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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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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神思恍惚。绮素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是实情,也就不再追问了。
除了入宫晋见皇帝,李元沛最常做的事还是和皇族宗室们欢聚取乐。这日飘着小雪。李元沛一大早被几个宗室子弟叫去喝酒,绮素则坐在炉前做着针线。才刚穿针引线,侍女便报有女客到访。
绮素命人请入,却是母亲苏引。回京后绮素曾派人接苏引来王府居住,却被苏引以要照料侄孙女为由婉拒,只说以后都在京中,来往方便,不必居于宁王府邸。绮素知她一手抚养表兄的几个女儿,不舍离开,也就没有强求。
“阿娘过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绮素微笑相迎。
苏引含笑打量女儿,视线落到她手边——那里有一件正在缝制的婴儿小衣。苏引眼睛一亮:“这是……”
绮素红了脸,轻轻点头。
苏引又仔细看了下绮素的小腹,见她仍然未显身形,便问:“几个月了?”
“才两个月。”
苏引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盼了这么久,总算是盼来了。大王应该很高兴罢?”
绮素点头:“刚知道的时候笑得一个晚上合不拢嘴。回京以后,就没见他这么高兴过。”
苏引垂目片刻,随即环顾左右。绮素明白她的意思,屏退了所有人,和母亲进了内室。
“陛下对你们还好?”苏引在内室坐下后问。
绮素点头:“赏赐倒是不曾断过。每次大王入宫,陛下也极客气。不过……”
“不过什么?”
“陛下的心思从来让人猜不透,我们总不敢掉以轻心。”
苏引叹口气:“你舅舅也是这样说。”
“舅舅?”绮素微微吃惊。苏牧为人谨慎,绮素很少从他口中听到对他人的评价。
苏引点头:“你两位表兄本来好好在朝中为官,近来你舅舅却想把他们安置到郑公军中。”
绮素皱眉:“听闻北狄试图联结东夷,陛下有意出兵威慑。届时领兵的必然会是郑公。刀剑无眼,舅舅这样做,岂不是将两位兄长置于危险之中?”
“我也是这样说,”苏引叹道,“可你舅舅执意如此。我瞧他的意思,像是觉得他这侍中干不长似的。”
苏牧任京兆尹多年未有差错,可谓干练,不会无的放矢。若不是认为自己有罢相的可能,何必如此急切的将两位表兄安插到丘立行军中?不,如果仅是罢相,舅舅还不至拿儿子前程和性命冒险。难道舅舅认为自己还会获罪于君王,所以才让兄长从军以期丘立行庇护?
绮素心里一惊,不自觉的咬住嘴唇:“莫不是舅舅看出了什么?”
“他并没这样说,所以我也不清楚他的打算。不过你放心,你舅舅说了,只要他在一日,便会护你们一日。你们不要慌。戒急戒躁,凡事忍耐为上。”苏引缓缓道,“只是他说大王近来和宗室子弟们走得很近,让我提醒你一声。这些人多是轻狂浮躁之辈,大王与他们接触太多不是好事。”
绮素叹气:“我也劝过他几次,他总不肯听。阿娘也知道,他现在虽然领着扬州大都督和雍州牧,却并不能参与朝政,所以总是闷闷不乐。我想他难得高兴,这些人虽是没什么本事,但好坏不会让他钻牛角尖。且这样陛下对他也会少些疑虑,就随他去了。”
苏引本是想说,皇帝最近削减、收回了不少属于宗室的封邑,宗室中为数不少的人对皇帝怀有怨怼之心,常私下抱怨。李元沛身份敏感,最好不要与他们接触。可听女儿如此说,她倒不好再说什么。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绮素的腹部,越发的柔和起来:“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好好将养。这个孩子一定得好好的生下来。”
绮素抚着自己尚显平坦的小腹,唇边浮起一丝微笑。
日暮时李元沛才回府。他东倒西歪的骑在马上,连头上的幞头也歪到一边。他跌跌撞撞的下马,在侍女们的搀扶下进了屋。他一进来,绮素就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不由皱眉。李元沛知道妻子孕中对气味尤为敏感,讪笑着去换了衣服,又用澡豆洗了手脸,清水漱口,自觉身上没有味道了才又进来。
他坐到绮素身边,笑着道:“王妃娘子今天可还安泰?”
