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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一百零八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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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苏阮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皇……表……陛下……”
  她真喊不出那么一声表哥……
  苏阮愤愤地在心底呐喊,万分纠结中不知神是否听到了她的祈求,姜淇澳突然一把将她手攥住,塞了个纸包着的圆球球在她掌心。
  “罢了,之前那事儿也不能怪你,总之……是朕的不对,灵君莫要再同朕生气,可好?”姜淇澳温文有礼的收回了手,浅笑着望定了霍氏。
  苏阮突然觉得,她记忆里那么多的姜淇澳,加起来也没有这一个真实。
  愣愣地伸开手看着掌心那颗圆滚滚的包了粉色纸的东西,苏阮疑惑地看向姜淇澳,却又不敢开口询问,怕露了马脚。
  “小时候你不是最爱吃这麻糖?”姜淇澳看着霍氏将手心握紧收了回去,才笑道:“既然收了朕的赔礼,可不许再与朕生气了!”
  苏阮温婉点头,想着霍灵君那跋扈十足的娇骄模样……实在是学不出来。
  这日姜淇澳并没有留在宁安殿,他不过给了苏阮那么一颗糖球,几句温言哄了,转身就借口政务繁忙走掉了。
  苏阮盯着那颗粉红色的糖球整整一日,饭都没吃,全在思考一个问题——姜淇澳是不是真的把霍灵君当妹妹来看?
  苏阮记得之前从宫人那儿听过,姜淇澳虽为皇长子,但当今太后霍氏并非先帝元后,姜淇澳是在先帝元后故去多年,中宫一直空悬国无嫡子的情况下,由太皇太后出面,让先帝立长承嗣,才封了他东宫太子,那时候,姜淇澳似乎是十三岁。
  姜淇澳在成为太子之前,并没有很招太皇太后待见,所以和出身尊贵备受太皇太后宠爱的林氏关系不睦也大有可能,而霍家是太后母族,自然是一力支持于他,那霍灵君与姜淇澳的情分,自然要比林婧深厚许多了……
  “夫人,奴婢该死……”
  苏阮还没来得及雀跃,身边突然一震,采儿结结实实地将两条膝盖砸在地上,一脸萎靡地看着她,剔透的大眼睛里满溢着泪水。
  “这是怎么了?”苏阮忙撑着身子坐起,顺带将那糖球仔细揣回怀里,这才伸手去拉采儿,“你干什么了?”
  “奴婢该死,求夫人治奴婢的罪!”话才说完,苏阮就看见豆大的泪花直愣愣地砸在采儿淡青色的裙角上,氤出一片水渍,这丫头犯得罪看来不小啊!
  想到这儿,苏阮松开了手,清了清嗓子端正坐好,“说说,你干什么了?”
  “奴婢……奴婢……”采儿愣愣地看了霍氏一会儿,突然重重将脑门又砸在了地上,“奴婢不该勾引陛下!”
  勾引姜淇澳?
  苏阮听着那青砖石地上久久回荡的脑壳撞击声,肉疼地看着采儿可怜巴巴的样子,这才想起来,她刚醒过来那会儿,司徒青是拉着她出门捉奸来着,姜淇澳在调戏采儿!
  可那色狼犯浑,跟采儿什么关系?
  “你先起来!”
  话音刚落,采儿磕头的频率立刻更快了起来。
  苏阮看着地上隐约氤出的血迹,没奈何一声冷喝:“本宫让你起来!”
  世界终于安静了……
  “站起来,站好了,说说,你怎么勾引陛下了!”苏阮板着一张脸,瞪着采儿。
  “奴、奴婢今日为夫人取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圣驾,却没想到……没想到陛下他不曾责罚奴婢,还……还亲自帮奴婢捡了药罐,更是对奴婢……奴婢……”
  “行了行了,本宫知道不关你的事儿,下去吧。”苏阮无奈的摆了摆手,看着采儿憋得一脸通红羞愤欲死的模样,真真觉得,自己越发有那大老婆的心胸气度了,这修理小三四五六七八修理得手到擒来,还一点不开心都没有,真是历练!
  然而采儿却“扑通”又跪了下去,“夫人,奴婢真的没想过勾引陛下,是陛下他、他……”
  “难道是陛下看上了你?”苏阮好心替她说出了下面的话,但见采儿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发抖地又一个劲儿地磕起了头,不禁扶额哀叹起来,这命比纸薄的女子啊!
