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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墨公子传之墨雪轻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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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祈墨笑道:“我并没自信到能让所有女人对我倾心,殷若潮倾心的也并不是我。”
  秦漠风不禁好奇道:“你好像已知道是谁?”
  
  林祈墨将头偏向窗边,注视着向后飞移着,不停变换着的雪景,淡淡一笑道:“那只不过是我的猜测。”
  秦漠风默然片刻,道:“你的猜测一向很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种难言的色彩。
  
  林祈墨的笑容居然有些勉强,道:“我的猜测也有不准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便低下头,摊开手掌,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手心,良久,又重新缓缓握住。
  
  “小风,你何时到阳关客栈的?”
  “就今日。”
  林祈墨又问道:“你早就知道牡丹大姐在洛阳附近开了家分栈?”
  秦漠风道:“我不知道。”
  
  林祈墨没有继续问,因为秦漠风已答出他本想问的问题的答案:“我只不过由这里经过,恰巧遇上牡丹大姐,便让秦妃带着门众抄道洛阳,后来我得知你要出城,恰好又坐上了我的马车,便想整你一道。”
  林祈墨垂首喃喃道:“牡丹大姐怎么会突然来洛阳?她绝不会是真的来向我讨回那两件秘色瓷,她也不是那种会专程来武林大会凑热闹的人。”
  秦漠风道:“即便是,她也没必要开一家分栈在这里。”
  林祈墨看了秦漠风一眼,似是在赞同他的说法。
  
  秦漠风不禁问道:“林没墨,你认为牡丹大姐来洛阳,另有隐情?”
  林祈墨不置可否,事实上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将一些事情下一个定义式的判断。冷雷的死,商向北的不知去向,牡丹大姐的突然造访,这三件事似乎有着深藏不露的联系,但又像一团乱麻,想理清绝非易事。
  
  秦漠风又道:“你现在可有一丝线索?”
  林祈墨苦笑道:“本来有的。”
  秦漠风道:“本来?”
  前者的面色仿佛变得有些凝重,道:“凶手在暗,也许很快便会将这条线索悄无声息地抹掉了。”
  
  顿了顿,他接道:“这件事也许与好几个人有关系,他们也许就是凶手的目标。”
  秦漠风道:“是哪些人?”
  林祈墨道:“我已让莫罗冥去调查,不过我已能确定两个人。”
  秦漠风追问道:“除了冷雷,另一个是谁?”
  
  林祈墨淡淡一笑,一字字道:“商向北。”
  秦漠风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双手一拍,双眼发亮,道:“你以为这件事与十八年前江湖上发生的那件事有关。”
  林祈墨笑意盈盈地看着秦漠风兴高采烈,剑眉飞舞的脸庞,道:“嗯,不过你莫要高兴得太快,这只不过是个猜测,即便是成立了,目前也最多能知道动机何在。”
  
  秦漠风向来是个性情直接,乐观积极,喜怒形于色的人,此刻虽听林祈墨如此说法,依旧笑得神采飞扬,道:“这岂非是一条足够有力的线索?只需将当年参与那件事的几人一一找出来,总会有所头绪。以莫罗冥的能力,查出那几人并不困难。”
  林祈墨苦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那件事,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有哪些人参与其中,商向北虽坦然承认此事并表示惭愧,但他亦没有供出当年共犯,不过现在看来,如果我的推测成立,冷雷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并且凶手想必早已知道共犯名单,我们行动始终慢他一步。”
  
  秦漠风的脸立刻垮了下来,道:“你的担忧实在对极了。”
  
  林祈墨正欲感叹,只听得车夫在前提醒道:“门主,林公子,前面便到了山道,车走不了。”
  秦漠风皱了皱眉:“真是够麻烦的!”
  他生活在一匹骆驼即可全程穿越的大漠,自然不习惯多山之中原,崎岖之山道。目力可见,脚力不足之事亦是时常在登山之人身上发生。
  