绮素掩鼻:“又喝得浑身酒臭。”
李元沛在自己身上闻了一下,道:“还有味道吗?我明明洗干净了啊。”
“那帮人成天不干正事,大王怎么老和他们混在一起?”绮素对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宗室子弟并无好感。
李元沛笑道:“你又来了。我跟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大家这么熟,走动走动也是难免。再说……”他苦笑:“我现在能干什么正事?”
绮素没吭声。正如李元沛所言,他现在不可能做什么正事,不如老老实实做个闲散宗室。
“生气了?”李元沛讨好的笑,“那我以后不跟他们玩就是。”
绮素只得一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最近总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李元沛回京后有些变化,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变了。
李元沛揽着妻子的肩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跟他们只是喝酒打猎,从来不碰女人。”
“你敢!”绮素作势要打。
“哎约,王妃娘子饶命,以后再不敢了。”李元沛求饶。
两人闹了一会,绮素有些累了,便靠在丈夫肩上。她喜欢这样的安宁,半闭着眼睛问:“不知道这一次是儿子还是女儿?”
李元沛抚着妻子的小腹:“不管儿子还是女儿,能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好。”
绮素将手叠放在丈夫手上,轻声说:“会的。”
李元沛微微苦笑:“真的吗?”
绮素听这话音有异,抬头看向丈夫。她看见李元沛凝视着窗外,神色有些深沉。她怔怔的望着丈夫,许久没有说话。
李元沛也发现了妻子的沉默,展眉一笑:“别担心,我说说罢了。这个孩子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绮素仍定定的看着他。
李元沛摸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绮素摇头。
“那你老盯着我看。难道是发现我最近又俊了?”
绮素啐他:“好没正经。”
李元沛哈哈一笑,重将妻子揽入怀中:“我就是没正经,王妃娘子难道第一天认识我?”
绮素也笑了,刚才是错觉吧。李元沛那时的神情高深莫测,竟和皇帝极为相似,让她一阵心悸。
他们是兄弟,所以有时看上去很相似吧。她低头抚着自己腹部,都说孕妇情绪极易波动,她大概也因此有些疑神疑鬼。李元沛不是不清楚他们的处境,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她宽慰着自己。这个孩子会给丈夫带来解脱与快乐。她幸福的期待着,在李元沛怀中睡去了。
李元沛见妻子睡着了,悄悄指使侍女取来披风,轻轻搭在她身上。他不想惊醒妻子,便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风呼啸着吹开虚掩的窗,挟着雪花涌入屋内。其中的数点落在炉火之上,引起几缕轻烟。
李元沛看着飘散的轻烟,唇边泛起一丝淡漠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刺客
光耀二年元月十五,又是一年上元佳节。
这是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二个上元节。相较于去岁先帝故去,都中哀思犹在,今年的上元节到处充盈着欢乐气氛。似乎是感受到京都百姓的喜气,皇帝亲自率后妃、百官登上城楼与民同乐。
侍中苏牧的两个儿子皆已出外从军,府中远不如往年热闹。李元沛和绮素担心这位仁厚长者过节冷清,双双来到苏府,与母、舅共庆佳节。
这天地上薄薄铺着一层积雪,李元沛怕路上湿滑,极小心的护着妻子到院中观灯。苏牧抚须看着夫妻俩的身影,笑向苏引道:“原来担心宁王不懂事,外甥女嫁他要吃苦头。如今看来,宁王倒是极爱护绮素的。”
苏引点头:“我原也不想把女儿嫁他。可看着他们小夫妻情意笃厚,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能说什么?”
