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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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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方百花轻笑道,“就在这里等着罢。等你回到港中,也不会剩几艘船了。”

她说着,望向港口处。这时已经有三分之一地船只离港,正向着上游划去。此次出战,方百花只带了三千人的先头部队。剩下的五万大军除了留了四五千人分守攻占的州县,其余的,一部分沿着江边的官道走陆路而下,另一部分还在桐庐县城中等候船只来运送。再有两天,五万大军便可齐至富阳县,而她将会带领这五万军队直攻杭州。

‘希望如今天这般顺利!’方百花想着,虽然不忍看见杭州的百姓们遭殃,但她更不愿看到跟随在身边的叔伯兄弟们被官军一一屠戮,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衢山。

“方腊已经攻下了歙州?”听到最新送来的情报,赵瑜显得很高兴,方腊军地举动一切尽在预料中,看起来东海参谋部地水平是越来越高了。

“不仅是歙州州城,下面的休宁、黟县、绩溪、婺源等县也都失陷了。为了多多夹裹百姓为兵,方腊已是一鼓作气把歙州所有地县城都攻下。同时他还一南一北派出了两支偏师,攻打宣州和饶州。”赵文合上公文夹,神情也有些自得,毕竟参谋部是他的辖下,“这是七天前送出的消息。”

“那另一支呢?”赵瑜伸手在沙盘上比划着,现在代表方腊军的红色的小旗已经逐渐插满了浙西一带,“百花公主的队伍现在到了哪里?”

赵文狐疑的看了看赵瑜,听口气他觉得赵瑜好像对方腊的妹妹颇有兴趣。“桐庐是九月十五日丢地,而新城是十八日陷落——不过新城县不在浙江主道上,可以不论——算算时间,富阳县也就这两天了。”

“你觉得富阳县能挡多久?”赵瑜问着,沙盘上,在杭州的西南方,浙江穿出山谷之前。就只剩富阳这最后一道关卡。

“最多两三个时辰罢!”虽然是推测,但赵文说得极肯定。“富阳令是个一贪官,素无威信,杭州派去的一千援军也都是一群兵痞,不能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奇迹。”

赵瑜啧了啧嘴,笑道:“真是个好消息。”

“嗯,的确是好消息。”赵文明白赵瑜的意思,“自起兵开始。方腊军虽然攻州掠县,但从没有真正经历过一场像样的攻城战。连恶仗都没经历过一场,这对练兵可不利。”方腊手下都是刚转职的农民,要想变成精兵,要么学赵瑜,费上一年半载去练兵,要么就让他们从刀山火海里走上几遭,死剩下地便会是一等一的精锐。“只可惜方腊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到这样地机会。”

“那是因为宋军实在太废了!”赵瑜摇头叹道,“不过,这样要守住杭州便会容易上许多。”

“是啊!”赵文点头,“吕师囊知道了后应该会很高兴。他的五百人现在都守在涌金门和清波门两处,正对着方腊军攻来的方向,是首当其冲。对手水平越低。他守起来也越会轻松。”赵文顿了顿,又道:“……但其余十一道城门,没有我东海精兵驻守,就怕给方腊钻了空子!”

赵瑜摇了摇头,赵文的言下之意不外是让他再添援兵,不过那并不可行:“五百兵已是杭州守臣能容忍的上限,我也给不了他太多的支援。一切看吕师囊本事了,杭州的一切事务我都交予了他,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既然赵瑜不同意再给杭州支援,赵文也只好放弃。笑道:“不论武弟和陆贾都多次赞过吕师囊。而第三舰队地陆战指挥也是有名的精锐。前年攻打对马岛,陆战指挥不过是两百人的空架子。但他三日间便把当地土著给清光,也算是有手段了。有他在,应该不会有问题。”

赵瑜点了点头,吕师囊的名字,他多次听闻——不论是今世还是前世。这吕师囊是台州仙居人,自幼饶有勇力,又素有大志,不甘庸碌一生,旧日在乡里仗义疏财,有信陵君之称。自从东海崛起,沿海各州的豪杰大多投奔了东海,他便是其中之一。自四年前入了东海,他在军中表现卓异,数年间便成了校尉,统领着第三舰队陆战指挥的五百人,几年下来也立了不少功劳。

