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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醇的森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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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醇对于唐家家事兴致廖廖,小丽见杜醇疲态尽现,赶忙离开。

杜醇把行李放妥,她只带了简单的春天到夏天的衣物,还有些自学考试的书。醇醇对自己没能上学一直颇为介意。她本就是个好学的孩子,当年只想着快点工作替林妈妈分担,才忍痛去读了幼师。工作后,她一直没放弃学习,没进大学,怕是她杜醇最大的憾事了。

向林妈妈英姿报了平安,洗过澡,吹了头发,杜醇贴上松软的枕头,一夜无梦到天亮。

在唐家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杜醇也从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渐入佳境。杜醇上下午各工作两小时,晚上跟孩子一起做游戏,讲故事,一一在轻松中学习,与杜醇愈发亲密得粘在一起。这孩子本来就聪明灵巧,想是父母的好基因所致,一点就通,教起来毫不费力。大宅人人都很和气,杜醇除了工作就是呆在自己的房中看书,偶尔去厨房为张妈帮忙,她倒是挺满意这样的生活状态。

又到周末,杜醇躺在舒服的大床上醒来,看着窗外投射进室内的缕缕金色阳光,清脆的鸟声或远或近传来,仿佛在纵情歌唱春天的到来,一切有如坠入仙境一般飘渺。

今天休息,一一照例被外公外婆派来的车接走共度周末。该干些什么呢,英姿在外地跟踪采访,还没回来,到A城这么久,二人居然还没见面。英姿在电话里的声音透出一丝沙哑,显然已经没力气再骂主编了,只是叮嘱杜醇乖乖呆在唐家,等她回来,再玩转A城。

杜醇盯着天花板,那个人也知道自己在A城了吧?转而泄气的猛摇头。洗漱完毕,下楼胡乱吃了早餐,唐夫人出门会老友,小丽和如惠已经开始了每周一次的大扫除,杜醇也不理会她们的推脱,麻利得帮起忙来。

唐宅实在太大,杜醇负责客厅,三人忙碌了一天,才总算把主宅上上下下的打扫干净。杜醇累得连吃饭都觉得费劲,身子酸痛得像散了架,可看看小丽如惠二人一脸轻松,必是已经干惯了。吃完晚饭才6点,杜醇就告辞回房,匆匆清理自己后,重重得把自己摔在床上,身体因为大床的弹性微微起伏,她就这样沉沉睡去。

喉咙传来的的灼热感让杜醇在深夜辗转醒来,睡眼惺忪得坐起身瞄一眼窗外,星光从窗帘缝隙中探进,在暗夜中闪耀。杜醇只觉得口干舌燥到极致。房间没水,杜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批着件薄外套,散着一头微卷长发,拿着自己的水杯朝楼下走去。

杜醇站在暗不开灯的客厅一角,正对着饮水机,“咕咕”狂喝水,温热的液体滑进干渴的喉管,灼烧的感觉有所舒缓。敏感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身后有脚步轻声响起。杜醇心头一颤,转过身,却是已经来不及。一双男人的手掌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杜醇只觉得一阵吃痛,感觉胳膊都快被扯下来了。

“啊。。。”杜醇瞪大眼轻叫出声,恐惧的声音撕破了暗夜的沉寂。那男人继续加重力道,杜醇来不及开口,就被那双放佛是恶魔附身的手掌重重甩出,跌撞向冰冷墙壁,手中的杯子“匡”得一声摔落在地。

肩膀与墙壁的巨大冲撞,让杜醇痛得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那双魔掌还不罢休,豹一样的影子快速上前,左手拎起欲滑落下去的杜醇的肩膀,力道大让杜醇微微哆嗦,右手扣住脖子,把醇醇困在墙壁和他之间,坚硬的胸膛让醇醇整个人寒毛竖起,撒旦般的冷冷男声低沉响起,充满了无法轻视的威严,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那一段,真的是让我抓破头皮,借鉴了几句人家的句子。。。。

第七章

杜醇痛得直哆嗦,脖子被掐得发不出声音,咸湿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她被吓坏了。男人还不打算放过她,

