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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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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山林之神的恶作剧?”莫虽个性冷沉,但却是个不懂即问的坦率之人。
  “这可与神鬼无关。”轻尘知道自己被困住了,索性也不往前走了,靠在一棵树上休息了片刻:“我们入了迷阵了。”
  “迷阵?”莫对中原的阵法略有耳闻,听说会摆阵的惟有得道高人或歪门邪道之士,阵法这个东西,道行浅的倒不足为惧,若是高人布阵,那甚至能置人于死地,听轻尘如此云淡风轻地谈到阵法之事,莫略一沉默,才道:“你知阵法?”
  “不懂。”轻尘无奈地耸了耸肩,她充其量只能算略知一二而已,至于摆阵破阵,那可不在她的能力之内:“我只知道,入了阵,最好不要硬闯,随时可能毙命,即使不毙命,被困死在阵中,死亡也只是迟早的事。”
  轻尘说这番话时,语气虽平静,但那双清澈的黑眸却陷入了沉思。
  这里离东胡不远,在东胡境内外接二连三地碰到如此复杂阴毒的阵法,轻尘根本无法将这二件事当作巧合,在这里布阵的人,到底和东胡有什么关系?
  当日在东胡,带她走出阵法的是那只色老鼠,白驹虽能走出那阵法,却未必能走出这个阵法,轻尘一点也不指望那只从头到尾趴在她的衣襟里呼呼大睡的小白鼠能够破解此阵。
  “我会闯出破绽。”莫说罢便要继续往前走,神色冷漠,如同只是一道没有感情的影子一般,甚至根本无畏死亡。
  即使不能闯出破绽,也能坏了阵法,以孟轻尘的机智,定能有办法出去。
  莫刚往前走几步,青玄剑便忽然横在了他的面前,莫眸光微敛,神色冰冷地扫了眼挡住自己去路的青玄剑。
  “此阵非同一般,是个死阵,布阵人不为困人,只为杀人,不要硬闯。”轻尘三言两语说罢,便收回了挡在莫面前的青玄剑。
  “哈哈哈,姑娘好眼力。”
  忽然一阵张狂的笑声大作,轻尘与莫二人皆眼睛一敛,戒备了起来,虽没轻举妄动,但却随时能够出手。
  那笑声张狂肆虐,豪迈不羁,缓缓从后面走来的,是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儿,老头穿得落魄,更像一个乞儿,上衣破了一半,露出了一半的光膀子,下身倒是长裤,只是磨损肮脏,脚下踩着一只草鞋,另一只脚却是光着的,浑身满是污垢,又黑又脏,看上去六七十岁。
  老头虽行装狼狈,头发凌乱,瘦骨嶙峋,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背部微微有些佝偻,两只手背在身后,也不用拐杖,此刻正哈哈大笑,与那落魄的外表相反的是,老头神采飞扬,鹤发童颜,眼睛明亮,只顾着大笑,颇为神秘。
  轻尘有些意外,但还是定下心来,看老头在笑,轻尘也淡淡挑起唇来:“老先生可是布阵之人?”
  轻尘惊讶,只因这阵法太过阴毒,随时可能要人性命,但布阵之人却看上去如此仙风道骨,豪放痴狂。
  老头见轻尘问话了,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一脸的高深莫测:“出得去的人进不来,进得来的人出不去,出不去的人进不来,进不来的人出不去。”
  莫不知道这个老头在说些什么,却见轻尘也顿时沉着眉思索着,似乎也没能想通这个老头到底想说什么,气氛不由得更加凝重了。
  “在下俗世俗人,不能领会。”轻尘想了半晌,只好作罢,这种精深莫测的东西,她一向没耐心去思量。
  老者听了,哈哈大笑:“姑娘直言不讳,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真明知也。”
  “您为何要布此阵为难我们?部落中的疫症想必与老先生有关。”轻尘皱眉,他们遇上了难缠的高人了。
  老头只是笑:“受人之托,忠人之托,出得此阵,救人水火,出不得阵,黄土三尺,一抔青灰,老者替你守清魂,还有二万孤魂作相伴。”
  老头说话时,目光慈祥,面带微笑,看着行头粗鄙,却字字珠玑。
  看来此阵不是个死阵,还有生机。
  轻尘面色一敛,轻轻咬了咬唇,黛眉微蹙:“受人之托?您为虎作伥,非善类,却在阵中现身指点我,非恶类。您为何要这么做?”
