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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是魔鬼-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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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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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 一 醉时空空

那天我喝多了,真的很多,多到不知道东南西北。虽然平时对方向也没什么感觉,可是那天真得不行了。我想吐,可是会摧毁形象。
那天是我们庆祝部门的刘向华先生成功跳槽,那家伙野心不小,在这个一亩三分地待着还不够,非要去一个国际大企业。不过人各有志,随他去吧。另行前的凡是一定要敲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本来是要回去的。可是不知道哪个家伙提议去酒吧坐一坐。大伙轰然同意,直奔向了青蚨酒吧。
说白了,其实是想趁机猎艳,最不济还有酒吧的陪酒女郎。为了慰藉一下成年单身男人的寂寞心怀,为了在分别之前成功敲诈刘向华,我们一致同意刘向华买单。刘向华也不介意再多花一些,毕竟走了之后再见面可能就是商业对手,大家这两年的交情也不差,留下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也好。
青蚨酒吧是本城比较有名的一间酒吧,不是占地面积,也不是设置奢华,是因为陪酒女郎点正,漂亮。吸引无数男人心甘情愿送上白花花的银子。据说还可以做一些出台的业务——这是何崇告诉我的,他这人路子广,三教九流都有交往,那种事情也当然不是菜鸟。这是他在闲聊时说的话,我对此事的真伪不表示任何意见。
因为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不是对女人没兴趣。我见到漂亮的女人,一样臆想翩翩,可是一旦扯上金钱,总是很难受。我不喜欢出入这种场合,好在应酬不算多,总能偷懒。今天大家都去,我如果说不去,太扫兴了。
进去了之后,何崇直接带我们进了一个小包厢。轻车熟路说了一些什么话,我没听。其实我早就醉了,我酒量其实不行,喝一点就高了。
过了不大一会工夫,走进来了几个小女生站成一排。何崇先挑了一个,长相在包乡那种昏暗的地方,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玩一个爽利,玩过就算了,要么是带回家,第二天早上一脚踢出去,什么事都没了。这也是我不喜欢到这种地方玩的理由。
何崇随意挑一个后,让我们各自找一个陪酒的女郎。我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找到了今夜的织女,我想些什么还不知道。
转眼之间只有我一个人没找了,何崇笑着对我说:
“方觉晓,怎么?怕老婆?”
刘向华来挖苦我:“没关系,今天哥们请客,保管既让你舒服又不让你家的知道,放心好了。”
我一挺腰,从沙发上坐起来,回敬他们:“放心,我方觉晓什么时候怕过老婆,我能力超强,你等着破产吧!”
那两个小子和一帮同事在一旁窃笑不止,显然不信。我也只是开玩笑。现在我要去选一个今夜的织女了。难得这么堕落,我也堕落了。
我晃晃悠悠要去选的时候,一个待选女人站出来,头发很长,大约到腰了。双手抓着裙子,使劲地揉着,很紧张。我好奇的打量着她,决定:
“就这个吧。”
那个女人好像没有什么表示,不过也无所谓了。可是她居然还是在揉她的裙子,莫非她的裙子质量很好?我怎么会想这个?
她终于有反应了,是问我:
“请问,您是方觉晓吗?”
我一挺胸,傲然回答:“是!”我一向认为即使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是还有名字。
在一边的何崇刘向华快要笑翻了,一个问题也值得这样?
可是那个女人的下一个问题却让我的酒醒了大半:
“那你是三片大石村的方觉晓吗?”
我确实以前在那个地方住过,我老爹成份不好,文革送到那边改造,没想到一个去,改造出三个人来——加上了我和我妈。我小的时候在三片大石村小学读过,打了又去三片大石乡中学,直到高中才去市里的高中,因为我老爹升职了。
三片大石村是个很偏僻的地方,名字也很奇怪,一般人从来没听说过。我和几个相熟的朋友说过,下次再问,十有八九都忘记了。所以能说出“三片大石”的人,必定和我有点关系,最不济也是乡亲。
我回头看了看他们,他们茫然不知所谓。最可恨的就是我的一个兄弟,***张震涛,居然说:“三片大石是什么?”我和他说过好几遍的地方他居然***又忘了。
我镇定的对那个女人说:“是的,我就是三片大石村的方觉晓。你是?”
