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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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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长摇摇头:“黄台吉既然敢孤注一掷,必定有了准备,咱们这么做反而不利,何况我更加相信秦长官的本事。”

“我更相信你的本事……”三娘子嘻嘻娇笑着,轻轻掐了徐文长一把。

就算老家伙脸皮和秦长官不相上下,这会儿也免不得老脸微红。

“少安毋躁,本钦差秉公直断,自然叫诸位心服口服,如再喧哗,便是对朝廷无礼了!”秦林厉声叫道,顿时止住了蒙古贵族的喧哗。

古尔革台吉和豁耳只偏生不服,故意大声说话,却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搞得他俩也只好闭上嘴巴。

秦林冷笑一声,开始询问第二个在现场的人,海曼。

好一位美人儿!每个看到她的蒙古贵族,都禁不住在心底喝一声彩,但见她微黑的皮肤像丝缎般柔滑,身材丰腴而健美,眉眼秀气中透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越发惹得男人怜爱。

三娘子更是立马发现她有自己年轻时的五分影子,也就大概明白了把汉那吉为啥挑中这个姑娘,想想真是又好笑又替她不值。

“看看,像不像我年轻的时候?”三娘子偷偷问徐文长。

徐文长正儿八经的打量一番,直到三娘子生起几分醋意了,才慢条斯理地道:“有点像,但没你漂亮,在我心目中,草原第一美人永远是钟金。”

“就你油嘴滑舌!”三娘子打了徐文长一下,心中充满甜蜜。

秦林悄悄朝徐文长竖起大拇指,老家伙也是情场浪子,偷心的巨盗啊!

咳咳,徐文长咳了两声,提醒秦林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对,还有正事儿。秦林点点头,开始盘问海曼:“案发的时候,现场只有死者把汉那吉、凶嫌脱脱和你,对不对?”

海曼柔媚的眼睛躲躲闪闪,害怕的样子格外叫人怜惜,等到通译把秦林说的翻成蒙古话,她惊惊慌慌地看了看脱脱,然后打着蒙古话回答,虽然秦林听不懂她说的什么,但也觉得这语声分外清脆好听。

通译替她翻成汉语:“秦将军,她说当时她吓得快要晕了,只记得脱脱来找过把汉那吉,然后就是血、血!”

“色乌斯、色乌斯!”海曼用蒙古话叫着“血”,眼神里满是惊悸,脸色苍白之极,缓缓地蹲下身,瑟缩成一团,看上去简直可怜到了极点。

众人都惊呼起来,脱脱也往这边瞟了一眼,然后迅速的移开了目光。

陆远志低声道:“秦哥,她的情形有点像离魂症,受惊吓过度就是这样子。”

“我佛慈悲!”威德法王口宣一声佛号,走上来伸指缓缓点在海曼百会穴,这个歇斯底里的女孩子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精神上受刺激过度,人的确会产生创伤后应激反应,甚至忘记事发的一切记忆,海曼是不是属于这种情况呢?

秦林眯着眼睛,将海曼上下打量一番。

“哈哈,咱们长官果然贪花好色!”几名校尉弟兄互相打着眼色,这海曼是个俊俏姑娘,别有番与中原女子不同的风韵呢。

第665章 两个人的指纹

秦林又询问大成比齐,她愁眉苦脸地叹口气,说晚上喝了酒,睡得很沉,什么也没听到,直到被众位将士叫醒,才知道丈夫已经遇害。

“侄媳妇,听说你和我那侄儿夫妻关系很不好啊?”黄台吉冷笑着,别有用心的提这么一句。

大成比齐气不打一处来,怒视着:“黄台吉,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论把汉那吉对我怎么样,我儿子总是下任的大成台吉,难道我还会杀死自己的丈夫?”

“难说,难说!”黄台吉摇着头,意味深长地道:“听说我那可怜的侄儿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废了你的位置,改立这位海曼姑娘,说不定你们母子铤而走险……”

“额吉!难道您?”渥尔其特惊讶地叫起来,心中则幸灾乐祸之极。

斡巴图也扬起了浓眉,虎眼睁得老大,极端的不敢置信:“主母,不会是真的吧?”

