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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年ii诸神之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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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苏晴站起身,突然拔出枪对着安德烈胸口连开了两枪。安德烈趔趄后退,扶着沙发椅摔倒在地,胸口却没有鲜血涌出。

吉米听到枪声,大吃一惊,刚想推门而入,却被罗伯特一把送出了门外。罗伯特像是被枪声陡然震醒了,喝到:“你守住楼梯口,不管你编什么理由,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苏晴一脚踏住安德烈的胸膛,枪口抵住他的额头,淡淡地说:“我的子弹镀了银,不会打死你,但会让你痛苦不已。如果你现在老老实实地交代一切,我可以剜出子弹,将你放回深山老林,让你安安稳稳地活上120岁。”安德烈胸口急剧起伏,狂怒地瞪着她,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嘶吼。突然之间,全身如水波荡漾,头上、脸上、身上……长出了灰白色的长毛,脸型急剧变化,鼻子陡然变长,嘴里龇出森森犬牙,纵声咆哮。

“嘭”地一声,苏晴竟被他凌空掀飞,重重地撞到墙上。不等她翻身闪避,这已经变身的巨大狼人宛如泰山压顶,朝她当头扑下。

罗伯特大凛,下意识地拔枪连扫。子弹准确地穿入“安德烈”的胸膛、肚腹、右腿,将它打得翻身飞退。但普通的子弹对于狼人显然没有作用,它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立即又昂身站了起来,发出愤怒而恐怖的狂吼。

走廊里喧声嘈杂,吉米显然挡不住如潮涌来的意大利警察,“嘭”地一声,办公室门被撞开了,警员们持枪挤了进来,看着那高近两米、浑身白毛、瞪着幽绿的眼珠龇牙咆哮的怪物,个个都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狼人!这个世界竟然真有如此妖邪恐怖的怪物!

罗伯特急中生智,高声大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狼人把安德烈局长吞下肚了!”举枪对着那怪物又是一阵狂轰。警察们如梦初醒,纷纷端枪射击。枪声大作,电脑、桌子、椅子……顿时被打得千疮百孔,碎纸如雪花般飞舞。

“安德烈”摇摆着接连后退,浑身都是弹孔,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苏晴瞄准它的心脏又是接连两枪。这两枪显然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它痛苦的龇牙咆哮,猛地将桌子掀飞,撞向众人,一转身撞碎窗户,朝外凌空跃出。苏晴毫不迟疑地紧追其后,纵身跃出。罗伯特一愣,叫道:“堵住附近街区,别让它跑了!”领着吉米等人转身冲出走廊,折转下了楼梯,奔出大门。

到了门外,汽笛声此起彼伏,惊呼不绝。那狼人为了甩脱苏晴,忽左忽右,在街上横冲直撞。几辆轿车或为了躲避它,连环追尾;或被这怪物惊吓,直接变向撞中了路沿。行人们更是大骇狂呼,夺命奔逃。

“别开枪!小心路人!”罗伯特这时反倒镇静下来了,冲上一辆警车,一边驾车急追,一边朝着周围的警察大声呐喊。这些警察也终于从震惊中苏醒,纷纷彼此呼应着,四散包抄。

狼人中了数十枪,心脏又被镀银子弹击中,动作也大为迟缓。但即便如此,破坏力仍大得惊人,狂吼声中,竟将一辆疾驶而过的小型货车掀得凌空飞起,翻滚着碾过几辆轿车,朝苏晴撞去。

苏晴轻盈灵巧得就像蝴蝶,上下扑闪翻飞,贴着路面,从货车的底部倏然滑过,接连越过轧扁的轿车,朝着那怪物的后身又开了两枪。狼人身子一晃,凌厉地嘶吼着,又举起两辆小车朝她抛了过来。然后转身冲上墙壁,飞快地攀跃到街左的楼顶,朝西狂奔。