  只是一瞬,姜淇澳看上了采儿这个念头在苏阮脑海中迅速放大开来!
  “等等!”苏阮突然伸手抓住了采儿,“你是说,是陛下主动调戏你的?”
  采儿慌忙摇头,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奴婢不敢,奴婢怎敢勾引陛下……”
  “说人话,到底有没有!”
  在霍氏目眦欲裂的逼视下,采儿姑娘终归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苏阮重重的松了口气,放开了浑身瘫软的采儿,大笑起来。
  回过神来的采儿看到自家主子变成这个模样,一时胆战心惊却又不敢声张,大着胆子凑到跟前,小心翼翼的拉住霍氏的手问道:“夫人,夫人您打死奴婢吧,您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苏阮看着采儿一张泪痕未干娇俏可人的小脸,忍不住笑容又大了几分,十分青楼范儿地伸手在采儿嫩嫩的小脸上捏了一把,“采儿,你觉得陛下怎么样?”
  “陛下?陛下文治武功,是一代明君。”
  我呸!苏阮愤然,却仍笑道:“那若是本宫要你去做陛下的女人,你可愿意?”
  采儿的眼泪,立刻就又开了闸,“夫人,夫人,奴婢不敢啊夫人,奴婢万万不敢奢望陛下的垂怜,奴婢只想伺候夫人啊!”
  “可是现在,本宫要你去替本宫伺候陛下,难道你不愿意么?”凝着目瞪口呆的采儿浅浅一笑,心里已有了另一番计较。
  宣室殿地处高位,于未央宫中呈俯瞰众生之态,只是每一次看,都能给苏阮不一样的震撼。
  “夫人……”采儿着了一身侍寝穿的薄纱衣,精心打扮过后看去很是惹人心疼,较弱中更透着几分楚楚,论起姿态,倒是和当初的顾氏很是相像。
  辇车停住,苏阮莞尔着握了握采儿的手,“别怕,不是有本宫在呢?”说着提步下车,特意在辇旁等着采儿下来,这才领着她往宣室殿走去。
  只是,却被崔盛春拦住了步子。
  “霍夫人,陛下在处理政事,吩咐小的不得打扰……”
  苏阮顿住脚步,远远望了望宣室殿内,习惯性地对着崔盛春福了身子,这边她还没开口,崔盛春却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崔公公,陛下吩咐你不得打扰,难道也吩咐了本宫不得打扰?”
  崔盛春慌忙摇头,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也不敢抬头去看霍氏。
  苏阮便趁着他愣神的工夫,领着采儿便进了宣室殿。
  只是殿外,崔盛春远远瞧着霍氏转身而去的背影,脑海中那个温文有礼柔婉似水的顾美人,似乎也曾说过这么样的话——陛下吩咐公公不得打扰,难道也吩咐了不许本宫打扰?
  往日里娇骄跋扈的霍夫人,今日为何突然如此有礼?
  宣室殿中,姜淇澳向来不惯人近身伺候,是以他批阅政事之时,宣室正殿中多是空无一人的。
  姜淇澳专心致志地翻着一本奏折,眉头皱成了山峰,听到清浅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放下了奏折去拿另一本,随口就道:“你身子重,就不要总奔波了……”话没说完,他自己倒是先愣在了当下。
  苏阮心头一颤,对上姜淇澳满含惊诧的目光,浅浅一笑,自顾敛衽走上了御阶,靠坐在姜淇澳的身旁,“陛下认错人了吧?”
  认错了人,错将霍氏认成了顾氏。
  “咯嗒”一声脆响,姜淇澳将手一扬,断成两截的朱笔寥落地滚落案头。
  “你怎么来了?”强忍住波荡心绪,姜淇澳看着霍氏,眼角余光中,却将跪在殿中的轻纱盛装女子看在了眼底。
  “臣妾想学学林皇后的贤明,也来给陛下送个美人暖被啊!”话音刚落,姜淇澳便紧紧攥住了苏阮去拿墨条的手。
  “你要做什么?”姜淇澳厉色道:“灵君从前,总不愿在朕面前自称臣妾,今日是怎么了?”
