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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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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虎远远看见赵倚楼再次加入厮杀,不禁哈哈一笑,剑势更狠了几分。

赵倚楼身为统帅主将本是不需加入最前线的战斗,但他是被君上忽然派过来的外来将领,后方有子庭坐镇,就算他真有什么好歹,秦军也绝不会乱,所以他上战场时无人劝阻。

经过大半个月并肩厮杀,韩虎不知赵倚楼是否有机变之能,但无疑,他是个能够绝对凝聚军心,将全军战意激发到极致的将领。

赵倚楼与将士同食同息,话很少,但办事实在,又不失豪爽义气,使得他很快与将士们建立了同袍之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战事越来越激烈。

秦人誓死守卫离石要塞,魏军好不容易攻上城墙,似乎只需一鼓作气便可成功,自然不容放弃。

双方互不退让。

次日,赵军遂了魏国的意思,撤兵后退。

公孙原一边派亲信日夜兼程将奏简递到赵王案上,一边明着传军情,暗中又秘密调兵分道而行。就在此时,终于得到了邯郸传来的消息——齐国已放出消息,与秦国结盟,并相王。

与这一并传来的,还有秦公称王的消息。

公孙原不禁感叹张仪之能,这等情劣势形之下,他竟能起死回生,说动齐王与秦结盟,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赵国急行军,但因宋初一这几日吃坏了肚子,有些腹泻,公孙原便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并派五百人随后护送。

宋初一为防止公孙原过河拆桥,刻意把谋划只说了一小半,公孙原派人保护并监视也在情理之中,但她不会坐等结果。

天气炎热,宋初一坐在马车里,挑开四周帘子,既通风又可观看外面景致。

一行人全部都是面朝南,只有坐在马车上的宋初一方向恰恰相反。

秋风微动,四周已经泛黄的草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她眼尖的瞧见车队后方远处的草丛中隐有黑衣闪动。

宋初一暗暗放下心,看了一天,眼睛都酸了,好歹算是等到了。

她不动声色的转了眼神,待经过一大片的芦苇荡,才看向车外领头千夫长,故意挑了个刁难的问题,“你们上将军在做些什么?”

“回先生,将军在忙。”士卒见公孙原待宋初一还算客气,并不敢怠慢,却也不敢透露军机。

第299章 死亡三尺远

宋初一故作不悦,没好气的道:“你把车往路边靠一靠,我要如厕!”

“喏。”千夫长马夫停靠路边。

宋初一急慌慌的下车往芦苇荡跑,一转身看见后面跟了十来个护卫,破口骂道,“跟个把护卫就算了,来这么多人做什么!没他娘的见斯文人拉稀吗!”

千夫长以为宋初一是发作他方才敷衍的话,遂挥了挥手,示意四个人跟过去。

宋初一迅速地窜入芦苇荡,“你们几个背过身。”

这几个人都身怀武功,听觉敏锐,因距离宋初一不出一丈,所以也不怕她逃跑。

宋初一蹲在地上看着那四个人的后脑勺,脸皱成一团,心想黑卫也不知能否得手……

风拂动芦苇荡窸窸窣窣。

此地往前十里,便是赵国浩浩荡荡的大军。

公孙原一身银色铠甲,行在大军中部。

“上将军,前方十四里左右适合扎营。”军令司马转达了先行探子传来的消息。

“嗯。”公孙原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

军令司马见他点头,又继续道,“方才邯郸传来消息,秦相张仪与齐、楚丞相会盟,三国已成连横之势,互尊为王,秦公称王了!”

公孙原扯起嘴角,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半晌才喃喃道,“七雄国终于全部称王,大哥,你去了也好!”

礼乐崩坏,周王室沦为摆设,但不论如何,毕竟名义上还是周朝,诸侯国多多少少都会顾忌一些明面上的规矩,但“称王”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从此以后与周王室再无瓜葛,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也可以争霸天下!

