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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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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衣冠禽兽”并不是贬义词,因明朝官员胸口的补服,文官是孔雀白鹇等飞禽,武官是狮子虎豹等走兽,所以便以衣冠禽兽来借指朝廷官员。

没有空座,戚继光顿时面露为难之色,戚金则鼓嘟着嘴巴闷闷不乐,眼巴巴地看了看秦林,指望他换一家馆子请客。

戚金是个直肠子,自小给戚继光做亲兵,追随戚少保学习兵法韬略,打仗的本事已得了伯父的七分真传,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攀交情、拍马屁等等做官的本事,却赶戚继光差了十万八千里,有什么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客满?难不倒秦林。

他轻描淡写的使个眼色,陆胖子就径直走到便宜坊,和那同样胖乎乎的掌柜说了几句什么,掌柜立马一溜小跑到门口,点头哈腰地道:“秦长官,您订的雅间在楼上,请,这边请!”

这会儿还有好多食客排队等着呢,可人家胖掌柜说得清楚,这位秦长官是事先订好的位置,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哎呀,原来秦长官提前就把位置订好了!”戚金兴高采烈。

本来照戚继光和秦林平辈论交,他就该叫声秦老叔,可戚金的年纪足足比秦林大了十岁,所以他只肯叫声长官。

戚继光则笑了笑,朝秦林拱拱手:“姚老八说的是,秦老弟在京师果然神通广大。”

像便宜坊之类的头等馆子,比如张鲸、徐爵这种惹不起的大爷突然来吃,却没有位置了,一怒之下搞不好就把你店封掉、人抓走,所以得事先留着一两间雅室,出现万一的时候好应急。

便宜坊的食客多是京师官员,譬如它的招牌,还是嘉靖年间弹劾严嵩的大忠臣杨继盛题写的呢,等闲的官员人家是不会动那预留雅室的。

可秦林秦长官不同,且不说他锯头验伤的凶名已传遍京师,就是锦衣卫掌南衙的官职也足以叫外人胆寒,外间甚至传说冯督公为了他,把自己侄儿、原来的掌南衙冯邦宁打得屁股开花呢。

得罪了秦长官还想在京师做生意吗?

那胖掌柜脸上堆着的笑,把眼睛鼻子都挤得看不见了。

戚金是个直心肠,不懂这里头的套套,戚继光却是心知肚明,越发晓得秦林在京师颇有些手笔。

雅间中宾主落座,秦林和戚继光对坐,牛大力、陆远志、戚金两边打横。

胖掌柜加意讨好,还没喝完半盏茶,香喷喷油亮亮的三只烤鸭就端了上来,胖掌柜亲自操刀片皮,刀光直如雪花纷飞,瞧得众人眼花缭乱,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儿,三只烤鸭的皮肉就被片了下来,只剩下鸭架子了。

还在胖掌柜片鸭子的时候,戚金就瞧得口水滴答,等一片完就伸出筷子。

啪的一声,戚继光用自己筷子把戚金的拨开,“夯货!这是包着荷叶饼、大葱蘸酱吃的。”

说罢戚继光朝秦林笑笑,面有得色:“不瞒秦老弟,老哥哥还是大前年在相爷府上吃过烤鸭,所以晓得这点子排场。”

秦林点头笑笑,心下却是纳罕:听戚继光的口气,身为武职一品的左都督、少保、总兵大将,在京师十几年就只在张居正府上吃过烤鸭?莫非是他不喜此物?

可看后来,戚继光虽然吃相斯文,仍一个接一个的包了荷叶饼细细品尝,几番赞不绝口;戚金更是风卷残云般不停手,他身子虽不像牛大力高大魁梧,却是常年战阵练出来的,肩膀宽、胸口阔,格外结实,肚量也大得很,牛大力、陆胖子两个吃货,居然还没他吃得多。

饶是秦林智计多端,也搞不懂戚家两爷子这是唱的哪一出了。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为了看戚继光吃鸭子才请客的,等到吃的有五六分饱,鸭架子熬的汤也端了上来,便慢慢推杯换盏,说些当年抗倭、现在御虏的事情。