在历史上,他曾在家乡起事呼应方腊,多次攻打台州、温州州城,直至宣和四年方才失败,在水浒传中他还是方腊的枢密使,不过却被梁山好汉打得丢盔弃甲。

想及此,赵瑜一声冷笑。不是他小瞧梁山宋江等人,虽然水浒传中吹得神乎其神,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一群数百人的流寇,自从被逼出梁山泊后,在青、徐一带流窜,骚扰百姓做得甚多,却没有打下一座州县,比起差点占据了大宋东南半壁地方腊来,那是一在天一在地,就算是比之吕师囊也远有不如。若不是因为水浒传的因素,赵瑜甚至没有招揽他们的兴趣。

“以杭州的城防,只要城中有决心死守,挡住方腊那群农兵的进攻绝不会有问题。吕师囊要做的,仅仅是给城中军民以信心罢了。”赵瑜对赵文说道。

赵文应声道:“只要能给方腊军迎头痛击,自然会涌起信心。方腊自起事后连战皆捷,必然是兵骄将横,只要吕师囊把握好时机,折上方腊一阵,也并非难事!”

“嗯。”赵瑜略一点头,“一切就看吕师囊地表现如何了!”

第五十一章 杭州(上)

大宋宣和二年九月廿七,乙丑。

杭州。

涌金门敌楼上。

早已是深秋,日光稀落,风转清寒,但杭州知州却浑身上下都冒着虚汗,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内里的衣物被打得透湿。站在敌楼中看着城外铺天盖地的贼军军势,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战战惶惶,汗出如浆。

“好……好多……”蔡嶷竭力控制着自己的下巴不打哆嗦,但平日里能说会道的那条舌头却仿佛打了结,让他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全。

方腊军自从三天前攻下富阳县后,没有多做停留,便沿江而下。昨夜里,三千人的先头部队便抵达凤凰山,山上山下满山的篝火,让杭州城中一片慌乱。而今日,一波一波的贼军沿着官道渐次杀来,半日间,便已经到了有两三万人之多。这些身穿白衣的明教教众排满了西湖沿岸,从城南的凤凰山直到城西北的钱塘门,八九里地延绵开去,竟被染得一片雪白。

蔡嶷打着寒颤不敢再看,回过头去,陪同他一起视察城防的浙西节制陈建和廉访使者赵约也是一脸的苍白,同样惊得说不出话来。蔡嶷略微松了口气,这让他前面的失态不至于太丢脸。只是陈建、赵约他们还算好,至少能陪着他来视察,除了这两人,杭州城中的大小官吏,甚至是杭州通判。今早起来便一齐不见了踪影。遣人追查,却说是趁着昨夜城中混乱,齐齐逃出东便门去了。

这些官儿同僚情谊全不顾,走时也不招呼一声,倒把蔡嶷恨得咬牙切齿,‘你们逃得倒快,偏把我留下来顶缸。’

他本来听着幕僚的撺掇。尚有心坚守城池,不过他现在也后悔了。城外地敌军的声势太过惊人,而手下的官吏也逃得精光,让他再也没有信心守住城池。只凭四千的残兵和六千刚强拉来从军的百姓,如何抵挡得了城外十万大军,而首当其冲的涌金和清波两门,又只有五百东海商号的护卫,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守得住。

蔡嶷心中叫苦不迭。‘刘先生,你可把我害惨了。’视线转向站在队尾,却见害得他必须留在城中死守地幕僚,看上去虽仍是怡然自若,但脸色也是微微有些发白,但在随行视察一行人中,也只有他的表情最自然。

