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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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莫无行看着众人说。
　　“可是我们拿什么买看中意的东西？”周云龙问，其实他这个问题李蒙等人也有，只是不知该如何问而已。
　　“我、赵田、柔扶、小兰、小四、王大叔都可以给你们买。”然后，莫无行又盯一眼迷多邪，说：“迷多邪，你的腿刚好，到了这里，你就好自为知吧。倘若再有什么不规矩，你就不用上船了。”
　　迷多邪虽然作恶多端，比李蒙等人手段高明，但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从没跨出过白云湖的空蒙湖区，之前以为自己是世上一等一的高人，待领教了莫无行等人的手段后，自动将自己降为一等二的高人。如今见得这般世面，尤其前几日被那些木头小人攻击后，腿肿胀不已，方知自己乃是夜郎国的人，若离了莫无行等人，只怕寸步难行。因此听了莫无行的警告，一本正经地走上前，深深鞠个躬，说：“莫爷爷，假若我再有什么不是，不用你老人家开口，我自晓得不上船，只在船下帮你们推可好？”
　　众人看他本是一脸奸诈滑头相，却偏要努力做出一副认真诚实的模样，犹自好笑。莫无行冷哼了一声，并不搭理他的话。
　　莫无行、赵田带着众人进店铺观看。由于一行人不少，走着走着，就自动形成了三路人，夏明、白云和小兰、小四、王大叔一路，柔扶、张娜、周云龙一路，莫无行、赵田、迷多邪、阿朴、李蒙、罗一让一路。
　　李蒙发觉自己和白云他们分开了，自觉跟着莫无行终是不好，于是四顾寻找白云，却不得结果，只好跟着莫无行这路走。罗一让不时和莫无行说话，赵田的注意力基本集中在迷多邪和阿朴身上，无暇顾及李蒙。李蒙待想和阿朴搭搭话，一见阿朴那种生人勿近的表情，也不敢开口。
　　李蒙跟着进了一家洞穴店铺，那洞穴只能算中等大小，布置的简单大方，洞穴四壁挂着挂毯，挨着四壁的地上放了好几口镶金边的红色大箱子，洞穴中间却是一张铺着黑色台布的大桌。李蒙半天看不出来这个洞穴是出售什么东西的。却见店铺老板笑呵呵地拱手对莫无行说道：“好久不见莫老板了。这次来你如果打算添置点什么的话，那就真运气了。最近我进了批奇货，要知道，这可是从那些盗匪们把持的地方运过来的，花了大价钱。一般的人要买，我还懒得说，但是莫老板您来了，那就不同了。”
　　“还是先看看衣衫吧。”莫无行扭头指着罗一让和李蒙对店铺老板说：“就是给他俩买的，你看有什么合适的。”
　　店铺老板于是仔细打量李蒙和罗一让两人，这让李蒙很不习惯，但比起这个不习惯来说，还是莫无行为她买衣服更让她不自在，有种当附庸、乞丐的感觉。罗一让由于和莫无行关系比较密切，全然无李蒙那种尴尬憋屈的想法。
　　店铺老板快步走到一口箱子旁，打开锁，从里面抱出一抱衣物，放在大桌上，然后从中拎了几件男式衣衫来，分别在罗一让身前比试，“看看，都很不错的，哪一件穿在这位小哥身上，都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让我都难以取舍啊。”也不知他是给莫无行讲还是对罗一让说。
　　“既然都是这般风格，一让，你就挑选一件吧。”莫无行接话说。
　　店铺老板暗悔自己说错话，面上却似发现新问题一般，故作惊奇的说：“等等，我发现这位小哥穿白色长袍，啊，真是玉树临风，一定得买。行走在这般世界，没个称头的衣服那叫什么话。”店铺老板恼恨自己怎么又掂了那件白色的，马上换了件青色锻面上下装在罗一让身上比划，说：“瞧瞧，小哥，这身你无论如何得买了，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作的喔，穿上这身，虽不是玉树临风，但相当的淡定从容，自身档次都要提升几层。”罗一让还没反应过来，那老板又换了一套黑色衣服给他比划几下，说：“除了那两套，这套你若不买，那就亏大了。要知道，穿上它总让人琢磨不透，很有神秘感，若不买我都为你可惜。这可是我托人经过盗匪区带来的，难得啊。”说完，又打算拿几件去给罗一让比试。还是赵田及时打住了他。“得得，你不用再说了。老罗，你挑两件吧。”