“天皇皇,地皇皇,莫惊我家小儿郎,倭寇来,不要慌,我有戚爷会抵挡!”这是东南沿海百姓流传的民谣,戚继光抗倭立下殊勋,乃是他平生最得意之事,秦林既然有意提起,他也很愿意说几句。

不过戚继光说话总是格外自谦,不是朝廷运筹帷幄,恩相措置机宜,就是督抚指挥得力,说到他自己的功劳就立马一笔带过,若是光听他的说法,简直就在战场上寸功未立。

早知道戚继光的性子,秦林倒也不觉奇怪了。

倒是戚金说话直率,不过他年轻,打倭寇时还是个小孩子,说的主要是在蓟镇打小王子、董狐狸的事情,虽然口齿不如伯父那么灵便,却是战场上实打实的血火厮杀,几句话就把众人引到了那个碧血黄沙的战场上,叫陆远志、牛大力听得热血沸腾,一扫方才对戚家两位的些许轻视。

等酒过三巡,大家面上都有了几分红晕,秦林突然发问:“杨兆杨总督贪污怕是很厉害吧?!”

戚金正说的嘴滑,冷不防被秦林问起,登时冲口而出:“咦,你怎么知道?”

戚继光眉头大皱,极其严厉的把侄儿瞪了一眼,看了看秦林,神情颇为不安。

秦林摸了摸下巴,嘴角往上一翘,嘿嘿地笑起来,忽然伸手把桌子重重一拍:“戚老哥,你还要把老弟瞒到几时?”

第405章 戚帅的苦衷

戚继光愕然,接着摇头苦笑半晌,无可奈何地道:“秦老弟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竟然借酒相欺,哄赚起老哥哥来了。”

秦林何曾听说过什么消息?

他鼓捣出来的掣电枪、迅雷枪,除开俞大猷的京师车营之外,就轮到蓟镇新军装备了,算算日子蓟镇数万大军不可能全部装备,总该有几批样品先发过去吧,怎么戚继光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新式枪械?

这是第一个疑点。

然后问起这几年作战的功绩不如辽东李成梁,戚继光似有隐衷,而戚金愤愤不平,秦林越发疑心。

须知戚继光乃当世无敌的帅才,还是著下《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这种军事理论著作的才能卓异的军事家,嘉靖、隆庆、万历年间他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作战风格更是被誉为“飙发电举”、“雷霆万钧”数十年间号称所向无敌。

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写下如此诗句的将军,会壮志消磨、不思进取吗?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他在蓟镇专职防守,极少出动出击呢?!

这是第二个疑点。

最后在张居正府邸,当首辅帝师问到蓟辽总督是否掣肘时,戚继光稍微犹豫了一下,落在了秦林眼中。

张居正对戚继光十分信任,戚继光也竭力奉承,言必自称“门下沐恩小的”,这一相一将的关系极好,是什么原因让戚继光犹豫那么一下呢?若是杨兆掣肘,何不直言?

这就是第三个疑点。

三个疑点结合起来,再加上秦林在办理“陈铭豪殴杀麻师爷”案件中,对杨府横行霸道逼迫军民投献田土的所见所闻,结论也就呼之欲出:

蓟辽总督杨兆是个丧心病狂的大贪官,他贪污军粮饷银,以至于拖延了蓟镇新军的装备,同时粮饷匮乏使得戚继光无力主动出击,只能在过去几年以防守为主。

至于他为什么犹豫着不肯对张居正直言,秦林也猜到了几分原委……

把这番分析和盘托出,戚继光一时间哑口无言,睁着眼睛看看秦林,叹道:“秦老弟果真神目如电,分毫也瞒不过你,唉……”

戚金腾的一下站起来:“伯父,秦长官也不是外人,咱们就说了又如何?杨总督如此上下其手,您还替他遮遮掩掩……”

“官场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哪……”戚继光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训斥侄儿,而是无奈地挥了挥手,声音暗沉下去,神情带着万般疲倦,甚至比他在浙东九战九捷打倭寇连续八天没合眼,比他在蓟门外与土蛮部十万铁骑周旋时还要疲惫。