大成比齐一阵气苦,亏得阿力哥忠心耿耿,始终守在她身边,但已经有闲言碎语了,他也不敢出言安慰。

“不是,母亲,我一个人做的!”脱脱突然红着脸,大声叫道。

黄台吉欣喜若狂:“看看,他自己都承认了嘛!”

古尔革台吉、豁耳只、渥尔其特和巴特尔等人鼓噪起来,声称要杀脱脱为把汉那吉报仇,斡巴图更是抡着弯刀冲过去,好在阿力哥从后面抱住了他。

“且慢!”秦林举起了手。

随着四路明军出塞大胜、长城沿线各部归降,秦林这位朝廷钦差宣抚大臣的威望是水涨船高,他这一举手,顿时诸多蒙古贵族都闭上嘴听他怎么说,古尔革台吉几个刺头也只好随大流。

“哼!”崔献策冷冷地哼了一声,附在黄台吉耳边低语:“脱脱这傻小子,被咱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自己都承认了,秦林再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过来,咱们不妨静听下文,要是他胡说八道,正好让咱挑错儿,削他钦差大臣的威风,待会儿就更好说话了。”

所谓待会儿,就是将大成比齐和脱脱打掉,由渥尔其特和巴特尔掌握大成台吉的权力,然后黄台吉乘胜宣布继承汗位、迎娶三娘子的一出好戏吧。

诚然秦林现在占据优势,不过如果支持渥尔其特继位,大成台吉这两万兵马就从三娘子的助力倒向黄台吉一方,双方兵力不再是五五开,而是五万对一万,就算秦林威望再大、智谋再高、还有额礼图等蒙古贵族相助,也照样没有回天之力!

秦林伸出一只手掌侃侃而谈:“看我的手掌有手心手背,这世上的事物则有阴阳两面,诚然脱脱承认弑父,但这只是手心,后面的手背这边呢?你们看不到!完全有可能是脱脱为了替母亲开脱罪行,违心的承认弑父,这样我们要替他洗清冤枉;也有可能是母子俩串通杀害了把汉那吉,然后迫于形势由脱脱一个人出来顶罪,这样的话,本官要查明真相,将他二人都绳之以法!”

崔献策怔了怔,本想反驳的,不料秦林如此老辣,说的话滴水不漏,让他抓不到一点儿把柄。

众蒙古贵族则点头称是,不明不白处置了脱脱,背后的事情那就永远成为谜团了。

秦林稳住形势,且不去理会脱脱,又询问在场的目击者,以及率先冲进帐篷的斡巴图等人,把案发时的全部经过详细了解了一遍,遇到有任何疑点的地方,都详细得不能再详细。

单单是这种认真仔细的办案态度,就让众位蒙古贵族佩服不已,就连倾向于黄台吉的一些中小部族首领,也不得不承认钦差秦将军办案得力。

“陆胖子过来……”秦林嘴角坏坏地一笑,低声告诉他:“你去和三娘子说,如此这般……”

得了陆远志传讯,三娘子朝秦林点点头,不一会儿就有两名侍女用木盘端着银碗过来,请大成比齐、海曼喝奶茶。

彻夜折腾到现在,两位都饮食未进,既然有热奶茶端来,便都端起来喝了,然后顺手将银碗重新放回木盘上。

“好奸诈的秦长官!”陆远志无话可说。

秦林赶到营地时东方才稍稍露出鱼肚白,等到完成各项工作,最后包括尸检、现场情况、讯问笔录的各项材料汇总成一大叠,日头已经走到正中了。

吩咐将所有涉案人员分别关押,包括证人都看管起来,现场也由锦衣校尉和各部贵族相信的蒙古武士协同防守,秦林这才宣布暂时结束工作去吃午饭。

“哼,装神弄鬼,秦某人分明已经黔驴技穷!”崔献策撇撇嘴,很有信心地说道。

黄台吉则吁了口气,瞧着随秦林而去的额礼图、明安、诺罕等众多蒙古贵族,心下不无后怕,要不是今天把汉那吉突然死掉,恐怕秦林这会儿已经保着不塔失里登上彻辰汗宝座了吧!

