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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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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先帝来说,无缘无故直接赦天下也不过三次,还都是在天汉之后,相隔的时间也有三五年。

    今上的赦天下就有些……让人不安了!

    ——后元二年,二月,今上即位,六月,赦天下。

    ——始元四年,三月甲寅,立皇后上官氏,赦天下。辞讼在後二年前皆勿听治。

    ——这两次都可以说是惯例。

    ——没有什么让人不安的。

    可是,今年即位的第二年,始元元年,七月,赦天下。赐民百户牛酒。

    ——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毕竟,后元二年,先帝在二月就有一次赦天下,今上即位,在六月又赦天下,不过一年又一月,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次大赦……

    ——不过,主少国疑,安定人心……

    ——也算是一个理由吧……

    可是,元凤元年以后呢?

    ——没有灾异,也没有祥瑞,皇帝也没有巡狩……

    ——比年一赦……

    只要不是愚钝到极点的人,这会儿都会想起来之前征召天下良医的事情了……

    ——那么,结论还不明显吗?

    于是,本就炙热的盛夏时节,长安城比往常更热闹了几分。

    ——虽然没有三年丧的要求,但是,皇帝崩,总归还有三十六日的丧服,除非大行皇帝有诏,否则,这三十六日之中,是禁取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的。

    ——其它都还好,唯有娶妇、嫁女比较麻烦。

    于是,元凤六年的盛夏时节,长安城中首先兴起的是一阵娶妇嫁女的热潮。

    不仅是民间,宫中也同样如此。

    天气渐热,兮君的风寒自然也好得差不多了,从侍医那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中宫诸人才让皇后例行地审阅内谒者送来的奏书。

    兮君自己也没有太在意,不过是想着找件事打发时间,因此,看到掖庭的奏书时,她不由就觉得奇怪了。

    生怕自己记错了,兮君抬头让人去找大长秋,将掖庭去岁为同一件事所上奏书取来。

    两份奏书一比,都不需要看内容,只看简册的长短,差别就十分明显了。

    大长秋也乖觉,一看是这般情况,便先问皇后:“是否召掖庭官吏?”

    ——大长秋没有说掖庭令,是因为,宫中都知道,掖庭令已经告病了。

    ——虽然并未被免,但是,张贺的确是有一个多月没有进掖庭署了。

    ——听说……已经完全不能下床行走了……

    兮君卷起掖庭的奏书,点了点头,随即将之搁在一边,继续看其它奏书。

    等兮君将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奏书都看完了,宫人上前,将书几撤去了,外面才有谒者通报:“掖庭丞请见。”

    兮君正揉着眉心,身子也倚在凭几上,却仍然应了一声:“可。”

    长御应唯而出,不一会儿就将前来的掖庭丞领了进来。

    见礼之后,兮君抬了抬下颌,示意一旁的宦者,将简册递给掖庭丞。毕竟刚刚病愈,兮君的身子又本来就不是很好,这么些时间下来,兮君也真的有些不舒服了,因此,言辞就直白了许多。

    “禁中宫人比往年多?”兮君直截了当地问掖庭丞?

    掖庭丞接过简册,只看了一眼开头,就知道这是掖庭署之前所上的奏书,心中正疑惑,就听到皇后的问题,顿时就明白过来。

    “非。”掖庭丞稽首回答。

    ——禁中侍使宫人是有数的,每岁一选,都是八岁以上的官婢,没有特殊的情况,人数不可能忽然就比以往多出多少……

    兮君屈肘支颐,再问:“今岁当婚之婢较往岁多?”

    掖庭丞再次否认。

    “非。”

    ——说是八岁以的官婢都在选择范围,但是,入宫还要再调教,年满三十五就要出宫婚配,所以,官婢的年纪都是差不多的,一般都在八岁以上,十岁以下。

    ——当然也就不可能出现,某一年要婚配的宫人比往年多出不少……这种情况……

    兮君眨了眨眼,抬手指了一下掖庭丞手上的奏书,道:“既然如此……”

    掖庭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尴尬地低下头。

    见掖庭丞这般姿态,兮君轻轻挑眉——很显然,掖庭上这份奏书并非毫无缘故。

    “尔等且退。”兮君看了一下左右侍御,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轻声吩咐。

    “唯。”中宫诸人低头退下。

    等所有侍御都退下了,兮君才再次看向掖庭丞,问道:“可言否?”

    掖庭丞不敢再犹豫,稽首回答:“宫人皆忧……上疾甚……”

    虽然不敢犹豫,但是,有些话,无论如何,掖庭丞也是不敢说的。

    听了掖庭令的言辞隐晦、意思却相当明白的话,兮君并没有不悦,只是稍露讶然之色,随即便轻轻颌首,有些疑惑地问掖庭丞:“仅此而已?”

    ——这种原因很难说出口吗?

    兮君不解。

    ——担心遇上皇帝崩而已……

    ——不是很正常吗?