  苏阮不动声色地脱开了姜淇澳的桎梏,佯装嗔怒,“陛下还说我呢,刚才陛下以为是谁?”温婉谦恭,进退有度,不骄不躁的女人,是林氏是顾氏?如今最为刁蛮任性的霍氏也变成这般样子,也难怪姜淇澳要变色了。
  姜淇澳的脸立刻又黑了几分,拂袖起身,跨过案几便走下了御阶,“管她是谁,左右今日来看朕的,是灵君你……”
  作者有话要说:  


☆、霍夫人

  宣室正殿中,昏暗的灯火自御阶上柔和四散,穿着一身淡绿薄纱衣的采儿瑟瑟跪伏在地,像一只受惊的鸟儿般颤抖着。
  姜淇澳在她身前一丈之地定住脚步,负手而立,话却是对霍氏说的,“这不是你从小带在身边的丫头么?怎么突然舍得给朕了?”说着似乎并不需要霍氏的回答,话锋一转,又对向了采儿:“你是叫采儿是么?”
  “回陛下的话,奴婢是叫采儿。”
  “去让崔盛春送些酒菜来,顺便把这身不该你穿的衣裳,脱了吧……”姜淇澳说罢,拂袖顾自往寝殿走去,看都没看霍氏一眼。
  苏阮看着采儿规规矩矩地躬身退出正殿,画屏富丽,其后便是姜淇澳召幸嫔妃的寝殿,她不知该不该跟着姜淇澳去。
  案角处油灯毕剥一声炸响,惊得她转过头来,却看到姜淇澳适才放下的那本奏折中,依稀潦草的一句话——昔日林氏专权扰政,自内闱始,先有太皇太后再有林后,今上圣命得天庇佑而龙兴,然,霍氏一门妄行林氏之盛,其权始于太后,再有霍氏女专宠得嗣,吾朝之危矣,齐姜之危矣!
  外戚之危矣……姜淇澳的童年是有过什么阴影,还是身为帝王,原本就不该信任任何人?
  姜淇澳若始终不能容霍氏,霍灵君在这宫中,岂不早晚是个死字?
  “嘻嘻……嘻嘻……”刺耳犀利的笑声突然出现在苏阮脑海中,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眼前却仍是端庄肃穆的宣室殿,哪里有那个森然可怖的女鬼,这是怎么回事儿?
  “嘻嘻……杀了他……嘻嘻……杀了他……”
  杀了……姜淇澳么?
  共度一世美满,白头偕老。
  苏阮抬头望着画工精致的屏风,突然扬唇笑了,白头偕老,何日何时算白头?
  “崔盛春,东西就由本宫亲自送进去吧!”苏阮敛衽起身,唤住躬身送酒菜而来的崔盛春,不容拒绝地接过那杯盘,提步绕过画屏,进了寝殿。
  冷锋一闪,苏阮猛地顿住脚步,看着颈间寒锋凛冽的长剑,以及手握长剑的姜淇澳。
  “陛……陛下这是做什么?”
  姜淇澳顺手接过苏阮手中未掉的酒菜丢到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阮,许久笑道:“你是谁?”
  苏阮一愣,知道霍氏与姜淇澳自幼亲密,自己学不来那份骄纵就肯定会出破绽,只是没想到姜淇澳会这么快就看了出来。
  只不过……
  她扫一眼颈间寒锋,突然想起那死而不得的郁闷,死在姜淇澳手里,她就能回到地府,同阎王摊牌不干了。
  想到这儿,苏阮昂首迎上姜淇澳的逼视,“陛下觉得,我是谁呢?”
  “你果然,不是霍灵君!”说完,姜淇澳突然丢了手中长剑,提起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
  说来,这还是苏阮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独自饮酒。
  目瞪口呆地看着神态有些癫狂的姜淇澳,苏阮突然觉得,姜淇澳并不是真的要杀她,反而听到她不是霍灵君,好似还松了口气。
  “你……你不杀我?”
  半晌,苏阮捡起丢在地上的长剑,感受着寒锋沉沉望着毫不设防的姜淇澳,脑海中那杀了他的声音似乎又飘荡起来,不自觉的将长剑握紧,上前几步。
  姜淇澳头也不抬地抛了酒壶,仰面躺倒在地,突然冲苏阮扬唇邪魅一笑:“你想杀朕?”
  苏阮握剑的手蓦地一抖,险些掉落在地,“陛下说什么呢?”