现在,是真真正正的七国——七头没有任何顾忌,随时卯足力气互相撕咬的猛兽。

“上将军,这是宋先生传来的最后一卷竹简。”军令司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双手呈给公孙原。

他收回神,接过布包,一边拆开一边问道,“宋怀瑾到哪儿了?”

军令司马拱手道,“回禀上将军,宋先生身子不大好,车子行的慢,已经落到十里开外。”

公孙原皱起眉头,仔细将竹简看完,沉默片刻,道,“秘密处决,把尸体丢到离石战场上去。”

军令司马愣了一下,不确定地悄声问道,“属下愚钝,上将军的意思是处决宋……”

“大军之中还有外人吗?”公孙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军令司马心头一凛,立即道,“是!”

宋初一孤身入赵军军营,赵军没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

秋日的天高远,碧玺一般,云极少,空中飘荡着被风卷起的芦苇花,犹如落落白雪。

四名伫立在芦苇丛里的赵国士卒开始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人问道,“宋先生还未好吗?”

“催什么催,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宋初一扭头向四周看了看,心道黑卫办事也忒慢了!

她在这里蹲了一刻有余,再不起来都说不过去了。

她决定出去露个面,再回来一次,反正她腹泻嘛!

打定主意后,她站起身来装作系衣物,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正装的认真,冷不防得一股利风袭来,她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箭镞便闪着寒光从她的鬓边擦过。

那四个人比宋初一反应快些,但也是刚一转身,便被一剑穿喉,连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

尸体倒下,哗啦啦压倒一片芦苇,扬起漫天雪白的芦苇花。

一名黑衣蒙面人如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窜到宋初一面前,“国尉,快走。”

宋初一听出是谷京的声音,立即跟在他身后。

外面等候的人听见动静,扬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宋初一不耐烦地吼道,“催他娘什么催!等着!”

外面的人还以为是那四人催促惹怒了宋初一,千夫长焦躁地在外面转来转去,看着那处飘起的芦苇花,“什长,你带人去瞧瞧。”

“是!”一小队人领命进入芦苇荡。

风送来的芦苇花纷纷洒洒,似云缓缓飘过来,千夫长抬头,隐约嗅到风里夹杂一丝淡淡的血腥气,脸色猛然一变,“出事了!全部人马跟我进去!”

宋初一跟着谷京疾跑,听见后面嘈杂声,便知追兵已到,而他们脚下的泥土越来越软,跑动越发不便,到最后泥巴一直陷到小腿肚,一抬腿都要用吃奶的劲儿。

谷京见宋初一宽袍大袖十分不便,一伸手将她抗起来,“得罪了!”

“无妨。”宋初一道。

谷京扛着一个人,速度比平时减缓许多,宋初一扬起脑袋能隐约看见芦苇丛中越来越近的人,浑身不禁绷紧起来。

“千夫长!上将军有口信。”

那边顿住,静默须臾,千夫长突然高声道,“放箭!”

宋初一脑门上陡然冒出细密的汗珠,如果此时放箭,他们真是躲无可躲!她扭头看见谷京的鬓边豆大的汗水往下落,不敢出声乱他心神。

箭雨陡然展开,箭矢无眼,在密密压压的芦苇丛中袭来,让人无从防起。

宋初一眼睁睁地看着两支箭正正向她脑门袭来,她低声急促地道,“趴下!”

然而,已经来不及。

那箭镞逼近半丈之外,宋初一紧紧咬牙,额上青筋暴起。一瞬间,她脑海闪过无数想法,她从来不怕死,但《灭国论》天时地利人和,才刚刚开了个头,教她如何甘心!