  “我又不是神,鬼又不是我,慈悲的事让神去做,杀人的事让鬼去做。俗世俗人,善恶是一通狗屁。”老者笑咪咪地看着轻尘,语态始终慈祥,只是一句话也不与轻尘身后戾气太重的莫说话,好像根本没看到莫一般。
  轻尘颇为头疼,高人与疯人只有一线之差,也不知自己是遇上了高人,还是遇上了疯人,像这样疯疯癫癫的老先生,恐怕也只有心如明镜,形却疯癫的无名能应对得了了,老先生背后的人是个危险的角色,而这位老先生却又不全然臣服于那个人,神秘得紧。
  “我要如何出去。”轻尘对阵法不通,硬闯是没希望了,这阵法阴毒得很,处处是杀机,要人性命。
  老先生听了,明亮慈祥的眼睛静静一笑,指了指山脚的清澈河流:“那是什么。”
  轻尘拧眉:“河流。”
  “河流中有什么?”老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轻尘一愣,不明白这老先生为何要问这些东西,困惑地沉思了片刻,轻尘的额头都冒出了微微的细汗:“就是一条河,河中有水。”
  老先生一听,忽然朗声大笑,笑得轻尘有些面红耳赤:“那是明镜,镜中映着天和云,草和木,天地万物。”
  “受教了。”轻尘皱着眉,神色凝重,因为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动不能动,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一般,她额头冒汗,连内劲都使不出来,是被这位老先生的真气给压制住了,老人破烂的衣服空洞洞地鼓动着,言谈之间,却极易让人入神,然后便被趁虚而入,处于下风了。
  论武功,这位老者未必能比轻尘厉害,但他却是斗心斗神的高手,轻尘太过年轻,性子虽然清冷,但心神不定,易被牵引,如果现在这位老者要对轻尘不利,轻尘也无法全身而退。
  但莫却没有丝毫察觉,在莫看来,她只是正站在那和老先生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老头见轻尘额间渗汗了,目光越发慈祥,好像在安抚轻尘无需害怕他,只是那慈祥,却让人看了无端端地觉得毛骨悚然,轻尘手脚冰凉,老者的嘴角好像浮现出了让人心惊的诡异的笑,但下一秒,那张苍老的脸还是慈祥带笑,轻尘怀疑自己是出现了错觉。
  他又指了指山脚下的清澈河流:“那是什么。”
  轻尘眼睛微闪,怎么又是同样的问题,只好答道:“河流。”
  老先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河流中有什么?”
  顿了顿,轻尘犹豫了片刻,方才回答:“那是明镜,镜中映着天和云,草和木,天地万物。”
  老头哈哈大笑:“那就是一条河,河中有水!”
  轻尘不说话了,眉头紧拧,老头见了她微微愠怒的样子,也不笑了,他苍老的眼中渐渐散退了那慈祥的笑意,没有了笑容,眼睛忽然变得阴鹜了起来,可轻尘见到他这样,反倒不觉得害怕了,如此严厉的样子,更让人觉得真实。
  老头粗糙枯槁的手忽然搭在了轻尘的肩膀上,轻尘浑身一僵,继而竟觉得刚才那股压制住自己的力量正在缓缓消退,老者不再大笑,却目光阴冷骇人,似乎是在警告孟轻尘:“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神志易受我操纵,若我想杀你,你今日纵使身手天下第一,也难活着从这里出去!”
