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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运 九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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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喜。本是沉浸于丧痛之中澹台更因此得了起兴,早先病怏怏的身子全然明朗。她心里约摸着这日子当是要越过越好了,再以后有了嫡皇子贵王爷以靠山,他延陵门多年的颓势总能一扭而正。
  时下便把宝贝了许久的锦盒褪了最后一盖方巾,启盒亮出一角花软缎,色泽雍华,面底平滑光润,绣样繁杂纹路精细,瑞兽织锦间隐约能辨出是副麒麟送子图。
  “这是…”延陵易稍一愣,手伸上,摸了一角缎尾,这质地极软。
  “是送子仙布。还是你太祖嬷妈传下来的。自曾祖父到你父亲,甚以你那不出息的兄妹,都是这灵布送来的。这同房时藏了被褥中,不出多几日,你那里就是该有消息的。”说着忙一眼瞟向延陵易腹间戏道,眸光略晕,隐着笑意。手下掸开缎面,四角摆好,细细欣赏起来,点头啧啧赞道,“按规矩本是该留了你嫂嫂的,只空儿那混小子,我是不打算指望他了。你如今世袭正位,又是选夫,他日所生后嗣中必有一子是要姓延陵的。这绸子,我代祖宗们传下给你。唯愿你是能强过你父亲,往后多子多福,多寿多禄。”

第十三章 抱歉,贵了点
  德肃十年八月初八,双喜吉时,延陵府有违祖制,举丧尚不及百日即兴大婚之喜。
  这一出喜宴,却也引人讶异,皆是王爵顶位强强联姻,一个王爷纳王夫,另一个皇子爷娶王妻。礼部典仪官已不知要如何入册立碟,频频请奏于圣元帝久久没收到回音。
  大喜当日,因着延陵白事未尽,设于延陵府的喜筵并不算铺张煊赫,平静地无异于一场家宴。宫中遣派了太子前来执礼,圣元帝并未出面,似是对这一出联姻实不大关心。明白事理的宫人皆清楚,这一场喜事并无光彩,嫡皇子更不过是以几十万两卖出去的筹码。与这新上位的女王爷第一回合交手,皇家便先失了一步,朝中臣员就此也于暗中诡议连连。纵连送礼贺喜的势头,远不及皇族其他亲事,一来怕助长了延陵家的气焰,二来忧心有损皇颜。
  雕花嵌玉的窗棂前贴满了一排双喜,耀目得很。烛台燃着大喜红烛,如凝了血色红泪。一地红绒长毯绣着珠丝玉线的芍药牡丹,是皇聘喜件之一,什么质地的倒也不明了,总之踩了脚下极软便是。喜榻立于珠鸾凤仪之侧,隐在玉鸳鸯屏扇后,是上等沉水香木雕凿而出的千工床,卷蓬顶坠满了以红线相穿的各式云母翡翠,外榻前有绯红帷幕重重垂下,落及踏步,金色长穗摆甩至地,尽显华贵。
  行过天地礼后的延陵易安静地坐稳于榻中,身侧洒了满床的红枣桂圆花生之类,咯得很不舒服。屋外丝竹喜乐不绝于耳,引她烦躁。厚重的喜巾下,她的世界一片混沌,额前紧痛,呼吸不畅。耳边尽是宫中嬷嬷们碎碎的念叨,没完没了地颂吉贺福。
  大婚吉时,她便是迟了。因着宗审六部的差事于宫中耽搁多日脱不开身,回至喜府时已是晚了片刻,草草更欢喜衣,施以红妆。待到仆人来报,喜堂前早已准备停当,诸王候等多时,她才刚绾好发。多亏了忠儿贤儿二人有条不紊的忙络才是未出差乱。
  这门喜事的分量,她早已掂得清楚,不过只是做齐个脸面走个场草应对付。看在是自己求来的婚事,再琐碎,也要忍下。其实也远无想象中的繁琐,皇家体念延陵族门有丧服在先,便由三十八礼减至十八。拜堂礼之后女眷入了后院,男眷是要依着规矩冲入前庭围着新郎官敬喜酒。
  终于静下,似乎是时辰过了,屋中大小喜娘随侍陆续散去。僵了多时的身子好不容易软下,歪在了廊头的雕花团架,一手扯下重重地盖帘,终是吸上一口新鲜冷气。她忆起自己同延陵空商议好的,拜堂交她,洞房却要留给他才是。只她至少要见过新婚夫君一面,全然交待清楚了才算遵循礼节。
  “主子,王爷到了。”这一声由窗口飘入。
  延陵易恍惚回了神,无声以应。
