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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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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儿打一寒战,刚刚举起九环牛耳大砍刀,一匹黑马已冲到面前,一张杀气腾腾的面孔在马头上瞪视着他。

刀光,如匹练一卷,人头飞到半空,一腔热血溅在马腹上,黑马四蹄已踏着他的身躯疾驰而过。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逃入两边苇丛的番子们被这群骑马的死神一一斩杀,最后两个番子吓呆了,竟疯狂地嚎叫着向左侧光秃秃的碎石山坡狂奔而去。

那里战马难登,但是弓弦铮鸣,顷刻间两个人就一身利箭,变得象刺猾一般,身躯倒下,箭杆倒刺入石隙,竟支撑着不曾滚下坡来。

车前三十匹快马片刻不息地直冲过去,如狂风一般未作丝毫停顿。

当车轿驶过来时,赵四儿破破烂烂的残躯已被碗口大的马蹄跺入肥沃的泥土,与地面平齐了。高文心没有看到这幕惨况,她只看到山坡上那两只血染的‘刺猥’,就已忍不住作呕的感觉。

车帘被她急急扯了下来,成绮韵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挪揄道:“如果你落到他们手里,就不只是死那么简单了,会发生什么事你想象得到的,今天换了你不会作出同样的命令么?”

高文心怒道:“杀了也就杀了,为什么手法要这么残酷,他们是老爷带出来的兵,我知道他们没有这么狠,是不是出自你的授意?”

成绮韵眼皮子一耷拉,轻描淡写地道:“当然是!因为本官要立威。”

她伸出一根如同葱白似的纤纤玉指,在那张牛皮地图上划了个圈,淡淡地道:“我要把这里变成逐鹿的战场,从京里吸引出尽可能多的人。人数多过我时我便逃。人数少于我时我便杀。”

她轻轻一笑,悠然神往道:“不过,决定胜负的战场不在这里,而在京师。杨大人那里,此时想必更精彩吧……”

 第四卷 杨凌下江南 第148章 以小人之名

  天津码头,远远的已可看见玄黄天子龙旗。

北方的十一月,已十分寒冷。今天是阴天,阴云密布,风把旗幡卷得猎猎作响。望着那面杨字大旗,张绣的嘴角露出一丝略带苦涩的笑意。

这个人是自己一身扶植起来的,原以为可以在新帝面前,为锦衣卫和东厂搭上一层关系,孰料他的官运竟是出奇的顺畅,短短时日就已反客为主,威胁到了自己的权益,自己可以附庸在东厂之下,可是自己能向旧日的下属卑躬屈膝么?

他向左右看了看,停泊在码头上的两艘大战,厚厚的莲布下遮掩着四尊火炮,那是准备杨凌一旦逃跑炮轰座船的。身后的垛墙后埋伏着四十名弩手,十名火铳手,只要杨凌一露面,立即攒射,任他再大的本事,也休想活命了。至于埋伏在港口外的两千锦衣卫精锐,则是准备以反叛为名铲除杨凌的二百名侍卫的。

剩下的,就是朝廷那些官员们的事了。他可以想象的出,当自己把两百多具已看不出原形的溃烂尸体送进京去时,那些官员可以为杨凌这个已有口难辩的人安插多少条该死的罪名。

张绣深深地吐了口气,从心眼里,他对那些文官厌恶不已,这种观感是彼此立场和利益的不同形成的,绝不会因为彼此的合作而改观。

船靠岸了,张绣淡淡一笑,负手望着缓缓放下的踏板,送死的人终于来了。

他是杨凌的老上司,如今不相归属,从地位上也并不比他低。杨凌见他来迎接,必定主动迎下船来,只要他一踏上陆地,200枝钢弩将射满他的全身。

“砰”地一声,踏板落地,张绣地肌肉抽搐了一下,好象看到杨凌浑身是血,惊愕地望着他摔倒在地。

船头出现了一个人。然后“蹬蹬蹬”地跑下船来。老远的就向他单膝点地,抱拳施礼道:“哎呀,张提督怎么来了,下官柳彪拜见大人”。

张绣本来就觉得这人面熟。一听他自报姓名,才想起这是锦衣卫中一个小小的校尉。如今却是内厂千户了。张绣虚扶了一把,唤道:“原来是你?起来起来。杨大人呢,怎么不见他?”

