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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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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虽没把孙女管得像寻常官宦人家小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青黛毕竟是正七品知县的闺女,除了陪李时珍上山寻药之外很少出门,和秦林一熟,补习间隙就缠着他讲讲外面的事情。

这可为难秦林了,他来到万历年间还不满一个月,基本上是两眼一抹黑,能讲出什么来?过去的经历嘛故事虽多却不能说,难不成给小姑娘讲自己破获的“五·一七无名裸尸案”,或者“南湖村灭门焚尸惨案”?内容很黄很暴力,太不和谐了……

于是秦林只好把几个后世小盆友听烂了的童话故事抖搂出来,没想到后世脍炙人口的童话在数百年前杀伤力巨大无比,青黛听得心醉神迷。

看着小姑娘清醇似甘泉的两汪秋波,领口处微露的肌肤,细腻温润有着诱人的色泽,秦林这家伙觉得自己很有化身大灰狼吃掉这只“小红帽”的潜质,邪恶啊邪恶……

青黛心地纯良如透明水晶,自然不知道秦林正在朝黏黏怪叔叔转变,平日里众位师兄都端着授受不亲的架子,同在学堂整日价不和她说一句话,就算说话也是老气横秋的板着脸,遇着秦林这么说说笑笑,实是平生第一次,在小姑娘的心中,秦林的好感度嗖嗖地往上狂飙。

青黛先讲半个时辰的四诊法,秦林接着说了一刻钟的故事,然后在秦林自行读书的时候,她就拿出大叠白纸,皓腕悬空、春葱紧握一管小小的湖笔,细细勾描图案。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药学巨著,收录一千八百九十二种药物,除了最为常见不易被人误认的之外,大部分药物绘有插图,全书共需一千一百六十幅插图。

这些插图是《本草纲目》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因为中医药材形态相近的极多,容易误用,如果只用文字描述,例如大黄的“叶、子、茎并似羊蹄,但茎高六、七尺而脆,味酸堪生啖,叶粗长而浓”,如果从来没见过大黄的人看了这段描述最终恐怕还是一头雾水,脑中勾勒不出大黄究竟是什么模样;但有了精美的插图,就能一目了然,不易发生错乱了。

李时珍已年过花甲,写书还行,用羊毫小笔细细地画插图就显得力不从心了,本来是二儿子李建元替他画的,自打李建元、李建木考上秀才进府学读书,庞宪和李建方又要忙着医馆的一大摊子事情,画插图的任务就交给了青黛。

这就是李时珍屡次带孙女上山的原因:观察药物鲜活时的状态,为画插图做准备。

铺开纸笔,青黛精心的绘制着插图。

伏在书案上专心绘图的少女,恬静而秀美,时而将湖笔的尾端含在唇瓣中间出神,时而为插图上偏离了本意的线条秀美微蹙,下午的阳光从西窗透入,声声蝉鸣从后院传来,馥郁的药香慢慢氤氲……

秦林置身其间,恍如人间仙境。

“哎呀,怎么搞的,又弄污了!”青黛好看的脸皱成了一团,在她那支细笔底下,画的某种植物图案栩栩如生,只可惜不小心弄上的一滴墨迹使得前功尽弃。

看着小姑娘懊丧得不行,秦林哈哈一笑:“有那么为难吗?我来替师姐画,叫你看看师弟的手段。”

秦林刑事侦查学过模拟画像,为此专门练了一年的素描,凭这层功底,要画几幅植物图案还不是毛毛雨啦。

不过这家伙刚接过笔,一张脸就比青黛还皱了:毛笔,素描用毛笔,很好很强大……

毛笔能酣畅淋漓的表现笔锋,写出《兰亭序》《寒食帖》这样的不朽名篇,也能画出《清明上河图》和大气磅礴的泼墨山水。

但精确制图就非其所长了,在秦林手中一管狼毫似有千钧之重,才往纸面上落笔,软软的笔头就东歪西扭,别说绘画了,就连一道平直的线都没法完成。

青黛笑得肚子疼,皱巴巴的小脸倒是舒展开了,伸出手指在脸蛋上轻轻刮:“吹牛皮,不要脸!”

秦林直挠头,看看青黛以前完成的插图,线条精确、图案栩栩如生,也不知她费了多少心力。

要是有铅笔就好了……对了,铅笔!