“是哑巴吗?快说你是谁。”男人口中透出的浓烈酒气,呛得杜醇差点忘了呼吸。

“啪”得一声,幽暗的客厅顿时明亮如白天,唐夫人听见楼下动静,从楼梯上探下身来。瞧见二人姿势,醇醇身体仍然被死死扣住,顿时惊得失色,“咚咚”跑下楼来。

“阿森,你这是干什么,快把醇醇放开。”唐夫人此时早失去了平日的优雅,大声上前呼喝那个名叫阿森的男人。听到客厅里的动静,住在后堂的张妈夫妇也急匆匆得跑了进来,看了情形,也是吃惊不小。

醇醇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放开的,突袭带来的恐惧加上疼痛,让她神情恍惚,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哎呀,醇醇,没事吧?”唐夫人率先扶住虚软的醇醇,看着醇醇眼角的泪水,脸色苍白如纸,心理一阵歉疚。随即侧身出声训斥站在一步之外的儿子。

“阿森,你这是干什么,你吓着人家女孩子了。”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酒味,“你喝酒了?”

“她是谁?”撒旦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醇醇抬起头,望进一双深邃的黑眼,正冷漠得看着自己,目光如语气一样冰冷。杜醇慌忙别过眼。

“妈妈,我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男人的鹰眼再一次凌厉地投射过来,冷漠的声音使得初春微寒的空气更冷了几分,杜醇只觉得自己的全身血液都要冰冻起来了,只想快点逃离有这个可怕男人的地方,深吸口气,终于开口。

“阿姨,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下来喝水打扰到大家了。我先上楼去了。”说完,接过张妈递过来的水杯,低着头逃也似冲上楼,快得来不及注意到背后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冷冷视线。

踉跄得跑回自己房间,哆哆嗦嗦得把房门锁好。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去般,杜醇瘫坐在地上,吁出一口气,总算安全了。杜醇抬手拭去额上的冷汗,真希望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走回床上坐好,敲门声轻轻响起,杜醇又是惊得从床上跳起,杏眼愣愣得盯着房门,不知如何是好。唐夫人的声音适时响起。

“醇醇,是我,睡了吗?”

杜醇再不敢迟疑,速速开了门。唐夫人见杜醇无恙,稍稍放宽了心。

“醇醇,吓着了吧,都怪我家阿森,喝多了酒脑子糊涂了。阿姨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你可别放在心上。”唐夫人细声细语,搞得杜醇难为情起来。

“不不,阿姨,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三更半夜还跑到楼下去的。。。。我下次不会了。”

“这孩子,哪有你什么事,下次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不要顾忌。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早点睡,女孩子太晚睡,皮肤都弄坏了。”说着,怜爱得抚抚杜醇的光滑脸颊。互道晚安后,唐夫人下楼,杜醇只觉得心里暖流翻涌。

那一夜的杜醇几次从浅眠中惊醒,就这么折腾了一夜直到窗外点点阳光撒进小室,又是一个朗朗春日。赤脚下床,肩膀的扯动,痛的她呲牙咧嘴起来。跑到卫生间的大镜前,小心扯下睡衣细看,肩膀上居然隐出大片淤青,想必过不了两日,她的肩膀就是一副水墨画了。

那个男人从小打架长大的吗?醇醇皱眉想着,昨晚她只是快速扫了一眼他,来不及看清长相,就被他那能穿透墙壁的眼神吓得不敢再抬头,只知道这男人又高又壮。昨晚听他唤唐夫人“妈妈”,可是这暴力男人怎么会是气韵优雅的唐夫人的孩子呢,看起来还像是个酒鬼,大概是基因突变吧,醇醇为自己的疑惑找到了答案。

踱步到沙发上,拉过卡通靠枕,下巴靠在一片柔软上,杜醇开始发呆。

她活了24年,虽然生活拘谨小心,可还是常常有不同男生找机会靠近她。她谨记林妈妈的教诲,有心避开纷扰。可也算阅“男”不少。可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男人呢,不分青红皂白得动手打人不说,打的还是手无寸铁的女人,打完人了不道歉,还冷言冷语得说,“妈妈,我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之后,还气势汹汹得冷眼看她,天下怎么会有这般不讲理的男人呢。