“上车!”罗伯特打开副驾驶室的大门,朝着苏晴大喊。不等她坐稳,猛踩油门,汽车轰鸣着急冲而出,追随着左上方屋顶的狼人,一路疾驶。

阳光耀眼,在不断闪掠的屋顶与狼人剪影间,散射着七彩的光线。苏晴打开天窗,探出上半身,发丝被狂风刮得凌乱飞舞。她眯起眼睛,端枪瞄准,淡定得就如同在湖边狩猎大雁。

转眼间,警车已随着狼人冲过了几个路口,飘逸着左折右拐,朝斗兽场飞驰而去。

狼人一跃而下,就像踏着急流中的溪石,从马路穿梭不息的汽车顶上飞踩跨越。每一脚塌下,必有一辆汽车如易拉罐般变形瘪塌。霎时间喇叭四起,车辆彼此猛烈相撞,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罗伯特反应极为迅捷,时左时右,不断地急打方向盘,竟然从交错乱舞的车流间飞旋而过,有惊无险。苏晴紧紧地贴在椅背上,捋了捋发丝,朝他莞尔一笑:“看来我得到的资料是正确的,你少年时就是个盗车飞贼。”

罗伯特手指一抖,差点儿和横向冲来的货车撞了个正着。他少年时放浪形骸,无法无天,直到18岁时遇到那件改变其人生的大事,才洗心革面,投入警队。原以为掩盖得天衣无缝,连FBI也不知晓那段经历,这魔女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此时无暇多想,收敛心神,继续驾车急追。

狼人敏捷地攀上斗兽场的颓墙,从豁口跃入。几乎在同时,罗伯特驾着警车越过石沿,从一群惊呼的游客间穿过穹门,冲入了这座荒废千年的古代竞技场。

“在那儿!”苏晴一眼便瞧见狼人的身影。那怪物站在左上方的断壁残垣间,回头古怪地瞪了他们一眼,突然消失不见了。

罗伯特打开车门,一边随着苏晴飞也似的追去,一边忍不住问她:“苏小姐,你怎么知道安德烈是狼人?又怎么知道他是刺杀教皇的主谋?”

“建立罗马城的孪生兄弟原本就是狼人,这座城市自古就是狼人之城。凯撒、屋大维、尼禄……这些人全部是狼人。但我可没说安德烈是这次行动的主谋,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喽啰……”

她奔掠如风,远远地将他抛在身后,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就如刚才所说,我们用了半年的时间过滤全球互联网的关键词,锁定了一份可疑名单。多亏了你,昨晚通过‘蜘蛛’网络对我的脑电波进行成像测谎,我们才得以进入IMU、军情六处、国际刑警等绝密信息库,对这份名单加以验证。”

罗伯特嘴里一阵发苦,才知道这魔女昨晚来自投罗网还有这层意图。他大步奔上石阶,高声叫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将这份名单提交给我,与IMU、国际刑警通力合作,阻止这帮怪物?”

苏晴的叹息声从幽暗的通道里远远传来:“你还不明白吗?IMU、军情六处、国际刑警……任何一个国家的权力机构、特工组织甚至全球各大媒体里,都潜藏着汤姆、安德烈这样的怪物。你想和这些组织沟通合作,就是自寻死路。”

罗伯特循声穿过长长的甬道,绕过几段石壁,终于看见了苏晴。她蹲在黑暗的角落,右手抚摩着凹凸不平的墙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咯啦啦”一阵轻响,那面沉重的石墙竟然徐徐打开,露出一个漆黑的秘道。她抬起头,凝视着他微微一笑:“想要阻止这帮怪物,就得顺藤摸瓜,摧毁它们的巢穴。”跳下秘道,消失在黑暗之中。

罗伯特犹豫了半秒,也咬牙跟着冲了过去。身后又是一阵“咯啦啦”的响动,石墙重新徐徐闭拢。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弥漫着潮湿腐臭的气味。他掏出微型手电筒,左右晃照,前方仅有一条高约三米、宽近两米的甬道,坑坑洼洼,通向深不可测的幽暗。

“小心脚下,每十步有一个直径一米的深坑。”苏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光柱摇曳。他奔了几步,果不其然。于是一边默数步伐,一边小心翼翼地跨步跳跃,循声追随其后。在黑暗的秘道里奔跑了大约二十分钟,突然又听到“咯啦啦”一阵晃动,微弱的光线从前方斜斜投入。他精神一振,知道就快抵达出口了,呼唤了几遍苏晴,却无应答。光线越来越亮,顺着石阶朝上奔去,已能看到一角蓝天。罗伯特松了口气,握枪跃出秘道。狂风扑面,周围石柱围矗,置身于一个壮丽殿堂的长廊之上。外面是宽阔的广场与恢宏雄伟的圆顶教堂。

梵蒂冈!

