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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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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皋兰山,那是中原疆界内的一座山脉,是她长大的地方吗?她是否,还在对那个中原念念不忘?那里有什么值得她如此难以忘怀的东西,或是人?
  他可不记得,他教过她对一个地方如此念念不忘,即使要念念不忘,她是他岩止的人,匈奴才是她应该记挂的地方。


卷二:王的爱奴 087 他要见我
  轻尘很少在睡着以后还会发梦,用爹爹的话说,他们这些从军打战的,杀的人太多了,手上沾染的鲜血也太多了,所以他们的命格特别的硬,孤魂野鬼缠不上他们,即使是发梦了,那也一定是梦到自己最亲近的人,那些都是好梦。
  爹爹说的话果然没错,轻尘这几年来,发梦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梦到的,都是与爹爹和娘亲有关的事。
  也许是因为今天岩止那些太过反常的举动真的吓着轻尘了,每每轻尘感到心中不安定的时候,在梦里便总会见到爹爹和娘亲,梦里的爹娘不见得真的会知道她心中为何如此不安定,每一次从梦里醒来,轻尘的心里也不见得会更好受些,相反地,她总会感觉自己的身子更加空空如也,那种落空的感觉,没有东西能够填满。
  爹爹和娘亲的身影又像一阵雾一样慢慢消失了,轻尘单薄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云雾环绕的山间,她的脚仿佛被灌进了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动,爹娘的身影彻底地化为了虚无,她的喉咙堵着,连话都说不出来,每每如此,她便知道自己要醒了。
  蓦然睁开了眼睛,轻尘的胸口又是一阵发闷,她有些怔怔地睁大了那双还泛着惺忪雾气的水眸,可出人意料的是,这种落空的感觉竟然第一次并没有纠缠她太久,因为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她被那温热的怀抱圈着,一层层暖意透过肌肤的接触传递到了她的四肢。
  轻尘抬起头来,看着头顶那张冷峻刚毅的脸,他淡薄性感的唇上并没有平日那般即使在笑也令人感觉不到半丝温暖的弧度,幽深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轻尘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脸上还有刚睡醒的憨劲:“岩止?”
  岩止的脸色有点冷,轻尘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为何他看上去竟是有些不悦?哦,对了,先前他似乎曾经命令她不准睡着,等他回来,可今夜她实在是受惊不轻,精疲力尽了,那紊乱的心跳到现在还不断扰乱着她的思绪,还有那湿热滚烫的唇齿纠缠……
  “啊……”一想到这,轻尘顿时清醒了,面色微微一变,立即像被火烫着了一样挣扎着要从岩止的怀抱里跳开,生怕岩止又要像先前那样突然地做出一些让她不知所措的事情。
  岩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女人竟然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他承认,今夜的夜色太过静谧,那火光太过撩人,她的眼睛迷失了他的心智,吞噬了他的理智,让他有些不能自己,可她这是什么反应?
  岩止哭笑不得,先前那隐约有些不悦的情绪一时间也被她给搅和光了,见她转身想跑,岩止伸出大手抓住了她,把她拉了回来,身子一翻,遮覆在她上方,强硬有力的手臂完完全全将她圈在了他的怀里。
  “放开我!岩止,你……你又要……”轻尘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心中是真的害怕岩止又要做什么,孟大将军红着脸挣扎,惊慌失措。
  “睡觉。”岩止忽然间就只觉得好笑了,什么脾气也没了,他的大手一下子揽住了她,自己也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虽然没有再折腾她,可他的力道也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岩止?岩止!岩……”尽管如此,孟大将军还是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要挣脱出来,分明是这样森寒的冬季,可岩止强烈霸道的男性气息让她感到发闷发汗。
  “嘘。”岩止皱了皱眉,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他的大手在她不安分的小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不要乱动,这是善意的警告。”
  低沉的嗓音像电流冲击过轻尘的身子一般,让她顿时浑身僵硬了,孟大将军也的确不敢再乱动了,因为岩止的身体比先前还更加滚烫,她所能感受到的那微妙的变化正在验证着岩止的所言不假。
  怀里的这个小家伙总算安分下来了,岩止没有再理会他,他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稳,看样子是打算直接忽略她入睡了。
  黑暗之中,轻尘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直到等了好一会,她确定岩止的确不打算再做一些让她不知所措的事情之后,困倦之意才渐渐袭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很自然而然地将自己怕冷的身子又往岩止身上缩了缩,拿他取暖。
  感到自己怀里的这具娇小的身躯渐渐地不再僵硬了,似乎已经乖巧地睡着了,岩止才懒洋洋地勾了勾唇角,在她细软的头发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用自己温热的身子将她完完全全圈了起来,任她取暖。
  算了算了,对付这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小女人,他也实在气不起来了,不管那个中原究竟存在着多大的吸引力,也不管她是不是还对那里充满眷恋,他都不会让她有机会踏入中原一步的,她注定是属于他岩止,属于匈奴的,她将背负着天神赐予的,作为王的伴侣的身份,永远地存在着。
  他绝对不会让她这辈子有机会再踏入中原一步,除非,那里已经彻底被他征服!