不可思议的揣测着,下次可要离那男人远远的,这次还好唐夫人及时解救。要是再有下次,这个男人看她不顺眼,把她当沙包一样练手。。。。。脑中浮起电视里二人互博时的过肩摔,被摔那人的狰狞表情,睁大眼不敢再想下去。

随即想起,这个小丽口中的二少爷,似乎很少回来,昨晚显然是个意外。怪来怪去,只能归咎于自己太过倒霉。下次就是渴死饿死,也不在半夜下楼了。老天爷啊,让我杜醇平安过日子吧。对着窗外,杜醇闭眼默默祈求。

开门下楼,想到很有可能再见到那个男人,杜醇只觉得脚步沉重,心跳不受控制得加速搏动,她实在是个太胆小的女孩了。心慌慌得走到客厅,果然,平时人丁稀少的饭桌上多了个高大男人,一手托着咖啡杯入口,一手专注得翻阅报纸,动作优雅,与昨晚的粗鲁行为比起,好似换了个人。

唐夫人见醇醇走下楼,关切地放下杯子,朝杜醇走来。

“醇醇,昨晚睡得好不好?”

“阿姨,我睡得挺好的,谢谢你关心。”

“好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唐夫人不理杜醇脸上的迟疑,拉着她走向饭桌旁的唐穆森。

“阿森,这是杜醇,一一的新老师。醇醇,这是我家老二,阿森,都怪我,要是我早点介绍,就不会有昨晚的误会了。”唐夫人语气诚恳,不希望昨晚的不愉快造成杜醇心头的阴霾。

“杜小姐你好,昨晚多有冒犯,还请杜小姐见谅了。”唐穆森放下手中报刊,看着杜醇,嘴上道歉,表情却是一如既往地缺乏温度。

三年前搬出去独居以后,他就很少再家过夜。昨天他刚签了份大合同,就拉着一帮老朋友出去喝酒放松。都是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别看在人前都是翩翩君子,人中龙凤。聚在一起疯玩的程度,却是好比电石遇到火花。也不管他在人前是多么冷酷淡漠,众人毫不顾忌得调忾他和他的新欢,一个刚刚在T台上蹿红的年轻模特nicole,他心情好,也就由着这群唯恐世界不乱的家伙朝他俩猛灌酒。

一群人从俱乐部酒气熏天的出来,一个八卦记者不知趣的猛拍他和nicole,几乎把整个上身都紧贴在他胸膛上的艳丽女人,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狗仔追逐的感觉,令本来期待一个香艳夜晚的唐穆森觉得索然无味。摆脱nicole的娇声魅惑,他懒得再花半小时回到寓所,转而决定回到离俱乐部更近的父母家过夜。

就是从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夜晚开始,他的心不知不觉被一朵有着淡淡清香的百合所蛊惑,,高傲如他,却终是成了爱情的俘虏,他终于是尝到了爱的酸甜苦辣。

其实杜醇站在饮水机前喝水时,他已经静坐在沙发上一会,看着她碍手碍脚得下楼,背对着他,灌水,喝水。借着银白的月光,他在暗处观察她。她喝水的时候头微微抬起,波浪般的长发撒在背后,使大脑已被酒精麻醉的他想起,也是这样一个月夜,也是在这幢房子里,一个披散着头发的陌生女人,几乎是半裸得躺在他的床上,略有姿色的脸上泛着令他感到厌恶的挑逗神情,让他怒不可遏。

又来了,又想来这一招是不是。酒精的唆使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静理智,他带着浑身冉冉升起的熊熊怒气,出手攻击了眼前这个毫不警觉的女人。事后,唐穆森念起,这个荒唐的夜晚,他平生第一次攻击了一个女人,。