柳彪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道:“杨大人急着进京见皇上,半道就下船走了旱路,呵呵呵,大人您不是外人,也不怕您知道,哪位大人办差不顺道带点私货呀?

这船上全是南方的货物,前些日子运进京去一船了,这些要再往京里拉,可太显眼了,所以就走了天津码头。小的回头要知会本地的客商前来接货,得停个两三日再回京去”。

张绣暗道:“他果然声东击西,暗走陆路了”。眼光轻轻一瞥,船上稀稀落落也不见多少人,张绣淡淡一笑,摆手道:

“既如此你去忙吧,本督与杨大人多日不见,本想置酒一叙,如今只好等进了京再说了”。

柳彪望着他的背影也在心底深深一叹:“天作孽犹可活,张大人呀张大人,你这么急着回京送掉自己的前程性命,那是咎由自取,可莫怪卑职不厚道哇”。

张绣走出一阵,暗示左右埋伏地弓箭手撤掉,指挥金事夏洛回低声问道:“大人,不趁机吃掉他们?”

张绣瞪了他一眼道:“让他们做他地买卖去吧,杨凌不在船上,吃了这些小鱼小虾有甚么用?反倒授人把柄!”

他想了一想,回头看看船上悠闲的番子,低声吩咐道:

“人多了乍眼,我带两千人分四批回京汇合北镇抚司人马,只要杨凌一死,立即请旨荡平内厂,这里交给你了,注意船上动静”。

王琼与杨凌宴上口角、既而惨遭毒手的消息终于通过驿站递入京师,督察院、翰林院、六部官员群情汹汹,齐聚大学士刘健府中。

李东阳的小轿在府门停下,刚刚踏进院子,各部官员就蜂拥而上,七嘴八舌嚷道:“李大学士,杨凌目无王法、肆无忌惮,此獠不除,朝廷不安呐。李大人,要为王老尚书主持公道啊”。

李东阳面沉似水,一路拱手前行,直到了刘健书房,见外书房坐了六部九卿,这些人倒还沉着,见了他只是微微颔首。

李东阳点头示意,步入内书房,刘健、谢迁大袖垂衣,对面而坐,彼此一言不发。

见他进来,刘健才缓缓道:“宾之,你听说了?”

李东阳点了点头,说道:“是,不过……杨凌便再跋扈,会为了口角之争就行凶杀人谋害朝中重臣?”

谢迁苦笑一声道:“谁来为他辩解?是你还是我?这人本就在我们剪除之列,如今群情汹汹,我们本是站在百官前头地人,如果此时停下来,或者改变方向,那么连我们都要被他们踩在脚下了!形势……

已非我们所能控制的了”

李东阳目中闪动着两簇幽幽地火苗,沉声道:“东厂杀杨凌之心,其切尤胜于你我,我只是怀疑……”

刘健断然道:“王老尚书被杀,己是不争的事实,凶手不是杨凌便是东厂,但是如今地时、势,还能同东厂开战么?况且谁来说服百官?如果再压制他们,群情激怒之下,恐怕你我……都要引火自焚了”。

李东阳默然。他也知道不管是谁杀了王琼,一个成大事的人都该顺应时势先铲除杨凌,至于东厂……杨凌一除,外廷权势大炽,再慢慢收拾他们不迟,此时想要两面开战,实是不智。

谢迁扶案道:“方才,我与刘大人已同六部九卿议过。只要你也同意。我们便联名上书,请求皇上杀杨凌、除八虎,你意如何?”

李东阳沉吟半晌,一声苦笑。幽幽地道:“如今,我们还有得选择么?”