　　罗一让选了白色长袍和青色衣衫。店铺老板于是将桌上其他衣物抱回箱子，锁上，又去打开另一口箱子，同样抱出一大堆衣物，也要拿几件在李蒙身前比试。李蒙料想到他的举动，索性主动说：“还是我自己选吧。”说完也不等老板回答，自己走到桌前挑选，那老板也只有由着她。
　　李蒙知道不选不好，要多选一、两件又不自在，于是只选了身褐色衣衫，说：“我选好了。”赵田见她选的少，颜色又老成，忍不住说：“再选一两件。到时连换洗都不够。”
　　店铺老板也游说：“就是嘛，姑娘家就应该多买衣服，买漂亮点的衣服。省钱给谁呢？”
　　李蒙仍然坚持，“一件可以了。”莫无行瞟她一眼，又对店铺老板说：“衣服既然选好了，那你就给我们看看你托人经过盗匪区运来的奇货吧。”
　　店老板闻言大喜，马上拾掇好桌上的衣物，到洞穴口，拉出隐藏在两边的布帘，洞内立时一团漆黑，很快，他又从衣袋里拿出一小圆球，让它悬浮在洞中，小圆球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洞穴，然后光芒又慢慢变得柔和，不那么刺眼，但洞内仍然亮堂堂的。李蒙以为这就是老板的奇货了。
　　哪知店铺老板说：“马上让你们看看我这次运的货，有些真的是稀罕之物啊。”说话间，又不知从何处抱了一堆物品放在大桌上。李蒙瞧那些物品杂七杂八，有小匕首，精美的小盒子，小圆镜，小酒壶，小茶壶，小圆球，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奇怪物品。
　　店铺老板放好这些物品，一脸谄媚的望向莫无行和赵田。李蒙无意中发现阿朴望向这些物品时，一脸鄙夷。
　　莫无行看了一会，皱着眉头说：“你是不懂行还是以为我们不识货？”
　　“呵呵。”店铺老板干笑两声，然后象下定决心一般说：“好，既然莫老板是行家里手，也不弄这些过场。那我就真的献宝了。不过你们看了，无论如何得买一、两样。”




第三十三章　青云市（二）

　　　　　　　店铺老板从身上掏出个布袋，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去，扔在一旁，又说：“其实这些东西也不错。只是入不了莫老板您的眼。”然后又一脸慎重，却不再去开那些箱子，将那黑色台布从桌子上慢慢取下。李蒙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看见去掉台布的大桌，中间部分是圆形透明水晶镶嵌，水晶板下填充了一圆形黑色金边箱子。
　　店铺老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水晶板自动分开隐藏在桌子里，正好露出了那口箱子，顶部是金色提把。店铺老板并不提出箱子，只是打开箱顶，李蒙好奇的伸头看去，并未看见什么闪闪发光的奇珍异宝，只是铺着些白色的衣料，心中莫免失望。
　　店铺老板心中激动，小心翼翼地先把表面那件白色衣衫拿起，刹那间，箱子里发出夺目的光彩。原来箱子里的宝贝发出的光芒都被那件衣衫挡住了。店铺老板有心要给众人炫耀、介绍自己的珍宝，奈何手上拿着衣服总是不方便，要随便找个地方放，又担心辱没了这衣衫。李蒙看那些宝贝不过是小船，小匕首，布有奇怪图案的圆盘等等，也看不明了，又见老板拿着件衣衫不方便，于是说：“我帮你拿会儿吧。”
　　店铺老板看看李蒙，见她不是什么奸猾之人，就将衣衫递给她，说：“那就麻烦小姑娘了。”听得李蒙暗自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小姑娘了。