曾几何时,戚继光也有过少年意气,自以为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可挡百万兵,可现实渐渐磨平了他的棱角:

抗倭大帅胡宗宪,运筹帷幄、指挥机宜,差点儿就能平息倭乱,结果含冤入狱,死于狱中;狼山总兵刘显,身经百战功勋卓著,一生三起三落,屡被贬官;和他戚继光齐名、年纪更大也更早开始领兵作战的俞大猷,七次蒙冤受屈、四次贬官夺荫、一次含冤入狱,甚至差点儿被开刀问斩……

现实让戚继光明白了,如果不圆滑、不会长袖善舞拉关系找靠山拍马屁,在这个官场上是根本混不走的,非但做不了统兵大将,胸中的万里平戎策变得百无一用,而且连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戚继光可以不封侯,但如果不能在统帅位置上指挥大军作战,他又拿什么去平海波?赤手空拳,还是一人一剑?

俞大猷选择了洁身自好,举世皆浊我独清,于是终其一生保住了清名,却无法建立大的功业,终老于京师车营参将的职位;戚继光选择了更为艰难的一条路,他把自己的峥嵘棱角通通藏起来,他给上司送礼行贿,他到处拉关系找靠山……为的都只有一条:保住统兵之权,继续留在能让他精忠报国的位置上。

所以当张居正给予戚继光绝对的信任,让他放手施展,替他把掣肘的文官调开,给他筹备充足的粮饷时,戚继光内心的感激也就可想而知了。

抗倭大英雄戚继光心甘情愿的跪在张居正脚下,卑微的自称“门下沐恩小的”,只因他知道,当朝只有这位帝师首辅会如此对待自己。

偏偏蓟辽总督杨兆……

“我明白了……”秦林点点头,他从戚继光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杨兆是帝师首辅张老先生重用的官员,并且大力支持改革新政,所以戚老哥不想张相爷为难,更害怕杨兆用贪污得来的钱贿赂了张相爷。”

戚继光神色大变,饶是他常年统兵作战,面对东南沿海穷凶极恶的倭寇、北方土蛮部的十万控弦之士也不曾有丝毫动摇,此时也惶恐不安之极。

他的确很担心顾虑杨兆会影响到张居正的新政改革大业,他更担心一旦事情闹大,张居正会在他和杨兆之间选择后者。

“不……不可能!”戚金以前只知道杨兆贪污粮饷,只道是伯父碍着面子不便揭开,此时才晓得还有这许多内情。

他嘶喊的声音带着沙哑,几乎是恳求地看着伯父:“张相爷是千古贤相,侄儿听人说他是当世的伊尹、周公,他绝不可能包庇坏人的!”

戚继光缓慢而坚决的摇了摇头。

他早已不是戚金这种冲动的年纪,早已明白了很多好的和不好的道理。

庙堂之上、柄国之臣,岂可以寻常人地道德来评价?所谓为政者无私德,做到张居正的位置上,一举一动便能决定成千上万人的生死,一切思虑皆从常人难及的高度出发,即使是戚继光也难以揣测。

“戚金,伯父早就教导你‘慈不掌兵’,在极端的情况下,必须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形势紧急之时,为了大军安危、全军胜负,虽是出生入死的同袍,也要果断舍弃……”

戚继光教训着侄儿,戚金若有所思,最后这位边关大帅苦涩的笑了笑,接着道:“其实慈不掌兵后面还有四个字,伯父以前没说,现在告诉你吧……那就是‘善不为官’!”

做官做到戚继光、张居正这份上,哪还有寻常的善恶可言?若是以戚继光送波斯姬、海狗肾便以为他是无耻小人,以张居正排场铺张、收受金银便以他为贪官,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戚金闻言目瞪口呆,刚才的激愤一下子消失无踪,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似的跌坐回座位上,睁着的眼睛空洞无神。

戚继光那番话既是对侄儿说的,也是说给秦林听的,他有些疲惫的冲秦林拱拱手:“老哥哥这番衷肠,今日是说给秦老弟听了。杨总督虽然贪得稍微厉害一点,总算军事上没有对老哥哥掣肘,比起又要贪污、又要掣肘的官员总是好那么点儿,而且他又是鼎力支持张相爷新政的朝廷大员,所以……”