秦林把脑门儿一拍,自信满满地道:“用毛笔画插图太不方便了,我有办法画出比这更精细的画儿,花的时间还不到现在的一半。”

青黛本想说吹牛的,见秦林神色不像胡吹大气,她对此又十分关心,一时喜道:“真的?那就太好了,要用什么来画呢?”

秦林想了想,学笔迹鉴定时还记得那个配方,就说:“需要硫磺、粘土和石墨,就能让你方便准确的画出各种图案了。”

“哼,什么嘛,原来还是拿人家开玩笑,真讨厌!”青黛把小嘴一撇,背过身去不理秦林了。

呀咦,怎么小萝莉突然变得傲娇了?秦林搞不清状况,只好一本正经的再三强调绝无虚言,如有不实天地不容,将来找老婆又凶又恶。

发誓时秦林直好笑,心说我将来的老婆就在眼前,是否又凶又恶却是见仁见智了。

青黛小脸变得绯红,知道自己多半会错了意,低眉顺眼地说:“好师弟,原来没骗我呀,师姐错怪你了,你说的那个‘石笔’,咱们这就去做吧!”

秦林问她为何误会起来,青黛变得扭扭捏捏的,怎么也不肯说,只好作罢。

李家医馆规模很大,附带的药铺也不小,乳钵、药碾等物十分齐全,有二十多个伙计,十来位学徒。

掌柜的姓周,是个须发花白的干瘦老头子,不像别处掌柜一副市侩奸猾相,倒有几分学究气。

听青黛要石墨与硫磺,他转身打开抽屉取药,嘴里唠唠叨叨的:

“硫磺,又名黄硇砂、黄牙、阳侯、将军……石墨,所谓五彩石脂青黄黑白赤,石墨即黑石脂也,又名画眉石,说文谓之黛……”

秦林恍然大悟,原来石墨又称黑石脂、画眉石,青黛的黛就是画眉石的意思,怪不得会以为我拿她开玩笑呢。

秦林促狭的朝青黛笑了笑,小姑娘垂下头,粉嫩的耳根处又有些儿微红了。

硫磺与石墨都是中药,李氏药铺就有,粘土就更常见了,很快就备齐。

药铺里面最多的就是石碓、乳钵、药碾、石磨之类,大小姐有令,众伙计齐齐动手,顷刻就将这些东西磨成粉末,混合起来。

周掌柜在旁边看得是莫名其妙,自言自语:“硫磺酸、温、有毒,治伤寒阴症、气虚暴泄,黑石脂无单用入药,五彩石脂合用涩肠止泻、止血,难不成有人得了重痢疾?可也没有加粘土的道理啊!”

当然不是用来止泻的,秦林吩咐道:“弟兄们,用清水把这些粉末揉面一样调和起来。”

周掌柜恍然大悟,心道:这是做丸剂了,凡丸剂有水丸、蜜丸、蜡丸、糊丸诸般种类,水调最为常见。

不过接下来秦林让伙计们再用木头刻个细槽子,把和好的石墨团挤成细条,周掌柜就又不懂了,暗自思忖:常听说西域有一种黑玉断续膏善能生肌活血,为黑色条状,秦小哥弄的莫不是那话儿?不过硫磺、黑石脂也没生肌活血的药效啊!

墨条挤成了,秦林又让伙计们拿到烘药的窑中烧烤。

周掌柜这才自作聪明地道:对了,硫磺铅汞五彩石脂之类不是提罐道士们玩的把戏吗?这秦小哥是要炼丹啊!

哎呀不好,要是被太老爷知道了……

周掌柜的神色变得很有些不好看。

周掌柜能想到,自然有别的人想到,这硫磺、五彩石脂都是方士开炉炼丹,搞铅汞之术用的东西,荆楚之地自战国以来巫蛊、道术盛行,蕲州西有武当山,东有龙虎山,道教影响极大,热衷于炼丹求仙的嘉靖皇帝龙御归天也才十来年,人们更是记忆犹新。

白敛作为学徒正在当班,见状立刻转身,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

片刻之后,张建兰偷偷溜进来李建方的小跨院。

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李时珍、李建方父子来到了药铺。

大明神医的脸涨得通红,白胡子一根根翘了起来,不停用拐杖捣着地面,冲着秦林恨铁不成钢的斥道:

“你、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第016章 石笔

李时珍讲求修身养性,平时极少生气,但生气起来也就不得了,全医馆的人都赶过来,没人说话,一片肃静,无论入室弟子、学徒还是伙计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数十道目光注视着秦林。

“糟糕!”急匆匆赶来的陆远志,不停用袖子擦额头上的汗珠,有心帮秦林又不知如何启齿,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对身边关系好的师兄抱怨道:“秦哥不晓得太师父最恨拿炼丹修仙来骗人?唉,都怪我没和他说清楚,现在可怎么是好!”

张建兰则缩在李建方侧后,一张本来还算端正的脸因为幸灾乐祸而变得扭曲难看,白敛和他用目光交流,两人得意之极。

嘉靖年间丹道盛行,道士邵元节、陶仲文等竟以方术官至礼部尚书,陶仲文还一身兼少师、少傅、少保,胡说什么有病不需要医治,炼丹修仙就能长生不死。

太老师李时珍以发扬医学为毕生之任,最恨巫蛊迷信和炼丹修仙,在武昌楚王府任奉祠正以及京师太医院期间都与妖道相斗,无奈朝廷显贵们相信妖道,李时珍正宗医学反而不受欢迎,只能回到蕲州家乡行医济世,连毕生心血凝聚的《本草纲目》也迟迟无法出版,叫他如何不痛恨蛊惑世人的丹道方术?

李氏医馆是严禁炼丹方术的,如有发现必定严惩不贷,轻则严加申斥,重则逐出医馆。

秦林竟敢怂恿李时珍最心爱的孙女开炉炼丹,岂能有好下场?

张建兰不久前因搞错青蒿的事情声誉大跌,自知犯了众怒,他本有点小城府,这次就没有跳出来,而是第一时间去通知李建方。

李建方见秦林触怒父亲李时珍,暗自心喜之余有做出痛心疾首的神情,望着秦林说:“秦贤侄啊,岐黄之术才是济世救人的正道,左道方术是要不得的,轻则害人害己,重则误入白莲邪教一徒,万劫不复啊!”

秦林心头怒意渐生,李建方表面上好像是在教育弟子,实际则一口咬定这是左道方术,而且话中意思还有意无意地往朝廷严厉查禁的白莲教上引,存心要把我一棍子打死啊!

加上那天李建方说的什么“谨守本分”、“毋生觊觎之心”、“切勿得陇望蜀”,秦林联系前后就知道李建方很不愿意自己和青黛的关系过于密切,不过细想李建方只是青黛的三叔,他为何有这种立场呢?

庞宪也赶了过来,看着乳钵、药碾里剩的硫磺和黑石脂,心头是咯噔一下,朝着李时珍施礼道:“启禀师父,秦林年轻识浅,不知轻重,瞎胡闹也是有的,小孩子玩闹而已,似乎不必深究。”

李建方脸色一沉,淡淡地道:“惩前毖后方能以儆效尤。”

秦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旁若无人,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李建方恨声道:“这小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张建兰闻言眼珠一转,知道师父动怒,登时喜上眉梢,跳出来指着秦林道:“姓秦的,你刚来医馆没多久,就敢目无尊长!朝廷刚严查白莲邪教,你就在医馆开炉炼丹,我看你存心要给咱们医馆遭灾惹祸!”

秦林不屑一顾的瞟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问:“谁说我在炼丹?”

“硫磺与黑石脂在炉中煅炼,不是炼丹,难不成还是烧瓷?”张建兰说罢自以为得意的连连冷笑。

秦林冷冷地道:“真是愚不可及,如果把硫磺和黑石脂放在炉中烧就是炼丹,那把你放进炉子里还成烤全羊了?”

