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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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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避免的瘦了下去,等我和胤作别带着璇玑兵分两路前往扬州的时候,我的脸已然跟楔子差不多了。当初的恐惧被时间缓慢地折磨着,反倒变成了期待。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康熙,你的御药房那点好东西等着被我吃光吧!

到了扬州,我带着璇玑没有回闲园,而是直接进了天香楼。

第二天,天香楼就挂出牌子,说是请了杭州有名的漪澜班驻台唱戏。想要请回家唱堂会,可以,润嗓费八千两,这还不算车马费、食宿费、马匹饲料费;车辆保养费之类。总之一句话,没有个一万两,最好的就别想。

可也奇怪,这扬州城里不但趋之若鹜,反而把润嗓费越炒越高。到最后,谁能请得漪澜班,谁就是扬州顶顶有面子的富贵无双的人儿。

不值,谁敢说不值那他第二天一定成为全扬州人的笑柄。漪澜班,能唱将近八百出折子戏,只有点不出,没有唱不出。

不服的戏班前来打擂,天香楼花了大价钱请官场上还有士林上有名望的人来做评判,一共要比三天。

第一天是唱念做打的基本功,漪澜班略逊一筹,只是听说漪澜班当家武旦和当家的武生陪着台柱子无雪姑娘去栖灵寺敬香,所以没来比这场。

第二天是两方互出三个题目让对方唱,漪澜班略胜一筹。

三场比试,双方互有胜负,这场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到了第三天,便是评判点戏,两个戏班轮流唱,赢得彩头最多者为胜。

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标目

“哎呀呀呀,今天不但全扬州有钱人都到天香楼了,怕是全江南的有钱人也卯足了劲地往里扔钱。看这情形光是茶水费怕是就要赚个钵盘满贯。”璇玑挑帘子进来,兴奋地说。

“奇了怪了,就算你们璇玑楼负债累累,好歹你也在君家见过白花花的大把大把的白银,不至于这么就被晃晕了眼吧!”

“那不一样!这可是我通过辛勤劳动赚出来的。”璇玑得意洋洋地说。

“早知这样,你也开个璇玑班不就是了?”长发轻挽成鬓边的乌云,银亮的长簪插在发上,一身月白绣彩蝶的衣裙,把镜里人那张单薄的脸衬得如出水芙蓉般青春娇艳。“璇玑姐姐,如果我说我已经是双十年华,你信吗?”

璇玑捏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不信,不信。明明就是十五六的小丫头。”

“那我就真成了妖怪了。越活越抽抽嘛!”我打掉她的手,没好气地说。

“那还不好吗!忘了跟你说,那个四爷来了。”

“哦。”我低头拿起笔饱蘸朱砂,准备点于唇上。

“用这个吧。”璇玑递给我一个玉盒。

“什么呀?”我慢慢打开玉盒,里面竟然是一朵艳丽的红色月月花,“这是谁给你的?”

“少爷。”璇玑捻起这朵月月花,“好红,红得,就像是血一般。”

玉盒里还有一张纸,我颤抖着拿起来,上面是冥追的笔迹。情一片,幻出人天姻眷。但使有情终不变,定能偿夙愿。

这个傻子!”我边哭边骂道。

“咦。后面还有字!”璇玑奇道。

我翻过来一看,果然有字。银烛影千行,未见娇模样。玉露冷沾裳,闲园宿鸳鸯,“璇玑姐姐,这玉盒是什么宝物?竟然可以让花朵如此娇艳欲滴?”

璇玑轻叩玉盒。玉声如乐,“这原是皇宫里的宝贝,后来战火纷乱,不知为何流入民间。”

“呃……竟然是皇宫里的宝贝?”我小心翼翼地四处看看,趴在璇玑耳边,“这么个宝贝,你从哪里弄来的?我就不信把它卖了平不了你家地那些负债。”

璇玑在我旁边咬耳朵,“你还别说,我倒是真想过。问题是长老们不让啊!说这是什么门主的信物之一,人在它在,人不在它还得在。”

“那你怎么给冥追了?”

“没有啊。我给的是那个大呆瓜。”

“你是说韩昱?”

“对啊对啊。谁知道他又借花献佛给了少爷。”

“呦,原来是定情物啊。那我还是还给你吧。”

“哪有还我地道理。怎么也该物归原主。”

“可是原主不是你吗?”

“当然是我。”

“那就对了。给你不是正好吗?”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那我该给谁啊?”

“你就装糊涂吧你!”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你说过我才知道嘛!你就说吧,说出来心里才痛快……”

“停停停!我的好妹妹。你就算紧张也不要折磨我地耳朵啊!”

“谁说我紧张了,我叫不紧张,我叫不紧张。我就是不紧张。”

“那你干吗总抖啊?难不成你在打摆子?”

“我呸,还打摆子呢!你盼我点好成不?”

我俩正逗着贫嘴,漪澜班的班主掀帘而入,“哎呀我的小祖宗们,这都火上房了。怎么还躲在这里唠嗑啊!”他几步走过来,一看我妆还没完,哀嚎道,“我的台柱子,我的大小姐,你这唇是点啊还是不点啊!”

