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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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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一默然,她虽然觉得“上乘”“下乘”都无所谓,也没什么意思,但她的确太容易动怒了,为谋,要时时刻刻能守住自己的心神,用一颗永远冷静的心去衡量。

宋初一忽然坐直身子,众人一脸紧张,正欲上前劝解,却见她郑重的给南祈施了一礼,“允祀兄所言极是,怀瑾受教了。”

“怪哉!”惠叔云叹了一声,转而问道,“道家人都如你们这般神神叨叨的吗?”

宋初一嘿嘿一笑,伸手撕了一块炙肉塞进嘴里,“神神叨叨只有他一个,我很正常。”

“倘若我未猜错,你是庄子那一派的吧,正经的神神叨叨。”南祈慢悠悠的道。

老子之后,道家逐渐也分了派系,其中一派把老子的“无为”发展成为虚无主义,庄子便是这一派系的代表,譬如“庄周梦蝶”,玄之又玄;而另一派则舍弃了老子思想中否定礼、法的成分,把老子的“道”解释成为规律,起代表是齐国稷下学派中的黄老道法一派。

宋初一和南祈,恰好便是分属于这两个流派。

“原来怀瑾是庄子门生吗!”息泓惊喜道。

庄子寻求放浪形骸于山水酒池之间的精神自由,在时下也是很受追捧的思想学说。

宋初一微笑,算是默认了。

息泓用筷箸击节而歌,“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好!壮丽!”姬眠赞叹道。

这是庄子的《逍遥游》。道家虽然未曾在治国邦交上做成什么大事,但它在教人为心上,却是很多思想学说都不能与之相比的,因此大部分的士人都曾经拜读过老子、庄子。

宋初一一遍往嘴里塞肉,一遍含含糊糊的跟着哼哼。

一群人正唱的起兴,却忽听楼下有人吼道,“楼上方才骂娘的那位先生!”

众人声音戛然而止,听楼下之人又喊道,“我等闻先生言辞犀利,愿请先生指教天下大势。”

这是邀请宋初一去向大家说说自己的论述。

这种场合的论述是士子之间的交流,说好了很可能一夜之间名声鹊起,说不好也无人会责怪,这种辩论倘若不接,便显得太没有气度,于名声有碍。

宋初一忙将手里的骨头啃干净,丢在食案上,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巾布拭了拭手,才从容起身。

士子们最爱这种活动,因此宋初一一出现,酒馆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在看见她形貌的同时,众人目光或惊奇、或不可置信、或失望,实在精彩无比。

站在堂内台子上的人看见顺着楼梯缓步走下来的宋初一,最开始心里很是后悔,但瞧着宋初一姿态闲适从容,没有一丝紧张不安,亦无少年人的锋芒锐利、意气风发,又感到很好奇。

宋初一也在打量对方,他正是站在那个画了棋盘的台子,年纪越二十三四岁,一身青布袍洗的发白,墨发整整齐齐的纶起,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眉宽广清长,仿如悬犀,双分入鬓,首尾丰盈,双目朗朗,鼻梁硬挺,嘴唇薄厚适宜。

“好一个眉目清朗!”宋初一不由赞叹道,“足下好俊的相貌!”

那青年见宋初一如此年幼,竟是一时不知怎么称呼,顿了一下,拱手道,“过奖了。”

宋初一走上台,“不知足下欲说何事?”

“在下想请教先生,小国可争天下否?”青年笑问道。

这个问题一出,四周有些还在喝酒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可。”宋初一毫不犹豫的,笃定答道。

青年也不追问,因为论事的规矩摆在那里,但凡应答者说出个看法,就必须详细阐述原因。

宋初一淡淡一笑,抄手道,“万事万物离不开一个‘道’。无论国之大小,顺道者昌,逆德者亡。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小国正因弱小,而不被其它强国戒备,倘若能擅于利用这一点优势。道无常道,然则万物存在都有其存在的道理,焉知弱小者只有‘亡’这一条路可走?”

