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财奴奋斗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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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苏华与他冷战了好几天，这次见表哥主动与自己和好，也扭扭捏捏地回答了一句，“明天春游。”
　　
　　“去哪里啊？”
　　
　　“郊区。”
　　
　　“钱够吗？”
　　
　　吴苏华一听心就软了，想着表哥毕竟还是关心自己的，便低声道，“够了。”
　　
　　林家楠沉默了半晌，又问，“杨简也去吗？”
　　
　　吴苏华一怔，答道，“不知道。”
　　
　　林家楠笑了笑，说，“打小就没看见你跟班里的同学出去春游过，这次不是为了杨简才去的吗？”
　　
　　吴苏华试探地问，“是又怎么样？”
　　
　　林家楠看着他，正色问道，“你是认真的么？”
　　
　　“再认真不过了。”吴苏华回答。
　　
　　不料林家楠并没有再说反对他的话，只是站起身，默默走出门去。
　　
　　“表哥你去哪里啊？”吴苏华在他身后追问。
　　
　　“晚上有应酬，不回来了。”林家楠淡淡留下一句。
　　
　　吴苏华愣了半晌，转头便拿出手机给杨简打电话，一接通就问，“杨简你会参加春游的吧？”
　　
　　“谁跟你说我会去的？”杨简哭笑不得。
　　
　　“大家都去啊。”吴苏华说得理直气壮。
　　
　　“我有点事，去不了了。”
　　
　　“去吧，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也不在乎这一两天的。”
　　
　　“真有事，乖。”杨简安抚他。
　　
　　吴苏华无奈挂了电话，是真心感觉到孤苦了，表哥不理他，杨简不在意他，看着手里的手机却没有一个号码可以打。
　　
　　但他终究还是随便找了一个人的号码，拨过去响了两声，那边传来崔云冷冰冰的声音，“有什么事？”
　　
　　吴苏华没想到随便拨一个就是这位，真是冤家路窄，可是回答说打错了未免也太心虚了，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春游，找谁报名啊？”
　　
　　“你也去？”崔云惊讶道，“你不怕？”
　　
　　“我怕什么，”吴苏华怒道，“你越不想让我越我越要去，藏起来做缩头乌龟，岂不是正合你的意了？”
　　
　　“那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咱们班别人的电话我不知道。”
　　
　　崔云在电话那边呵呵一笑，“这次两个班统一行动，找哪个班的班长报名都可以。”
　　
　　“你也去？”
　　
　　“也？”
　　
　　吴苏华有些挑衅地说，“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参加这种对你没什么好处的活动的。”
　　
　　“劳逸结合嘛。”崔云意外地解释了一句。
　　
　　“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倒是吴苏华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抢先一步挂了他的电话。回头看着已经打包好的行李，不由苦笑，杨简不去，其他同学大概是不期待春游还要看到自己这张脸的吧？
　　
　　这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吴苏华慌忙按下接听键，说，“杨简？”
　　
　　“听胖子说，你们打算去郊区的农家乐？”
　　
　　“大概吧。”具体情况，吴苏华也不清楚。
　　
　　杨简自听了傅明森的详细介绍，却是另起了心思。他自上次回到老家，就想起怎样利用老家便宜的地价和历史文化资源做文章，借这次春游去做考察一下，亲身感受一下农家乐的操作模式，也好为将来打好基础。
　　
　　“我会去的，纠正一下刚才的说法。”杨简笑着说，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钞票从青山绿水里飞出来。
　　
　　“太好了。”吴苏华欢呼道，“终于不用把刚刚打包好的行李拆开了。”
　　
　　春游的地点虽说是在城郊，但深山僻壤的交通不便，只有去一个快要废弃的火车站乘短途火车去。
　　
　　吴苏华混在杨简宿舍的那些人里，头发也染了回去，一群年轻人吵吵闹闹的倒也不显得突兀。他们四个人刚好凑成堆，胖子喜欢打牌，便找别人要了两副扑克牌，他与杨简做搭档，吴苏华与卓小凡做搭档，在座位前的小餐桌上打起了牌。
　　
　　胖子与杨简曾经的关系不错，大半原因也是因为是牌友，只不过在玩网游的休息时间打打QQ游戏。两个人配合久了也有了默契，再加上可以串供，把其他人打得落花流水。有以前积累下来的经验，这时候杨简配合着胖子打牌效果不错，不一会就领先了一轮还要多。
　　
　　学校里打牌输了的要贴纸条，就算出游也有人准备了便签纸，这时候凑过来看热闹，也不再计较吴苏华受不受待见的问题了。转眼见就见吴苏华与卓小凡脸上贴满绿色的便签纸，微微一动像是树叶迎风招展，胖子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杨简，没想到我们这么厉害啊。”胖子不由感叹，“就算在学校范围内搞个比赛，我看我们也是所向披靡的。”
　　
　　吴苏华不服输，懊恼地一边洗牌一边说，“下一局。”
　　
　　卓小凡本来就不怎么会玩牌，这下输狠了，更是泄气，苦着脸说，“还要下一局啊？”
　　
　　“换我来。”旁边有个人挤过来，替代了卓小凡的位置。
　　
　　吴苏华抬头一看，崔云的那张脸撞进他的眼里，不由一愣。
　　