秦林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答应道:“老哥既这般说,兄弟绝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就是了。”

戚继光大喜,连声道谢,邀秦林在开春天气暖和之后到蓟镇来围猎走马。

戚金则始终没精打采,原本支撑这个年轻人的某些东西,似乎已经渐渐远去……

送别戚继光,秦林看着渐渐阴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远志和牛大力两个则低着头,今天的事情叫他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直跟着顺风顺水的秦林,没想到官场上还有这么不为外人道的一面;一直以为戚继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更没想到他精忠报国还得忍受这么多的困难乃至屈辱。

“走……”秦林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在街道上。

胖子跟着走了两步,忽然醒悟:“秦哥,咱们家在西边……”

秦林头也不回:“去相府。”

走到相府门口,此时已经上灯,仍有许多访客等在那里,门口的知客则从游七换成了姚八。

见秦林去而复返,姚八有些诧异,赔着笑脸问道:“秦长官您这是?”

“要见张小姐……”秦林直截了当。

好嘛,白天刚拜相爷,晚上又来见小姐,秦长官果然不同凡响!

旁边几个听到的官员面面相觑,心说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简直明目张胆啊!不怕被一顿水火棍打出来?

姚八却晓得连自家相爷只是咬定牙关不肯嫁女儿去做平妻,却并不怎么阻着秦林和小姐会面……话说自打夺情之后到最近,相爷真是把世俗礼法都通通不要了呀。

“小姐在绣楼,这就替您通禀……”姚八莞尔一笑,这就进去。

我靠!旁的官员眼睛都看直了,咱们站一天连个信儿都没有,这秦某人晚上来拜未出阁的小姐,偏偏相府奴仆还替他通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秦林心头装着事情,也没想到避忌,此时听得别人小声议论才觉着不妥,又朝姚八加一句吩咐:“小姐若是不方便,叫大公子、三公子会面也可以。”

这次连陆远志和牛大力都忍不住鄙视他了:长官,您这叫欲盖弥彰,这叫贼喊捉贼,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第406章 夜访佳人

相府千金所居的绣楼前,几丛腊梅、枝上嫩蕊两两三三微吐,暗香浮动。

满天星光之下,北方夜晚清冷的寒风之中,张紫萱轻抚九霄环佩琴,一曲《梅花三弄》声调高古、流云裂石:

梅花一弄戏风高,薄袄轻罗自在飘。半点含羞遮绿叶,三分暗喜映红袍。

梅花二弄迎春曲,瑞雪溶成冰玉肌。错把落英当有意,红尘一梦笑谁痴。

她鼓琴而歌,歌声清朗直上九霄,意境十分高远,沉浸乐声之中,不为外物所动,便是不远处两个粉妆玉砌的小丫头燃放烟花,绚烂的火树银花拔地而起,琴声歌声也没有丝毫扰动。

红尘一梦笑谁痴,究竟谁才是红尘痴儿女,天涯情长客?

忽然花园小径上传来枯枝被踏断的微声,张紫萱的心境为之一乱,纤纤玉指按住琴弦,闭口不再歌唱。

“怎么不弹了?”秦林笑眯眯地从树后转出,惋惜道:“我虽不通音律,但猜那梅花三弄,还缺了最后一阕吧。”

“乱我心者,且请洗耳恭听……”张紫萱微微一笑,重新拨动琴弦,登时悠扬的乐声再次响起,红唇微吐、启声歌道:“梅花三弄唤群仙,雾绕云蒸百鸟喧。蝶舞蜂飞腾异彩,丹心谱写九重天。”

此时夜空群星璀璨,悠扬的琴声似从天上传来,张紫萱歌喉清朗大气,歌声与琴声相伴,如同天籁之音。

不远处绚烂的烟花绽放,彩光映照着她绝美的容颜,似雪的肌肤莹白如玉,莹莹秋波停在秦林脸上,檀口香腮微微含笑。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好,好一个丹心谱写九重天……”秦林回味良久,赞道:“前面两阙志向高洁,可惜听着总觉有几分消沉,这第三阙拔地而起,卓然不群,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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