么“小谢说年节前的牙单该填了,大婶记着跟上旬牙单不要有太大出入”,看来并不是在收税,语气甚至还像是在给那马大婶端茶递水一般。

严三娘终究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这市集的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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