  ……
  天狼星渐渐地黯淡,深蓝色的天空被破晓的阳光撕裂撕碎,草原上的火星子已经被扑灭,轻尘被藏在了岩止的斗篷前,凛冽的寒风都通通被隔绝在了外面,她靠在他的身上,依旧有些昏昏欲睡。
  离了那片西拉木伦草原,克拾拉的脚程很快,大贺城又位于匈奴疆域最靠近东胡与月氏的疆界,到了晚上,他们便已经抵达了王城。
  克拾拉有些得意地嘶叫了两声,因为它的确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一匹神驹,贺达众人都被它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连影子都看不到,不到天亮,他们估计是无法回到王城的。
  回到大贺城,岩止便大发慈悲地让贡桑和绿芜侍奉她使用浴殿沐浴。
  这几年她的确是养尊处优惯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孟大将军忽然觉得,岩止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狡猾的人,他用这样怀柔的攻势,把一个强悍的大秦女将军给折腾成了如今这副动不动就享受别人侍奉的人了。
  鼓着嘴嘟囔了几句,孟大将军很清楚地明白,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啊。
  奔波了一路,她的确累得不行,再加上克拾拉坏心眼的颠簸,孟轻尘感到浑身酸疼,岩止一早就看出了她的疲惫,因此一回到大贺城就立即令贡桑带她去浴殿沐浴了,沐浴过后,的确会让人的肌肉都放松下来,缓解自己的酸软紧绷。
  “姑娘,贡桑为你准备了热羊奶汤,沐浴过后便可以喝了。”贡桑边说着边将干净的衣服折叠好在浴池边上放下。
  “小姐,您看上去比出发前胖了一些。”绿芜轻笑着说道,她是打心眼里高兴,自家将军在出发前的确是消瘦得不行,这段时间,她在心中一直日夜为将军担忧着,但这一回见到她比先前还胖了一些,绿芜心里的高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出的,那至少说明,将军并没有受苦,那个匈奴王,好像的确是待将军不错……
  胖了一些?
  轻尘忽然皱起了眉头,脸上竟然还有些痛苦之色,这段时间,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岩止不仅狡猾,显然还打着要把她喂养成一头连马都骑不动的猪的主意!
  绿芜正在为轻尘将身上的衣服解下,整个浴殿都在冒着雾气了,烟雾迷蒙,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幽香四溢。
  “吱吱——”忽然一声诡异的吱吱声在这间浴殿里响起,绿芜和贡桑皆是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似乎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王城里每一寸土地都有专人打扫,怎么可能会有老鼠?
  小白鼠大人从轻尘的衣襟里爬了出来,先是探了探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忽然见到了那还冒着雾气的水池,小白鼠大人的眼前一亮,顿时欢快地蹿了出来,吱吱吱吱叫着,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之中,沾湿毛发以后的身子光溜溜地在水中扑腾着,表情很是陶醉。
  绿芜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面色难看,好半天以后,才惊讶地叫了出来。
  贡桑也是受惊不小,那只鼠,怎么……怎么从孟姑娘的衣襟里跳出来的?
  小白鼠在水中漂浮着,长长的尾巴还不忘往还站在浴池边上的孟轻尘招“手”,好像在期待着与她同池沐浴,一人一鼠泉中戏水一般。
  轻尘的脸色一黑,她也十分纳闷,这只色老鼠是什么时候跟着她回来的?一路上她几乎都困顿地靠在岩止怀里睡着了,就连这只小白鼠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都不曾发觉,说起来,这一路上它也的确是太狡诈了,竟然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以至于她根本就直接将它给忽略了。
  ……
  沐浴过后,轻尘确实感到身体轻了许多,整个人都跟着神清气爽起来。
  喝罢了贡桑为她准备的热羊奶,轻尘便感到手脚都跟着暖了起来,尽管她并不喜欢那浓烈的奶膻味,但孟大将军就是这一点好,从来不扭捏造作,再难喝也难喝不过苦涩的药汁,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也就是那片刻的光景而已。
  “姑娘,该休息了。”贡桑的行事作风还是刻板,并不对轻尘过多的逢迎恭维,有时候态度都算得上是冷淡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贡桑对轻尘的事情的确件件都很上心,这一个冬天,轻尘的个子又长高了一些,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到的事情,贡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早就为她备好了不少的新衣衫,摸清了轻尘的喜好,贡桑准备的东西轻尘几乎都没有任何异议。
  “谢谢你,贡桑。”
  轻尘平时的话并不多,偶尔突然冒出的一句话,顿时让贡桑愣住了,但很显然,这句话贡桑很是受用,尽管苍老的脸上还是那样刻板的表情,但眼睛里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温暖笑意。
  “老奴退下了。”贡桑恭敬地低了低头,退了下去,为轻尘带上了房门。
  屋子里便只剩下轻尘和绿芜,虽然贡桑对绿芜仍然十分地留心警惕着,但孟姑娘却似乎对她很是信任,起初贡桑还有些不放心,但这个孩子就是有那样的能力,能够让人无端端地相信在她身上不会出什么岔子。
  “小姐,绿芜已经用暖炉子将被褥熏过一遍了,一定很暖和,您试试。”绿芜笑嘻嘻地拉着轻尘要去试一试那温暖的被褥,绿芜从小和将军一起长大,当然知道将军的生活习性,在军营里的时候便罢了,将军从来不讲究这些东西,但有条件的时候,绿芜总会尽力地将她家将军侍奉得舒舒服服的。
  轻尘扫了眼那只不请自来已经反客为主地四脚朝天躺在暖和被褥之上的小白鼠大人,嘴角一抽,很不客气地拎起它的尾巴把它丢到了床尾。
  突然被拎起来往后一丢的小白鼠大人惊恐地惨叫了一声,但发现自己并未被丢下床榻之后,这才又一次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四脚朝天……
  就在这时,原本神情并不严肃的孟轻尘忽然眸光一敛,头微微一侧,目光有些凌厉地扫向了门外的方向。
  孟轻尘只要一个眼神,绿芜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绿芜的注意力顿时也看向了门外。
  那道影子在门外有些焦急又有些犹豫地来回踱步着,并不刻意收敛自己的脚步声,况且贡桑也刚走不久,轻尘心中的戒备稍稍放下了一些,可她还是纳闷不已,她也知道自己的个性有些沉闷,因此在这座王城里,除了贡桑等人之外,她并不常与别人打交道,这个时候,是谁在外面来回踱步着不肯离去?