    掖庭丞抬头看向皇后,却是目瞪口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皇后居然对此毫不在意……

    ……

    ——的确,生老病死没有什么中忌讳的。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是没有错,也没有可抱怨的,但是……

    ——他说的是皇帝……

    ——皇后……哪怕是装一装样子……也不该这样云淡风轻吧!

    ……

    这些想法在掖庭丞心里打了一个转,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再次低头沉默。

    兮君不是没有看到掖庭丞的神色,只是懒得理会了,拍了拍凭几,便扬声唤了人进来。

    一干侍御重新入内,兮君指了一个中宫尚书吩咐:“掖庭的奏书,可。拟诏。”

    “诺。”中宫尚书稽首应命,随即从掖庭丞手中取回奏书,又向兮君再拜,才退了下去。

    众人进来,掖庭丞就回过神来了,这会儿,见中宫尚书退了下去,便也连忙向皇后行礼请退。

    兮君挥手应了,随即自己也站了起来,直接往殿外走去。

    中宫诸人都没有料到皇后会出殿,一时之间都是一怔,等反应过来,才连忙上前劝止。

    ——皇后体弱,如今却是正午,日光正烈……

    众人各有说辞,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希望兮君不要出殿。

    兮君哭笑不得,看了看围着自己的宫人、宦者,眼中满是戏谑,等众人都安静了,才慢条斯理地道:“我欲回寝殿。”

    说完,趁着众人还没有回神的机会,兮君迅速地出了殿。

    等兮君走出一段路了,中宫诸人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上皇后,倒是顾不上相劝了。

    兮君的确是回寝殿,只是专门绕了一段路,见皇后如此,傅母等人并不是无心相劝,但是,一时之间,他们又想不明白皇后此举的用意,只是为绕路……似乎也没有必要特地进言……只是……

    众人看了看一脸雀跃的皇后,相视一眼,想法倒是都差不多。

    ——皇后近来越来越任性了。

    ——无论是之前要看中章,还是现在这般……

    对于宫人、宦者来说,所侍奉的贵人恣意任性……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管众人是什么心思,兮君仍旧按着自己的想法,绕了好大一圈,才从椒房殿的西掖门绕回寝殿。

    在进西掖门前,兮君驻足片刻,看了看南边的巍巍宫殿,神色复杂而晦黯,然而,没等随侍的诸人看明白,年少的皇后便转过头,进了掖门,随即便径直往寝殿走去。

    众人也来不及能多想,都连忙跟了上去,只有寥寥几人稍稍落后一步,若有所思地看向南方。

    ——首先入目的是未央前殿……

    ——在那座巍巍正殿的北边……离椒房殿的更近的……

    ——是帝寝……

24、诀() 
    回到寝殿,兮君也没有更衣、除妆,直接就和衣躺在床上,惹得她的保、傅当即变了脸色,但是,看看皇后有些发白的脸色,两人到底也没有忍心上前教训,一干侍御自然更不会多这个事了。

    ——这位皇后也只有这种时候、这种情形……才会任性了……

    能在皇后寝殿侍奉的宫人、宦者,几乎都是从皇后一入宫便在她身边服侍,都看着这位皇后从稚嫩天真逐渐变成如今的模样……

    ——温和、优雅、高贵……却更冷淡……

    哪怕不是如此,只要想一想这位皇后的遭遇,谁又能对她太过严苛呢?

    ——大汉最高贵的女子……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难寻了……

    众人放轻了动作,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希望可以让皇后好好地休息一会儿。

    这个希望不算过分,但是,却没有能够实现。

    皇后刚睡着没有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皇帝遣使来召。

    来的是一个小黄门,刚说明来意,中长秋便皱紧了眉头,半晌都没有吭声。

    “中长秋?”小黄门不解。

    中长秋白了他一眼:“中宫方憩……”

    ——意思很直白。

    ——皇帝的相召真的是……

    ——来的不是时候!

    小黄门一怔,却也只能陪笑不语,也不敢与中长秋辩解什么。又过了一会儿,眼见没有人往殿内通报,小黄门才有些急了。

    “中长秋……上诏……”

    “我知。”

    没等小黄门说完,中长秋就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殿外的其他人对着这个小黄门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们又没有聋!

    ——小黄门方才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身在椒房殿,小黄门一见这个架势,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啊!——都有些噤若寒蝉的意思了……

    虽然唬住了小黄门,但是,毕竟天子之诏,中宫诸人也不能说真的不通传。又等了一会儿,中长秋还是蹑手蹑脚地进了寝殿。

    “此时相召?”

    中长秋刚说完,傅母便皱紧了眉头,更不必说那些宫人、宦者了。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虽然同样不忿,但是,毕竟之前已经知道其中的内情了,中长秋轻声劝诸人:“上之诏……岂可相违……”

    ——毕竟是皇帝的诏令,皇后岂能违悖?

    ——这种诏令,连“乱命不受”这种理由都用不上啊!