苏牧点头,忽的又是一叹:“不过,夫妻过于情笃也未必就是好事,就说你和妹夫……”
“阿兄,”苏引制止兄长再说下去,“过节呢,还提这么让人扫兴的话。”
苏牧知道妹妹脾性,只得住了嘴,在心里不住暗叹,韩朗去世时,苏引还年轻,接着绮素又入了宫,他想妹妹一个人未免孤单,屡次劝她改嫁。奈何苏引说什么也不肯改嫁。后来他转念一想,妹妹嫁的是惊才绝世的韩朗,寻常男子又怎么入得她法眼?现在看着绮素夫妇,他不由又想起往事。世间夫妻,彼此相仇固是不幸,然恩爱至深却不得不分离的夫妻岂不是更为不幸?
李元沛怕绮素受寒,并不许妻子观灯时间过久。不多时俩人便回到屋中。李元沛替妻子脱去御寒的鹤氅,引她离火炉较近的地方坐下,又搬过一张凭几,好让绮素依靠,不必坐得那么辛苦。
看李元沛忙前忙后,苏引和苏牧相视而笑。苏引打量女儿,见她略丰腴了些,已微微显出了身形。
苏引道:“近来可还吐得厉害?”
绮素笑答:“好多了。”
苏引点头,表示满意。苏牧却向李元沛道:“如此佳节,岂能辜负?今晚某与大王一醉方休!”
李元沛摆手:“素素怀上以后闻不得酒味,我都好久没喝了。舅舅别来馋我。”
绮素一笑:“少喝一点倒也罢了。”
“要么就不喝,要喝就要喝个尽兴,喝个三杯两盏的有什么意思?”李元沛笑道,“舅舅和咱们是一家人,不会怪罪的。等这小家伙从你肚子里出来了,我再和舅舅喝个痛快!”
苏牧连声叫好:“对,等王妃生产之后,某与大王不醉不归!”
一家人正在说笑,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不多时便听见密集整齐的脚步声在街上响起,不时传来喝斥百姓让道的声音。
“这是……”苏引大奇,转向兄长。
“听这声音像是军队调动……”苏牧沉吟,“上元不禁夜行,这样大批调动兵马、趋散人群,恐怕是出了大事。”
绮素心里突的一跳。她望了李元沛一眼,李元沛起身道:“若真出了事,等会儿只怕会戒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急,”苏牧道,“等消息确实了再回去也不迟。果真有什么事,便在寒舍住一晚,料也无碍。”
“我夫妇已叨扰多时,不敢再给舅舅添麻烦。我们还是先回去罢。”李元沛和绮素坚持告辞回府。夫妻二人在仆从簇拥下上了车,一路缓行回到王府。路上虽有盘查,但并不甚严,倒还算顺利。
到了宁王府,李元沛安置好绮素,才让人去打听出了什么事。几个仆从去了大约半个时辰,回来神神秘秘的回报:“听人说有刺客趁至尊登楼之时,意图行刺。”
李元沛大惊:“陛下可有受伤?可抓到了刺客?”
“至尊并未受伤。刺客行刺不成,受伤逃了出去,现在城里正在搜查呢。”
李元沛深思:“什么人这么大胆?陛下身边戒备森严,刺客又是怎么混进去的?背后可有人主使?”
“这……某没打听到。”
李元沛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罢。”
遣退了众仆,他走到内室,绮素正撑着身子立于屏风之后。见丈夫进来,绮素问:“出了什么事?”
“跟咱们没关系。”李元沛怕妻子受惊,掩饰道。
绮素面有疑色,李元沛搂住她:“别瞎操心了,早些睡吧。”
他不让绮素再问下去,和衣在榻上躺下,不多时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绮素看着丈夫,只得叹了口气。
第二天,仆从带来消息,常山王李义兴被收押,其府邸也被查封。绮素转头间见李元沛脸色大变,大为起疑。李元沛见妻子用探究的神色看向自己,勉强笑道:“常山王和我从小玩到大,他出了事……”他忽然发觉这样急着解释反倒会让妻子起疑,讪讪住口。
常山王是太宗孙子,比李元沛长一辈,年纪却和他相仿,两人自幼便常在一处玩耍。李元沛担心他倒是情理中事。
“搜捕刺客怎会搜到常山王府?”绮素狐疑的问。
“听说有人看见刺客遁入了王府。”
绮素心念一动,向那仆从下令:“再去打听,一定要打探出常山王犯了什么事!”