我斜着眼睛瞄着他,“莫大暑,莫大班主,让他们等上一下又如何?我就没这个资格让他们等吗?”

“有有有!大小姐,您没有谁有啊!可是……可是外面都炸了锅了。”

“好了。稳住,稳住。”我拍拍大暑地肩膀,“熄灯吧。“小姐……你真得要去?”大暑颤抖地问。

“当时是开玩笑了。”我不禁莞尔。

“啊?”大暑一愣。

璇玑掩嘴偷笑,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老在这里给我泄气,真是!“我决定的事情,有放弃过吗?”

“没有。”

“所以,为了不让大家晚上吃全蛋大餐,建议你现在就去熄灯。”我用微笑给他一点鼓励一点信心。

送走大暑,我忍下心痛把月月花的花瓣摘下三瓣,一一轻轻抹过嘴唇,“怎么样?够不够惊艳?”我笑着问璇玑。

璇玑低头顽皮地在我嘴上亲了一口,眯着眼睛笑道,“又香又甜,是最可爱的杜丽娘。”

“讨厌,你这都是什么毛病啊!”我真是被她气死了。

“看不紧张了吧!”璇玑笑道,她拉起我的手,柔声道,“有我在,谁也锁不住你。”

“就你能!”我吐吐舌头,“走吧!”

璇玑就这样拉着我,走入这个未知的明天。

黑暗中,我特地选的一位巾生魁首以沧桑的嗓音带出《牡丹亭》的意旨“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玉茗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杜宝黄堂,生丽娘小姐,爱踏春阳。感梦书生折柳,竟为情伤。写真留记,葬梅花道院凄凉。三年上,有梦梅柳子,于此赴高唐。果尔回生定配。赴临安取试,寇起淮扬。正把杜公围困,小姐惊惶。教柳郎行探,反遭疑激恼平章。风流况,施行正苦,报中状元郎。那正是:杜丽娘梦写丹青记,陈教授说下梨花枪。柳秀才偷载回生女,杜平章刁打状元郎。”

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章 长门

戏台上灯光渐亮,一风流潇洒的书生上得台来,正是璇玑所扮。只见她,身穿雪青色儒衫,发束青丝带,腰佩白玉环。面容秀雅,骨格清奇。一双眸子如黑玉一般晶莹润泽,眸中隐隐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小生姓柳,名梦梅,表字春卿。原系唐朝柳州司马柳宗元之后,留家岭南。父亲朝散之职,母亲县君之封。”一声叹息后,又是大段的唱词。

时光流转,转眼就是“惊梦”一折。那真是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春香搀着杜丽娘延阶而上,杜丽娘柔声唱到,“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堤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春香在一旁脆生生说道,“早茶时了,请行。小姐你看,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

杜丽娘微嗔道,“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拾阶而上,眼前的景色却让杜丽娘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眼波流转间,我把自己沉浸在杜丽娘的小小世界中,轻轻吟唱这曲折的奇幻恋曲。突然我感觉背后就像是被人插上了两柄袖箭一般,疼得我几乎不能再唱下去。

用袖掩面,偷眼往楼上瞧去,并无什么人,连那个刺痛我的目光也没有。暂时松了一口气。微微转身,眼角的余光却扫见一个男子掀帘而出,站在楼上微笑而立。手持书生扇。头戴玄色红珊瑚顶珠小帽,腰系白玉带。一身贵气打扮,却也是俊逸非凡……好吧,不管他有多儒雅多俊朗,我不想看见他,尤其不想看见他那种失而复得的眼神。

因为他是胤。爱新觉罗胤。

果不其然,出将入相,回到后台,胤背着手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还是那样地月朗风清,还是那样的白衣胜雪,就好像他回过身就会掬一捧雪送到我的面前。

璇玑眉毛一挑,刚要出声,我拽了拽她地衣袖,指了指外面。这里有我呢,既然已经决定回去,就再也不能逃避了。

璇玑用力的捏了我地手一下。她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她错看了胤。他不是那样的人呢!

“八阿哥。那日一别,没想到今日却能相见。真是意外之喜。”慢慢走到他的身后,我轻声说道。“萦雪,真得是意外吗?你真得惊喜吗?”胤没有回头,只是那样背着手站在原地,声音淡淡的。

“相聚别离本就随缘,此次相逢,莫非八阿哥不喜?若是这般,那我告退便是。”

胤猛地转过身,他地眼神灼热、焦急、犹疑,甚至像烧了两丛无奈的火焰,“你明知我的心,为何还要这样一再的试我?”

“我没有。”

胤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火,“西湖上既已相逢,为何要视为陌路?”

“嗯?”有过吗?我嘴里应着,脑海中不住的回想,西湖……西湖……哦,是我拜见老祖宗之前的事情吧!都有这么久了吗?

胤上前一步,“我知你是被人所迫无法透露身份,可我自认与你相知,难道连我你也要提防?”