“宦官、宦官。朝廷难道都是宦官为害么?历来朝臣坏事的占了十分之六七,偏要把个阉人来说事!”正德坐在龙书案来。打开一份奏折瞧上两眼就愤愤地掷出去,书房内到处都是摊开的奏折,他一边扔,两个小太监一边趴在地上满头大汗地捡着。

这时,门口一共小黄门战战兢兢地细声道:“皇……皇上,内阁大学士有急奏”。

“呈上来!”正德气呼呼地脸色通红,听说又有奏折不禁愤愤地一拍桌子。

满地的奏折,那小黄门也不敢大意踩到了,当下如同跳舞一般惦着脚尖儿,摇摇晃晃走到正德身边,呈上那份厚厚的奏折。

正德打开一看,不由一下子呆住了,华盖殿大学士、谨身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吏、户、礼、兵、工、刑,都察院、通政使、大理寺六部九卿、六科十三道的御使……后边一排排各种笔迹的名字,正德已看不下去了。

他的眼前仿佛有几百个脑袋簇拥在那儿,向他大叫着:

“杀杨凌、除八虎,清君侧,否则我们就挂冠求去,把这偌大的江山交给你自己去管理!”

正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怅然望着前方,殿中几个小太监察觉皇上神色不对,手脚动作顿时更轻了,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谷大用圆圆的笑脸在殿门口向内看了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向几个小太监挥了挥手,几个小黄门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谷大用走到正德身边,卑微地笑道:“皇上,又为朝中地事发愁了么?不是还有六部九卿那些老臣么?他们都是先皇留给您地臣子,忠心耿耿,皇上年纪还小,有什么事交给他们办就是了,食着朝廷俸禄,哪有不为君分忧的道理?”

正德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怔然道:“大用,你来了?”

谷大用哈腰道:“是,老奴着人在豹房又驯服了两头豹子,想着皇上国事烦闷的时候能去寻个开心……”

他偷偷瞟了眼那些尚未捡起的奏折,眼角不易察觉地跳了跳,换了副语气说道:“皇上从小,就是老奴侍侯着地,那时瞧您一笑啊,老奴心里头就乐开了花,现在眼看着您当上皇上了,是大明的天子,天下共主,可反倒不开心了,老奴心里头……”

他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流下泪来,急忙地擦了擦眼泪,说道:“老奴本该哄您开心的,咋就自己哭上了,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说着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正德见了,忽地跳了起来,放声大哭,谷大用见状连忙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道:“老奴该死,老奴惹皇上不开心了。”

正德抢过去拉起他,哭泣道:“大用,给朕起来。朕还记得,朕小时侯淘气爬上树去,你站在树下求我下来,骇得满头是汗,朕滑了手摔下来,是你扑过去接住朕,朕地靴子在你颈上还划了长长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可你只顾抱着朕大叫‘太子爷平安无事’,朕……朕……”

他又痛哭起来,使劲拍着龙书案象困兽一般吼道:“陪朕做些游戏,哄朕开开心。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奸臣了?”

小皇帝眼泪汪汪地道:“还有杨侍读,说他贪权擅断、野心勃勃,我呸,他们瞎了眼不成,哪次差使不是朕硬派给他的?就连堂堂的尚书,他都不肯做,说他野心勃勃?”

正德抽噎着,带着哭音儿道:“朕想用个自己的人。又没让他干预朝政。这都不行么?这都不行么?他们这么欺负朕,动不动就威胁说罢官不做,他们到底想让朕怎么样?”

谷大用眼角一阵急跳,陪笑道:“皇上莫哭。皇上莫嚣,你是天子。全天下的人都听您地,这要叫人看见。岂不惹人笑话?”。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不啻于火上浇油,正德皇帝大怒道:

“谁听朕的?谁听朕的?全是朕在听他们的,朕把国事全托付给他们,这还不够。

朕要吃什么、穿什么,几时睡觉几时起床全得听他们的,你说天下是朕的?就是这宫里头,他们都规定朕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可以去,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谷大用见正德暴跳如雷,也不敢再刺激他了,他畏畏缩缩地道:“皇上息怒,他们上奏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封还了也就是了,莫要伤了自己身子”。

正德擦了一把泪痕,从桌上拴起那张奏折,惨笑道:“封还?这次是内阁三公、六部九卿、文武百官逼宫来了,你要朕怎么办?”

