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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之重生在民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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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他们的子孙都索性光明正大地汉化了起来。比如把满足老名化成了汉名,摒弃了那些繁复的满族老礼,口口声声新世纪新文化新思想。原来炫耀得意的族谱祖宗,除了祭祀的时候拿出来翻翻,平时基本闭口不言了。

不过这些八旗子弟二百多年的铁杆庄稼也不是白吃的,逛园子这个爱好已经浸入了他们的骨子里,无论男女老少,追捧名角时那股子劲道,还真是别人望其项背的。那么,这些平日里较之原来深居简出许多的八旗出现在这里,也就不难理解了。

“哎,容阿,你知道么。”宋语娉胳膊碰了碰陈悦容,小声说道,“我从我家先生那里听说一个消息,国内那小恭王正到处找买家,想卖了他那座恭王府呢!”

“恭王府?”陈悦容仔细想了想,“哦,鬼子六的王府。”

恭王府最初是乾隆朝和母。瞳|获罪后,他的私宅被嘉庆皇帝赐给了他的胞弟庆郡王,后来庆王子孙降第袭爵,直到咸丰年间咸丰皇帝把这座王府赐给了他的皇弟恭王,也就是清朝末期大名鼎鼎的鬼子六恭亲王奕。据说这王府里还有一幢西洋小楼,那是当年第一座在王府内兴建的西洋建筑,曾引得众多王公前往观看。

宋语娉眨眨眼,戏谑地说道,“怎么样,阿容,有没有兴趣做个新社会的王府主人?”

陈悦容连连摇头,“算了吧,咱们都住惯了洋房别墅,再住原先的那木制房子,肯定各种不习惯,还是别折腾了。再说,想想也知道那王府的价钱不便宜,我们家现在手头有点紧,可一次性凑不出那么多的钱。”

宋语娉惊讶地问道,“怎么会?不是听说赵老板在经济危机前就已经有所准备了嘛!”

陈悦容心下一突,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谣言,让他们家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她皱着眉,脸上带了一丝愁容,苦笑道,“娉姐啊,谁告诉你表哥有准备的啊?这么多的银行家金融家都没反应过来的事,哪就我们能看透的?不过是我在家闲得,然后表哥给我找了点事做,正好处理掉几个一直在亏本的铺子,哪里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传闻。”

宋语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爽朗地笑道,“你们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了,不过,我们先生和赵老板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你们若是有什么内部消息什么的,可别忘了偷偷告诉你娉姐啊!”

“这是自然!”陈悦容微微一笑,花花轿子人抬人,赵文生外面的生意她从来不管事,就这么应下了也无所谓,日后遇到什么事,自然有他们男人去解决,“咱们都是本分的商人,我听说,在这场经济危机中,有好几个投机商赚了大笔的银钱,从一穷二白一飞冲天成了商界新富呢!”

宋语娉被这个消息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也听说了,华尔街这些日子来正热闹着呢。不过我最有兴趣的就是其中有个外国富人娶了个中国太太,好像是他未发家时候成的家。如今,他们家起来了,好多人家都在羡慕。”

许是陈悦容和宋语娉说话的时间过长,引起了别人注意,没一会儿,便听人招呼道,“顾太太,赵太太,你们感情真好,咱们这么多人在一处,就你们两个远着我们说悄悄呢!难道不能叫我们知道么?”

陈悦容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国内浙江省纺织大王的妻子,她尖眉利眼,颧骨突出,一副尖酸刻薄的相貌,又爱抬着下巴看人,更显得她盛气凌人。

宋语娉笑道,“是于太太啊,没什么,我们正在说那个郎太太呢!”

