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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剔女人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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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心思还在漫游着,所以下意识的回道。

“想凯琳?为什么?”

“她……让我觉得很眼熟……想到了一些事……”

“凯琳像你以前认识的人吗?”趁她恍惚,继续问道。

可惜她的恍惚到此为止,双眸恢复清冷明亮,像是刚才恍神的状况没有发生过,开口问他道:

“李先生找我上来是要谈什么?”

面对一脸严正的奉姎,李从谨心中暗暗叹了声可惜,笑道:

“来,请坐。”伸手请她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她依言坐下,而他,没有绕回书桌后方的位子安坐,依然站在她身前一公尺的地方,半靠着书桌,从上往下看着她,然后道:

“有几件事想跟你谈。首先,是凯琳,她不该恶意批评你的厨艺,也不该总是找你麻烦。对于她的态度,我会找她谈。”

她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他个人决定这样做,她没什么看法好说。

她冷淡的态度,虽然不令李从谨意外,但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多余的事,忍不住道: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向我申诉凯琳对你的不礼貌,你不像是能够容忍被人恶意挑剔的人。也许你可能因为个性好强而不肯向我求助,但你为什么从来不曾对凯琳的无理加以严正的驳斥或……干脆发火?”不是怀疑她没有涵养,而是,凯琳的所作所为,再有涵养的人也会爆发,不是吗?

“为什么我应该发火?”她反问。

“她总是故意弄乱环境。”李从谨想到前几天开慧跟他说凯琳将一瓶橄榄油“不小心”洒了整座楼梯,结果害得她自己差点从二楼滑下来。奉姎带着其他员工清理了好久,才将油给清干净。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总是批评你煮的食物、践踏你的作品。任意点菜,让你疲于奔命之后,偏又不吃的丢在一边,只为了气你。这些都是故意为难,你一定清楚。”

“我是管家,整理她弄乱的环境理所当然。现在我帮赵大妈代班厨子的工作,烹煮食物自然得尽量符合雇主的口味,雇主若觉得不适口、不好吃,会挑剔很正常,这都是我工作所该承受的。所以,我没有发火的理由。”

这么有理智?这么有肚量?太神奇了!

“你是真的不生气,还是认为工作成果被挑剔不能发火?”他一手撑在书桌胖,身躯微弯,向她倾近,看进她的眼,好奇地问。

奉姎一直低垂着的眸光在不经意的抬起时,便对上他的,她没想到他靠得这样近,也正等着与她目光衔接,大意的落入,便再也无法挪开。在他一双深黑色眸子的注视下,她除了被吸进去,别无其它选择。

这双眼会令她软弱,可是没有办法,她实在太想念了,于是只能沉迷……

“奉姎?”

“嗯?”

“你生气吗?对凯琳。”很轻柔的声音在问,带着点小心翼翼。

“刚开始有一点,但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浅浅一笑,带着点自嘲:“觉得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反正……”

“反正什么?”

“反正,她挑剔我的食物,我也以食物报复她了。”很是得意的口气。

那双眼笑了,很温柔的望着她,也更加靠近她,对她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以食物报复是什么意思,不过至少我已经明白,你没有被欺负,而且还做了反击,这样很好,我喜欢你这样,奉姎。”

喜欢?他说喜欢?这双眼的主人,竟然对她说了喜欢?!

奉姎不知道自己举起了双手,捧住了拥有这样一双美丽眼眸的男子的脸……

就是想靠近他……很想,很想靠近……然而,已经如此近了,近到像是像怎样为所欲为都可以……却不敢,有任何亵渎……

“奉姎……”眼前的人开口了,声音却像是从远处传来。

“嗯?”不要那么远,她听不清楚。于是更近更近的,靠近他的唇,软软的,好像抵住了什么……

“我像谁?”

呃?!

“如果我吻了你,你会将我当作谁?”