不过,当蔡嶷把自己地幕僚和敌楼上的守军比起来。却觉得这里的守兵神情更为放松。这里是涌金门,正是征召来的东海护卫的防线。应该是姓吕的护卫队头目靠在墙边打哈欠,而余姓的副头目则是一边向城外张望,一边拿了支牙签在那儿剔牙,不但两个头目都是若无其事,连守在这层敌楼上地那些东海护卫。都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样子。有的拿着磨石磨着刀刃,有的哼着小曲儿调整弩弦,甚至还有两个窝在墙角闭目养神。却没有一人有兴趣瞧他们这些来视察的高官一眼。

蔡嶷再看看敌楼下城墙上的自家军队,表现却完全不同。多是攀在雉堞上,只露出两只眼睛鬼鬼祟祟的向外张望,或者是握着佛像、道符在那里念念有词,都是一副天就要塌下来,死到临头的样儿。

‘精气神完全不一样。’节制浙西、直龙图阁陈建暗自念叨,方才他上楼时。随行地护兵还想把这些东海护卫赶下敌楼。以防不测,但只被满脸络腮胡子的吕姓头目瞪了两眼。便被吓得不敢再说话,‘骄兵悍将果然不同。’

陈建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这支队伍,完全不是看家护院的感觉。他们穿着的皮甲皆是半新不旧,但外形却是一模一样。手上的弓弩、刀剑和长枪皆是一个式样,服装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所有东海护卫的左臂上,都扎了一条深蓝色地宽布带,似是作为敌我区分的标志。但每个人的布带并不完全一样,虽然都是蓝色作底,但上面的花纹却不尽相同。比较多是绘着一道道白色竖条,有一道的,也有两道三道的,四道竖杠他也看见不少。除此之外,便是红色的圆形标志,比戴着竖杠布条的要少了许多,应该是军官的象征。有绣着一个红色圆标的,也有两个地,而饰有三颗圆形标志地他只见到一人,便是站在楼梯处的一个只有十六七岁地小子——虽然觉得不可能,但看那小子的精神气度却当真像是个军头的模样——至于吕姓头目和他的余姓副手,则是例外中的例外,左臂布带上都绘有银白色的月牙,分别是两颗和一颗。

单从这根布条上看,就能知道所谓的东海商号护卫根本就是一支等级完备,制度严明的军队。而五百人,在大宋军中正好是一支满编的指挥。若是东海军的编制也是一样的话,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吕头目便是这个指挥的指挥使。而陈建上城时,也正好模糊的听到不知谁人喊了一声‘指使’——那是指挥使的简称。

‘这算不算引狼入室?’陈建苦笑。现在涌金门和清波门已经在东海人的控制之下,若是他们与方腊勾结起来,杭州转眼就要翻天覆地,莫说杭州,以东海的军力财力,再加上方腊军的配合,整个江南都要完了。虽然五百东海护卫身边,蔡知州已经派了两千人监视着,但两方比较起来,却是天差地远,就算是四对一,陈建也不觉得那两千人能挡住五百东海护卫的全力一击。

陈建很后悔,早知昨夜就不顾惜名声,留在城中了。随着大流,也不惧会受到多重的惩戒。所谓法不责众,两浙路上。弃城而逃的官吏成百上千,他就不信政事堂有决断把所有人都流放岭南。

只可惜迟了一步,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走也难,而到了晚间,城外大军早已云集,听说魔教贼军最恨官吏。只要官员被他们捉到,都是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陈建却不敢出城冒险。

避过众人耳目,陈建悄悄走到吕姓头目身边。他心中已经下了决断,若东海与方腊有了勾结那是最好,正好投了东海保住一条小命,若是两家没有勾结,跟着东海精兵,城破后也能一起冲出城去。

“吕将军!”陈建恭声说道。“看君貌似悠闲,不知有几成胜算?”

吕师囊抬了抬眼皮,杭州地官儿与他主动搭话让他很意外,不过有问有答,这直龙图阁的大官既然放下身段,他于礼也该回答。“将军二字不敢当,某家中行七,龙图唤某吕七便是。”吕师囊指了指城外:“在海外。如这样的贼寇,某不知杀了几千几百,土鸡瓦狗而已,何须把他们放在眼里。龙图放心,有某手下五百兵在,定不叫一个贼人杀进城来!”