那个女人居然兴奋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大喊:
“方觉晓,太好了!方觉晓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欠过她钱?不像,只会她欠我的;我嫖妓没给钱?不可能,我什么时候嫖过?那我什么时候见过她,对着那张脸,浓妆艳抹,看不清本来面目。不过可能长得还可以,因为我的眼睛很毒,刚刚我发现张震涛身边的那个绝对一恐龙。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终于确信——是个美女。
不过,我认识她吗?我小时候的玩伴没有女的,我和那里的女人也没什么交情。
莫非,莫非是我老爹给我订的亲?有这个可能,我老爹喝多酒之后说什么都可能。天知道是不是一天晚上喝多之后把我卖了!
我在瞬间转过了几个念头,终于强作镇定地问她: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然后我等着她回答,就像是末日审判,我真不希望她说出:“我是你老婆,你娶我吧。”
可是她还是问我:“你真想不起来了?再看看,看你想起来吧。”
不会是我猜对了?她真是我未过门的老婆?我果真有仔细的看了看,结论是:我真的以前没见过她,不排除我忘了她。
她有点遗憾,我看或许是。当我等着她说出我最不愿意听得那句话时,她终于开口了:
“我是你同桌,三片大石乡中学初三的时候,和你同桌一年呢。”
听了这句话,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就是同桌嘛,初中三年我一年换一个。初三的时候老师说要好学生带一带差生,硬给我换了一个成绩奇烂的家伙。毕业之后我去实力,再也没听说过那家伙的消息,没想到今天再见到居然是这种局面。不过还好,一个同桌好打发,一会扯两句就行。
我松一口气之后,刚才醒过的酒立刻回到我身体里,我又醉了。
我的初三同桌挽着我的手臂,带我坐到沙发上。我又喝了一口酒,不知道什么酒,反正我喝多了,再好的酒我也只当是白水。
何崇张震涛等人得悉我偶遇旧时同学,在一边拿我开涮,说什么我今天重叙旧情之类。在我身边的女人又发问了: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我好像真的忘了,我以前的同学从高中以下,记住的基本没有几个。忘记这个曾经同桌的小美女也是很正常的,虽然这样会彼此尴尬,毕竟比第一个问题平淡多了。
她叫什么名字?李晓红,陈娟还是白雪?都不像,我不记得有哪个女同学是他这个样子的。我立刻用委婉的语气说:
“那个……不好意思,我好像忘记了。你一定比以前漂亮太多了,所以我心中的那个名字不敢跳出来。”
何崇在一边大说我甜言蜜语,不是好人。一边还拍胸脯保证;“你别看方觉晓是你同桌,其实还是我比较稳重。”我倒是宁愿相信施瓦辛格是个女的。
她幽幽地说:“你可能真地把我忘了,不过没关系。我是梁雨丰。你想起来没有?”他的声音有点沙,很有媚态,绝对能在十秒钟之内把我杀死,用声音。如果不掏钱的话,我很希望和她共度一夕之缘。可是会不掏钱吗?
梁雨丰这个名字我似乎有点印象,可是时间太久,总需要慢慢回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良玉峰这个名字时,突然感到有点不对劲。她说的“梁雨丰”三个字,字正腔圆,不会误以为是梁玉凤这个名字,可是我还是感觉不对劲。哪里呢?奇怪了。
趁着我回忆的时间,陪酒女郎梁玉凤和他们聊了起来。
“梁小姐啊,方觉晓以前在你们那怎么样?是不是个大色狼?”