“总算过了今天这一关,哼,本台吉还有的是机会,秦钦差、钟金哈屯,咱们慢慢玩吧!”黄台吉恨恨地瞅着秦林的背影,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块肉下来。

感觉到黄台吉的浓烈敌意,三娘子微笑着问道:“我听徐先生讲过一个成语,叫做芒刺在背,不知秦钦差现在有没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钟金!”徐文长白了她一眼。

“无妨。”秦林摇摇手,也不去看身后的黄台吉,人畜无害地笑道:“有刺扎在背上肯定不舒服,所以,本官是一定要把刺拔掉的。”

三娘子笑得花枝招展,“秦长官,我可真想把女儿嫁给你了呢!”

你那虚岁刚四岁的女儿?秦林赶紧拱拱手,咱敬谢不敏。

众人都知道午餐之后还有要事商谈,这顿饭也就吃得特别快,就算有好酒贪杯的蒙古贵族,也没傻到这节骨眼上来劝酒。

秦林率众进了三娘子的军帐,陆远志、徐文长这些心腹自然是要进来的,威灵法王也厚着脸皮不请自来,自从秦林道破草原上吸引信徒、开宗立派的关节,他老人家就俨然以秦长官的亲信自居了。

额礼图、明安这些蒙古贵族就等在外面,并且很自觉的走远了些,免得引起误会。

帐中,秦林朝三娘子做了个手势:“两只装过奶茶的银碗,但愿侍女们别太勤快,还没有把它洗了。”

开玩笑,三娘子白了他一眼,本哈屯特意吩咐过的,怎么会洗掉?

两名侍女用木盘端着银碗进来,接着行礼退下。

“看本官大变戏法!”秦林取出指纹刷和银粉,在两只银碗上来回轻轻地刷,很快几枚完整的手印就显现出来。

不消说,这两只银碗都是实现洗干净再用细布擦过的,然后装在木盘里盛上奶茶,海曼和大成比齐端起来喝奶茶,就把指纹留在了碗的外壁,秦林略施小计,就瞒着黄台吉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到了两位涉案人员的指纹,从而抢占先机。

“早说咱们长官诡计多端吧!”陆远志朝着徐文长努努嘴,“尤其是对付女人,他最在行了。”

对此,徐文长倒不是很赞同,嘿嘿坏笑:“秦长官还只差一点儿,要是学了老夫……”

得,胖子撇撇嘴,压根儿就不信他胡吹。

至于第三位涉案人脱脱的指纹,就更简单了,秦林派亲兵校尉取来了他的马鞭,根本就没人注意。

遗留在凶案现场的带血弯刀,也被带到了中军帐里面,秦林用银粉细细一刷,上面的手印即刻显露无遗。

精细的纹路,表皮自然形成的褶皱,形成独特的生物印记,在银粉的帮助下展开了庐山真面目,秦林小心翼翼地来回刷动,让这些不为人知的指纹呈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陆远志、徐文长早就见过这一出,但每次看秦林使用指纹显影时,仍觉得不可思议,看他专注的神态和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在雕琢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三娘子和不塔失里就更加惊奇了,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唯恐漏掉了关键。

“原来只有两个人的指纹哪……”秦林带着手套,举起凶器,借着窗口的阳光观察上面的指纹。

众人都被吊起了胃口,两个人的指纹?那么除了脱脱之外,另一个人是谁?

秦林笑笑:“海曼。”

“啊?!”三娘子惊讶地问道:“不会搞错了吧?海曼她……”

秦林缓慢而坚定的摇摇头:“指纹识别的误差是百万分之一,也就是说理论上做一百万次检查,才会有一次错误,我不认为海曼正好是错的那个。”

陆远志想了想,迟疑道:“会不会是脱脱杀死把汉那吉之后,将凶器丢在地上,她惊慌之下捡了起来,从而留下了指纹?”

“完全有这种可能。”秦林放下那把沾血的刀,“所以我们要全面分析更多的线索。”

“脱脱!”陆胖子叫起来:“我觉得脱脱说话很有些不尽不实!”

“回答正确加十分!”秦林深表赞同:“确实如此,不知道各位注意到没有,除了情节本身的不能令人信服之外,他的话还存在一处自相矛盾。”

第666章 杀人灭口

“什么矛盾?”众人听秦林这么说,都静下心想了一会儿。

陆远志首先反应过来,胖手把大腿一拍:“马,他那匹马!脱脱这家伙不老实!”