“一切便托付给将军了。”陈建抱拳一礼。仍然坚称吕师囊为将军,心中却是了然,‘能有几千几百的战功,怎么可能是区区一个护卫头目,必是东海将领中人。东海王果然在打什么主意。’

已经认定了东海人的谋算,陈建更显热情,“不知将军还有什么要求,可否需要酒食?只要吩咐一声,在下必使人办来!”

吕师囊摇了摇头,“多谢龙图关心。不过。酒要等胜利后再喝才有味道。只要饭管饱。肉、蛋再多给点,有力气杀敌便可。”

陈建哈哈笑了两声。竖起拇指夸道:“说得好,将军治军果然严明!的确,只有胜利之酒喝得才有味道。”

吕师囊狐疑得看了陈建两眼,只觉得这陈龙图奉承有些过分。

“观此城防,吕将军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要加强的?”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出,让陈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蔡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吕师囊拱手一礼:“回大府地话,城防不需担忧,要担心的只是城中人心。”

蔡嶷皱眉道:“城内人心不稳,本府是知道地。但城外的贼军可也比城墙上的守兵多上十倍,将军是否太过自信?”

吕师囊笑道:“大府多虑了。杭州依山傍水,地势极佳,只要有心死守,绝难攻破。城南有凤凰山为屏,城西有西湖为障。东面、北面河湖众多。如此地势,攻城兵力决然施展不开,只能一两千、一两千添油式的派上来,正好给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对于攻城者来说,没有比这样的城市更难以对付了。”

他再一指城外:“再看看城外,贼人驻兵的地点是在西湖边。不出意外,他们攻城地方向也会从西湖过来。不过西湖和城墙间,最宽处只有百步,最窄就只有三十余步。巢车、冲车等大型的攻城器具根本运不上来——料想方腊也不会造——他们怎么进攻?”

蔡嶷捏着胡子连连点头,陈建却听得毛骨悚然,这段话不是精擅用兵的大将、谋臣决然说不出来,而从话语中也可听出这东海将领对杭州城的了解绝非泛泛,看起来东海王早有心于此,方会如此了若指掌。不过,这也更坚定了抱住东海人大腿的想法,杭州是东南要地,他不信东海王赵瑜会眼睁睁的看着杭州落入方腊之手,说不定等方腊师老兵疲,东海军便会出现在贼军的背后。

吕师囊不知陈建想法,朗声道:“守城最重要的是。张巡守睢阳,兵力不足安史之贼二十分之一,睢阳也非坚城,但他却坚守了半年多,城中人都吃光了,才被攻下。最重要地便是城内一定要稳。民心一安,军心便安,城防便是坚固,只要城中万众一心,何惧外敌众多。

还请大府派人把所有的城门都用砖石塞上,以防城中有人呼应,再派出千人巡守城内,有趁火打劫者,杀无赦,并传首城中,震慑宵小。守城以弓弩为上,某记得杭州城中有官营的弓弩院,虽然弓弩一时难成,但让他们赶制箭矢应该不难。请大府派人监督,消极怠工者严惩,而用心做事的要重赏,若有十万箭矢,贼军不足道也。

方腊起兵后,一帆顺水,没有经历过大战,若遇挫折必会心焦气躁。到那时,便是我们的机会了。”

第五十二章 杭州(中)

大宋宣和二年九月廿八,丙寅。

今日的杭州港一如几天前的富阳,港中的海船、纲船已全不见踪影。旧日里,‘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的港边市镇,现在是家家户户关门大吉,只能看到一队队白衣兵在街道上来往穿梭。

“若是柳三变今日再临钱塘,怕是也写不出‘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这样悠闲的词句了。”

一艘巨舟泊在钱塘江心,虽然没打出旗号,船舷前侧的舷号也用白垩涂去,但只要是东南沿海稍有见识之人,便能从巨舟的外形上看出这必是东海的战列舰。如果见识再广一点,还会知道就算是东海的战列舰中,也只有一艘才会有这般超过五千料的体积:龙王号——东海王赵瑜的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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