“还好了,他以前特正经。学习特棒,还是我们办的学习委员,数学好得不得了,好多女生都喜欢她。”
“你们俩以前同桌,是不是你和他有什么?”
“哪有!他从来不看我,就知道做题。”
“那你怎么还记着他?”
“他特温柔,对谁都很好。是个很好的好人。”
那帮家伙绝对有当狗仔队的潜质。
我慢慢地想起来了:“对了,你以前一直趴在桌子上,好像一直没睡醒。”
她立刻转过头,大点其头:“是啊是啊,你想起来了。”
“你以前好像总是穿一件绿色的衣服。”
“是啊是啊,那就是我!”
“你以前和谁都不说话,挺内向的一个人啊。”
“是啊是啊,那就是我。”
“你以前好像是短头发。很短的。”
“是啊是啊,你说对了。”
我突然想起哪里不对了,可是在我心中涌起了比那是我没过门的老婆还深刻的恐惧。
我终于问她了:“你,好像……是男的吧?”
她还是傻不啦叽地点着脑袋:“是啊,我就是个男的。”
然后这间包厢什么声音也没有,何崇身边的女人大叫一声:“啊……”90分贝。
然后一股酒劲上来,我选择性的失忆了。

    起 二 醒后明明

昨天晚上酒喝高了,第二天早上头痛、口干,浑身上下胃难受——以前我们有个同学,女的,一请假不会说别的,就知道说:“老师,我浑身上下肚子痛。”然后假装难受得不得了。
我昨天好像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不过喝多的人有权利忘记一切。我睡觉的时候感觉身边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还很温暖,很奇怪。
今天是周六,法定假日,钦定睡觉,何况昨天痛饮一番之后,我睡得天昏地暗之时,闻到了一股饭香。
我虽然头痛口干胃难受,但其实还没有起来的打算。闻到了饭香之后,却挣扎着打算起来。我想我该吃饭了,不过这是谁做的?我确信不是小偷不是贼,那些人都没那么好心。应该是我认识的人,不会是张震涛吧?他还不会做饭吧?以前都是我做的,莫非那小子还留了一手?还真留了一大手。以我多年厨房经验,做饭人过了专业四级。
我一挺身起来,捞起一条裤子穿上。哦,内裤无恙,床单健全,没有什么不明液体。趿拉上拖鞋,捡起一件衬衫,向厨房走去。然后,我希望我失忆了,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如同潮水般涌来,除了结局以外,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梁雨丰小姐(先生?)穿着围裙在做早饭……
背影是一个女人,而且身材一级棒。看得见是窈窕淑女,真不知道她(他?)是怎么样达到的?不过即使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去做,显而易见。长发披肩,哦,不止,到了大约是腰上,目测发质不错,去拍飘柔的广告大约可以。
大约是听到身后的声音,梁雨丰转过身来,白净的脸上有一抹幸福的笑意,或许是。像是真的女人一样:
“呀!你怎么起来了?我的饭还没有做好呢;怎么样?难不难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是很难受,不过不是胃难受,现在已经好了。我难受是因为她(笔者案:以貌取人,虽然失之子羽,不过我还是用“她”这个代词。)在我家。她在我家还好说,可是我的同事们一定知道了这件事。虽然昨晚的重要情节忘记了,但是许多人都知道她是男的,而且她和我还有什么关系——简单的同学同桌关系。我怎么能不难受?我下次还怎么去青蚨酒吧?以后找小姐出台都困难了,那里的人都会说:“看,那家伙和一个人妖做过。”虽然我洁身自好,可是以后春宵难耐之时,找个女人回来也正常,不过看来很难。
我不想说:“我还很难受,因为你在。”毕竟她是我以前的同学同桌,即使我不记得她,事实是改不了的。我怎么也不能让她太难堪。何况我知道昨晚身边软绵绵的东西就是她。虽然什么也没做,我也不愿意做什么,我还是念一点旧情的,不过我不会照顾她生意的。
