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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沐烟雨-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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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路南飞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似有有些不确定似的,又扣住她的脉门细细诊断。

烟雨狐疑看他,自己有没有受伤,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又过了好一阵子,路南飞才放下了手。

垂眸,似在思量着什么。

也难得宣绍居然这么有耐心的等在一旁,一直没有催促,亦没有离去。

路南飞犹犹豫豫。

抬头看了宣绍一眼。

“照实说。”宣绍冷声道。

“是。”路南飞应了声,却垂下头去。低声道,“她……怀孕了……”

不止是宣绍,连烟雨都完全愣住了。

怀孕了?

她?谁?自己么?

烟雨不自觉的抬手扶上小腹。

她这几日的干呕,难道不是因为地牢里的气味太恶心?不是因为那一群老鼠太恶心?不是因为血腥之气太过刺鼻?不是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

而是因为,她怀孕了?

为什么早不怀,偏偏到了这个时候……

为什么在她已经一心赴死的时候……

上天这是故意安排好了,来戏弄她的么?

宣绍也呆愣在原地许久。

目光随之缓缓落在烟雨的小腹上。

“确定?”他低声问道。

路南飞僵硬的点了点头,“是,已有一月余。”

宣绍冷脸站着,沉默了许久,却倏尔笑了起来。

绝美的笑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那般动人心魄。

烟雨呆呆的看着他,已经完全不知此时该作何反应。

记得很久以前,他对她说。“你为我生个孩子,我们才是一家人。”

她也曾憧憬过,她和宣绍和孩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

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

“备车。”宣绍吩咐道。

路南飞一愣,很快应声,“是。”

他转身离去,让人备车。

宣绍站在烟雨近旁,低头打量着她。

“这样很好,不是么?”宣绍抬手触摸着她冰凉的脸颊道。

烟雨脊背僵硬,大脑空白一片。

“如今你更有了不能死的理由,那是我的孩子,你无权决定他的生死。”宣绍声音清冷。

烟雨抬眼看他,“你要他?”

宣绍冷冷的回望着她。闻言漆黑的眼眸中翻滚着怒意,“这是自然。”

“你觉得,他该来么?”烟雨的话音有些抖,“他的祖父害死了他母亲一家,他的母亲又亲手毒杀他的祖父……他一生下来就要面对这些,你真的觉得,他该来么?”

宣绍抬手捏住烟雨的下巴,他的手修长而有力。

烟雨只觉下颌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上天让他来,自有他该来的理由!你若敢对他动什么心思!我就将安念之和那画上的女子碎尸万段!”宣绍直视着她,他黑沉黑沉的眼睛里,是近乎疯狂的怒意,“你听懂了么?”

烟雨诧异的抬眼看他。

画上的女子?

他说的是十里亭那小院儿底下。石室中壁画上的女子?

他说的是母亲?

他如何知道?他都知道什么?他知道母亲的遗体是完好的?

烟雨大口的喘着气,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对,我都知道。所以,做什么事前。你先考虑清楚后果!”宣绍冷冷的在她耳边威胁道。

马车已经备好。

路南飞果然是最懂宣绍的人,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宣绍那最是宽大舒适稳健的大马车给备了来。

宣绍俯身拽起趴伏在地的烟雨,旋身上了马车。

“带我去哪儿?”烟雨低声问道。

宣绍没理会她,冲路南飞道:“回府。”

烟雨心中一紧。

回宣府,宣文秉还昏迷不醒,命在旦夕。

宣夫人也恨她入骨。

如今她借着腹中婴孩,重新回到这个被她一手尽毁的家中。

她抬眼看向宣绍,“能不回去么?去你之前买下的宅子行么?”