乱到极致,心竟冷静下来,她直直地盯着那箭镞,四周的一切都模糊。

眼见箭尖马上就要没入她脑袋,眼前忽然一晃,一阵天旋地转,她后背狠狠摔到木板之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四周水花溅起。

宋初一脑子懵了一瞬,转眼发现自己被摔在了一艘小船上,谷京伏在船边,鲜血在他四周的水里蔓延开来。

两名黑卫立即把他拖上船。

“谷京。”宋初一伏在船板上,爬到他身边,看见那两支箭没入他背心。

谷京趴在小船板上,抬手拉下面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两侧有六七只小船,黑卫伏在船上,用弩箭反击。船桨一撑,小船在水中如箭悄无声息地穿梭出两丈,船桨几番起落,很快便看不见岸上的人,偶尔有箭射过来,但因为超出射程,被黑卫用剑轻轻一拨便落入水中。

宋初一满身的泥浆和着鲜红的血,她捏住谷京的脉搏,可恨她医术不精,什么也辨不出来。

“谷京,坚持一会。”她低声道。

第300章 初一的眼泪

芦苇荡里一丈之外就看不见人,走水路脱身并不困难。

这是大河支流的南岸,出了芦苇荡,眼前一片开阔,辽阔原野与水天相接,端是一派秋高气爽的好景致。

“可有人懂医术?”宋初一想到这批黑卫各有所长,便抬头问道。

撑船的黑卫扯下面巾,答道,“国尉,我等都略通医术,但京伤势过重,不是我等力所能及,只能尽快赶回河西。”

幸而今日并不逆风,黑卫撑船用了内力,一下便能冲出近两丈远。

撑船的黑卫又道,“水路快而平稳,国尉无需过于忧心。”

宋初一看着汩汩冒出的血,一言不发的握着谷京的手。她医术不怎么样,但也晓得血能喷出来,是因为伤到了紧要血脉。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已经能清晰的听见战鼓、厮杀声,谷京身上的伤口流血已经开始少了,箭身附近的血有些凝固。

宋初一看着那脸惨白如纸,感觉他的手越来越冷,眉心不由深深堆起。

她摩挲着他手掌上厚厚的茧子,眼里一片血色。

“国尉,魏军已经攻上城墙,离石城中也不安全,依旧在离石附近停靠吗?”一名黑卫问道。

宋初一松开紧咬的牙,声音嘶哑,“先派两人去城中带医者,我们寻个隐蔽的地方,先替伤者医治。”

“嗨!”

得了命令,众人将船靠了岸,四个人小心翼翼的抬着谷京上岸,其余人殿后,并留下隐秘记号,以便那两人领医者前来。

一行人深入密林中,寻了个有溪流的地方落脚。

谷京体型魁梧,伏在溪边一块岩石上如同中了箭的黑熊,宋初一无能无力,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国尉,先喝口水吧。”黑卫用卷起的树叶做杯,给宋初一盛来溪水。

“不渴。”宋初一转身问道,“还有多少人受伤?”

那人答道,“多多少少都有些皮外伤,上了药,不打紧。”

“怎么称呼?”宋初一看了他端正的脸一眼。

“属下谷擎。”他道。

谷擎生者一张端方的脸,浓眉、挺直的鼻子,黝黑的面膛,满身正气的模样,敦厚踏实却不像谷京憨乎乎的。

“先生。”谷京睁开眼睛。

宋初一忙俯下身,“你这箭在要害处,别说话,医者片刻将至。”

谷京咧了咧嘴,牙上被血染的鲜红,“先生没受伤吧?”

“没有,我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宋初一声音微哽。

“那就好。”谷京松了口气,把脸结结实实的贴在被太阳晒到温热的石头上,“我要不行了……”

“莫说胡话!”宋初一低斥道,“先生是圣人,说你行你就行!”

“呵呵!”谷京被她的话逗乐,“先生唬我,圣人不管生死。”

“你这憨子!”宋初一眼里刺痛,别开眼去,不敢在看他。

谷京反握住宋初一的手,缓缓道,“谷京是憨,只有一身蛮力气。我以前……一直遗憾没能上战场杀敌,但大哥说……说我们学本事……就是为了保护有大智慧的人……有大智慧的人,可兵不刃血伤敌,能使天下太平……”

宋初一打断他,“别说了,医者片刻便至,有什么话伤好了再说!”