  轻尘一怔,哑然得说不出话来,刚才老者慈祥带笑,她却觉得毛骨悚然,而此刻这位老者好像瞬间变了个人一般,神情阴冷,眼神凌厉,但却让她觉得有一股真实的亲切感,轻尘有些困惑了。
  老头没有理会轻尘的怔忡,目光阴鹜地瞪了眼孟轻尘,压低了声音,似在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人,你走吧,生门在那。”
  老头收回了枯槁的手,他的手指指向了轻尘身后的两个分叉路,只见那两个分叉路旁不知何时竟各自出现了一座石碑,一方写着生门,一方写着死门,老头指的方向却是那个写着死门的路口,嘴里却告诉她那是生门。
  老头的手一抽回,轻尘顿时恢复了自由,老头眼中的阴冷也渐渐地消退而去,又恢复了先前的慈爱,愣了愣,老头有些困惑地摸了摸下巴:“我刚刚说了什么?”想了半天,老头好像失去了刚才的那段记忆,摇了摇头,又豁然大笑道:“生死二门在那,去吧去吧。”
  说罢,老头便如来时那样,健步如飞地往回走,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轻尘收回思绪,回过身来看莫,却见莫也是满头大汗。
  “你没事吧?”轻尘眨了眨眼睛,奇怪了,难道刚才被压制住的不只自己吗?
  “没事。”莫的话一向少,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多解释了。
  他能看到刚才轻尘的神色隐隐有些不对劲了,没有任何反应,并不是没有察觉,而是因为连他都被引走了神志,反应过来时,也被压抑住了,不能动弹。
  轻尘点了点头,指着那道死门:“和善的老头让我感到危机迫近,他虽什么也没说,但却在两条路上立了‘生门’和‘死门’,想要左右我的判断。阴冷的老头虽外貌不善,却劝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他告诉我,那道写着‘死门,的路才是生路。我该信谁?”
  “和善的那一面不可信,阴冷的那一面说的才是真话。”
  轻尘表示赞同:“我的感觉不会错的,和善老头是笑里藏刀,阴冷老头却给我忠告。”
  “走死门。”莫听完轻尘的判断,更是深信不疑,沉声说罢便要往那死门走去。
  “走生门。”轻尘却笑了,漆黑的眼睛闪亮如暗夜的星辰,充满了令人折服的说服力。
  莫微微一愣:“你不是说阴冷老头说的才是真话?”
  轻尘淡笑着挑起了唇,人已经往生门那个方向去了:“可他告诉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所以,即使是他说的话,也不要相信。
  生门就是生门,死门就是死门,心思太深的人,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里的。
  莫沉默不语,轻尘既已往生门去,他便也只能一言不发地跟在轻尘身后,走生门。
  果然,走出了生门,便走出了生路,要是走了那道死门,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走了好半会,轻尘也不走了,停了下来,回过头望去,刚才所见到的一切都变了景致,哪里有什么平坦的道路,他们简直是走在摇摇欲坠的山沿之上,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
  哪里有什么葱郁的矮草和树木,这座山孤零零的,光秃秃的一片,可怕得就像一座死亡之地,毫无生机!
  哪里有什么鸟语花香空气清新?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耳边静极了,一点鸟鸣声也听不到,放眼望去,整座山头都是死掉的动物的尸体,有的已经腐朽得只剩骸骨了,有的是一片腐烂的肉,苍蝇和蛆虫在上面爬着,恶心极了!阵阵恶臭更是让人的胃都要绞到一起了!
  看来他们一入了这座山,就已经入了迷阵,被眼前所见的一切遮蔽了!
  轻尘猛然皱起眉来:“看来疫症从这里来,莫,我们快走,牧民们都被骗了,吃着这些东西,就是有再多的草药也救不完人!”
