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贵公子-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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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群山连绵，苍郁一片，此等山川，任谁不向其往。

“副长老，你的身体好些了吧？”胡昂然微微一笑，看来那草药对妖鬼这样的“文人”还是有效的。

“嗯，”妖鬼听见胡昂然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很慎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白虎，心中感到惭愧，沉吟片刻后，便低下头去。

这一系列动作尽入胡昂然眼中，心中疑惑，转念又想起那分不安，不禁开口试探道，“石叔叔还没醒来，莫非副长老知其原因？”

妖鬼眉毛微微一挑，缓缓抬起头来，正视着胡昂然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眸，其中不见任何杂质，顿了顿，又低下头去，却没有答话。

胡昂然见状，眼皮跳了一眼，一个箭步抢上前来，一把抓住妖鬼的手腕，稍稍使力，蹙眉冷声疑道，“副长老果真不知？”

虽说是稍稍用力，但胡昂然这种怪物的力道又岂能与一般人相比。妖鬼负痛，另一只手连忙无意识的抓住胡昂然的手，然后朝上提了提。

胡昂然见他一副痛苦的表情，心中暗骂自己心急，随后便悻悻然的将手缩了回去，只是目光却不从妖鬼身上移开。

妖鬼被盯得无所适从，无奈之下叹了口气，接着才告知事情的原委。

“昨日迤绮谷一战，我军本来已有胜算，那时季岩武的援军已经感到，但却碍于峡谷狭窄的天险，他们只在谷口徘徊不进。可惜当时众士兵们杀得兴起，见敌人朝谷外退去，便蜂拥着追杀而去。我和长老力劝不行，也只得跟了上去。岂料敌方兵力逾越两万，先前我们的士兵就损伤了两三千，如今是寡不敌众，而且对方又是以逸待劳，我军白白就让他们捡了个便宜。”

说了这些，无疑都是对昨天峡谷之战的总结，却并未提及胡昂然心中的疑点。翩翩公子不禁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眸子中透露出点点火光。

妖鬼见状，暗子吞了一口口气，立即接着说道，“后来长老在战斗中却被敌军的主将偷袭重创，因此留下了胸口那道伤痕。而我，在帮长老抵挡一阵之后，便被那名主将的猛烈一击重创，之后就昏了过去。期间，我迷糊中觉得自己被卷上了天空，朦胧的意识中记得是长老救了我，至于具体情况，我想只有长老才清楚。”

“废话！”胡昂然将手提起，直指妖鬼，话语中隐匿着杀机。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白说，我只想知道石叔叔是怎么受得伤，就那胸口的伤口，还不至于他如今都未醒来！”

妖鬼不禁打了个哆嗦，冷汗瞬间从额头滑下，无辜的眼神中充满了恳切，怔怔的看着胡昂然，旋即想起当时那种场景，轻飘飘中带着可怖的黑暗气息，又是一个冷战，他的瞳孔骤然缩小，声音也开始颤抖。

“莫非是噬血因子的原因？”

第十一章　噬血因子（下）

　“噬血因子？什么噬血因子？”胡昂然额头见汗，疑惑的蹙紧眉头。

“呃——”妖鬼不露痕迹的擦去了额头的汗迹，接着慢慢解释道，“虽然这个世界上居住的都是人类，但其中仍存在着几种特殊的体质，而在这些体质之中，有一种比较另类的体质就跟这噬血因子有关。”

胡昂然已经平静下来，摸了摸下巴，认真的听着妖鬼的讲解。

“嗯，打个比方吧。想必昂然兄弟也知道狂战士吧。”

见胡昂然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那狂战士就是一种特殊体质的人，虽然这样的人并不多，也不长寿，但在特殊体质中还是算得上比较常见的了。而人们一般都将这种体质称为‘狂化’，至于‘噬血因子’，那就是具有‘噬血’体质的人群才拥有的，存在于他们体内的一种物质。如果说‘狂化’是天生的话，那‘噬血’一般是后天形成。‘噬血因子’的形成，只有在不断杀戮中才会逐渐显现，因此这样的人种也就更加稀少，毕竟真正喜好杀戮的人实在很少。”