  只听“吁”的一声,马车渐停,二人下了车,只见天色已暮,但雪映山明,道路清晰,以二人脚力,想必很快便能登山这青华山巅。奉剑山庄,便屹立在微云之端。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纠错~~~




10

10、第三章(二) 。。。 
 
 
  雪不知何时已停,毋须披着斗篷,二人轻功又是天下之绝,说笑间便已绕着山道行了一周。青华山落于洛阳之西,长安之东,山并不高,却极险。独峰无群,只壁耸立,令人望而生畏。
  是以奉剑山庄取址于此,在修建山道时当然花费了许多功夫,后人皆需绕山七次,才能抵达山峰。
  二人才绕过一次,山势还算平坦。但这道路盘桓而上,漫漫长长。积雪没膝,未曾清扫,别说是人,就连马也不好走。
  
  林祈墨抬头望向山巅,道:“不知可有捷径?”
  秦漠风似是估计着山坡的角度,道:“当然是走直线最近。”
  林祈墨当下便想也不想道:“嗯,那就走直线。”
  秦漠风皱眉道:“这么多树枝树杈的,也许反而不好走。”
  
  林祈墨反而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否则待你我二人上了山庄,人家早已熄灯歇火,谁来招待我们空空的肚子?”
  秦漠风眉头立即拧作一团,道:“你不提还好,一提我便想起,我已近两个时辰未尝酒味,这可比什么都难受。”
  林祈墨闻言大笑道:“是了,那你还犹豫什么。”
  
  秦漠风亦大笑道:“多多思考总是会有好处的,你不是常常对我说要‘三思而后行’?”
  他话虽如此,脚步却已紧紧跟上了林祈墨。两人并身,直向奉剑山庄奔去。身畔景物若飞,一白一青二色穿梭若电,如此轻功身法,当之无愧其盛名。
  
  换足点地,二人已来到山腰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几株百年之松高耸挺拔,苍劲有力,就连树枝亦有手臂般粗细,让人望而生敬。
  林祈墨余光环顾四周,忽然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一个念头产生在脑海里。
  
  他停住脚步,道:“小风。”
  秦漠风四周看了看,亦停下道:“干嘛?”
  林祈墨正欲回答,突听得一阵狗吠,定睛一看,松鼠干后不知何时冒出一只脏兮兮乱糟糟的野狗,正充满敌意地朝二人狂吠,喉咙里不时发出低沉的暗吼。
  
  秦漠风道:“看来我们侵犯到人家的领地了,走吧。”
  林祈墨心不在焉地应道:“嗯。”
  两人脚步齐发,又在林中飞掠起来。
  
  抵达奉剑山庄,已是亥初。这座偌大的山庄正沉浸在寂静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既庄严且肃穆。
  顾名思义,奉剑,即奉行剑道。无一例外奉剑山庄内几位执事皆是用剑高手,庄内弟子亦已窥门径。冷氏剑法向来以浑厚苍劲闻名,江湖中无人敢小觑。
  
  林祈墨虽惯用空手,但若提及,最先便联系到的是他那把并不常出鞘的雪剑;刀与剑亦有许多共通之处,剑法若刀,刀法若剑亦是一种境界。是以二人都极想一睹山庄习剑之状,这也是秦漠风随林祈墨而来的另一原因。
  
  庄门口的灯笼昏黄惨淡,浅浅映出二人颀长的身影。
  灯光一晃,一只脑袋从大门里探了出来。
  开门的是个虎头虎脑,年纪甚轻的小厮。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两人,瓷声瓷气道:“天色已晚,庄内不接待客人。两位若有贵干,明日再来吧!”
  
  秦漠风握着拳头刚上前一步,便被林祈墨拉住了衣袖。
  后者淡淡一笑,面色如常,道:“小兄弟,麻烦你代为通报一声,就说林祈墨,秦漠风拜见冷老庄主。”
  
  那小厮本是一副极不耐烦的神气,此刻听见这两个名字,如雷贯耳。张大眼睛,愣了半晌,又仿佛不敢相信般擦了擦,吃吃道:“可是漠雁门门主秦漠风?天若门门主林祈墨?”
  林祈墨从容一笑,道:“正是,不知这位朋友可否破个例,帮帮忙?”
  