迷幻的世界在李从谨吻上奉姎的一瞬间碎裂……

第六章

森蓝酒吧,是一间安静得像个老人茶馆的另类酒吧,服务的对象多以男性上班族为主。

森蓝酒吧从来没有排拒女性的到来,但不知道是怎么发展的,总之,当这间酒吧的经营上轨道之后,就鲜少见到女性客人在这里出没,以至于就算后来偶尔有女性误闯进来,也会在男客还来不及拉二十一响礼炮欢庆的瞬间,其芳踪便己遁出十万八千里远。所以,它很无奈的成为一间纯男性的酒吧,甚至被误会成男同性恋酒吧,再难翻身。因此,此酒吧还有另外一个别名,叫──女人闪。

这里没有热闹的乐团驻唱,也没有新奇刺激的狂欢活动,更没有奇怪的小混混猥猥琐琐的四处兜售不知名的药丸,缠着你挤眉弄眼的。总之,别的酒吧特有的风景,这里一定看不到。这里,就纯粹的,只卖酒,有时想多叫一盘花生、瓜子什么的,甚至还缺货。

很明显这是一间随时宣布倒闭也不会奇怪的酒吧,所以每一个知道这里、也喜欢这里安静的白领们,都很珍惜每一次来这里消费的时光,因为下一次想光临时,它不一定还健在。

李从谨满喜欢这里的。以他一个正正经经古古板板的会计师来说,几乎跟多彩多姿的夜生活是绝缘的,他不喜欢吵闹、不喜欢挥霍、不喜欢醉生梦死,可当他偶尔想脱离一下固定的生活模式,不要总是每天过着:家里──公司──客户公司这样万年不变的既定行程时,森蓝酒吧就是他第一选择──他可以来这里安静的独处,享受一下夜生活的氛围。

当然,今天他不是来独处的,他和友人有约。和他有约的是好不容易才从密密麻麻行事历里乔出宝贵时间的林至刚。

“从谨,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三分钟。”一身风尘仆仆的林至刚在晚上八点零三分踏进森蓝酒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边、靠窗一角的李从谨,扬声打了个招呼。在行经吧台时,对里头的酒保点餐道:“给我一份……嗯,就你手上还没开吃的潜艇堡吧。”

“这是我的晚餐!”酒保悲愤低吼。

“现在是我的晚餐了。还有,请给我一瓶沛绿雅(Perrier)。”笑咪咪的将食物直接抄走,“多谢了,阿保。这是我今天的第二餐,你救了我的命。”说完,边走边吃的向李从谨走近。|Qī|shu|ωang|从他吃相的凶猛来看,果然是饿坏了。

“抱歉,我刚从花莲飞回来。”

“没关系。你吃慢点。”

林至刚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很快的将潜艇堡吃完,才满足的叹出一口气。

“呼!吃饱喝足真幸福。”

“你这么忙,还找你出来,不好意思。”

“说这什么话,你难道就很闲?”林至刚喝了口沛绿雅,也没多说其它废话,直接问道:“从上次通电话到现在,你跟你家那位奉小姐有什么进展吗?”

进展?李从谨闻言微微苦笑,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掠过嘴唇……昨晚,在说了那样的话之后,真不该吻她的……

吻了她之后,以为会被回敬一记巴掌,心中也做好了准备,但她竟只是惊慌失措的推开他,连斥责一声也没有,转身就跑掉。跑得像一阵风,快得他根本来不及抓住她。

“不算有什么进展。”他老实道。

“我想也是。奉家的女人不管什么个性,都很难追的。”林至刚带着点同情的看他,并建议道:“你要不要改变一下主意,去找随和一点的女人追怎样?”

“至刚,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根本身不由己好不好!