“顺道者昌,逆德者亡。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彩!”青年反复咀嚼这句话里的意思,不由眼睛一亮,喝了一声彩。

顺应道德的国家便会昌盛,违背道德的国家则会逐渐走向灭亡。联系时事,宋初一这句话颇有骂魏王无德的意思。也不管这句话是否真的有道理,众人听的心里大为痛快。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意思是,事物的发展总是周而复始、返本复初的,下是高的基础,后是先的前提,所以弱是一切之基,万事万物从弱起,因为有弱才有强。在处于劣势的时候,要以谦卑柔软的态度扭转颓势。

理解宋初一话中深意的人,自然觉得很妙,但也有只理解了表面的人,听闻她这话,不禁嗤笑道,“如此说来,魏王此次欺我卫国,我们还是要示弱,软着任由他欺负!?”

“在下说的是国势,目下卫国不示弱还能如何?”宋初一反问道,她向四周看了一圈,一字一句的道,“兔子与老虎肉搏,最终只能沦为食耳。柔中带刚,乃是弱国的强国之道。倘若从外柔弱到里,那才是真正的亡国之兆。”

堂中静默片刻,待众人体味她话里的意思,顿时轰然喝彩,南祈、姬眠等人喊的最响亮,有这个论述,宋初一便能在卫国扬名了!

“在下星守,请教先生大名。”青年拱手道。

第43章 士人醉酒态

星,是以观星术为业之人。

宋初一不禁仔细打量他几眼,回礼道,“在下宋怀瑾。”

“能饮否?”星守的目光中对宋初一是毫不掩饰的好奇。

宋初一倒也十分坦然,“我正与朋友畅饮,我见足下气度不凡,他们应也不会介怀,倘若足下不嫌弃,上楼一聚?”

“好!”星守高兴的应下。

星守的风采气度,实属难得一见,虽则衣着看起来显得有些落魄,但士人之间的交往,有时候连姓名都不问,更不会在意身份。宋初一欣赏他,自然愿意结交。

两人相让着上楼去,堂中之人还在久久回味宋初一方才的言论。

做论述,不需要长篇大论,但必须要精辟。可能十几句话里,只有一两句的点睛,其他都是辅助言辞,只要这两句“点睛”足够力度,便可以此扬名。

宋初一带星守走进雅舍。

姬眠第一个扑了过来,“怀瑾,你方才实在太潇洒了!”

作为一个出色的士人,必须要有自己的立场和看法,就如商鞅,他擅长“法”,并且从始至终都坚持以法治国,而息泓、季彦他们虽然师出名门,也有立场,但他们的立场都是儒家的立场,而没有自己创新、迎合时事的论述,因此一直以来名声不显。

宋初一咧嘴一笑,道,“我为大家引见一下,这位是星守先生。”

宋初一侧开身,请星守进来。

他们方才在楼上便看见星守,但近看之下,更觉得出色。息泓赞叹道,“好相貌!好气度!”

“先生过奖了。”星守施礼道。

“在下息泓。”

“在下季彦。”

“在下惠叔云。”

……

众人一一介绍完毕,便安排星守挨着宋初一坐下,另一边坐的是姬眠。

“来,共饮此爵!”息泓举起酒爵,笑道,“得遇奇人,快哉!”

观星师与巫、祝、卜一样,都属于奇术,需要极大的天赋,且没有一定的机缘巧合很难扬名,也不会在各国得到重用,生活难免落魄,一般的士人或许会有所涉猎,但自愿选择主修这些奇术的人并不是非常多。称星守为奇人,也不为过。

“得遇众位有识之士,幸哉!”星守举起酒爵。

众人宽袖微遮,仰头一饮而尽。

饮尽一爵相识的酒,众人便开始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在座的都有游学的经历,见识广,聊起来有说不完的话。

宋初一很久没有大快朵颐的吃肉了,因此趁着众人聊的起兴,她便埋头苦干。

“怀瑾见识不凡,怎的不说话?”惠叔云有些不满的道。

南祈嗤了一声,“炙肉当前,她现在可恨没长十张嘴,哪有功夫理会你。”

宋初一正伸手欲再撕肉,见众人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她身上,她只顿了一下,便坦然撕了一大块肉,“口腹之欲难以自持,诸位见谅啊!”