  “绿芜。”轻尘十分好心眼地收敛了凌厉的神色,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以免吓坏了别人。
  “是,小姐。”绿芜点了点头,走上前,哗啦一下打开了门。
  那道一直在门外来回踱步的影子很显然被突然打开的门吓到了,全身都在冒汗着,那是一个普通侍女打扮的西域少女,看年纪也不过与轻尘差不多,一见到孟轻尘,那侍女明显十分地紧张,顿时脚软得扑通一声跌坐了下来。
  她有这么可怕?
  孟轻尘郁闷地挑了挑眉,原本想要脱下了的斗篷又再一次披了回来,她走到了门口,蹲下身来,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你是谁。”
  听到她的声音,那名侍女顿时浑身一颤,面无血色地抬起头来,就连眼神都在颤抖,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敢走到这里来,可她还没做好准备去见这个传说中很可怕的中原人,没想到门就已经被打开了,突然见到了这个中原人,这名侍女的心里本来就又恐惧又紧张,这个时候又听到她如此平静又清冷的声音响起,开口问她是谁,这名侍女顿时被吓得更加惊恐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轻尘皱了皱眉,为何要吓成这个样子,难道她的声音听起来也那么可怕吗?她分明已经刻意让自己说话的语调变得温和了一些。
  一旁的绿芜早就已经开始冒汗了,哭笑不得地抽搐着自己的嘴角,她家将军这哪里是温和啊?刚才那一句“你是谁”,听起来可是杀气十足啊!别说眼前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侍女了,就是一个大男人听了,说不定也会在心里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她家将军呢。
  “你再不说话,我可关门了。”轻尘郁闷地轻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吓成这个样子,如果只是见了她就吓成这样,那她要如何在这王城里当差?见到岩止岂不是要直接吓死过去?
  那侍女一惊,早就听闻这个可怕的中原女子在幼年之时,一名叫做曲尼的女奴因为得罪了她,最后落了一个被祭火神的下场,后来更是有数不胜数的女奴和侍女因为她而被王处死了,听说这个中原女子一向没什么耐心,最烦他人吞吞吐吐,若是惹恼了她,说不定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
  侍女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让轻尘突然燃起一抹好奇的是,这个侍女分明如此害怕,却又鼓足勇气逼自己来到了这里面对她,她的浑身在颤抖着,可眼睛里似乎又有一股难得的坚定在支撑着她,轻尘也很想知道,这个侍女来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像是下定了豁出去的决心,这名年轻的侍女忽然撑起了身子,凑到了轻尘的耳边,轻尘也因为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微微有些惊讶,但她并未躲闪,这个细微的反应反倒鼓励了那名小侍女,她凑在了轻尘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轻尘的面色忽然一沉,犹如星辰一般清亮的双眸里也顿时闪过一抹肃然,她皱起了眉:“他要见我?”


卷二:王的爱奴 088 再入中原
  原本以为不到天亮是不可能抵达大贺城的贺达,出人意料地在深夜的时候人便到了,看来应该是马不停蹄地赶路,并不敢被落下太远。
  岩止回到匈奴之后,便正式在金殿上命令贺达调千骑骏马依约赠与东胡王,这一举措,第二天一定会在匈奴各部掀起一波不小的风浪来。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一千骑骏马?惨淡的冬季过后,匈奴急需长时间的休养生息,从前头曼在位时,最忧心的也就是每年的冬季了,唯一能调得动一千骑骏马的,就只有帝国的军政战马司了,这一司,一直由最年轻的八部首领贺达管辖,可那事关匈奴的军事实力。
  要知道,一千骑战马的抽离,对于刚刚经历过一场政权更替,又承受了冬季侵袭,根基十分不稳的匈奴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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