估计郎太太是这段时间极流行的话题,宋语娉就这么一提,便见在座诸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诡秘神色,马上把刚才的那一点点好奇心抛到了脑后,言语含糊地八卦开了。

估摸是娘家那位奇葩三嫂的缘故,一听到郎这个姓氏,陈悦容心中就咯噔了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感觉一闪而逝,快得让她几乎没觉察到。不过即便她没有直接忽略,但这种感觉也只是在她脑海中快速掠过,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蜻蜓点水,只激起一阵细微的涟漪就恢复了平静。陈悦容回想了这些日子来的各方举动,没发现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就这么放下不想了。

梅兰芳不愧是人人追捧的名角,无论是《贵妃醉酒》《霸王别姬》,抑或是《思凡》和《游园惊梦》,都被他演绎得荡气回肠魂牵梦萦,引得观众声声叫好。纵然陈悦容听不懂他的唱词,但只听他那婉转清亮的歌喉,瞧他那玲珑婀娜的身段,看他那飘逸袅绕的水袖,便觉得那是一场极致的视觉盛宴了。

都说音乐是没有国界的,虽然前来的很多外国人都是中国戏剧的外行,实际上根本听不懂,但也不妨碍他们欣赏梅兰芳所表现得瑰丽华章扣人心弦,戏中深意,皆在他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里。无论是谁,都已被吸引进他所构建的戏剧圣殿之中。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梅兰芳领着他的戏班子上台谢幕,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结束了。震撼人心的事发生了,在座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掌声如雷吗,把无数的赞誉献给台上的表演者。梅兰芳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谢幕,都没能让现场的掌声和喝彩声消退一点点,一直谢了近二十次幕,众人的狂热才慢慢和缓下来。

陈悦容几人的座位靠前,甚至能很清晰地看清梅兰芳他们的表情。虽然他们脸上画了厚重的浓妆,油彩覆盖在脸上是极不舒服的,又因为这几个小时的表演,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疲惫,但她还是能看见他们脸上的自豪和骄傲,以及眼中忽闪的泪光。

不知怎么,陈悦容突然想到了冬皇孟小冬。据说梅兰芳后院不宁,本来这次访美孟小冬也是要跟着来的,但在他怀有身孕的太太的干涉下,他还是拒绝了孟小冬的跟随。陈悦容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梅兰芳在放弃孟小冬之后的岁月里,会不会后悔。