想不到斗兽场的这个秘道竟连接到梵蒂冈的圣彼得堡大教堂广场。

“喀”的一声轻响,冰冷坚硬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脑勺,身后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轻柔和蔼的声音:“请告诉主教,阴谋行刺教皇的恐怖分子已经自投罗网了。”顿了顿,又说,“赛吉塔里亚斯探员,你太让我失望了,竟和盘古的女魔头沆瀣一气,背叛自己的祖国。”

他心中一沉,慢慢地转过头,只见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国际刑警与教皇卫队端着枪围在他身后,苏晴也已被四只枪管同时抵住。

一个近白色短发的美貌女子握着HKP2000手枪,居高临下地抵住他的头顶,竟然是国际刑警总部反恐组的主管露娜·阿葵芮雅思。苏晴却似毫无所惧,狂风从广场刮来,发丝凌乱飞舞,双眼闪闪地凝视着他,晕红的脸上依旧挂着从容而莫测高深的微笑。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阿尔卑斯山上,丽莎也正被突如其来的转变所震惊。她睁大双眼,怔怔地凝视着被贯穿于朗基努斯枪尖的基谢·德·博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歌昂然挺着长矛,身子一晃,刹那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颓然倒地。他身负重伤,仅仅凭借着坚韧无比的意志,才奋起余力,强撑到此时。一击得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丽莎一凛,急忙上前将他抱住。

他脸色煞白,浑身冰冷,额头上的犄角已随着身上的火光完全消退了,只有胸膛上那碗口大的伤疤依旧在剧烈翻卷起伏。眼神涣散,似乎在凝视着她,又似乎在乜斜矛尖上的两具尸体,嘴角露出傲慢而冷酷的笑容,呓语似的低声笑道:“你的上帝早已死了,只有……只有恶魔永存于世……”

丽莎心中一紧,瞬间被矛尖一样锐利的、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悲痛贯穿了全身,泪水夺眶涌出,颤声叫道:“你……你别死!你别死!不……不……你不会死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你”,究竟是指唯一永恒的上帝呢,还是怀中桀骜暴戾、宛如魔鬼的基督之敌。

高歌费劲地抬起手,捏住她滚烫的脸颊,仿佛想要用尽余力将她揉碎,眼睛里燃着两团灼灼逼人的光焰,但很快又暗淡了下来。然后手掌一沉,软绵绵地朝下滑落,脸上依旧凝固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脏却与胸口的伤疤一齐停止了跳动。

“高歌?高歌?”丽莎低声呼唤,就像悬浮在空茫寒冷的虚空之中,无所依傍,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心底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他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苦苦压抑的恐惧与悲伤瞬间如山洪暴发,将她冲垮卷溺。她紧紧地抱着那冰冷的身体,泪水滂沱,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在她身边,是“圣子”与每一个基督徒梦寐以求的“真十字架”与“朗基努斯之枪”,是她六岁以来矢志不渝的追求与梦想。

但此时此刻,这些神器,这些梦想,竟突然变得虚无飘渺毫不重要了,就连枪尖上这具注定要震动整个世界的耶稣“圣体”,也似乎虚幻如空气。

那些坚如磐石的信仰,那些理所当然的感情,那些从未质疑的人生规划,全在遇见他之后发生了突然而猛烈的动摇。他用他暴烈霸道、侵掠如火的吻摧枯拉朽地震垮了这一切,又用他孤独脆弱如迷途孩子的灵魂激起了她温柔包容的母性,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拽入黑暗,焚毁烧熔。

如果没有前往伦敦,如果没有在爆炸崩塌的地道里与他相逢,如果没有耶稣裹尸布,如果没有她随身佩戴的十字架项链里的照片,如果没有那个吻,如果没有转动命运的摩天轮,如果没有坠落在这与世隔绝的雪山之巅……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如果”,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然而斗转星移,万物有律,所有的“如果”都超脱不出神的旨意。但既然神给了她忠贞于上帝的信仰,又为何安排了这一切?为何让她在最接近神的时刻动摇迷失?让她为了一个魔鬼似的男子意乱情迷,柔肠百结?这一切究竟是神对她的最后的考验,还是“神”真的已死,所谓的“命运”,不过是发生于这个失去秩序的世界的偶然概率?