他其实是个练家子。初始,健身,练跆拳道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后来工作压力大,他发现运动流汗能迅速缓解工作压力,就更加乐此不疲。那晚,他几乎是发泄般得袭击这个陌生女人,她像个泥娃娃般任他又捏又掐,那一瞬,他其实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把她困在他与墙壁中间时,感觉到她柔软身体在微微颤抖,她身上飘出的淡淡薄荷香在他鼻间环绕,她一定在用薄荷香皂。然后灯光亮起,母亲尖叫着冲下楼来,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借着灯光,他看清她了。不同于他一直所钟爱的火辣女人,眼前的她低垂着头,扇子般的长睫一颤一颤,沾着湿润的泪滴,惊吓过度的惨白脸色无声得控诉他的行为。她的漂亮珠子看向他,和他估计的没错,她有双很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刻,令他想起了兔子,那种动物有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唐穆森酒已醒了大半,无奈的在心底承认,这个陌生女孩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有点内疚了。

此刻,坐着的唐穆森打量着这个名叫醇醇的女孩,确实是人如其名,他其实对她一无所知。她显然很喜欢低垂着头,只是满头长发已经编成羊角辫,透出股清爽沉静的气质。

“唐先生,你好,昨晚的事我也很抱歉”。

唐穆森看着杜醇双手不自然的搅在一起,小心翼翼地低声说话。她跟他周围的女人太不一样了,他喜欢勇敢独立的女人,喜欢的东西或明或暗的问男人讨要,即使世故,却散发教男人激赏的气质。这样的女孩教得好一一吗,他表示怀疑。

“妈妈,我先上班去了,晚上回来和你有事要谈。”唐穆森微睨眼杜醇,向母亲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咱需要鼓励啊!加油加油,偶在唱一出独角戏。。。。

第八章

唐穆森走后,杜醇忐忑了整整一个白天。

她清清楚楚得听到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今晚有事要和母亲谈。会是什么事呢,杜醇无意识得捣着碗里的饭,红色的番茄已经被她捣成了糊状,红色汁液零乱得覆盖在白饭上,一如她那零落的心情。

直觉告诉她,这个她尚不知名字的可怕男人,不喜欢她。而他口中的事情,会是与自己有关。他是不是想解雇她?想到有可能失去这份工作,杜醇沮丧得皱起了眉。

“醇醇,怎么了,吃不下饭吗?光看着怎么不吃啊?”张妈停下手中的动作,关切看着杜醇,她亲眼目睹了昨晚的事,自家少爷昨晚确实莽撞了些,也难怪杜醇今天神色异常。二少爷平时没事总是上跆拳馆找人练手,这一掐一抓的还不把小姑娘给吓傻了。

杜醇心里实在烦闷,见厨房就她和张妈二人,这张妈也是胖乎乎的厚道妇人,杜醇第一次见着她就想起了自己的亲人李妈妈,总是和她近乎些。

“张妈,你说唐先生会不会解雇我?我觉得他不太喜欢我在这儿。”

张妈见杜醇道出了心中疑虑,这孩子真是敏感了些,赶忙出声抚慰。

“瞧你想哪儿去了,你来这半个月,一一就离不开你了,大清早刚睁开眼就急着找你了,你这老师多讨人喜欢啊。”

每天清早,就有个小东西蹦蹦跳跳上来,把楼梯踩得叮咚响,人未到声先到,“醇醇,醇醇,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二人大小颠倒了。想到几乎每天早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个小天使的天真笑颜,杜醇低头轻笑。

张妈见杜醇稍稍展颜,继续安慰,“再说了,唐夫人不止一次的告诉我,很喜欢你。老说,要有个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儿就好了,傻孩子,别多想了。来,多此饭,瞧你那瘦身板。”说完夹了些菜到杜醇碗里。

杜醇听此,也微微安心下来。她曾经偶然听小丽提起,唐家二老其实很喜欢女孩,可是生下来的都是儿子。后来唐夫人年纪渐大,也就消了再生的打算。二老挺喜欢大媳妇,可是无奈长子一家长住国外,次子喜欢的女人类型显然不符合老人的审美标准,失望之情在所难免。

杜醇下午陪着一一认汉字,唐夫人显然怕小孙女受西方文化影响太深,忘了骨子里自己是中国娃。半哄半强迫得要求一一学认字,想是父母早有意识的教育,六岁的一一对于方方正正的汉字倒不排斥,学得兴致盎然。

天色很快暗下来,杜醇侧头望向窗外的金色黄昏,眼前浮起那个男人的冷冷表情,心里又是一阵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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