  听轻尘那愠怒的语气,莫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与轻尘二人便很快离开了这座山头,一出山后,便立即带了大半人马放火烧山。
  旌旗飘扬,匈奴大军在北面大有收获,疆土又向北扩张了数十里,臣服的部落大大小小多达百个,北方小国几乎无一例外地被匈奴的大军给横扫吞并了。
  在此地驻军已有半月之久,岩止一身白袍,肩上披着墨黑的披风,天气已经渐渐入了春末,已有转暖转热的趋势,此刻他穿得单薄,更显得身躯俊美健硕。
  王帐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了,步入的正是日逐王贺达,贺达二十出头,却已是立下大功的日逐王,手握重兵,全市拜岩止的信任所赐,这一回岩止又亲自率一支骑兵营为他收尾,其中更显失了岩止对他的重视,贺达心中感动,加之自小崇拜岩止,自是越发忠心耿耿,甘愿为岩止抛头颅洒热血,完成匈奴称霸大业。
  “王!”贺达打了胜仗,得到锻炼,越发像一个有担当有气魄的勇士了:“将士们燃了篝火庆功,擒回来的奴隶数不胜数,王城中来了书信,王妃亲自着手解决雅拉疫症之事,形势极佳,喜事连连。”
  贺达自然是不知道,半个月前,王城中已经举行过盛大的庆典,此王妃,非彼王妃。
  雅拉疫症……王妃?!
  岩止却是眸光一沉,皆过信函迅速扫过一遍后,顷刻间周遭的气氛更加冷肃了,仿佛有危险的气息一闪而过,俊美的脸上紧绷得让人闻之畏惧!
  雅拉疫症,接触则传染,若是染上病……岩止漆黑的眸中有一道淡绿色漩涡,让人胆战心惊,那个小女人!
  “备马!”


卷三:王的宠妃 114 岩止乌龙
  贺达乍然一见岩止面色冷凝又听到要备马,以为是王城发生了大事,面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王?贺达立即备马,随您同往。”
  这天底下,能让王立即变了脸色的,岂能是小事?
  岩止顿了顿,才觉得方才失态了,缓和了下神色,淡淡抬了抬手,命贺达将克拾拉牵来。
  北地大局已定,留下多半大军驻守之后,贺达便先行随岩止赶返大贺城,克拾拉的脚程极快,好在贺达所骑座骑也算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驹,尽管有些吃力,但还是勉勉强强地追随在克拾拉之后。
  还未到大贺城,远远地便见到前方那刺眼的银白色在闪闪发光着,再靠近一些便看得更清楚了,此地离王城还有段距离,却见到容和正懒洋洋地坐在马背上,身子往后仰着,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任由他身下的马儿也跟着懒洋洋地踱步着,一人一马,好像在散步晒太阳一般。
  马背上,容和闭着眼睛,也不知睡着了没有,嘴角隐隐向上抬着,神色惬意,银白色的长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十分夺人眼目。
  听到了马蹄声,容和忽然睁开眼,坐起身来,见到前方尘土飞扬,直到那匹黝黑的骏马载着岩止来了,容和才一个翻身下了马,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抬起右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笑眯眯道:“容和在此迎接您,我尊敬的王。”
  岩止勒马停了下来,高大的身躯端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扫了眼突然在这里出现的容和,他缓缓眯起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容和,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容和依旧态度恭敬,却眼泛笑意:“容和知晓岩止大人收到信函之后必会赶往雅拉,特来此地等您。”
  “哦?”岩止冷冷扫视容和,容和不提雅拉还好,提了雅拉,分明就是自己往岩止这个枪口上撞:“雅拉疫症,为何不先禀报于我,反让她处理此事。”
  容和一听,顿时感到有一股危险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悻悻地挑起唇笑了笑:“王妃能将事情处理得很好,请岩止大人不必担心。”
  岩止勾起唇冷冷一笑,容和这只狐狸,本事过人,却是太过自作主张,但这一回岩止却并未将怒气发在容和身上,容和虽什么也没说,但此事只他俩心知肚明,他体内祸患未清,不同往日,及易染上疫症。
  缓和了下语气,岩止已又如往日一般神色淡漠深沉:“雅拉疫症是何情况。”
  容和正了正色,也一扫平时的散漫慵懒:“此症来得蹊跷,好在数月前已被我安插在雅拉的人察觉,早有准备,此次才能在爆发之时及时将解决疫症的草药运送过去,他们出发已将近半月,并无丝毫消息传回王城,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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