仆从领命去了。
李元沛在屋里踱来踱去,绮素看得出他很是紧张,却不知道原因,也变得心情沉重。
“素素,”李元沛忽然停住脚步,“不如你进宫去找阿母打听打听,常山王究竟犯了什么事?”
绮素定定盯着丈夫。李元沛被她看得不自在,扭过头去:“不管怎么说,我和常山王交情不错。他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良久,绮素收回目光,平静的吩咐人备车。她召来侍女,为她更衣具服之后才前往皇城。在她上车之前,一眼瞥见出去墙角有人探头,正是出去打探消息的仆从。
绮素叫住他:“可曾打听到什么?”
仆从看了下四周,确实无人,才低声道:“听说常山王府中搜出了不少兵甲……”
绮素面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仆从见她神色大变,有些紧张的问:“王妃?”
“没事,”绮素迅素镇定下来,“你进去回话吧。告诉大王,千万别轻举妄动。”
仆从领命,马车辘辘,向皇宫行去了。
绮素行往皇城之时,皇帝李承涣正在紫宸殿中召见宋遥。
皇帝为太子之时宋遥出任太子詹事,皇帝登基后他为吏部侍郎,向为皇帝腹心。因他资历尚浅,入阁时加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昨日搜查刺客,竟从常山王李义兴府内搜出兵甲二百具,让皇帝大为震惊,特意选择宰臣中最受信用的宋遥审理李义兴。
不过一夜,宋遥已拿到了常山王李义兴的口供。皇帝默默翻看了宋遥呈上的供状,抬头问宋遥:“可有用刑?”
宋遥摇头:“搜出兵甲时他就吓破了胆,不等用刑就全招了。”
“当真无可转寰?”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宁王绝脱不了干系。”宋遥斩钉截铁道。
皇帝在案上轻敲几下,断然道:“召众位宰辅。”
内侍得令,很快便将几位宰辅请入殿内。群相刚行礼入座,皇帝手一扬,将供状哗的一声掷于宰辅们面前,厉声道:“朕何负于兄弟,他竟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是对着所有宰相说的,但眼睛却盯着侍中苏牧一人。苏牧如芒刺在背,小心拾起供状匆匆看了一遍,脸色惨白,伏于地上:“臣有罪。”
“尔有何罪?”皇帝的声音冷冷在他头顶响起。
“臣……”苏牧额上冷汗淋漓而下,“臣督导不力才让宁王……”
“够了!”皇帝打断了他,“这个以后再说。朕问你,当如何处置宁王?”
苏牧咬牙,良久才道:“谋逆乃重罪,按律……”他尚未说完,皇帝已抬手制止了他。
皇帝想了一会,叹息一声:“罢了,你们都先回去,让朕再想想……”
几位重臣皆不便在这时触怒皇帝,行礼如仪,然后默默退出殿外。出来以后,几位同僚都神色复杂的看了苏牧一眼,却都不便再说什么。人群很快散去,殿前只余苏牧一人。
苏牧抬头,见皇宫里还有尚未撤去的上元彩灯,寒风一吹便簌簌的响。他苦笑着摇头。宁王夫妇回京,他多次委婉暗示李元沛,要多加忍耐,不要去触皇帝霉头,想不到李元沛还是干出这等事来,还是和那个轻浮放浪的常山王。早就觉得李元沛和那些对皇帝不满的宗室搅在一起会出事,想不到竟会来得这么快!
适才殿内诏对,皇帝一丝一毫说情的机会都没给他,看来是已有了决断。
苏牧长叹,恐怕这次不止是李元沛完了,他这相位也到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庶人
绮素入宫后直奔太后居所。
太后正在佛室。自从绮素有孕,太后便命她安心养胎,不必经常进宫,此时听闻绮素求见,甚为诧异,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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