  光线猛地漫入,随在来人身后是十八盏红烛喜灯,正刺得人眼胀,延陵易忙皱眉偏过目光。门外伫立的人影淡淡吩咐了几声,即是撤下十余盏,只他自己抬了单盏举步浅入。尹文衍泽的步子极轻,这一点延陵易初有领教是在庭前拜堂,那一时她总有感觉身边不像立着个人,反是环着抹不浓不淡的气息。
  “延陵王。”他立在屏扇一侧,淡声唤了她,不是夫人,不是王妻,而是她的王称。而这一声,却也唤得恰到好处。此刻,她确也不想由他口中听到其它字眼,这三字终是最稳妥。
  “昱瑾王。”她亦如此回应,对得整齐。不是嫁,而是她选了他,纵是什么皇亲嫡子,她也不会自视于人之前低下半等。
  门口侍门的贤儿猛吸了口冷气,她从未见过如此夫妻,拜堂后言得第一声竟是各唤其尊位,未免有些许奇怪。挪了视线,狐疑地掠向另一侧的忠儿,见她满脸凝重并无异色才复又垂了头攥着自己脚尖,全当自己是个聋子傻子。
  延陵易徐徐起身,长裙琐乱,微有绊脚,她行得有些艰难。
  “每月中旬住在延陵王府,月后旬入您的昱瑾王府,上旬臣与王爷各回各府。如此可好?!”这也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合乎情理的分法,一来无需日日相见,二来彼此的门面都有所保全,三来…总要在天下人眼前演出夫妻和睦的戏码,“延陵府,比起昱瑾王府是要小了些,只人也不多,中旬的十日倒也不难熬的。易居水阁后恰有一处书斋也是能收拾出来,密不透风,因着太过闷热才弃之不用。臣也刚知王爷喜热,若有这个需要,那斋子可做王爷于陋府的憩所。”
  “为何是本王?!”他猛地截声问道,噙着浅笑,一如往昔的温润清和。
  她只当自己并未听见,径直说下道:“延陵府东院各有我和兄长的居所,西面住着嫡母亲和小妹。王爷平日——”
  “为何不回答本王?!”他又问,无恼意,然眉心已蹙紧。第一次,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这世上有人能够无视他的出言。
  “本王不喜被一而再的打断。”她仰目而视,显有的一次,她于直视他时并未觉得昏眩,或以因为她眼中并没有这个人吧,“也不全是我选。你是我二十万两买来的,贵了点。”是他逼她,把话说得如此清楚明白,却也一针见血,丝毫不留余地。
  他轻睫微颤,某些时候他的眸光会乍然涣出一抹诡谲的异蓝。也许真如传言中一样,他的母亲,圣元帝唯一的皇后是个以色侍人魅乱中宫的妖女。轻吸入一口香气,辨不清这室中熏着哪一位檀香,总之他并不喜欢。然笑意仍以温软:“抱歉,贵了点。”
  她轻轻滞了呼吸,不得不承认,他算得上她见过中。。。脾气最好的男人。正因为不是个男人罢,所以才会温软至此。
  “因为不举吗?”他最后一抹笑意淡去,双目依是清润,毫无逼迫。他看得出她在相识的同时,眼中却无半丝自己的痕迹。他煞以奇怪,她倒是如何做到的。心,是要冷漠至何种境地,一切在她眼中才全然无了色彩温度。她并无在意,纵连会惹怒他惊扰皇室,她都是不在乎。是尘土吧,或以在她眼中,他连尘土的分量都不足。
  她是想说其实这与她无关,话至唇间还是吞下,平静地飘了眼门外的侍人,淡道:“关门吧。”如若他急得顾不得脸面,她会忙他顾应到。

第十四章 府门深如海
  喜房中红烛轻摇,映出一片光晕,灯前伫立之男子喜衣未褪,他立得笔直,眉目清朗,目光须臾不动地攥着身侧女子。看多了她铅华弗御的素丽,竟会觉得偶尔沾染脂粉的她更为鲜亮,却也不真实,如水中月、镜中花。太过鲜活,便是虚妄。骨子里的淡漠是抹不去的。
  “此言…只对延陵一人坦白就好了。”她终以出声,眸中沉着一抹坚定。天下人都清楚,她延陵易嫁得是最尊贵,她更要他们都明白,她配得起眼前这完美无瑕引无数女子翘首期盼垂怜的男人。
  “尹文尚即要你嫁个不举之人,你便从了他?!”他出言显少一针见血,如今这般直接,确也连自己也未想到。
  她看着他并无波澜,他一定不会相信,他是她伊始决心要选择的人。抬步出堂,独留他一人于室,她并不愿做过多的解释。夜风扑入,她的步子很沉,身后飘上的影子却极轻,如风卷至,那人身上缠着一味奇特的诡香,引人迷醉。
  延陵易顿了步子,声微弱:“阿嬷,这会儿不该伺应在嫡母亲身边吗?”