“怀瑾洒脱!”星守也笑着撕下一块肉。

宋初一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口齿有些含糊的道,“守爽利,我喜欢!不像这世间有某些人,苛责万事万物,也不知累不累的慌,还是我辈的活法儿更畅快!放浪形骸,逍遥自在!”

南祈看着她满嘴的油,不禁厌恶的皱起眉头,痛苦的把头扭向一边,索性眼不见为净。

众人看宋初一吃的津津有味,也开始有些饿,遂纷纷学着她大块吃肉。

南祈见原本都斯文的人忽然化作满桌的恶狼,顿时想直接甩袖走人,但同时又觉得那样十分没有修养,便只好生生忍住。

一番胡吃海喝,众人都有了些醉意。最先不省人事的是南祈,他看着别人的吃相没有丝毫食欲,只顾着喝酒,在众人微醺的时候,他已然伏在食案上。

待身边躺倒一片,宋初一才不过微有些酒意,倘若不是她换了身体,眼下约莫连微醺都不会有。

姬眠抱着星守嚎啕大哭,眼泪抹了他衣襟都是。星守闭着眼睛,像是入定一般。

息泓手舞足蹈的唱歌,惠叔云抱着桶子吐的天昏地暗,却一直被息泓摇晃,要求一起唱,惠叔云傻呵呵的看着他们笑。

季彦和其余几个人将衣物都脱到只剩下一块遮羞布……

宋初一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混乱场面,心里一时不想不出什么词形容。

姬眠哭着哭着,发现星守不理他,便一把推开他,挤到宋初一身边,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怀瑾。”

“你没醉啊?”宋初一满脸吃惊。

“谁说我醉了!”姬眠吐字清晰,抬袖擦这不停流出的眼泪,抽泣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悲伤。”

“何故悲伤?”宋初一道。

姬眠一听宋初一有回应,顿时哭的更凶了,“我出师之事,曾怀有大志,然而却四处碰壁……”

接下来,姬眠从他幼时穿着开裆裤与师兄偷李子被罚三天不能吃饭,再到出师之后各国都不愿用他,直至现在寄身卫国的悲伤成长历史。

姬眠才学不低,他是法家提倡变法的士人之一,并且精于“法”,但晚生了十几年,七雄国的变法已经陆续落下帷幕,又因为他年轻,所以处处碰壁,没有一国愿意留用,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寻一小国寄身。

其遭遇也是可悲可叹。

但宋初一终于确定他现在醉了。

息泓陡然大声歌唱,“陟彼三山兮商岳嵯峨,天降五老兮迎我来歌。有黄龙兮自出于河,负书图兮委蛇罗沙,案图观谶兮闵天嗟嗟,击石拊韶兮沦幽洞微,鸟兽跄跄兮凤皇来仪!”

宋初一揉了揉太阳穴,干脆趴在地上装死。

姬眠尚未哭诉完,便见宋初一倒下,立刻抓着她使劲摇晃,“怀瑾!怀瑾!”

“怀瑾先生可在?”蓦地,一个急促的声音从雅舍外传来。

这屋里也只有宋初一一个清醒的,只好睁眼道,“何事?”

那人连忙道,“君上召见!请怀瑾先生速速随我去。”

宋初一立刻爬起来,袖子却还被姬眠死死拽住,她伸手扯了扯。

外面的人焦急的催促道,“先生。”

姬眠死活不撒手,宋初一陡然暴躁,咆哮道,“你大爷!放手!”

