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宫砂(gl)-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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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又取来泉水；就着水啃干粮；众人跑了一天；又大战一场；一个个又饿又累。赵亮递了一块干粮给陈默陈默却摇头不要；赵亮道；”还是吃些吧；今天一天就吃了些早饭；也要身体能顶的住；何况你还受了伤”。
　　陈默依然摇头；推开了干粮；低头沉思。来到古代这么久；一直身处战争中；可是这次才真正深入的了解到战争的残酷；乱世之中；平常百姓的生命当真如草芥一般；没有一点保障；陈默到现在为止依然觉得胸口堵了个什么东西；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赵亮在旁边安慰道：”这种事其实也不是常发生；今天凑巧让我们赶上罢了”。陈默长出了一口气；向绑在庙外的隋兵们望去；眼神冰冷带着煞气；那些隋兵被她看的噤若寒蝉；都低了头；生怕惹毛她；招来杀身之祸。
　　陈默只是心中气愤；倒没想杀他们；既已投降；就没必要赶尽杀绝；她还没有残忍到那种程度。她长叹了一口气；慢声吟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顿了一顿；她又唱起一首歌：”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却是岳飞的；她的嗓音清亮；此时放声唱出；满怀的激愤都从歌声中透露出来；赵亮等人听着这首歌；虽然不是很懂歌里面的意思但也听的出歌里面的激愤；都安静下来细听。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陈默清亮的嗓音继续着；有人不由自主的拔刀出鞘。刀鞘相击；打起拍子；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几个人纷纷拔刀；　这首满含豪情壮志的歌曲在黑夜中伴着刀鞘击出的节律传向远方。隐约间；不远处突然传出低低的萧声；和着节拍；时高时低；飘忽不定。
　　陈默听着萧声也突然压低了声音；嗓音变的厚重起来；听着声音虽低；传的却更加悠远：”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一曲唱完；陈默脑门上竟沁出了冷汗；脸色苍白；张口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东方涵

　　一个长大的身影猛然出现在土地庙的门口；浑厚的男中音说道：”好词；好词”；说者身形飘忽；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身法；眨眼间已到了陈默面前；举手飞快的点了陈默胸口几处穴道；赵亮等人见突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人；又向陈默出手；当下带着敌意喝道：”什么人？”；说话间；九个人已迅速的围做一圈；将那人与陈默围在圈里。
　　陈默赶忙摇手示意；调整了呼吸说道：”他在帮我”；那人笑道：”受了内伤还这么逞强”；陈默虚弱的说道：”我不是逞强；是想把你引出来，还的谢谢前辈手下留情”。
　　原来两人刚刚竟是在拼内力；陈默身受重伤；还在那里逞强；结果弄的血气翻腾；压制不住；吐了一口血；伤势又添了两分。还好那人只是想试试她；并未尽力；要不然她这条小命算是交代了。那人看出她是勉强支撑；出手帮她疏通穴道；陈默立时觉得胸口的气闷感轻了许多。
　　那人自来熟的坐到火堆前；说道：”我叫东方涵；敢问姑娘贵姓芳名？”赵亮几人听到具是一惊；简直是如雷贯耳；东方涵在江湖上的名气可不是大大有名能形容的。陈默却不知道这个人物；听他自报家门的时候只是了然的”哦”了一声；又听他问自己的名字；便回答道：”免贵姓陈；单名一个默字”；东方涵看了看她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吗？”脸上竟有几分丧气；陈默无辜的”啊”了一声；随即笑笑；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他；东方涵摇摇脑袋说道：’看来我是真老了；你不知道我；我怎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个你这样的晚辈高手”。