  “你总这般不让人省心,还不是要我来看着你。”由阴影处款步而出的女人体态丰綽,素衣寡衫掩不下动人美姿。这等尤物,屈做了王府嬷妈,是可惜了。
  “我想去看看越儿。”延陵易坦然道。于她面前,她尚不需掩饰。
  “越儿吃了药,便是睡下的。”女人舒了口气,淡道,“主人的意思。你大婚喜夜,不当和新郎撕破了脸面。总有些事情,是要慢慢来的。”
  延陵易身形一震,偏了视线迎向宁嬷嬷的注视,一语反诘:“我已循着主人的意思选了昱瑾王,还需我做什么吗?!”眸中酿着苦笑,大多时候,她不会这么看她。只今夜,风有些醉,人亦乱了。
  “不要忘了,你如今的所有是谁给的?!”宁嬷嬷无恼,却也冷冷讽刺道,“贱民署的日子…是不是久未熟悉了。”
  她喉中哽住,隐着突燃的怒火,猛出了声:“延陵沛文的死…是同她有关?!”
  宁嬷嬷眼中火熄扑灭,惊颤了几番,重重覆下,咬牙要言。反被廊外人声截住。西边灯火顿开,下人忙涌出,惊呼而道:“宁嬷嬷,眉儿小姐又上了病,夫人急宣着您呐。”
  宁嬷嬷冷眼掠了廊外,自延陵易肩头擦过,言声砸下:“毋须主人亲自教拂,你该是知道如何做吧。”
  风,沉下。延陵易的心忽得放下了,不由得轻笑了几声,原还不过是这般罢了。耳畔复又涌起父亲亡时的留语,轻了又重,重了又轻——“你,是我延陵家之长女,而非南荣一族的狗。”她心里明白,二十年来,他从未予自己半句重话,却在弥留之刻给她遗下了咀嚼不尽的深言。
  喜房中,红烛已灭下多盏。尹文衍泽端了油灯靠在案前自己同自己下棋,如此静谧的夜,静得太过诡异,反无了睡意。他身上喜衣已撤,换了往日的常衣,淡青的袖口跃有虎纹。
  门前叩廊响彻三声,他淡淡仰了目,却对上不请自来的延陵空。心中思量二三,莫非早这兄妹二人便商量好的,他这块“砧上肉”,是要一家共享。手下胡乱推乱了棋盘,下棋之时,他多不喜他人围观。棋路,往往能显出心路,他还没有大方到让人堂而皇之的窥探自己的心绪。
  “呦,一人自个下棋呢,不闷吗?”延陵空收了折扇,摇步而入。
  尹文衍泽由案前绕出,几步落至中堂几前,推了盏上去,自己沿着另一端缓缓坐下:“还好。”
  “这房还未圆呢…”延陵空打量着目光掠向东厢寝间,然隔了华扇玉屏,倒也探不出什么模样。
  尹文衍泽只淡笑不语,微微凝上一口热茶。
  “王爷也别太介意,我家这丫头就是人事不知,性子又不大好。再者…全府上下都知道她眼里只那个男眷放不下别人。纵连我这个做哥哥的碰了那小子一下,她都要咬牙切齿个半日才顺下气。日后,您多让让她那后花园私宅的小房。”
  “男宠?”尹文衍泽就着热茶反问了声,原道是民间谣传延陵易极宠男眷娈童并非以空穴来风。
  “啊。”延陵空笑着应下,别有用心,“王爷倒也不必担心,再如何,总归您是大,他是小。日后但凡有事,找我即可,闲来喝个小酒,下棋论道皆好。”
  “世子爷很闲。”尹文衍泽浅浅笑着,并不急着收下来人满盘“善”意。
  “是,总是闲。”延陵空张口即是应下,作势一声长叹,“尔后就怕王爷闲过我。”言罢即是要甩袖离去。
  恰尹文衍泽猛地抬目,柔光直逼上对方,却是冷声仄寒:“尹文尚即不肯要的女人…交到本王手中,世子爷倒是可以放心了。”