妖鬼顿了顿，脸色也有些发白，但是现在正视着他的那双眼睛更令他胆寒。

“昨天，我想长老他是将他体内的‘噬血因子’释放了，不然以那样的伤势，要战胜对方主将，这绝对很难。现在想来，我敢肯定，被长老一直封印‘噬血因子’已经觉醒！”

“停停停……”胡昂然见妖鬼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语气极快，连忙叫他打住。

妖鬼收回刚要说的话，迷茫的望向胡昂然。

“你说封印？”见妖鬼点了点头，胡昂然想起以前也经历过封印力量，而且如今那个“风魔卷”的封印都还未完全解除，因此也深知封印力量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沉吟片刻，他接着问道，“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妖鬼喉咙处耸动了一下，低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当初封印也是上下为难，最后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胡昂然平静的面孔上划过一丝惊疑，在听完妖鬼的叙述后，更是惊诧不已，随后怅然一叹。

原来，十年前，也就是上次明暗二影使者执行秘密任务时，白虎被迫与其交手，结果也没什么悬念，白虎最终惨败。

伤愈后，他心情烦躁，一直都在思量怎样克服自己的弱点，加之回想起自己从无败绩，强烈的自负感让他体会出了一种巨大的落差，从而导致他急火攻心，险些走火入魔，侥幸平安找回自我，但也没能避免负面效应的冲击。

从此，他体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开始噬血成性，三五年间就杀人过万，其体内血性因素爆涨，慢慢的，噬血因子汇聚而成。

而当白虎发现这一问题时，后悔之余，他已全无后路可退，最后不得已而为之，在胡宇洋及青龙两大高手的帮助下，历时三年，于前年才将这恐怖的能力封印，但每月仍须杀些人方能化解其体内的戾气，当然，这些人几乎都是与零作对的敌人。

世俗的因和果，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白虎之所以成为具有“噬血因子”的人，也许上天早就为他安排好了，只不过他自己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而走了条无可挽回的路。

日偏东天，斜斜的光华洒在这座半山腰间的草堂四周，淡淡的温暖中带着丝丝凉爽。

胡昂然和妖鬼齐肩凝望远方，苍茫的山脉蜿蜒而上，薄薄的雾气逐渐化开，阵阵水雾弥漫开来，山峰更加虚幻缥缈，这样的情景谈何不让众生神往。

“走吧，我们至少现在还得想办法将石叔叔救醒。然后尽量早日与组织取得联系，大战临近，任何事务都不得马虎啊。”胡昂然侧面看着妖鬼，目光中闪烁着一抹淡淡的柔和。

妖鬼转过脸来，郑重的点点头。以前他在组织中就听闻过胡昂然的一些传奇事迹，当时的他不免有些不屑。如今遇见真人，他才真正汗颜，心中暗自感叹如此年轻的俊逸青年却已具有号令天下的王者风仪。

“嗯，昂然兄弟——”妖鬼注视着眼前的出尘青年，欲言又止。

踱步前进的胡昂然转过身来我想组织这里没调遣兵力前来助阵，却见妖鬼一脸肃色的正视着自己，心中疑惑不解，不禁问道，“副长老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半晌之后，妖鬼才将目光从胡昂然身上移开，正色道，“昂然兄弟，你不觉得这次战败有些古怪吗？”

此话一出，胡昂然心神立即一震，脸庞也随即闪过一丝讶色，只是并未开口。

胡昂然的表情虽然是一闪而过，但眼尖的妖鬼也将其尽收眼底，顿了顿，他缓缓说道，“我认为，组织应该另有打算，虽然这旭林城占据了地利的优势，但它地域太小，很多方面都顾及不了。如果大军来犯，日久天长，势必困死于其中。”