☆、80更新

  以前;陈悦容不懂;为什么电视和小说里形容人震惊到失色的时候;总是喜欢用从手中坠地摔得粉碎的杯盏这个画面来提现;但此时此刻,她懂了。
  拿在她手中的那个茶杯就这么直愣愣地从她手中掉落,“砰”地一声在平滑光洁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那一声清脆的声响萦绕在沉寂的房子内;好像在众人心中敲响了一下沉闷的鼓声。白皙香甜的牛奶蔓延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就好像突然沾染在陈悦容心上的污渍。
  “小姐!”兰心扑上前,赶忙拿帕子去擦溅上她裙摆的牛奶,然后翻看着陈悦容的手掌;仔细检查过未见伤口;才松了口气。
  陈悦容微微低头,任由身边的几个丫头忙乎。她垂着眼帘不说话,脸色青青白白,神情木然僵硬。赵管家见她黑着脸不理人,头又垂着看不清什么表情,想着那两个堵在大门口的祸头子,心中不禁对出差在外的赵文生各种怨念。
  在赵管家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应该,他看着赵文生长大,这中间不晓得吃了多少苦,人家这个年纪孙子都有了,而他还没个子嗣,也太过凄凉,只是这吃完不擦嘴的行为,也实在叫人看不过眼。他心心念念的表小姐才娶到手,还没半年,就闹出个外室和私生子的事,这以后的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
  虽然以赵管家这几十年的阅历和眼界,自然能看出找上门来的那所谓的外室和私生子之间的些许猫腻,但他却摸不准这私生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在他的记忆力,十几年前,赵文生刚在美国这儿站稳脚跟的时候,也是养个几个解闷的,来人就是一个。虽然很快就打发了,但他不常跟着赵文生在外行走,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私底下有联系。
  而且,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赵家血脉,那就是赵文生迄今为止唯一的子嗣了,而且也有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子嗣,因为陈悦容实在年岁大了,这个年纪很难生育了,而且她的身子向来不怎么好。基于这些考虑,赵管家根本赌不起对来人的态度,不过任由他们在门口闹腾也不是个事,白白叫外人看了笑话,只好拿来问及如今的当家太太。
  赵管家急出一头的冷汗,小声催促道,“太太,您看这事怎么办?”
  兰心几人为自己小姐不平,面上看这么好,又专一又深情,简直可以称一句完美了,但哪知道他背后如此多的下贱勾当,这简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往她家小姐脸上甩了个响亮的巴掌。但她们平日被教养得很好,所以也做不出没有主子发话就冒然插嘴的事来,只能一边担忧地看着陈悦容,一边气鼓鼓地直瞪赵管家,直把赵管家瞪得欲哭无泪。
  “吩咐下去在佣人房那里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把他们从后门领过去。素心,再给我煮一碗核桃牛奶来。兰心,我想吃糯米糕,你去准备,我一会儿回来吃。莲心,菊心,随我走一趟。我倒要看看,这来的是何方的妖魔鬼怪。”
  陈悦容淡淡地吩咐下去。她的淡定也安抚了赵家下人们惊慌无措的情绪,刚才一小会儿的混乱就这么消散于无形,赵家重新变得井井有条起来,但下人们飘忽躲闪的视线和匆匆的脚步,都无一例外地体现了他们心中的慌乱。
  不过,别看陈悦容面容淡淡的,但她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电闪雷鸣,就要狂风暴雨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生平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背叛。所以,上辈子难以付出的信任的她总是在逃避婚姻,这辈子也是看在赵文生多年的痴情和等待上,才点头答应下嫁。甜蜜的日子还没过够,就突然冒出个私生子出来,真是有够糟心的。
  赵管家心中暗自叫苦,听这姑奶奶的话,杀气腾腾的,想来就算那个小男孩真的是赵家血脉,她已经肯定不会认的。赵管家又想到赵文生为了迎娶到陈悦容做的那些谋划、付出的那些心血,可见他家少爷是一门心思在表小姐身上的,可见最后也会顺从陈悦容的做法的。少爷啊,您倒是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家里出大事了啊!
  和陈悦容预想中的不同,来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浓妆艳抹满身风尘的女子,而是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女子,估摸着能有三十多岁。她一头的青丝整齐地在脑后盘成一个圆髻,用两支金簪子固定了,又戴了一朵国外的头花,身上穿的是一条半新不旧的洋装长裙,外披一件厚重的大衣。她的神情也不骄奢狂傲,倒是挺平静宁和的,只有眉宇间的愁色能把她的心事显露一二。
  与她不同的是她身边带着的那个男孩子,虽然他身上穿的也是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但他长得白皙圆润,面色骄矜,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被娇宠长大的,这与他的穿着显得极为违和。