　　陈默谦逊的笑道：”班门弄斧；让前辈见笑了”。说着话；陈默打量着东方涵；只见他眉形如刀；双目对着火堆微眯着；颌下一副长髯。额上几抹皱纹；看年纪也有五十多岁；通体气度不凡；却又不使人感到压力。
　　东方涵望着火堆说道：”你是那里人；师承何处？”；陈默在那里张嘴结舌；半天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东方涵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说道：’要是不方便；不说也罢”；陈默挠着后脑勺说道：”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我的来历说来实在离谱；说了你也不信”　。
　　东方涵笑了起来；说道“看的出你不是个一般女子”“那倒是”；陈默对于这点不加否认：”一般女子不会半夜三更坐在满地尸体的破庙里和你聊天”
　　东方涵朗然大笑道：”确实；确实”。顿了一下他又问道：”刚刚你所唱的词可是你自己作的”。陈默又张口结舌起来；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半响才说道：”你就当是我自己写的吧”。东方涵又笑了起来；对于眼前的女子他的好奇心越来越强：”什么叫当是你写的？”
　　陈默无奈的捶捶脑袋说道：”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呢？”说着抬眼一看；赵亮一众人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看来他们的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东方涵看陈默为难；也不深究；转开话题说道：”我看你所练内功颇为精妙；可是祖传？”
　　陈默点头道：”是啊；我们这派内功叫太极混元气；”。东方涵坐在那里沉思起来；陈默笑道：”前辈不用想了；你肯定没听过这门工夫”；东方涵听说也笑道：”还真没有听过；难道是新兴起的武功门派？”陈默再一次张嘴结舌。这工夫对她而言实在是古老的很。但是放到现在；大约要算是新兴起的了。
　　东方涵望着她说道：’你好像有很多难言之隐？”；见陈默坐在那里；捧着脸叹气；又说道：”你就不妨说说；或者我能帮到你”。陈默听见这话；眼睛带出一抹亮光；思虑了半天；在看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赵亮他们说道：”那我就说说；你们要不信；就当听故事吧；这个……我呢……这个……”；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旁边洗耳恭听的赵亮等了半天；却见她还在那里”这个……”不耐起来；说道：”你要说赶快；脖子都等长了”。陈默终于继续道：”我呢；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你是鬼？从阴间来的？”；陈默哭笑不得的瞪了一眼说话的大白杨说道：”我是从……算来是你们孙子的孙子……”；陈默掐着指头算起来：”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确切的说是你们的第四十七代孙子的那一辈的时间来的”；众人默然沉思。陈默说道：’看看！我说了你们也不明白”。东方涵说道：”你说明白点”。
　　陈默想了一想；在地上画出一条线说道：”如果这是时间；时间你们总明白吧？”；众人点头；陈默又画下两条线；指着中间的一条说道：”这是现在的时间；就现在；你们明白？”；众人包括被称为前辈的东方涵犹如听老师讲课的孩子一般齐齐点头。
　　陈默见状指着前面的一条线继续道：”这是过去的时间；到现在的时间有三千多年了；众人张大了嘴看着她。她又指着后面一条线说道：”这是以后的时间；离现在的时间有一千五六百年了；我！就是从这里嗖……到了这里！”她的手指又指回了中间那条线；众人似懂非懂；陈默用疑问的眼神望着东方涵；东方涵说道：”你让我想想”。陈默无奈的垂下了头；忽听的耳边东方涵问道：”那你是怎么嗖……的过来的”。陈默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嗖……的过来了”。东方涵看着她狐疑的说道：”就这样？”。