胡昂然瞳孔霍然放大，怔怔的望着妖鬼，心中对他已是佩服有佳。

确实，一切正如妖鬼所言，旭林尽管有地利的优势，但是遇到万千大军濒临弹丸小城之说，一切的优势也将逐渐弥消。然而，事实终究是怎样呢？就当前的情况，零真的愿意放弃旭林这块地盘，或是以后再夺回来？

胡昂然摇了摇头，饶是如此，那似乎有点多此一举的嫌疑吧。然后他面向妖鬼，肃容道，“主上意欲何为，一切言之尚早，如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妖鬼沉吟良久，见胡昂然已经走进草庐，于是也跟了进去。

刚刚进门，妖鬼就看见胡昂然半蹲在地，紧张的扶起草堆上的白虎。后者脸色一片煞白，比起昨日更是吓人，只不过面孔之上却浮现出一丝微笑。

妖鬼见状，急忙赶了过去，只听白虎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不用紧张，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只要休息数日，身体变会好转的。现在这般模样，我都感到羞愧，幸好你这小子强悍过人，想必当时受伤的郭卫没有占到你什么便宜吧。”

胡昂然抱紧白虎，关切道，“石叔叔，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昂然一定把你治好……”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白虎却摆了摆手，瞄了眼一旁的妖鬼，插话道，“你们放心，我白虎还不会死，这次只是受那卑鄙小人偷袭在先，后又没能抑制住体内‘噬血因子’的觉醒有他力拼才搞成这副狼狈模样的。”

接着，他咳了咳，随即无所谓的咧开虎嘴，大声道，“他妈的，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告诉你们，老子没事，那‘噬血因子’极为恶毒，每次释放都我体内都会出现精血不足的现象。哼，你们可不要以为老子是在安慰你们，我可没那耐性。而且，老子向来身强力壮，这点小伤根本奈何不了我。倒是你们，现在速速赶往南方去，大战在即，组织再不能有任何闪失了。”

白虎的话虽然粗俗不堪，但听在胡昂然心里，他却不觉肃然起敬，以前对他的种种不屑，早已消磨殆尽，对于这样挺身为组织着想的人，胡昂然只能予以敬佩。

正视着白虎，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而目光却透出一分坚定，眼睛微微眯起，笑道，“石叔叔，你可不要忘了，这次主上安排我作为领袖，这里所有人都必须唯我马首是瞻。现在嘛，我命令你，不准再讲话，尤其是粗话，那伤肝，只能静静的躺下休息。”

然后胡昂然将手指向上一指，晃动着那跟食指，道，“至于这几天，我和妖鬼副长老哪里也不会去。原因很简单，第一，他的伤势没有痊愈，第二，我们必须照顾组织德高望重的三长老。”

仿若嘲讽的话语从这年轻小伙儿口中说出，却是义正严词，现场的气氛似乎也轻松下来，只不过不可反驳的意味深深的印在了白虎心里。

组织的三长老感叹之余，惨白的脸色上在那瞬间似乎多出一抹红润之色，而一旁的妖鬼心灵里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第十二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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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深处，一座古刹显示着它的破败之景，其中带着那抹挥之不去的萧索。然而，由于地处群山中的山腰间，周围环境自有一股自然天成的气韵。夜间飘散着薄薄的雾气，月偏东天，月华如水，婀娜娇媚的显露出她曼妙的身姿，给这座清冷的小佛堂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玉莹。

四野寂静，万籁无声，一滴清露从小叶尖端俏皮的滚落而下，浸入春泥之中。草堂里已然没了一周前的颓废之象，干净整洁中显露出一点点的不和谐。三堆草剁子上，赫然或躺或坐着三个人。

这时，胡昂然还没有睡，而是散漫的倚坐在佛像前方堆好的草堆上，闭眼假寐，一条腿垂在前面，两只手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撑着下巴，想是在思索，想是在发呆。

夜黑，看不清他的面孔，只不过间或照过的月光中，你却能发现那对偶尔睁开的深邃紫眸中闪烁着丝丝亮光，坚毅的轮廓上带着刚强。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良久，随着稀松的稻草发出轻微的声响，胡昂然终于百无聊耐的站了起来，然后负手而立，极目远眺，目光透过半掩的木门直射出去，像是要了望远方的战场，又像是要看透这破败的世界。