　　莫无行、赵田、罗一让、迷多邪都在看箱子里的东西。“你看有什么感兴趣的，挑一两件吧。”莫无行给罗一让说。赵田也插话进来：“是啊，老罗。李蒙，你也来挑吧。”顿一顿又说：“阿朴，你也可以看看挑挑。”阿朴踌躇一阵，还是走到大桌前认真看起来。
　　“莫爷爷，赵大哥，那你们看，我是不是也可以挑选几件。”迷多邪满脸堆笑，眼巴巴的望着莫无行、赵田。
　　“人心不足蛇吞象。”莫无行冷笑说。迷多邪立时象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耷拉着。“准你在开始那布袋里挑一样没有攻击性的东西。”赵田补充一句，迷多邪这才略略有些恢复刚才的兴致。
　　李蒙见大家都围在桌前，自己再去看就显得拥挤，不如就打量手中的衣衫。李蒙将它抖开，却是一件飘逸的女长袍，样式并不繁复，但是显得高贵古朴，李蒙立刻便被它吸引住了，拿在手中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当下就想请求莫无行、赵田给自己买下，但话到嘴边却实在是不好开口。罢罢罢，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只当开了眼界。李蒙决定不请求别人帮买，又内心自我安慰一番。
　　阿朴的眼光不由自主的飘浮到李蒙手中的长袍，脸上分明显露着渴望。店铺老板奇怪阿朴为何对箱中珍宝兴致不大，人站在桌子将，眼光却在别处。于是他也顺着阿朴的视线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李蒙抖开了他的压店之宝。急急走过去，一把抓回自己的宝贝，埋怨李蒙道：“看你是个实在人，怎么随便看别人的东西呢？这是你能看得么？现今世道怎么都这样，实在人尽干些不实在的事。”
　　那店铺老板知道莫无行是领头之人，又见莫无行关照的只是那不认识的小伙子，对李蒙似乎只是顺道带上，再看李蒙只敢挑选一件衣服，料定她也不过是个小喽啰一般的人物，言语间也就怠慢了许多。
　　李蒙自手中衣物被那老板抓去，就呆住了，待听到老板的言语，竟不知道为自己辩解。楞了一阵，抬起头，刚想要为自己解释，却见莫无行脸上似有讥笑之意，迷多邪更是在一旁大看热闹，一时又羞又急，话也说不出半句来。
　　“来者都是客。不知道那是什么宝物，居然把你急成这样，口不择言。”赵田淡淡的对店铺老板说。
　　赵田解了围，李蒙不想让别人看自己笑话，强忍着眼中要涌出的泪水，也上前说：“若我真是冒昧动了你的宝贝，那是我的不是。我的确没有钱可买，我只是因为好奇和喜欢才打开看的，若我知道你那么珍重它，我甚至不会要求帮你拿的。”店铺老板听李蒙说得言之在理，也觉自己说得过分，陪笑说：“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刚才说得不是人话。”
　　“那是件什么衣服？”阿朴沙哑着嗓子问。
　　“这衣服可不一般，好几年前，有个远来的落魄客人，因为少了盘缠，身上能卖的都卖了，唯独剩下这长袍不肯卖。有一天，不知他哪根筋想通了，急急得又要卖，好家伙，足足要了我两万古钱。”店铺老板故意把当时买进的价格翻了一番。
　　“那么贵的衣服，难道有什么好处，我瞧没什么特别之处。”莫无行淡淡的说。
　　“这就看识货的人了，你看这质地，这做工，这样式，哪一样不是能工巧匠的手艺。不是一般的衣衫能比的。”店铺老板见莫无行低看他的衣衫，有些急了。
　　阿朴伸手也去拿那长袍，店铺老板本有点不愿意，又怕得罪，只好交给阿朴。阿朴仔细抚摸长袍，不忍放手。
　　“你很喜欢这件衣服？”赵田注意到阿朴对长袍的喜爱，却没留意开初李蒙对长袍的喜爱。
　　“嗯。”阿朴说完，还是将长袍递到店铺老板手上，却不再挑选他物。
　　赵田与莫无行眼神交流一下，于是说：“我们就要这件，两万古钱如何？”
　　“那怎么成？我都买成两万，总不至于让我不赚吧，再说，保存了这些年，这样价格卖给你们也太亏了。”老板大声说，好似自己真吃亏了一般。
　　“就两万，卖与不卖，你自己作主。”莫无行开口说。