这一句话,令我骇异。出乎意料,似乎又在可见之中,“任何一个从那里走出来的人,都会小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

他又上前一步,“为何不来找我?”

“如果让你在我与争斗的那样东西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你会如何去选?你说我是你地知己,所以,你的答案就算不说,我也知道。”我轻笑着回答他。

“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你吗?”他继续上前一步,我和他只有两步之遥。

“与我……有关系吗?”我问,语气无法不带点苍凉。

“大有关系!”他趋前一步,握紧我的双臂,“我喜欢地是你!”

我绝然想推开他:“不!你只是一时糊涂,八福晋那么好,而我……我喜欢的也不是你!”

他盯着我,生出一股执著,按住我地手,不放。

隐隐然痛楚起来,却不知是来自手臂,抑或心际。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如胤这般温润如玉地男人,如此地将真心捧到自己面前,自己又何忍去践踏?

拒绝,是践踏么?即使不是,也会造成伤害的吧?可是我总会想起八福晋那张脸,高傲地,美丽的,矜持的,妒忌的脸。

总会因为她而想起汉宫秋月中的陈阿娇。抚柱楣以从容兮,览曲台之央央。白鹤嗷以哀号兮,孤雌于枯肠。“胤,我给你唱一曲吧。”旁边的几案上有琴,我便笑着对他说。

“你叫我的名字?”胤惊喜地看着我,慢慢松开手。

调了一下弦,随着曲子,我低低的唱道,“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朝闻机杼声,暮见西山后;惟怨方寸地,哪得竞自由。青丝已成灰,泪作汪洋流;愿得千杯饮,一枕黄梁游。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粉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未闻楚歌声,何忍长泪流。心常含君王,龙体安康否;夜宴莫常开,豪饮当热酒。婀娜有时尽,甘泉锁新秀;素颜亦尽欢,君王带笑看。三千怯风流,明朝怨白首;回眸百媚休,独上长门楼。轮回应有时,恨叫无情咒;妾身汉武帝,君为女儿羞。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六宫粉黛弃,三生望情楼。”

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囧绝

“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六宫粉黛弃,三生望情楼。”胤随着我的歌声喃喃自语,“萦雪,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这一次我想自己选择。”

不期然的,一滴泪滴到琴上:“你是贝勒爷,是天潢贵胄,你该想想,如果违逆了你那尊贵的皇阿玛,背叛了深爱你的福晋,你要如何面对你的未来?”这话是对胤说,也是对我说,更是对胤说。我,不能抢走别人的丈夫和父亲。

“最艰难的日子,我也曾咬牙过去。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胤自信地说。

“要知道,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不但不会感动半分,更不会待在你身边!”自嘲地勾勾唇角,我笑得很洒脱,“出去一趟让我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那就永远也不是。”

胤脸上没了血色,最终一笑,“总要到最后才知道。”他走到门口,柔声说道,“不管怎样,你好生在这里待着,过几日我接你去别的地方住。”

“你既然知道我躲在这里,就应该知道我还有其他地方能住。”我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

胤无可避免地身子一僵:“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其实无论胤和胤做什么,一张帖子夹着一张银票放到大暑的面前,他不想去……也会被人拿刀押着漪澜班直奔金陵的江南织造府,谁让漪澜班赢了这场比试。

白天和黑夜无比漫长,我总和璇玑玩笑着说,好歹我们也算是拯救了江南一干待嫁少女,怎么也算是功德一件。只要闭上眼。刹那间,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日子却不会无聊,因为我们暂住的地方。是江南织造府,是曹家。

天啊。曹家啊!曹雪芹的祖居啊!据史料记载,曹雪芹于康熙50年也就是公元1711年诞生在江宁织造府内。真想肆无忌惮地在这个地方游走,考证每一个人物,每一处景致。

大约又过了五六天,康熙还没到。想来是冥追给他制造地麻烦拖慢了他的脚步。

躲在伶人馆的水岸边,呆呆地看着悠游地锦鲤,我无聊地玩着水,康熙,拜托你来就赶紧来吧,要杀要剐随便啦,这么耗着等死,我真是快要疯掉了!

“萦雪,这锦鲤看着漂亮。吃着可是不好吃。”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不敢置信地转身:“万岁爷?”不是做梦吧?这曹操不说不到一说就到啊!完蛋,忘了弄条膝盖塞了棉花的裤子。跪吧。该死地,我干嘛要在水边看锦鲤。脚下可都是……鹅卵石啊!怎么就跪不得。万一被这位大老爷抓了小辫子,很好,就地正法嘛!“民女羽默,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含笑道,“怎么,出去一趟,改了名字,连主子都不认了?”

没有想象中的电闪雷鸣,却比九重天雷都可怕!“民女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一身晦气,不敢再见龙颜。”

“民间不是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你这样的有福之人伴在朕身边,岂不是更好?”康熙的脸上挂着一抹神秘地微笑。

“民女不敢。”我惶恐地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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