　　陈默非常老实的点头说道：”就这样了”；看看东方涵依然怀疑的眼神她有些委屈；说道：”我要知道怎么来的；我就怎么回去了；待到这个破地方；生产力落后；性别歧视严重；还战争不断……”。那边赵亮不满的打断了她的牢骚说道：”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挺好；再说；我们主帅对你可是礼遇有加啊；半点没亏待过你！”。
　　提起李秀宁；陈默心中一下温暖起来；有多少委屈都放过一边了；咬着嘴唇说道：”恩；虽然是破地方；有了个她就好多了”；别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东方涵对赵亮问道：”你说的主帅可是那位李娘子？”
　　李秀宁制军有道；爱护百姓；周边的百姓都敬爱的称她为李娘子；赵亮连连点头；满脸笑容；意外的说道：”前辈知道我们主帅？”那意思连东方涵都知道李秀宁实在是很了不起的事。东方涵点头说道：”闻名已久”。
　　陈默在旁边问道：”前辈信我说的吗？”东方涵道：”我二十余年来游历各处；去过许多地方；见闻过不少奇闻怪事；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听闻；还真是离奇”。陈默撇撇嘴；丧气的说道：”就知道你们不信；赵亮接口道：”也不是不信；从你一来我们就觉得你奇奇怪怪的；只是这也太离奇了”。东方函说道：”世间万物也不尽为人所知；不过这般离奇的事总有它发生的根由”；陈默急急问道：”前辈可知道有办法帮到我吗？我很想回去的’’。
　　东方涵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才说道：”我知道有块名为天梦玉壁的神物；传闻能得到它的人便可以拥有无上的法力；说不定也能带你回去”。“天梦玉壁？前辈可知道它在那里？”
　　东方涵摇摇头说道：’我年轻时江湖上曾因它掀起过一场腥风血雨；无数人为争夺它丧命；至于现在着落何方；我也不知道”。陈默失望的叹了口气；东方涵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要学会随遇而安”。见陈默垂着头不说话；又道：”我其实在你们之前就盯上了这些东西；也打算在这里收拾他们；可后来见你们在这里埋伏；就在旁边看着；没有出手”。陈默撅起了嘴；说道：”前辈你真不厚道；这么好的工夫居然看我们在那里苦战；也不帮我们”；东方涵笑道：”虽然是苦战；没有什么性命之犹；我何必多此一举”。见陈默依旧是一脸的失落说道：”你这派武功心法虽然精妙；你却有许多地方似是不能领悟；”陈默抬头说道：”我爷爷说；我们这派的武功心法；不同与其他门派；这派心法不论你天资多高；三十岁之前不可能有什么大成；便是三十岁之后要不能领悟人生意义；生命真谛；这辈子都不会有大成；真不知道这些跟心法有什么关系”。
　　东方涵闻言沉思良久才说道：”这时间万物看似各形各态；没什么关联；但这之间却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比如看蚂蚁搬家就知道将有风雨；看鸟兽惊走就知道将有灾祸；；看似没有关联的东西说不定就有很大的联系”。这会该到陈默似懂非懂的点头了；东方涵继续说道：”今天与你相遇也是有缘；我便指点你一些；你也不必如此沮丧”。
　　对于这点陈默很是满意；能得这样一个高手指点；何乐不为。陈默不断的问他许多不能明了的疑难之处；东方涵慢慢解答；赵亮一众人听也听不懂那些高深的问题；排了班看守俘虏后；究抱这大刀打起了瞌睡；不知不觉已到了五更；东方涵突然侧耳细听了一阵；说道：”有队骑兵往这边来了；由南边来；因该是是你们的人；我也该走了”。
　　说走便走；瞬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陈默在那里念叨：”说走就走；再见都来不及说”。说着她来到庙门口望向他们来时的路；过了一阵；才听到许多马蹄声；在过一会这才看到一支五百人的骑兵小队向这边走来；最前面一人却是陈默派回去报信的韩威。
　　那些人策马而来；见了陈默纷纷下马行礼；陈默摆摆手问道：”你们来干什么”。队长回答道：主帅怕你们有什么闪失；特地派了我等前来接应”。陈默笑了起来；心道：”真是个好老婆！”想着她对那些骑兵说道：”你们来迟了；都收拾过了”。说着指指地上的尸体；这时赵亮几人也闻声走了过来；问道：”主帅还说什么了？”他怕李秀宁责怪他们私自行动；骑兵队长说道：”主帅只叫我们抓紧赶来；别的倒没说什么”。