一周匆匆的过去了，时间也再不会复返，白虎的伤势终于有了好转，但想要驰骋沙场，必定很难，这是胡昂然的估计，也是心系白虎安慰的妖鬼暗中跟胡昂然做出的决断，但是前者希望胡昂然能先行离开，毕竟南方是绝对需要他这样的中流砥柱的。

当时，胡昂然倔强的摇了摇头，剩余的二人在后来也无奈的接受了这一事实。安心疗伤，这个离他们万分遥远的词汇终于与他们有了第一次的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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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林城内，一片沉寂，偶尔传来整齐的踏步之声，街道上的杂物、碎屑已经消失，铿锵声中，军队俨然威武的巡逻着，只不过小城里仍然了无生机，春风一拂，萧杀落寞。

一周之前，也就是那个血腥午后过后，这座小城里便驻扎了吴奇的北伐部队。以前的将军季岩武的下场可谓悲凉，在重伤的白虎搏命与郭卫相拼时，那高高卷起的龙卷硬是将心力枯竭的他摧残至死。

至于这次峡谷的战斗，除了白虎手下一万有余的兵力全灭之外，零之卫士也所剩无几。但是，郭卫带来的援军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手下五员大将，全部被杀，而他也几乎丢掉性命。除了还剩余数百个士兵的季岩武的兵士外，他自己带来的三万三千多的士兵中，轻甲步兵损伤四千五，轻甲骑兵损伤三千有余，重装步兵损伤也几近三千，重装骑兵损伤近两千，而这骇人的死亡数据中就有八千是埋葬于胡昂然及零之卫士之中。

郭卫颓然的仰坐在白虎军营中的将帅椅子上，一只手轻轻的揉捏着晶明穴，双眼微微闭上，脑中不断回荡着那惨不忍睹的数字，任他修养如何的好，最后楞是用手猛抠了几下披散下来的头发，那凌乱的发丝却未能掩饰住他眉宇间霍然飘荡而出的一阵寒气，而鼓起的腮帮里传出咯吱的磨牙声。

“有什么事把我们的郭大将军气成这般模样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帐篷的门口传来，隐隐间带着缓缓而来的磅礴之气。而说话那人更是没有丝毫的顾忌，未等郭卫召见，便已信步走了进来。

而烦怒的郭卫则是立即收敛那副焦躁的神情，还来不及整理自己凌乱的扮相，便快步迎了上去，脸上也马上堆起笑容，霎时间变得和蔼可亲。

来人斜看了他一眼，英俊的脸庞上也写满笑意，只不过眼角边却有一丝讥讽一闪而过。

饶是郭卫这样的精明人物，也然没有捕捉到这一细节，自己脸上的笑弧更甚，全然没了威武将军的风范，最后动作自然的将那人拉到了先前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而那一身银灰甲胄的人这才将披于肩头的华贵黑披风揭下，儒雅的气质瞬息间飘散而出，那英俊得邪异的面孔近距离展现在郭卫眼前，这人不是督战元帅叶天成是谁？

至于郭卫这样极力巴结叶天成，理由很简单，他这次带兵援助，本就是个比较轻松的差使，毕竟旭林城中敌军屯兵并不多，可惜士气高昂的一伙人却遇见了如煞神一样的胡昂然，苦命就在所难免了。但是，这官衔对郭卫来说就出现危机了，尽管他心里知晓叶天成和吴奇二人“同床异梦”，但是叶天成的一句话可就顶得了他在吴奇面前的大费口舌。只要把眼前的这尊佛像供好，郭卫认为自己还是有希望不招来上级责骂的。

叶天成惬意的靠在虎皮铺好的座位上，眯起那双细长的眸子打量着这位郭大将军，心里也是明朗得厉害。对付这个的角色，他叶天成自有办法，当然，目的无非为自己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