宣绍低头看她,“你怕面对什么?害怕心里的愧疚么?那宅子是我为最心爱的女人准备的。我一直以为,总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的和我一起住进去,以享天伦……”

烟雨闻言,仿佛心被一把尖锐的刀刺痛。

她缓缓阖目。

马车里有淡淡的兰花香气,是车角雕着的铜质镂空雕着缠枝花卉的熏香炉里溢出的。

淡淡的,很宜人,也很安神。

烟雨却只觉这香味分外让人压抑。

还记得,她第一次在春华楼遇见宣绍,第一次被他不由分说以嫌疑人的身份带上马车,他车里就是熏得这种香。

似乎是没多久以前的事,又似乎隔了许久许久的时光。

同样的马车,同样的兰花香,同样的车轮碾压在青石路上滚滚而过的声音。却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到最初。

记得她双手搭在他的膝头,摆出自认为最妩媚的笑容,承认自己是要勾引他。

记得他不屑一笑,抬脚将她踹开,说这点本事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这样一场在算计中不愉快的相遇,却让他们彼此都丢了真心进去,再也无法回头。

如今,却还要这般折磨的纠缠下去。

烟雨抬手扶上小腹,那里安安静静,完全感受不到另一个生命的存在。

烟雨就这样被带回了宣府,回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她和宣绍的院中。

院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改变。

庭院中的芭蕉树舒展着宽大的叶脉,映着刚透出云层的月光静默无声。

道旁竹叶将月光剪成细碎婆娑的影,落下满地苍凉。

“少,少夫人……”浮萍听到响动便迎了出来。

瞧见被宣绍抱在怀中的烟雨,很是愣了一愣。

再瞧见她身上的血污,嗅到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脸色微变。

“少夫人,您还好吧?”

烟雨看了她一眼,想到往常会和浮萍一起出现,伺候在自己左右的苏云珠,心中一阵木木的痛,她垂下眼眸,没有言语。

宣绍将她抱进正房,吩咐浮萍取来衣服,让人备下温水。

烟雨木呆呆的坐在软榻上看着他。

眼中似有他的倒影,又似整个人都陷入回忆,许久都不曾眨一下眼睛。

待温水备好,宣绍让她去沐浴。

她只呆呆坐着,毫无反应。

宣绍也不多言,亲自上手,将她的衣衫一件件脱去。

不过几日不见,她竟好似已经瘦了很多。莹白的肌肤却透出暗黄的气色。

他眉头微微蹙起,“你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就算你不想活,也不能带累你腹中孩子。”

烟雨怔怔看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抱起光溜溜的她,一步步走进后间的浴室。

将她放入盛满温水的浴桶之中。

她抬手想洗去自己身上的血腥之气,不知是饿了太久,太过虚弱。还是这一夜的刺激太多,她已完全没有心力。从水中抬起的手,不住的颤抖,几次从肩上滑落。

宣绍站在浴桶旁,一直沉默的看着她。

忽见她脚下一软,整个人跌进满是温水的浴桶中。

他立即疾步上前,将她从水中拽起。

她却仍旧不免呛了几口水。

宣绍虽一直冷着脸,却生生忍着自己的性子,亲自上手,为她搓洗。

烟雨沐浴之后,身上倒是清爽了。

宣绍却已经是满身大汗。

他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衫,将她放在床上,拉上被子为她盖好。

忙碌了一夜,此时东方已渐渐透出微弱的亮光。

烟雨看着下巴上冒出微微胡茬,满目沧桑疲惫的宣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宣绍将她安置好,坐在床边,淡声道:“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

烟雨动了动嘴唇,却在他起身离开房间之时,也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她听见宣绍出了院子,骑上了马,又出了府。

渐渐远去,听不见了。

她回来了,那昨晚那些去救她的人呢?秦川呢?