　　这里赵亮才松了口气；陈默忽然回头望着他说道：”前面说的话……”；她用手指一个一个点这诸人继续道：”可不许告诉别人；听到没有”；那边大白杨缩缩脑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别人也没什么反应；陈默板了脸；端出了官架子一脸严肃的说道：’听到没有？”那几人这才有气无力的”恩”了几声。
　　当下陈默吩咐众人休息；到了天亮沿路返回；回到被屠杀干净的村子里；令士兵们在村头挖了坑将村子里尸体都掩埋了；然后放把火烧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屠场。从始至终；陈默一直远远的看着士兵们忙活；没有插手；不是她端副将的架子；只是她没有办法再经历一次那样残忍的场景。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回到了鄂县；已经是下午了；陈默远远看到李秀宁站在城头上向这边张望；她的心情一下喜悦起来；到了城门前；李秀宁已经迎了过来；满脸笑容；自然的挽住了陈默的坐骑的缰绳。好多天没有见到李秀宁；陈默满心欢喜；都忘了自己有伤在身；抬腿跃下了马背；一落地却一阵气血翻腾；胸口气闷不已；又怕李秀宁看出来担心；强撑着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
　　但这又怎么能逃过李秀宁的眼睛；她已经看出陈默染黑的皮肤透出病态的蜡色来；她连忙扶住陈默问道：”怎么了”。陈默笑道：”没什么；受了点小伤”；这时严正过来说道：”陈副将受了内伤；还不轻呢”。李秀宁心中一紧；没有在说什么；与陈默回了帅府；传来军医。
　　陈默坐在屋子里；看着给自己号脉的女大夫；对李秀宁问道：”姐夫呢？”李秀宁关切的看着她；听见问话；答道：”他在前面”。陈默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低声道：”难得今天怎么没有缠着你”。李秀宁没有回答她；问道：’你是怎么受的伤”。陈默说道：’杀那些隋兵的时候伤的；真的不要紧”。
　　李秀宁娇俏的面孔上竟显的有些生气；说道：”什么不要紧；严正告诉我你都吐血了；还不要紧；是不是要送了命才算是要紧了？”；陈默低了头不说话；李秀宁继续道：”你做事就是这样冲动；才十个人；就去追杀十几倍于你们的敌人；去也就去了；你也该好好部署想周到一点吧；还那么冒失”；陈默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吐了吐舌头不说话。
　　李秀宁说完又在那里重重的叹了口气；陈默听着终于委屈起来；赌气说道：”你的手下我可是给你全胳膊全腿的带回来了”。李秀宁为之气结；嗔道：”你自己呢”。陈默又吐了吐舌头；低头不语。女大夫号完脉说道：”副将大人伤的不轻；这一个月内都不能妄动真气与别人动手；我开些药；每天要按时喝才好”。
　　陈默对中药一向头疼；现在听大夫这么说；忙说道：’可不可以少开几副啊”。女大夫摇头道：’你这伤势；要认真吃上一段时间才行；还要注意情绪；不要太激动了。”。陈默无奈的叹了口气；抬眼看李秀宁；见她竟背对了自己站在窗边。陈默看大夫看完伤；告退走了。坐在那里低声叫道：”秀宁”。
　　见她没有理；便又柔声叫道：”宁宁……”。李秀宁还是没有理她；竟是跟她生气呢。陈默有些着急；这心中一急；忍不住胸口又发闷；坐在那里连连咳嗽起来；三分真；七分假；咳的还很大声。李秀宁本来心疼她；一时着急；说了她几句；见她还嘴硬；真有些生气；现在听她咳嗽的厉害；又不由着急。赶忙回身走过来；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陈默嘟着嘴不答话；李秀宁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她又一拧身子；躲过了。李秀宁咬牙再她的脑袋上戳了一下。陈默委屈不已的说道：”人家好歹也是伤员啊；正需要安慰呢；你居然还跟我凶”；李秀宁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吗？”；陈默撇着嘴说道：”着急你就跟我凶啊！”
　　李秀宁看她委屈不已的样子；不由软了下来；柔声说道：”好了；我错了；不该跟你凶”。陈默斜了头望着她；显然还在等下文。李秀宁只好又说道：”我以后绝对不跟小默凶了；大声说话都不会；就像现在这样低声柔气的说；好不好”。
　　陈默扑哧乐了起来；说道：”你这个女人；还真会哄人呢”。李秀宁无奈的望着她说道：”怎么跟小孩子似的”；陈默望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