  “尹文衍泽。”延陵空收下一副无关己事的浪荡,忽认真了道,“即便她是全天下人都不肯要的女人,对我延陵空而言,也不是能随手相交的。”于他眼中,不是他们不肯要,而是天下凡人要不起。他看得起他,才能忍心交付于其手。
  残风一跃,树影斑驳,这易居水阁无人时最凉。
  尹文衍泽倚在门前看延陵空步步远去的背影,像极了延陵沛文。他曾以想过延陵沛文的秉性,那是个能为了他人舍弃自己的愚人,说他愚,他却也比谁都具真知灼见。延陵空,或以该多随了他吧,然不知是喜还是该忧。
  “王爷。”但不知由何处转出了持刀随应蓝驰的影子,低低地唤了声自家主人,“延陵王确是去了后院私宅。”
  “嗯。”尹文轻声应下,目光落入九尺碧湖,化为一潭静波,“蓝驰啊,你看得明白吗?”
  “王爷是说…延陵王还是…”蓝驰稍凝了视线,怔道。
  “我说…这一家子。”尹文静静扬了笑,流光溢彩。
  蓝驰来不及去揣摩主人的意会,只愣神迎向这一抹摄人心魄,是醉了。

第十五章 香帕
  “主子,昨夜您睡在哪了?”打一清早,忠儿一路寻着各处宅阁,终是在私宅撞见与闻人越少爷共时用早膳的延陵易。见了人影,便冲入低声急唤。
  延陵易微咳了一声,压下她之后欲接上的话。汤匙在手中转过,轻一推瓷碗,接过丫头递上来的素帕,静了手又嘱咐了闻人越慢慢用,方面色无异地步出厅堂。绕至几步之遥外的水榭前驻步责难忠儿道:“你何时同贤儿般稳不下心绪了?!”
  “易居水阁今晨的早膳是由嫡夫人亲自送的,说是有什么讨喜的说法,我们拦不住。进去就只王爷一人在廊口子看书。”忠儿倒也一时分不清轻重缓急,只得捡着自己觉得要紧的说,反是越说越乱。
  延陵易对着池中夏波,以水为镜,端平了襟领,冷言:“后花园的软轿备齐了吗?”
  “而后各院各门匆忙着寻您影儿——啊?!”忠儿猛一仰头,才忆起前几日延陵易确有吩咐过今日会与刑审三部臣工出郊游园商榷朝事,只因忙着婚事摆宴,实是遗漏了。
  “是要迟了,我先去一步。你收拾妥当了,就备马以西门的方向追我们的轿子。我们只在京口茶摊食半盏茶的功夫,你利索着。”说着即是穿过水榭亭台,只步子一挪,终是顿下,思量了道,“哦,夫人那里替我知会上,不多三五日的光景便能回府。漕运盐米的事,要左千徽先稳着,慢慢谈,不急。”
  她一口气说下那么多,忠儿只得用心尽力地记下,心里估摸着万事交待妥当了却唯独有一事未言及,忙小心翼翼添了道:“主子,王爷那……”
  身子微微一震,延陵易忙侧了视线,加道:“越少爷这里,要世子爷替我安妥着,不得出差子。”
  “是。”忠儿终以叹气应道,看来主子是打算绝口不提昱瑾王一个字了。
  易居水阁,襄厅膳房摆齐了满桌晨食膳点,果钟八品,黄米饭,芙蓉糕,冷香奶子,式样多至几十种。皆是一早夫人亲自选的膳谱命人布下的。一应摆齐后,却是鸦雀无声了,闻讯而来的延陵空易收敛了懒散,眼微醺,空凝着案前精美食膳,久久不得持箸。
  澹台氏轻呼出了口气,方睁了闭了一时的双目,复问了道:“王爷呢?”
  延陵空眼一扫身侧端坐噙笑的尹文衍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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