苏云珠……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

为什么苏云珠要推开她,为什么她要去挡那只箭……

她缓缓闭上眼睛,看到火光冲天的丞相府,看到父亲母亲在火光里挣扎。

看到宣文秉吐血倒地,看到宣夫人指着她的脸骂她狼心狗肺……

看到一只羽箭射来,就要贯穿她的心肺,她闭上眼,只觉死了就轻松了,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脸上突然被溅上温热的液体,她挣开眼,看到苏云珠挡在她前面,挡住了那只飞来的羽箭。

她看到殷红的鲜血漫过了苏云珠的全身。

她看到苏云珠笑着倒下,血顺着地面,漫上了她的鞋,她的裙角,她的腿……

那殷红殷红的血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看到秦川,拿着剑,从远处跑来,大声叫着苏云珠的名字……

“云珠……苏云珠……”

烟雨忽的从床上坐起。

浮萍推门而入,“少夫人,您醒了?”

烟雨大口的喘着气,额上满是细汗,她朝自己下身看去,想看看那血是不是已经淹没上来。

却只看到干净温软的棉被。

“苏云珠……”烟雨喃喃道。

“云珠昨日就离开了,至今还未回来,也不知她又野到哪里去玩儿了?这次回来,看我不好好骂她!”浮萍轻笑着说道。

烟雨抬头,怔怔的看了眼浮萍。

是了苏云珠昨日就离开了,昨晚她和秦川一起去地牢救她,然后为她挡了羽箭……再也回不来了……

烟雨扭头看了看窗外,阳光分外的明媚。

好似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烟雨抬手捂住了脸。

梦醒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骤然有反胃之感涌了上来,她伏在床边干呕了几口。

许久都没吃过东西了,什么也没能呕出来。

浮萍紧张上前,为她轻抚着后背。

“少夫人,公子让人备了安胎止吐的汤药,您起来喝点吧?”浮萍一面轻拍她的背,一面说道。

烟雨缓缓点了点头。

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为宣绍生下这个孩子了吧?

既然他看起来,那么在意这个孩子,她还是不要违背他的心意,不管孩子将来要面对什么,她都应该把他生下来吧?

上天既然安排了这个孩子在这个时间到来,就一定是有用意的吧?

烟雨没有抗拒,就着浮萍的手,将一碗浓浓的汤汁咽下了肚,汤药微苦,浮萍一早就备好了沾了桂花的蜜饯给她。一个蜜饯没吃下肚,那种反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烟雨拼命的克制,可好似身体偏偏要和她作对,她忍得眼泪都被憋了出来。伏在床边,哇哇吐个不停,刚喝下去的汤药,霎时被吐了个干净。

“去,再煮一碗来。”烟雨接过浮萍手中的帕子,一面沾着唇边,一面吩咐道。

“是。”浮萍命人将地上收拾干净,又吩咐小厨房重新熬药。

回来之时,却见烟雨挣扎着正要下床。

她忙上前,“少夫人,您身子虚弱,还是在床上躺着吧?您有事吩咐奴婢就行。”

烟雨却摆了摆手道:“许是躺得久了,所以才药一入腹就吐了出来,下来坐着,不窝在那儿或许会好些。”

浮萍闻言,觉得有道理,便为烟雨穿好衣服,搀扶着她来到外间坐了。

烟雨坐着,只觉头晕目眩,眼前时不时的发黑。恶心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涌上来,她都尽量去克制。

药很快又被呈了上来。

浮萍备好蜜饯在桌上,吹凉汤药,心有余悸的看着烟雨,“主子,要不,您慢点喝,先喝一半?歇一歇,再喝另一半?”