    ——只是,皇帝召皇后相见……而已!

    ……

    ——怎么可能拒绝啊?!

    ……

    殿中众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正在众人犹豫不定的时候,倚华说了一句话。

    ——“中宫病方良已。”

    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倚华的神色却十分淡漠,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

    中长秋连连点头,看了看诸人,道:“我即答之。”随即便转身出殿。

    听了中长秋委婉的答复,小黄门有些傻眼。

    ——皇后抱恙是众所周知的,皇帝更是本就寝疾……

    ——皇后担心自己前去,会令皇帝更添它症……

    ——这种理由放到哪儿都说得过去……

    小黄门不好答复,只能如实地说,自己会将此言转述。

    等小黄门离开了,殿外其他人都露出因胜利而起的喜悦之色,只有中长秋眉头拧紧,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小黄门离开的方向,暗暗思忖着,显然仍然充满忧虑。

    事情的发展也印证了中长秋的忧虑。

    半个时辰后,金赏来了。

    金赏是列侯,又是奉车都尉、侍中。中长秋不敢怠慢,连忙到前殿相迎,又让人报了詹事与大长秋。

    金赏也没有与中长秋说什么,在前殿端坐等候,不过,对中长秋也算客气,对方找了话题,他也会答几句,但是,关于自己的来意,却是连一个字的口风都没有露。直到詹事与大长秋联袂而来,这位秺侯才慢条斯理地说了来意。

    “上欲见中宫。”金赏的声音低沉,十分郑重。

    詹事与大长秋都不知详情,两人便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中长秋。

    中长秋低头肃手,老老实实地回答两人的疑问。

    “上遣小黄门来召,然中宫之疾方已……”

    中长秋看向詹事——中长秋乃是詹事的属吏——随即又低下头。

    詹事挑了挑眉,再想了想中长秋的话,倒是立刻就明白了中长秋话中的意思。

    ——很显然,这不是皇后的主意……

    若是别的事,詹事可能还会担心皇后的反应,但是,皇帝相召这种事却是大可不必了。

    ——皇后压根就不想见皇帝!

    这件事,椒房殿中无人不知。

    ——根本不需要问皇后的意思!

    因此,詹事看了一眼大长秋,见对方仍在沉默,便轻咳了一声,随后对金赏道:“中宫一片诚心,乃忧上之疾……以仆之见……上若欲诏皇后前往……何不……嗯……必问于侍医为宜……然否?”

    听到詹事的话,大长秋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的附和之意。

    ——虽然年纪大了,脑袋是不管用了,但是,这件事情本来也不需要太灵活的脑筋!

    ——无论皇帝的想法如何,皇后不去的理由都是很充分的。

    ——完全是为了皇帝好啊!

    ——皇帝若是觉得皇后此举……过矣……就先问一问侍医嘛……

    ——如此,皆大欢喜!

    ——彼此都省事!

    ……

    金赏看了看一脸郑重的詹事,又看了看一边点头,一边沉思的大长秋,不由失笑。

    “侍医……”金赏笑言,却没有多说,但是,詹事与大长秋稍稍愣了一下之后,便陪笑不已。

    ——如今负责皇帝方药的不是太医,而是太仆。

    ——太仆最倚赖的不是别人,而是中宫侍医。

    ……

    ——义微会怎么说?

    ——根本是不言自明嘛!

    ……

    见詹事与大长秋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稍显尴尬,但是,即使如此,两人也没有再去问一问皇后之意的举动,金赏眨了眨眼,微微勾起唇角,眼神更深沉了几分。

    “上有诏,非乱命,大将军、丞相亦不可不奉。”金赏的语气又强硬了一些。

    ——这绝对不是虚言。

    ——虽然霍光从来都没有提过“亲政”这两个字……

    ——至于“归政”这两个字……朝中根本没有人想过……

    ——但是,一直以来,霍光在君臣之礼上从没有错过半分,更不曾倚仗自己的权势,要求什么不合礼法、律令的待遇。

    ——对今上的诏令……

    ——哪怕是在今上加元服前,霍光也不曾轻易驳还!

    金赏的意思很明确——皇帝的话是诏,等闲……皇后还是从之为宜!

    然而,听了这句话,詹事与大长秋相视一眼,却是更加坚定地摇了摇头:“若上之疾……中宫不敢往……”

    大长秋更是好心地提醒金赏:“若中宫一往,上之疾有变,奉车都尉可担此责乎?”

    ——大长秋所想其实也很简单。

    ——皇后年少,又是霍光的外孙,甚得霍光的维护,即使其行有所不妥,得罪的必然不会是皇后本人!

    ——可是,无论何事,又岂能无人承担罪责?

    ——最后,只能是皇后的傅、保、师或者属吏,承担训教不利的罪责!

    ——更不必说,这一次还关系皇帝!

    大长秋宁可让皇帝不悦,也不想让自己有可能承担这样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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