门外刘谨等人早就悄悄候在那儿,听到此处终于相信杨凌说满朝文武试图将他们全部斩首的话是真地,自己受那些管事太监地吹捧确是中了东厂的奸计了。

此前杨凌与马永成共乘一轿,秘密进宫,约齐了八虎谈及此事,想不到这历史上气焰熏天的八大权监竟是有贼心没贼胆,一听惹了众怒,反吓得麻了爪,这两天任凭那些管事太监说的天花乱坠,都不敢鼓动正德出宫了,只盼着朝臣们能放他们一马。

如今听说连三公和六部九卿都出头了,就算他们没文化,也知道事态之严重,几个人跟头把势地爬进来,按照杨凌所教地法子又是哭又是叫,从正德吃奶的时候侍候他拉屎撒尿直说到为了哄他开心如何殚心竭虑。

一个个说地声泪俱下,如杜鹃啼血,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说泪,正德皇帝也顾不上思考他们怎么得了讯赶来,听得只是伤心大哭:眼前这些人可说是除了先皇,他感情上最亲近的人,那些大臣把他们说地青面獠牙如同鬼怪,让这少年天子如何肯信?

杨凌悄立在外边,低声对苗逵道:“人都控制住了?”

苗逵点了点头,说道:“杨大人放心,从现在起,皇上身边的人我都安排了御马监的亲信盯着,谁也别想和他们接近,不过……如果皇上还是拿不定主意怎么办?我们既然动了手,再偃旗息鼓必然要引起他们注意”。

杨凌轻轻叹息一声道:“皇上年幼,要靠着满朝文武治理江山,要他冒着百官请辞的危险为我撑腰,确实难为了他”。

他唇边浮起淡淡笑意道:“不过……杨某也是早就在官场待过的人,大的官场和小的官场除了权力大小也没有甚么不同,他们可以请辞,皇上可以不允。”

杨凌想着十年苦读的学子们进京赶考的情形,想起严嵩为进考场磕头如捣蒜的模样,嘴边噙着丝冷意道:“功名利禄来之不易,我看顺水推舟留下来继续做官的人绝对是大多数,再稍加拢络,只要拢住了这些具体办事的人,几位尚书、几位学士,想走,就让他们走吧”。

此时刘瑾见皇上只顾大哭,可是也是一副毫无办法为他们撑腰的模样,忽然擦擦眼泪说道:“皇上,您在宫里的事,外臣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呢?这都是司礼监、东厂和锦衣卫在背后撑腰啊,他们本该是您的耳目,可是却反过来做了外臣的探子,把您的事全都告诉给他们知道,煽动言官难为皇上!”

魏彬忙道:“是啊,皇上。奴才亲耳听见王岳王公公对三位大学士说过:‘皇上年纪小,各位先生瞧见皇上有不对的地方,就直说,不用怕’”。

正德一听气得发抖,浑身哆嗦道:“这个……这个大胆地奴才!”

马永成因为女官杖毙案对杨凌有所嫌隙,可那只是小事,如今可是坐在一条船上,要沉一起沉。要过一起过。也是竭力配合,绘声绘色地道:“皇上,东厂的范公公常常叫奴才去问皇上经常买些什么东西,然后告诉外廷。这内库可是皇上自己的,他们连这都插手。还把皇上放在眼里么?”

正德脸色发白,厉声道:“常言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朕继位以来动过他们么?你们随朕多年,现如今也不曾在内廷中坐上要职,朕只有杨凌一个亲自提拔的官员,还是另设的内厂,也不曾夺了他们的权,他们这是做什么?”

张永在这些人中读书最多,瞧见皇上耐性将尽,便温声说道:“皇上,您还记得老奴和邱聚给您演的那皮影戏么?他们这是联合朝中大臣,欺负皇上年幼,想让皇上变成那提线木偶呢。

他们牵牵手呢,您就动动手,他们牵牵脚呢,您就动动脚,总之,就是他们想让皇上干什么,皇上就得干……”

“砰!”狠狠的一拳擂在案上,正德地脸色已由红变紫,他地胸膛剧烈起伏着,额上青筋直冒,呼吸如同拉风箱一般喘了半晌,才嘶声说道:“其心可诛!你们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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