烟雨呕吐不止的样子实在让人心悸,好似要把五脏六腑全吐出来一般。

烟雨缓缓点了点头,抬手,却是端不稳药碗。

只好还是就着浮萍的手,将药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这次她只喝了一半,浮萍便放下碗,递上蜜饯。

烟雨刚把蜜饯含在口中,那种恶心的感觉便抑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她双手捂住嘴,拼命的想把这种感觉忍回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很不好,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如今她已怀有身孕一个多月,孩子需要一个健康有力的母体让他成长。

她一定要忍住……一定要为了孩子,为了宣绍忍住……

浮萍立在一旁,看她忍得辛苦的样子,眼眶有些湿。

她瞧着烟雨煞白的一张脸,生生憋成了通红的颜色,心下亦觉心疼又难过。

却忽见烟雨一侧身,浓黑的药汁竟从她鼻中喷出。

呛得她两眼泪花,她放开手,扶着桌边好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倒下去。

可忍了半天的药,却从口中鼻中全部涌了出来。

吐光了汤药,她的呕吐却仍旧停不下来。

直到呕出了苦涩的胆汁,连带着几许血丝,才算有所缓解。

浮萍一面抚着她的背,一面为她擦着手上,脸上。

烟雨长叹一声,伸手去端剩下的半碗汤药。

浮萍立时夺了过去,“主子,咱们不喝了,不喝了!成么?”

她实在是怕了,看烟雨忍得那般辛苦,却还是免不了吐成那个样子,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烟雨垂眸,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喝药,行么……”

“主子吐得这么厉害,就算喝下去也没有用,奴婢去回禀公子,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浮萍紧紧抱着手中药碗说道。

烟雨抬头,看她紧张的样子,略笑了笑,“好,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浮萍转身出了上房,扔下药碗便立时去了外院,让人去通知宣绍,烟雨情况不太好。

她瞧着烟雨面色蜡黄,人也消瘦了不少。

若这么一直吃不下东西,连药都喝不下去,还这般的呕吐不止,可怎么行呢?

浮萍从外院往回走的时候,抬眼看了看正院的方向。

正院里有许多年纪大的婆子,有些是宣家的老家仆了,有些是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这些年纪大的婆子,多有照顾孕妇的经验,有些年长的甚至还给府里不少的妇人接过生。

若是问他们,说不得比请大夫都管用……

可是,如今……

浮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步步的往回走,只但愿公子会有办法吧。

宣绍正在皇城司忙碌。

听闻家仆来禀,立时带着路南飞策马回府。

回到家中直奔内院上房。

一脚刚迈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药味。

烟雨正倚在乌木圈椅中,背后放着靠垫,纤细的胳膊支着头,眼睛微眯。两颊之上有着病态的红晕。面色唇色皆是一片苍白。

烟雨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缓缓的,吃力的抬起头来,见到是他,奋力的扯了扯嘴角,“你回来了……”

宣绍大步上前,“吐了几次?”

一旁浮萍忙道:“从早上醒来到现在已经吐了不下五次了,不吃东西吐,稍微吃点还是吐,喝药也吐……”

“进来。”宣绍闻言转过头向外道。

路南飞闻声迈步进来。

浮萍抬眼看了看路南飞,脸上立时飞上两抹红霞,她垂首后退了一步,呐呐不再说话。

路南飞上前,看了看烟雨,抬起胳膊将手伸到浮萍面前。

浮萍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立时向后跳了一步,“路,路,路大人?”

路南飞看她一眼,“帕子。”

“啊?”浮萍脸上已经被红晕铺满,“哦,哦。”

她从怀中拽出丝帕,搭在了烟雨腕子上。

路南飞搭指尖上去。

宣绍坐在一旁,漆黑的眼眸恍如深邃的幽幽潭水,望不见底。

良久,路南飞才收了手。

宣绍抬眼看他。

烟雨也吃力的支着脑袋看他。

路南飞立在一旁,躬身答道:“少夫人心有郁结,加之身孕反应。所以会呕吐不止。若不能保持心情舒畅,打开郁结,这种呕吐症状便难以缓解。”

宣绍闻言看向烟雨。

烟雨蹙眉,“我……已经尽力了……”

“是啊,少夫人很努力的在忍,奴婢都看不下去……可是……”

“你在怪谁?”宣绍突然开口。

烟雨拧着眉,没有应声。

“怪父亲,还是怪你自己?”宣绍问完,转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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