林至刚叹了口气,觉得李从谨的感情运实在很差,忍不住将之前的事也拿出来说一下:

“虽然唐可恩也不是个好侍候的人,不过,比起奉姎,我会比较建议你回头去把唐可恩追求回来。”说起来,李从谨锺意的女性类型似乎都偏向冷色调,竟然不怕冻伤,实在太坚强了。

“怎么会突然提到她?”李从谨好讶异。

“我觉得她好像在等你。”林至刚说着自己的观察所得。

“别胡说了。”李从谨摇头。对他而言,现在的可恩只是他事业上的合伙人,连友情的成份都淡薄许多,而这样的距离,还是可恩划出来的,真不知道至刚这奇怪的想法是哪来的。

“什么胡说?她一个美女会计师,多少人在追求她啊,自从你们分手之后,就没见她再认真谈过一份感情了,可见她比较过之后,一定觉得还是你好,正等你主动呢。毕竟当年是她提出分手的,如果你不主动的话,脸皮薄的她只会在一旁哀怨的等成化石也不敢走过来靠近你。”

“她不是我们今天的话题,别再谈了。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今天约你出来吧,至刚?”

“我知道,可是,你真的不考虑唐可恩?”

“你为什么总要谈可恩?”李从谨好无奈,只好很明确的对好友道:“我跟可恩已经过去了,今后除了合伙人的关系之外,不会有任何其它可能。我表达得够清楚了吗?”

“够清楚了。”林至刚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吧?那就不谈她了。来谈谈奉姎吧!先容许我好奇一下,奉姎她……知道你对她有意思吗?”

本来不知道的,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之后……

“她应该知道了。”李从谨脸色有些艰难的说道。

“知道了啊……”林至刚沉吟了会,继续问:“那她有接受的倾向吗?”

“没有。”

“啊?这么干脆?不会吧?!”这奉姎真是不给人留情面啊。

“不谈那个了。至刚?我问你一个问题。”李从谨正色的看着他。

“什么问题?”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李从谨很重要,所以林至刚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端正回望。

“你会不会觉得我长得像什么人?”看到至刚疑惑不解的目光,李从谨补充说明道:“我是指,我是不是长得像奉姎认识的某位男性?”

“咦?”林至刚眨了眨眼,仔细的瞪大眼打量李从谨。“听你这么说,我才想到……以前一直觉得你的气质,还有某个角度看起来挺眼熟的,就是没想过像谁的问题,可现在想想,奇。сom书好像真有一点像谁……是谁呢?”苦思中。

真的像某个人吗?不意外的答案,但李从谨心中还是为之一沉。

林至刚还在看李从谨的脸回想着,一会儿后,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恍然……

“从谨,原来你像他。”然后,低声轻喃自语:“我怎么从来没有把这两人联想在一起,明明挺像的……五官倒还好……气质、还有眼神很像呢……更别说那双眼可以说长得一模一样……内双、杏眼、黑得要命的瞳仁……”

“那个人是谁?”李从谨沉声问道。

“那个人是奉静言,奉氏一族这九年来的代理奉主,一个……长期隐居在山上养病、不见外客的男人。从谨,你像的人是他。”

“这个奉静言……和奉姎是什么关系?”

“从谨,你真的挺像他年少时的样子……”愈看愈像。于是这个与李从谨有十三年情谊的林至刚,表现得像是今天才认识他似的,就一直盯着李从谨的脸看,简直是看呆了过去。

“至刚!”李从谨不得不将他叫回神。“我问你奉烘姎跟那个奉静言是什么关系?你有听到吗?”

林至刚连忙点头,回道:

“有有有!关于那个,这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深吸口气,把剩下的半瓶沛绿雅一口喝完,才说道:

“你记得我说过奉姎七岁被奉氏本家收养的事吧?”