谷京侧脸看着她,坚持将话说完,“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先生若能保秦人安宁,谷京……”他浑身抽搐,手陡然收紧,宋初一手指似要被捏碎。

宋初一知他已经不行了,立即道,“我宋怀瑾此生,必拼尽全力保秦人安宁,免世之灾祸!必不负你牺牲性命相托!”

“哈,哈哈……噗!”谷京喷出一口血,手缓缓松开。

宋初一看着他合上眼,唇边还残留一丝笑意,心中钝痛,脑子里嗡嗡作响,只觉得浑身发麻。她闭上眼,泪从眼角无声无息滑落。

其余黑卫纷纷靠拢过来,除了默哀,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半晌,宋初一睁开眼,将谷京身上的剑拔下来,脱了外袍将他身体、面容遮掩。

谷擎劝慰道,“国尉请节哀,我等身上担负使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京为大秦尽忠,虽死犹荣。”

“嗯。”宋初一起身,道,“好生安葬。”

“是。”谷擎道。

因为宋初一对秦国有用,所以黑卫可以不惜性命的保护她。

乱世之中生死别离乃平常之事,更何况身为暗卫?只是这回死的人入了她的眼、入了她的心罢了。

林子里一片死寂。

坐了半个时辰,两名黑卫带医者返回。离石正在战火中,这个速度算是极快,可惜人在刚刚上岸不久就没了。

“战事如何?”宋初一问道。

刚返回的黑卫答道,“回禀国尉,这一战已经连续两天不曾停歇,魏军开始增派人马,我河西军亦在增援,战况……不容乐观。”

宋初一目光落在谷京的尸体上,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黑卫听,“很快,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而道,“可有谷寒消息?”

谷擎答道,“有,您令人假办女刺客,昨夜果然有人趁战乱去牢中截人,已经被头领捉住,等国尉回去便可审问。”

原来这件事情是谷京去办的,但谷寒担忧谷京机变不足,怕误事被宋初一责怪,便主动接替了他。

宋初一心下黯然,“去人通知谷寒,来送谷京最后一程。”

“嗨!”谷擎主动领了这个差事。

谷京与谷寒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的家乡都在樗里,刚入谷时便比旁人走的亲近,谷京为人赤诚,两人相处的久了,比亲兄弟还亲几分。生死平淡是于逝者而言,活着的人,再豁达的心也免不去伤痛。仅仅两刻。宋初一便看见了急奔而来的谷寒。他一向冷静刻板,可此时却方寸大乱,不管不顾的朝谷京尸体冲过去。纵然黑卫保护国尉是天经地义,这一刻,谷寒依旧无法面对。谷寒在尸体前顿住,迟迟不能再向前迈一步。距离一丈开外,宋初一能看见他浑身细微的颤抖。

时间似乎分外漫长,又分外短促,有人轻松提醒了他一句,“头领……”

谷寒稳了稳情绪,走过去跪在尸体旁,弯身掀开遮掩在谷京身上的外袍,露出一张熟悉的毛胡脸。

不觉间,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的情分,断于此了。

隔日,赵军对魏国开战,因后方防守空虚,一夜之间竟被赵国不费吹灰之力的攻下两座城池。

魏国不可能给赵军足够的时间打下三百里地,公孙原听从了宋初一的计策,并没有去打那原本属于赵国的土地,而是率军直逼魏国都城大梁。

赵魏两国都城相距本就不算太远,赵国一下子将土地扩展到大梁附近,并驻以重兵,这对魏国来说是个致命的威胁。

再加上齐、楚、秦连横的消息,魏王不得不求自保。

离石的战事,在两日之后以魏军撤退终止,但这战况之惨烈对于秦军来说,并不算胜利。

秦军连续作战四天五夜,许多人不是死于敌人的刀剑下,而是生生被累死。

有河西大军支援,但是一旦上了战场,就只有向前没有后退,因此只能加入支援军却不能有人离开。

鲜血将整座城墙浸染成血色,秋日明晃晃的阳光下,入眼全是触目惊心的暗红,城下断肢残骸散发着腥腐的气息。

城墙上秦军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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