　　“哇，高材生也来了。”胖子叫嚣，“杨简，我们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崔云微微一笑，率先摸起了牌。
　　
　　这下局势有了逆转，崔云这组先是追了上去，又被杨简组拉开，两组都是一个带一个，技术相当，剩下就只看运气了。
　　
　　两组各是两个班的人员组成，围观者便为各自的班级加起了油，正打得难分难解，却听到汽笛声响，到站了。
　　
　　在导游的带领下，这一堆学生沿着废旧的铁路走啊走，沿途山清水秀，风景倒也正好。他们在一条岔路口转弯，算是真正进了山，山门口有几个村民打着农家旅社的广告牌站在那里等。
　　
　　虽然早已联系到了住处，杨简还是上前一一问了价格和规模，暗自记在心里，又说了下次联系之类的客套话，才转身追上队伍。
　　
　　两个班参加春游的共有四五十人，分住在两个院子里。院子是四合院，三面都有房间，学生睡的是大床，一间房也得住四五个人。
　　
　　宿舍是自行分配的，平常玩的好的，也大都是同宿舍的住在一起，杨简宿舍三个人，只能和别的宿舍拼，也就多加了两个人，正好是吴苏华和崔云。
　　
　　吴苏华念念不忘白天的牌局，还想着扳回一城，可是晚上胖子吃农家菜吃的还不过瘾，鼓动大家出去找烧烤店，杨简也想着调研市场，一行人就租来手电筒开始走街串巷。
　　
　　小村子里晚上没有路灯，手电筒里的光随着手的摆动也晃来晃去的，卓小凡不由感叹，“要是能带女朋友来就好了。”
　　
　　“这个猥琐的家伙，越来越邪恶了。”胖子羡慕嫉妒恨地说。
　　
　　杨简也跟着问了一句，“对了，小凡，你怎么没带女朋友？”
　　
　　“袁茵报了个英语辅导班，周末要去上课。”卓小凡不甘心地说，“她还叫我下周开始陪她一起去呢。”
　　
　　“英语辅导班？”崔云也开口问了一句。
　　
　　“是啊，这学期不是要考四级嘛。”
　　
　　“大家都准备起来了。”胖子哀嚎。吴苏华因为家境不错，国外旅游也去过不少次，英语作为普遍交流的方式，也是潜移默化的学得不错，就只有胖子最怕这个了。他自欺欺人地叫着，“出来玩不要想那么郁闷的话题。”
　　
　　“好吧好吧，专心找烧烤店。”卓小凡出于同情安抚着他。
　　
　　结果到几个人都冻得受不了了为止，还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烧烤店，大家不由怀疑，这个烧烤店是否真的存在了。
　　
　　“还不如回去打牌……”吴苏华小声建议。
　　
　　“这个旅游区竟然没有烧烤店，不太可能啊。”杨简暗自沉吟着，开口道，“回去吧。”
　　
　　“撤吧，撤吧。”
　　
　　众人掉过头，往回走去，这时候才发现几个路口长得都差不多，根本不知道刚才是从哪里拐过来的。
　　
　　“鬼打墙。”不知谁说了一句。
　　
　　“啊。”吴苏华情不自禁地抓住身边杨简的胳膊，死死握紧了不放手。




32

32、同床共枕　。。。　
　
　
　　几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迷了路；阴天的夜晚还没有路灯；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还有手里的手电筒；让他们互相拉扯着挤成了一团。
　　
　　一个个紧张了半天；终于还是顺着远处的吵闹声找回了回旅店的路，胖子抹了一把冷汗说；“这一惊一乍的，真消耗能量；又掉了半斤肉。”
　　
　　“哪有那么夸张。”吴苏华捶打着他宽厚的后背，大笑。
　　
　　正说着，崔云走上前一步推开院门；就看院子的土地上篝火烧得正好，上面架着烧烤用的铁架子，羊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原来烧烤就在这里啊。”胖子惊喜地扑过去，伸手就想扯上面的肉下来吃。
　　
　　“还没熟呢。”旁边的女生娇笑着拍掉了他的手。
　　
　　杨简恍然大悟，原来烧烤店不是开在外面，而是这个旅店自己经营的。有客人要就可以在院子里搭个架子，像小羊羔之类的东西，大概也是从附近的养殖户那里收购的。只要谈好了，需要一头便去拿一头，低价买高价卖，只赚不赔。
　　
　　怪不得附近没有专门的烧烤店，杨简想着，便也凑过去仔细看，女生们正往半熟的烤全羊身上刷着油和酱汁。
　　
　　这个味道可以慢慢调，杨简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不由抿起嘴微笑起来。
　　
　　“怎么那么高兴？”吴苏华挤过来问。
　　
　　身边的人多拥挤，很是吵闹，而在这一片喧嚣声中，杨简却觉得无比的安静与踏实。他转头对吴苏华说，“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吴苏华有些不明所以，“是说我们的以后的吗？”
　　
　　杨简笑起来，“就算不跟我在一起，你也有自己的以后啊。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或者是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吧。”吴苏华想了想，回答，“好像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那毕业以后呢，打算干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家里可能会找个研究所之类的地方让我呆着。”吴苏华老老实实地回答。
　　
　　“真好。”杨简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羡慕，却也有些惋惜。
　　
　　吴苏华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想法，“是吧？被安排好的人生，太无趣了。”