“我记得。”

“那时收养她的人是奉静江,也就是奉静言的姊姊。这姊弟俩可都是厨艺上的天才呢,奉姎可崇拜死他们了──我敢保证这是奉姎决定学厨的原因。可惜这一家子人都不长命……啊,那跟这个无关,就不多说了。然后,在奉姎十六岁那年,奉静江过世,接下来有两年的时间奉静言与奉烘相依为命共同生活,直到奉静言的身体状况恶化,被奉总管强制送出国开刀,接着……就传出奉静言被奉总管软禁的消息了。因为从五年前奉静言回国之后,就行踪成谜,只有奉总管知道他的下落,说是在山上静养,不许人打扰,唯一可以见到他的机会,就是每年的十二月三十一号,奉氏年会召开时,身为代理奉主的他是一定要出席的。”

“难怪她不许我称呼她奉管家或奉总管,她一定很痛恨那个将奉静言带走的奉总管吧?”李从谨轻声道。

“当然痛恨,毕竟她认为奉静言被打压、被软禁都是奉总管一手主导。话说回来,那个奉总管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喜欢她的人还真不多。不过九年来能够独自撑起奉氏的一切,也不容易,不厉害点怎么行。”

虽然对奉氏这个奇怪的家族感到好奇,但眼下,李从谨满心只想知道一件──

“奉姎、奉静言两人是恋人关系吗?”

“对奉静言而言绝对不是。而奉姎,则是在他身上寄托了所有感情的渴望。但,即使如此,这些渴望里也不会有爱情这东西冒出头的。”

“不会有爱情?为什么?”李从谨想了一下,问。。“他们年纪差很多吗?”

“不是,才差七岁怎么算多!”林至刚摇头,才又道:“主要是奉姎太仰慕他了,把他当天神崇拜,谁会对天神不敬啊?她不敢的。”林至刚摇了摇头,然后再度以怜悯的目光看向好友,说道:“这个奉姎,眼中只有一个奉静言,她的世界只愿意局限在奉家。她称得上朋友的,就是她那些同门师姐妹,即使出社会工作五六年,也没交半个朋友,这么排外的孤僻性格,谁有办法追到她?”

看着李从谨怔怔望向窗外的模样,虽然知道再多说什么都是徒劳,但还是老话重提:

“所以,从谨,我还是要再劝你一次:同样是冷色系的美女,你还是去把可恩追回来,放弃奉姎吧!”

追回可恩,放弃奉姎?

感情投注的对象如果可以像是选择吃饭还是吃面一样简单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为情所困”这句话的存在了。

李从谨只能苦笑,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李从谨头痛欲裂的转醒,发现窗外的阳光非常明亮,抬眼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十一点十分,他竟然睡得这么晚!想到今天早上应该做的一堆工作与……一场会议,忍不住无声的申吟起来。想起身,却发现身子沉重得不可思议,他抬起无力的手探向自己的额头,有点烫……

唉,昨夜不该跟至刚跑去吃鹅肉摊的,虽然是很好吃没错,但就坐在路边的风口吹了两个小时的夜风,还喝了酒……本来他的体质就是喝了酒之后,第二天会微微的发烧,现在可好了,加上吹了风,想不生病都难,看来今天是别想爬到公司工作了。

手掌探向床头的手机,抓来一看,发现没电了。难怪公司没人打电话来找,原来是打不进来……他好像没有给公司这里的电话号码,虽然身体很重,但他还是得起身到书房打电话回公司交待一下……

李从谨平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准备凝紧力气将自己撑起来。这时他的房门外传来碰碰碰的敲门声,然后是软稚的声音──

“舅舅,舅舅!舅舅起床了!舅舅的车车在库库里,舅舅没上班!舅舅──|”

是柔柔。李从谨终于撑起身躯,扶着床头柜让脑袋里的晕眩感过去,但显然没那么容易,脑袋还是很晕,一点也没有舒缓的迹象。他只好慢慢的朝房门走去。几步路而己,却觉得走得好艰难。当他终于碰到门把时,全身力气已然用尽,只好靠在门边的墙上,将门打开──

“舅舅!”门外等待已久的柔柔欢欣一笑。但那笑很快转为惊慌的哭叫,因为她看到她那像高山一样伟岸的舅舅,竟然在她面前直挺挺的扑跌在地,额头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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