  那小厮眼睛仍然像被人用手指撑住了一般,张得大大的,脸上已有愧色。又听到林大公子唤他做“朋友”,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光荣骄傲。
  秦,林二人一直是他们这年纪的少年最崇拜的传奇,最仰慕的偶像。武功盖世,游戏人间——在许多人看来,那样的人,那样的生活,就如同幻梦。其中的苦处,倒被一笔勾销了。
  
  所以他感到自己非常“任重道远”,当即大声道:“林公子言重了!能帮秦公子,林公子办事,小的当然万死不辞。”
  听他话语如此夸张,林祈墨忍住大笑的冲动道:“如此甚好,那便谢过这位朋友了。”
  小厮的脸刷地红了,挠挠头,咧嘴憨憨地笑起来。笑了几声,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为难,道:“小的一时高兴,竟忘了这件事!……”他这一急,这便有些接不上话来。
  
  林祈墨像是了然于胸地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不必着急,你慢慢说。”
  小厮难为情地揉了揉鼻子,道:“我们庄主最近一心一意闭关悟禅,不许任何人打扰,我竟忘了此事,真真该死!”
  林祈墨与秦漠风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随即道:“无妨,我们这事,与少庄主商谈亦无不可。”
  那小厮立刻面露喜色,连连道:“那太好了,小的这就去。”
  
  林祈墨笑吟吟地看着这小厮一溜烟跑远的背影,转头正对上秦漠风深邃而明亮的眼睛,道:“冷冥一定知道我们为何而来,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这次他说错了,冷冥的脸色非但不难看,还好看得很,仿佛也把秦、林二人的到来当作山庄极大的荣耀一般,周密至极地招待了他们。
  
  三人坐于奉剑轩中一张八仙桌旁,冷冥一脸歉色道:“夜间匆忙设馔,招待不周,还往二位见谅。”
  不过两年未见,林祈墨却感到他似乎脱胎换骨,不仅深沉老练,看来亦气度不凡。
  
  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哪里,这么晚了我们还来耽扰,实在有失做客之道,希望二少庄主见谅才是。”
  冷冥毫不介意地笑了起来,道:“菜色虽少,但皆是美味,二位不妨举筷尝尝?”
  
  秦,林二人倒是真的饿得慌,这便不再客套,大快朵颐起来。不管是不是真的很美味,也不管各自的吃相,只管往肚里塞。
  补充体力养足精神,才有资本应付一切未知的事情。
  
  杯盘见底,酒足饭饱,三人仍未离席,仿佛老友久别重逢般叙起旧来。
  林祈墨摸着肚子,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懒懒道:“二少庄主近来生活得一定很舒服。”
  冷冥眼神一动,笑道:“林兄何出此言?”
  
  林祈墨悠悠道:“看阁下容光焕发,简直像刚刚办了喜事。”
  冷冥苦笑道:“林兄你可莫要取笑在下,林兄不会不知道在下这个样子,其实有迫不得已之处?”
  林祈墨闭目养神,仿佛在等待着冷冥自己说下去。
  
  冷冥会意,当即遣退了所有下人,又确认了四下都没有异样。关紧门窗,坐回席上,道:“两位是为家父而来?”
  他不说“见家父”,只说“为家父”。一字之变动,含义却差之千里。
  林祈墨自然听得出来,神色却不变,道:“我等此行正是为了求见冷老庄主。”
  
  冷冥面露难色,道:“这有些难办,家父闭关悟禅,不愿见客。”
  这番说辞与那小厮无二,但二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已变了。
  秦漠风挑眉道:“你不必……”
  
  话未说完,戛然噤声,忽然室内一片寂静,灯烛一晃,呼吸之声瞬间清晰可闻。
  门外有人偷听!
  