　　老板仿佛贴了血本一样，故作咬牙道：“好，看在莫老板的面之上，就两万古钱。”看见衣服成交，李蒙不自主的羡慕起阿朴，又想，这样好的衣服不配她又配谁呢？自己终是寄人篱下之人，就如那老板所说，这里的东西想来都不是自己能看得、能消受的。
　　接着，罗一让挑了把小匕首、一支狼毫笔，迷多邪也哭笑不得的在布袋里挑了个小盒子，自己也不明白那是干什么的，只是它比较符合赵田给自己定的挑选物品的规则，又不显得女气。白色长袍自然是阿朴的。李蒙经过刚才一折腾，哪有半点挑选物品的心思，自然就无所获。
　　最后，李蒙只得一件老气横秋的衣衫，跟着莫无行等人出了这处洞穴。
　　莫无行带着众人，熟门熟路的来到另一处洞穴。那洞穴布置又有别样风格。洞穴口悬挂一小风铃，人一进来，带来的些许空气流动也能令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很是有趣。洞穴四壁没有豪华装饰，洞穴中很摆放了些椅子，李蒙一样不知道这里在经营什么。
　　这里的店主见了莫无行和赵田，很是亲热的把他们迎进去，然后又拱手对其他人说：“大家可以打开里面的柜子看，有瞧得上眼的东西，只管说，莫老板带来的人，我给的价格一定公道。”
　　阿朴不再挑选东西，只规矩的坐在椅子上，迷多邪虽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得到物品了，还是忍不住东看西瞧。罗一让也是好奇，打开壁边的柜子开始瞧。
　　李蒙本不打算瞧，但干坐着百无聊赖，再看莫无行和店主正说得机密，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于是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一柜子前，打开看。一眼就瞧见里面挂了件女长袍，普蓝色的，甚至比开始那件白色的更显典雅从容，心中生出一股不舍之意，但想到自己没有这样的造化，心中叹息一阵，勾起开始的回忆，也就关上柜子，再无要看的心思。又坐下来，在椅子上发楞。




第三十四章　青云市（三）

　　　　　　　“叮——，叮——”洞口的风铃不时发出清脆的声音，余音还带点丝丝的金属颤音。李蒙听得入神，两眼也只望向风铃。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莫无行和店主交谈才告一段落，店主这才给众人介绍自己出售的商品。
　　店主逐一打开壁边的柜子，莫无行、赵田不象在刚才那个洞穴店铺那般，而是仔细瞧起柜子里的物品，还不时给罗一让说明物品的来历、出处，迷多邪跟在他们后面，也想伸手取出宝物查看，又不敢造次，心头如猫抓一般，只有忍着性子规矩的干看。
　　店主注意到李蒙和阿朴没跟来，阿朴到还罢了，李蒙却是双眼迷茫，似看风铃，又似看虚空，神情让人动容。“这位姑娘，可是喜欢风铃？”店主招呼她，李蒙却无反映。店主又重复一声，李蒙才从迷茫中反映过来，“啊，是挺有意思的。”
　　“若喜欢，我这里还有，姑娘不妨过来看看、听听，挑选一个。”
　　“谢谢，不用了。喜欢的不一定非要买下占为己有。”李蒙很客气的说，完全没有要挑选购买的意思。
　　店主笑笑也不再出言相劝。罗一让又挑了一样碧玉镇纸，莫无行和赵田虽是仔细观看，却没有买任何东西。
　　“莫大哥，可能差不多了，我们还得到醉不归去。”赵田看时间差不多，就对莫无行说。
　　莫无行沉吟片刻，“这样，你先带他们去，我在这里还有点事，随后就到。”
　　赵田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着，带着阿朴、迷多邪、李蒙、罗一让先行离开。
　　莫无行见他们离开，又转身对店主说：“你柜子里那件普蓝色衣服和洞口的风铃卖不卖？”
　　“当然卖，不过那衣服是女装，莫老板好像不需要吧。”店主微觉诧异。
　　“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