  “朕乃天子!”姜淇澳突然大喊一声,伸手抓住了苏阮手中长剑,顺势一拉,苏阮措不及防地跌进了他的怀里,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姜淇澳握剑的手。
  “这是礼器,空有剑型,而无刃。”姜淇澳突然抬手捏住苏阮的下颌,迫使她抬头迎上自己的目光,“这样一双无辜的眼睛,总让朕想起一个人。”
  苏阮身子一僵,不动了。
  “只是朕也不知道,是婉儿……还是晚儿了……”
  姜淇澳的眼中似有浓愁消散不开,漆黑的眸子仿若直透人心一般犀利,只不过那一如既往的犀利中,仿佛酝酿出了一抹苏阮从未窥见过的……哀伤。
  姜淇澳在哀伤?
  哀伤顾晚的死么?
  这个想法让苏阮心头颤动,松手时长剑跌落,发出一声脆响,立刻就淹没了姜淇澳眼底的那点浅愁。
  “你究竟是谁!”
  苏阮面色不改的脱开姜淇澳的桎梏,强忍着心中悸动,躬身退后行礼,额头贴在掌心上,恭恭敬的开口道:“陛下可以唤臣妾晚儿,日暮向晚的那个晚。”
  殿中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滞。
  姜淇澳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苏阮头顶。
  “顾……晚……?”姜淇澳的声音中似乎有浓浓的哀愁,像一柄利刃透进苏阮的心底。
  她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逃避一件必须发生却不能发生的事儿——爱上姜淇澳。
  一个嗜杀暴虐的帝王,高高在上,想让这个男人倾心于己,除非先捧出自己的心,否则仅仅凭着那些小聪明的算计,怎么可能和他白头到老?
  这是苏阮遇到姜淇澳后,第一次郑重地审视起自己的心。
  “臣妾想问陛下,”苏阮突然抬头,迎上姜淇澳的目光,“为什么,要霍夫人杀了臣妾?”说这话时,苏阮反手在袖中攥紧了花纹繁复的金簪,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姜淇澳。
  “杀你?”姜淇澳扬唇一笑,眼中阴鸷尽显,哀愁尽失,“朕没有杀你,朕不过……没去救你而已。”
  苏阮一愣,下一刻便被姜淇澳钳制了脖子,整个人被推到在地,姜淇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不过今天,朕可以再杀你一次!”
  听到这话,苏阮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手中的金钗蓦然掉落,清脆的一声响让姜淇澳皱眉,掀开她层叠繁复的衣袖,那被纂得出了汗的金簪上写满了杀气。
  “臣妾想与陛下白头偕老,怎奈何……陛下不要呢?咳咳……”
  姜淇澳手上的力度突然加大,苏阮感觉到窒息的痛苦渐渐笼上周身,姜淇澳却突然手腕用力,将苏阮整个人提了起来,目眦欲裂地瞪了她片刻,突然反手用力,将她重重摔了出去。
  “白头偕老?普天之下,唯有天与朕齐寿,可得终老!”
  苏阮强忍着周身的痛楚狠狠瞪着姜淇澳,只觉得阎王那本不靠谱的生死簿上,应该给姜淇澳此人再添上一句话——刚愎自用,嚣张自负!
  “可惜……”苏阮一声轻叹,止住了姜淇澳转身而去的身影,“可惜陛下终归无法与天齐寿,终归要与众生一般化作一柸黄土!”
  姜淇澳凛然的眸子突然更漆黑了些,提着长剑缓步而来,用那并未开刃的剑锋指着苏阮,“你都知道什么?”
  古来帝王惧怕生死,苏阮略带鄙夷的看着姜淇澳,“我知道,陛下阳寿不过五十六载,身后骂名昭彰,恶名传千古。”
  “你……”
  “我还知道,沈后究竟是怎么死的!”
  姜淇澳手中长剑突然掉落在地,长臂一伸将苏阮禁锢在怀中,盯着她恶狠狠地开口:“你胡说什么!”
  苏阮惊诧于姜淇澳眼中头一次出现的恐惧,伸手去推他,反而被禁锢的更紧,只是她低着头,唇角一抹浅笑闪过。
  “噗”的一声,是利器入肉的迅捷。
  姜淇澳目瞪口呆的看着怀中曾经天真骄纵的脸,恍惚又以为那是死了的顾晚,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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