  陈悦容在打量找上门来两个人的时候,那个青年女子也在打量她。陈悦容面容姣好,肤色白皙,柳眉杏眼,琼鼻樱口,是个标准的古典美女,虽然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了些许痕迹,但这并未让她显得苍老,反而给她沉淀下一份如同久远的醇酒般的韵味,那是时光的馈赠。她身穿一件深紫花开富贵呢绒旗袍,外罩一件貂皮小褂,瘦削的腕子上只戴了两个透着水光的翡翠镯子,清清静静的,实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女子。
  见陈悦容走进屋来,女子忙拉着那个男孩子一起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陈悦容没理她,心平气和地经过她们,直直地往首座上坐了。她身边跟着的几个丫头目不斜视,轻手轻脚地在她身后立定了。
  陈悦容接过奉上来的茶盏,低垂着眼睑,吹着茶水面上的浮沫慢慢地喝茶,偶尔从手边的碟子里拈块做工精致的芸豆糕细细品尝,既不叫坐,也不主动搭话,就这么把她们晾在那儿。既然她们找上门了,无论她们的说法是不是事实,她们肯定是奔着一个目的来的,她没必要给她们搭梯子,她们自己会说出来的,不然怎么还会闹这一出?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声音,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声,气氛渐趋沉重。突然,那个小男孩打破了此间沉寂的气氛。
  “妈妈,我也要吃糕点。”
  他一个手指直直地指向陈悦容手边的那碟子芸豆糕。
  来者是客,待客自然要上茶,但这来的是恶客,那也只有茶来招待。
  那青年女子很是尴尬,忙拉了小男孩想让他乖乖坐下。但他怎么会听话呢,当场撒泼打滚,“不嘛,不嘛,我要吃,我就要吃。”
  青年女子不好意思地看向陈悦容,陈悦容目光平静地看向她,却是什么表示也没有。青年女子当即涨红了脸,嗫喏道,“太太……”面色哀求。
  陈悦容两指捏起一块糕点,慢条斯理地把它揉成一堆碎末,细细碎碎地从指间掉落下来。她拍了拍手,从菊心手里接过一条丝帕把手指擦干净了,这才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哟,原来是嫌我这个主人家怠慢贵客了啊?莲心,去,把芸豆糕端过去。”
  莲心屈了屈身,稳稳地端了碟子过去,放到他们手边的高几上。那小男孩立即停止了嚎啕大哭,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就这么跪在椅子上大吃了起来。莲心面露鄙夷,清脆地说了一句,“太太赏你的。”
  那年青女子当即羞得满脸通红,眼中泪光点点,几乎就要当场哭出来。陈悦容心下不耐,皱着眉头说道,“说吧,你们今儿个跑过来,给我们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青年女子忙回道,“太太您看,他叫小强,今年九岁,从小就身体健康,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是……是赵老板的……”她扭捏着说不出话来,顿了顿,继续说道,“赵老板是个好人,温柔大方,重情重义,他娶了太太,我也是心中欢喜的。只是最近物价上涨,我们手头又紧,所以……所以……”
  陈悦容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个据说是赵文生私生子的小强,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那孩子跟赵文生有一丁点儿的相似之处,“你确定这是文生的孩子?”
  女子当即红了眼,一脸委屈地控诉,“太太你怎么可以怀疑赵老板的骨肉?我的确是跟过赵老板一段时日的,当年连赵老板府上的赵管家也是见过的。”
  陈悦容心头怒火乱窜,倒不是为了赵文生婚前的风流,而是这一切他从来没跟她说过,搞得她如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陈悦容定了定神,眼下得先把这事给解决了,真膈应人。陈悦容吩咐道,“莲心,去把赵管家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
  以前,陈悦容不懂,为什么电视和小说里形容人震惊到失色的时候,总是喜欢用从手中坠地摔得粉碎的杯盏这个画面来提现,但此时此刻,她懂了。
  拿在她手中的那个茶杯就这么直愣愣地从她手中掉落,“砰”地一声在平滑光洁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那一声清脆的声响萦绕在沉寂的房子内,好像在众人心中敲响了一下沉闷的鼓声。白皙香甜的牛奶蔓延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就好像突然沾染在陈悦容心上的污渍。
  “小姐!”兰心扑上前,赶忙拿帕子去擦溅上她裙摆的牛奶,然后翻看着陈悦容的手掌,仔细检查过未见伤口,才松了口气。
  陈悦容微微低头,任由身边的几个丫头忙乎。她垂着眼帘不说话,脸色青青白白,神情木然僵硬。赵管家见她黑着脸不理人,头又垂着看不清什么表情,想着那两个堵在大门口的祸头子,心中不禁对出差在外的赵文生各种怨念。
  在赵管家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应该,他看着赵文生长大,这中间不晓得吃了多少苦,人家这个年纪孙子都有了,而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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