  门上摩挲的声音窣窣传来,显然来者武功并不高明。
  林祈墨突然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既然如此,那我等只好改日再来拜访。”
  冷冥不动声色道:“二位不妨在此歇息一晚,冷某这便叫下人去客苑准备。”
  
  林祈墨没有答话,因为他一答话,便会暴露他的位置。
  此刻他已若一片羽毛,悄然落在门边。
  
  




11

11、第三章(三) 。。。 
 
 
  秦漠风大笑道:“那便叨扰一夜了。”
  话音刚落,余音未消,只听得门“哐”地被掀开,一个水红色的身影猝然跌在了林祈墨的身上,仿佛一团晨曦的云霞,既软且香,是一种馥郁复杂的花香。
  林祈墨只觉得那股浓郁的香气直往脑里钻。眼前的女子抬起头来,双颊也如同红霞般耀眼,一对妩媚的桃花眼,竟直直盯着他。
  
  只听得冷冥讶然道:“湄儿!?”
  林祈墨也微微惊讶,望向怀中花一般娇嫩的红衣女子,道:“冷家三小姐?”
  冷湄脸上烧得更加厉害,她感到林祈墨那双深邃的眼睛过于迷人,蝶翼般的睫扇令她自惭得不敢直视,是以低了头,微微一挣。
  
  林祈墨既知道了她是奉剑山庄三小姐,便也放松了手劲任她挣脱。冷湄站直了身子,一身红衣的她高挑美丽。她仿佛也恢复过来,方才的羞怯模样已消失殆尽,冲着林祈墨道:“你就是林祈墨?”
  冷冥斥责道:“湄儿,不得无礼。”
  
  林祈墨笑了笑,示意无妨。冷湄绕着林祈墨踱了几步,一身花香将他包围。她似乎对自己也自信起来,是以头抬得高了,笑道:“果真如她们说的那般。”
  她仿佛已忘了她伏在门上偷听几人谈话之事,俨然像是个陪着她哥哥一齐待客的千金大小姐。
  
  林祈墨仿佛也忘了,道:“她们?”
  冷湄并没有回答他。她绕过林祈墨,款款走向秦漠风,在距离三五步的地方站定了,美目中波光流转,道:“这位便是漠雁门主秦漠风,秦公子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英雄豪杰般的人物。”
  她娇声夸赞了秦漠风一番,若非秦漠风是个极有定力且素不为女色所动的人,早已被她这盅迷魂汤给灌晕了。
  
  冷冥青着脸,沉声道:“湄儿,这么晚你还不赶快去休息?”
  冷湄嘟起小嘴,一屁股坐在椅上,道:“男人还在喝酒聊天,女人却得乖乖睡觉,这算什么道理?”
  这番话说得三人哭笑不得,竟无法反驳。
  
  林祈墨打了个圆场道:“已过子时,是该休息了。”
  冷冥叹了口气,又拿自己妹妹没有半点办法。他与冷湄系同母所出,自然亲近得多。他向来对她疼爱有加,冷着脸斥她几句已属极限。
  是以他只好苦笑道:“林公子,秦公子,请随我来。”
  
  绕过一串回廊,就着惨白的月色,雪光荧荧,明可鉴人。奉剑山庄景致古朴典雅,想必雪化之后更是美景。
  冷湄已回了自己的住处。三人对她,以及对她窃听之事默契地只字不提,仿佛未曾发生一般。
  
  直至送秦,林二人到了一处恰有两间房的客苑,冷冥才咳了一声,一脸歉意地道:“舍妹年幼无知,还望二位不要介意。”
  林祈墨笑道:“这么美丽的姑娘,见到她高兴还来不及。”
  冷冥知他在调侃,只好苦着脸叹了口气,道:“明日冷某便带二位去见家父,家父见到二位,想必也该高兴的。”
  
  他不等林祈墨有所回答,又道:“二位好生歇息罢,冷某告辞。”
  林祈墨点了点头,冷冥便转身走了。
  
  夜风肃肃振衣,他的脚步仿佛被千斤之石所系,偏偏又走得比这夜风还快。
  
  林大公子定定望着冷冥远去的身影,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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