在这个“风、火、水、土”构成的无常世界里,在那张隐藏着宇宙终极秘密的耶稣裹尸布中,是否存在着她所能依赖的信仰和最终答案?

想到“耶稣裹尸布”,她的心里突然又是一震,如果传说中的裹尸布可以复活神灵,为何不能复活她怀中的这个男子?刹那间,她就像在绝望的暗夜看见微弱的启明星,心里又激起了希望的熊熊火焰。

基谢·德·博热认定他们是圣母与最后的骑士,必是因为在摩天轮的导航舱里找到了那块耶稣裹尸布。只有那块渗透着耶稣之血的麻布才能导引着他们来到上帝之殿。

丽莎屏住呼吸,仔细地翻查着那怪人的衣袍,果然在他生锈的铠甲里发现了一卷涂着油彩的亚麻布。她指尖颤抖,小心翼翼地在地上铺展开来,激动、狂喜顿时随之如怒潮席卷。

春夏秋冬,四季星空。四副色彩狂野浓烈、壮美而恐怖的梵高绝笔拼凑在一起,整个视野仿佛都跟着那灼灼星轮旋转、燃烧起来。

就是它了!这象征着风火水土四大元素、包裹过耶稣尸体的神器之布!当她颤抖着将画布慢慢举起,透过光线,可以清晰地看见正反两个、浸染着血渍的人形图案,其中一个人形图案的“头部”,赫然洇着一个紫红色的眼睛,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上帝之眼”了!

据说耶稣死后,包裹尸体的麻布上留下了一滴他眼中流出的血泪。透过阳光,你可以从那滴血泪中看见耶稣眼里的世界。这就是所谓的“上帝之眼”。

但她此时无暇验证这神秘的传说。心中突突乱跳,抱起高歌,将他横放在麻布上,一层层地仔细包裹。然后跪坐在旁边,闭上眼,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对着舱壁上的真十字架默默祷告。

从小到大,她不知道对着心中的上帝祈祷过多少遍,但从未有如此这般焦灼热切;也从未有如此这般,直接面对着极可能是耶稣“圣体”的神秘尸骨。

如果这具尸骨真是死后等待复活的耶稣,相隔咫尺,能否听到她心灵深处至为虔诚的声音?能否用神迹坚定她的信仰,用仁慈、牺牲与爱,拯救他,拯救所有罪孽深重的迷途羔羊?

在这与世隔绝的山顶密室,时间仿佛彻底凝滞了,看不见阳光的移动,听不到分秒的流逝,只有她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强烈地博动着。渐渐地,就连心跳与呼吸也变得虚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跪得双腿酸麻,就连合十的双手也有些酥痹发沉了,高歌却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层层包裹的麻布里。她垂下双手,心里一阵尖锐的失望,继而涌起比先前强烈百倍的痛苦与悲伤。

她慢慢地站起身,心中空空落落,疲惫的连泪水也涌不出来了。假的,这一切果然都是假的。望着那木乃伊似的尸体,万念俱灰,过了好一会儿,才机械地卷开麻布。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高歌的身体一点点地展露眼前,原本伤痕遍布、血肉模糊的胸膛、腹部、胳膊……竟愈合如初,光滑得就像是初生婴儿的肌肤。

她难以置信地触摸着他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又将指尖探在他鼻息温热的嘴沿,脑中空白,就像做了一场幻梦。过了片刻,才重新感觉到自己心脏强烈如抽搐的跳动,惊喜填膺,直欲爆炸开来。

她颤抖着抽出那块血迹斑斑的亚麻布,捧在胸口,泪水滂沱而出,又哭又笑,却跪坐着发不出半点声响。短短十几秒,她从天堂坠入地狱,又从地狱重返天堂,所有崩塌碎裂的信仰,在一刻瞬间重建。

模糊的视线停留在那具贯穿于“朗基努斯之枪”的尸骨上,她心里一震,是了!上帝安排所有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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