脱脱对晚上行踪的解释,说他饮酒醉倒之后,不烧得怎么回事就睡在了荒郊野地里,这本身很难令人信服,但也不能完舍予以否定,可以假设一名轻功非常厉害的高手从蒙古包里面掳走了醉倒的脱脱,把他扔在了外面,然后假扮成脱脱,上演一出乎弑父的人伦惨变。

但是结合脱脱和抓捕他的蒙古武士的。供,这个推论却多了一处难以解释的矛盾,那就是脱脱的爱马!

脱脱声称,醒来时马就在身边,并且向营地走了一段时间;而蒙古武士们也说擒获脱脱的时候,他正牵着马往回走。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他醒来的时候,推测中的“假脱脱”正从营地里骑着马往外跑,既然有真假脱脱,就必然有两匹马出现。

要是承认有个推测中的“高手”趁脱脱醉后将他掳到郊外,脱脱身边这匹马是什么时候带走的,又是以什么方法带走的呢?

奏林问道:“威灵法王,你说说看,以你便宜师兄的功夫,能不能把一匹马悄无声息的带走?”

威灵法王笑笑:“江湖上轻功只能自己蹿高伏低,能带一个人已走了不起的高手,就算威德法王、白莲教主这等震古烁今的功夫,也只好带两个人,从来没有轻功高到能扛着一匹马跑的,除非这世上真有神仙。”

说罢,威灵法王自己都笑起来,丫装神弄鬼这么些年,早看透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仙。

“很好!”秦林拊掌微笑,又问那取脱脱马鞭来验指纹的校尉:“脱脱那匹马的脾气怎么样是谁都能牵走的吗?”

校尉连连摇头:“看守的蒙古武士都说,这匹马的性子像脱脱一样倔,它是脱脱降服的一匹烈马,连刷洗都是他亲自动手,除了主人之外,这马谁也不待见、谁也不让骑,连我过去取马鞭都差点被那畜生踢了两脚呢!”

这样说来,那匹马既不可能是失去意识状态下被高手扛走的,也不耳能是被别人骑出去的,只能是脱脱自己把它带走的。

“脱脱这家伙居然说醉倒之后什么都不知道,哼!”陆胖子气咻咻的,又道:“亏得咱们想尽办法替他洗冤,这家伙自己不争气。”

秦林故意反问:“为什么叫做洗冤呢,难道你不认为是他杀死了把汉那吉?”

“那怎么可能?脱脱这家伙虽然倔强却不是个心狠的,就算把汉那吉对他女子不好,也做不出弑父这种事!而且别人不知道,秦哥你可是亲自替他父子滴血辨亲的呀!”陆远志拍着手,口沫横飞地说到这里,忽然醒悟过来:“哎呀秦哥,你真是……真是,居然耍起自家兄弟来了!”

秦林嘿嘿直乐:“胖子分析得很不错嘛。”

确实如此,就算把汉那吉对大成比齐和脱脱女子很不好但秦林已经滴血辨亲,把汉那吉也确认了脱脱的继承人地位,这样的前提下,脱脱无论如何都用不着把老爹宰了。

“以老夫之见,脱脱像是在替什么人打掩护……”徐文长喃喃地说道又挠了挠头:“可十余双眼睛透过布幔,看见脱脱行凶,还有把汉那吉喊的那一声,如果说不是脱脱行凶,就都难以解释啊。”

眼见并不为实奏林心头暗笑三声老子才是玩这手的行家,王本固王都堂怎么死的?嘿嘿嘿……

大帐之中寒意突生,威灵法王正瞧着秦林看到他的冷笑就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心头道一声妈呀秦长官又在琢磨什么坏事儿?

秦林笑容一敛,沉声道:“脱脱的马,证明了众人看到的那个骑马逃走的背影,实际上就是他本人;凶器上的指纹,只有脱脱和海曼的;把汉那吉的蒙古包防守比较严密,又位于大军之中,有巡夜武士来回巡逻……”

说到这里,秦林忽然顿了顿,皱着眉头想到了什么,然后继续说:“所以,我认为案发当夜的蒙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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