　　
　　“被安排好不好吗？有人扶着，怎么都不会太离谱。自己打拼的话，如果走错一步，就会被这个社会遗弃了。”
　　
　　“你好悲观。”吴苏华不认同地说。
　　
　　杨简却笑了笑，“如果你可以选择，想做什么？”
　　
　　“主持人，艺人什么的。”吴苏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喜欢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当你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会发现一切都那么简单，所有的阴暗面在灯光下好像都不存在了，所有我喜欢。”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杨简笑道。
　　
　　“积蓄力量，只为台上那短短一瞬的闪耀，我觉得很好。”
　　
　　“我看你还是把头发染了吧。”杨简突然说。
　　
　　“为什么？”
　　
　　“那么不甘寂寞，现在这种形象岂不是泯然众人了？”
　　
　　“我哪里有不甘寂寞？”吴苏华炸着毛反驳。
　　
　　“其实你非要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寂寞吧？”
　　
　　“不是。”
　　
　　“真不是？”
　　
　　吴苏华突然沉默下来。
　　
　　杨简总是怀疑他的诚意，这让他很是伤心。可是在心底深处他明白，炸毛是因为被踩到尾巴，而杨简说的正是他努力想藏起来的尾巴。
　　
　　他自小是在外婆家长大，也因此和阿姨和表哥关系密切，可这些都代替不了父母的存在。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就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扔给别人的东西。
　　
　　当吴苏华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会哭闹，可是渐渐知道哭闹没有用了，便学会了另一种方式，用离经叛道的行为来引人注意。
　　
　　只不过这些同样没有用，他从来得不到父母的重视。
　　
　　他承认自己感情匮乏，所以想在他处寻觅。如果有一个人愿与他对抗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彼此拥有，再无其他。
　　
　　这是吴苏华期待的感情，或许已与爱情无关。
　　
　　这时候崔云递了一支烧烤钎过来，上面穿着的肉正兹兹地冒着油，焦香中夹杂着孜然的味道，闻起来很是诱人。
　　
　　吴苏华不禁抬头看过去，崔云的脸映着火光，又一种平时不常见的生动。他的眼睛搁在镜片后面，似乎微微弯起。
　　
　　“给我的还是给他的啊。”杨简在那边叫唤。
　　
　　“随便你们。”崔云伸长手。
　　
　　吴苏华拉不下脸去接，杨简便顺手拿过来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在吴苏华眼前晃着手里的钎子。
　　
　　吴苏华恼羞成怒，也不顾崔云就站在旁边看，恶狠狠地冲杨简说，“你有完没完？”
　　
　　杨简笑着把钎子伸到他的嘴边，吴苏华一点也不客气地咬上去。
　　
　　崔云站在那里，神情莫测。
　　
　　“你要不要？”看吴苏华咬完了，杨简又冲着崔云晃了晃。
　　
　　崔云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这时候胖子端了一大盘切下来的肉走过来，嘴里还嚼着东西，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快点快点，那边牌局要开了，你们参加不参加？”
　　
　　吴苏华对食物不算太感兴趣，尤其这种野外自制不知道弄熟没有的食物，他刚才也只是跟赌气抢食吃，这时候注意力全被开新牌局报仇雪恨吸引过去，跳起来就去追随胖子了，篝火边就只剩下杨简和崔云。
　　
　　崔云悄无声息地走到杨简旁边，坐下。
　　
　　杨简没有看他，却似乎是在对他说话，“他是个挺单纯的人，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我知道。”
　　
　　“你还嫌弃他吗？”
　　
　　崔云却似乎微微挑起了唇角，“那时我完全没有类似的经验，又被他吓到，所以反应激烈了点，说起来，是有些对不住他了。”
　　
　　“这么说来，现在可以用平常心对待他了？”
　　
　　崔云不置可否，却问，“说起来，你干嘛这么关照他？”
　　
　　杨简沉默了半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因为觉得他像当初的自己这样的话。
　　
　　“你对他……”
　　
　　“怎么可能？”杨简笑出声来，打断了他的话。
　　
　　“说的也是。”崔云喃喃说道，“像你这样的人，不可能走上这条路的。”
　　
　　“哦？”杨简挑了挑眉，“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不可能？”
　　
　　“你有目标，方向很明确，又怎么会误入歧途？”
　　
　　“是这样的啊。”杨简长叹一声，注定要辜负吴苏华的一片心意了。
　　
　　崔云迟疑着，却还是问出来，“我觉得他对你好像还是有点不同，而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还可以这样纵容他？”
　　
　　杨简看着他的眼睛，定定说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崔云本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