李青黛起初被李时珍突然这么一凶,从来慈蔼的爷爷竟然发怒严责,委屈得大眼睛含了两包的泪,直到这会儿听秦林说得尖酸新奇,登时破涕为笑,“秦师弟哪儿是炼丹呢?他说要用黑石脂做笔,现在烧的就是笔芯。”

啊,不是炼丹?众人面面相觑。

秦林朝李时珍恭恭敬敬的拱手为礼:“启禀太师父,这是徒孙用石墨做的笔,不需要用墨水,线条可以极细,是给青黛绘制精细插图用的。”

丹丸一般是搓成小圆球,秦林用硫磺和黑石脂弄的却是细条状,倒是和笔相近,听青黛、秦林都这么说,李时珍立刻就信了七成,神色变得和缓,点点头道:“若是做笔自然无妨,不过从蒙恬制笔开始就是削竹为管、毫毛为锋,以黑石脂为笔却不曾见。”

李建方也觉得自己武断了点,但面子有点下不来,兀自强辩道:“秦林,你说是在做笔,若能写出字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如若不能,就是虚言欺诳。”

这有何难?秦林将窑中烧烤的笔芯取出,待它慢慢冷却。

陆远志倒有眼色,已取了白纸过来。

秦林也不废话,直接捏着笔芯在纸上写出悬壶济世、妙手回春八个字,铅黑色的字迹在雪白的纸上分外醒目。

至此众人再无怀疑,李建方羞恼之余,狠狠地瞪了张建兰一眼,碍于父亲在此又不便发作,憋得好生难受。

张建兰和白敛则垂头丧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师兄弟们的讥笑声传入耳中,闹了个面红耳赤。

青黛是最高兴的人,她画图经验丰富,一看这东西就知道用来绘图有多方便快捷,捡了根笔芯在纸上写写画画,白皙的手掌沾满了笔芯的黑色粉末也不管,娇美的脸庞笑得犹如夏花般灿烂动人。

李时珍是知道孙女画图有多辛苦的,无奈年纪老了没法做工笔细画,儿子们又各自有事帮不上忙,只好让孙女接手,有时候青黛连夜挑灯绘图,他也是心疼不已。

现在有了更好的画图工具,李时珍朝着秦林连连点头:“你果然没叫老夫失望,嗯,不错不错!”

秦林笑道:“就这么写还不算方便,还能更进一步。”

他让伙计们把炮制药材的剥皮小刀弄弯,做了个刻槽子的工具,又拿根小木棍从中间剖开,用工具在中间一推就刻上槽子,把笔芯放在槽中,两片木头合拢粘牢就成了完整的铅笔。

“喏,这样既不会弄脏手,还能随时用小刀和砂纸修整笔尖,笔迹粗细随心所欲。”

秦林教青黛使用,众人见猎心喜各自拿起一根在纸上乱画,都觉着这东西虽然不像毛笔有苍劲有力的笔锋,可掌握线条实在容易多了,画草图什么的实在方便。

毕生心血凝聚的《本草纲目》可以有更加精美细致的插图了,李时珍心情极好,捋着花白的胡子,看着秦林的目光越来越慈祥。

青黛兴致勃勃的用铅笔画着板蓝根,她不会用铅笔,还是像握毛笔那样将手腕悬空,头一次使用发力不当,一不小心就把线条歪到旁边去了,小嘴瘪起,懊丧道:“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叶脉又画出头了。”

秦林笑笑,问众人:“有粗面包,呃……肯定没有,拿块干馒头给我吧。”

陆远志跑得最快,乐呵呵的拿了两只大馒头来,另外还端着碗豆浆:“秦哥想是饿了,可惜早上的包子都吃完了,不过今天的馒头还筋道。”

秦林没吃馒头,而是把它放在烧热的土窑洞口,很快就被烤干了,掰下小半块,在青黛画错的地方轻轻擦拭。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墨迹竟然消失无踪了!

也就是说,用这“石笔”画错、写错的地方,是可以修改的!

青黛乐呵呵的,宝贝似的捏着石笔,喜道:“这东西太好了,有了它,要画图什么的不知多好使呢。”

李时珍摸摸孙女的头,笑着说:“只一点不好,就是不能用来写借据,否则别人把字迹擦掉,十两银子给你改成一百两,那就有得官司打了。”

弟子们哄堂大笑起来,这位太师父可不常开玩笑的,今天显然心情极佳。

李建方也在旁边无可奈何的赔着笑脸,不过李时珍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了,老脸一板,怒气冲冲地道:“今后有什么事情先搞清楚再说,信口开河,人云亦云,还有没有一点儿心性定力?我看你就算去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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