姬眠被呵斥的一愣,宋初一趁着这个空档,立刻走出雅舍。

第44章 愿出使秦国

外面传信的少年被她这一喝,吓的一愣。

宋初一挑开帷幔,却只见一个楞乎乎的少年,便也未曾多问,只道,“走吧。”

宋初一才来了两日,少年在府内也并未见过她,此时见她年纪与自己也差不多,不由得满心震惊。

宋初一走出两步,发现少年并没有跟上,立刻转身道,“我满身酒气,要香汤沐浴才能去面见君上!还不快走!”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急急跟上,赔罪道,“先生息怒,一切已然备好,请先生放心。”

两人匆匆走出酒馆,登上轺车急行回府。

砻谷府的仆从果然已将一切准备妥当,宋初一也来不及享受,在浴汤了冲去酒气,便匆匆爬了出来,穿上准备好的白衣宽袍。

因是冬季,衣服厚重,穿在身上显得宋初一不是那么单薄。

刚刚饮过酒,在风雪之中,宋初一倒是觉得并不是很冷。

到达卫宫大门,便有宦官领着她一路快行,直奔偏殿。

门外有宦官看见二人,便高声通报道,“怀瑾先生到!”

“先生请。”宦官躬身道。

宋初一整了整衣衫,头发,才脱了鞋从容的走进殿内。

“宋怀瑾参见君上。”宋初一甩开宽袖,行了长揖大礼。

主座上,一袭褐色华服的卫侯斜靠在扶背上,看着宋初一,虽然方才砻谷庆已经再三强调,此人年纪轻,但见到真人的时候,还是有些微诧异,这哪里是年纪轻啊!分明是年幼!

“大善!天纵奇才,是不忍我卫国遭人欺凌!先生请入座。”卫侯满心激动。宋初一小小年纪便能言出那等狠辣奇计,实在不容小觑,倘若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无双国士。

“谢君上!”宋初一走到砻谷庆下手而坐。

卫侯直起身道,“砻谷将军已将先生之言告诉寡人,寡人深以为先生大才,不知先生可有详细谋划?”

时下虽然对于有才之士,十分尊重,但宋初一知道,倘若卫侯不是被逼急了,也不可能如此的“唯才是用”,而不嫌弃她年幼。

不管如何,卫国能用她,便是给了她扬名的机会,宋初一绝不会辜负如此良机。她看向卫侯,微微笑道,“在下自然敢说,便是有应对之策,绝不空言。”

卫侯看她神态从容,目光却无比坚定,更加高兴,急急追问道,“先生可否说来?”

“大致情形,也就如我之前所言,我之计,需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当务之急,需有三件事需要办。”宋初一道。

卫侯恨魏王恨的牙痒痒,从他继位开始,便不断遭到魏王欺凌,国土一失再失,眼看要举国沦丧,倘若卫国当真亡在他手里,他归天之后,如何有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所以听见宋初一说“徐徐图之”不由狠狠叹了口气。

但他明白,魏国纵使霸权衰落,也非是他能咬动的一块肉,也就耐下心来,问,“先生请说。”

“一是,君上立刻称病,并派特使去向周天子痛诉魏王无德、无信,威逼胁迫卫国。再派特使赶赴赵国哭诉,借兵攻魏,赵国现在正内乱,必无暇顾及此事。其二,令卫国士子在各国之间散布消息,传魏王无道;其三,秘密派人去秦国劝兵,攻打魏国。”宋初一一口气将三点说完,接着道,“办成这三件事,攻魏便已经办完了七成。”

卫侯高兴道,“这三件事情似乎并不难办。”

宋初一笑道,“不难,但想要办好,也不容易。尤其是劝秦国出兵。君上可曾打探过秦国消息?”

“自然。卫国国力羸弱,只能在大国夹缝求生,寡人苦守卫国,又怎敢忽视各国消息!”卫侯喟叹道。

“君上圣明!”宋初一行以大礼。卫成侯虽然不是什么英主,但也不糊涂,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值得赞扬了。

卫侯无奈一笑,转而问道,“我听闻先生说,魏王执意啃秦国这块骨头,可我素知魏国野心,举国上下更看重中原争霸……先生所言,不尽然啊?”

“君上明察。”宋初一拱手,道,“早前庞涓任上将军之时,的确是力主攻秦,且因其战功赫赫,是鬼谷弟子,善谋兵,魏王对其信任有加,因此也采纳他的意见,认为秦国占据陇西,对魏国居高临下,大有威胁,便一直致力于灭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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