于是我说:
“还好,不难受了。你昨天晚上怎么来的?”相比来说,她怎么到我家的才是一个我需要了解的事情。
她愣了一下,就了然了:原来我已经忘了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怎么又是这个郁闷的问题,就因为这个,我昨天在酒吧一定没喝什么东西。就因为这个,老子***上班之后一定被涮。
“记得,梁雨丰,我初三同桌,是个男的。”
“太好了!你还记得我,记得我!”她跳起来像一只得意的兔子,脸上洋溢出了更加幸福的微笑。然后左手抓住我的右手。她的手指甲是粉色的,用的是美宝莲?我又走神了。
“我漂亮不?嗯?”眨了一眨眼睛,像是作怪的狐狸。
这个问题,嗯……其实不大好说。事实上她很漂亮,我说过她就像真的女人一样。至于怎么形容,我认为漂亮两个字就行,西施的美丽是人所共知的,但若形容一下,无论什么词都是俗套。所以女人只用漂亮两个字形容其实就可以。她的眼睛很迷人,真的。我走神了。
但是对着这个家伙,我说什么呢?如果脾气暴躁的人,会大骂“死人妖”然后踢出去。对于我这样的斯文人来说,怎么也不好动粗。可是让我赞美她,我不大能说出口。
她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莫非是以后让我多照顾她的生意?我虽然前卫,但是那种事情,还是……让别人追求刺激好。我在走神中。
以上想法在我脑中转了大约两秒钟,然后我回答:
“还好,不错。”很镇定。
她好像很失望似的,嘴噘起来了。嘴很漂亮,很小巧,不像男人的。
“哎呀……怎么就这样!真是的!”
然后举起了右手的铲子。要打我?不是吧,她动粗了。一言不合暴起伤人?
其实她只是把右手摆在肩膀上,作了一个很慵懒的姿势。她有胸部,我确认了,大约是35的,目测。还有那个姿势很撩人,我认为。
她默默地看着我,不知道有什么要说。其实我和她当年虽然是同桌,但是一年下来也没说过十句话。我和她只说过诸如“你往那边去去”之类的,因为她睡觉趴在桌子上实在占地方,不过说了一次以后她睡觉就蜷起来了,还给我余下很多地方。我本着不用白不用的道理用了。那也能算交情?我可不记得和她发生过什么友谊与超友谊的关系。
我闻到了一点奇怪的味道,显然她也闻到了。大叫一声:“啊!”就奔回了厨房。她做的什么东西,似乎是蕃茄炒蛋。我在哪来的番茄?冰箱里只有过期的速冻食品。这里有些事很难捉摸。
她有忙活了大约十分钟,早饭上来了。米粥一锅,烧饼三个,番茄炒蛋一盘,碗和筷子那个不用说了。看来她颇有当家庭主妇的潜质。
她盛了一碗粥给我,然后很不好意思地说:“哎呀,那个蕃茄炒蛋我做得不大好,有点火大了,你看要不……”
我不知道那个“要不……”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我还是尝了一下,还好,不错。
“不必了,这样就很好的。”
“哦,那真太好了。”脸上灿出了微笑。自己盛了一碗粥坐下,可是却只看我。
我想起来我的问题她还没有回答,于是又问:“你怎么进来的。”
“你昨天喝得太多了,我送你回来的,你自己打车,我也一起回来了。”
我用C语言演算了三遍,确认此话毫无破绽。那么再回来之前做了什么?
我又问:“昨天晚上,那个在酒吧我们……”这话我不好说,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酒吧里出了什么丑。
她笑了,像偷了鱼的小猫,鼻子皱起了一池春水,很可爱:
“也没什么,你喝多了,然后我说我要先送你回来,就出来了。”
这种话我怎么能信?看来昨天晚上一定出大丑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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