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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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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蒙的手指在药王匕上徘徊良久。

他很久没有摸过药王匕了,希望从今夜开始,这把药王匕的作用不只是一个象征,一个纪念,一个工具。

绵长的天蓝色云力自霍蒙左手掌心渐渐浮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灌注精巧的药王匕中,他右手依然摩挲着刃面,光滑的刃面上清晰的映照出一双泛着期待涟漪的眼睛。

“我要让你成为一把武器”

精纯的云力连绵不断的涌进药王匕,霍蒙静静的等待着,手指细心的感应着……

药王匕却没有任何反应。

它好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死寂得令人绝望。

霍蒙的云力涌入其中,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别说得到什么回应,手指摸在刃面上,霍蒙都感觉不到自己的云力。

药王匕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霍蒙握紧药王匕,那感觉和从前一样,它只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匕首,没有灵魂,没有生气,无法回应主人,与寒冰刃和凤凰刀截然不同。

身为这两柄宝刀的敌人,霍蒙在对战中,深切的感受到它们对自己的不屑、愤怒、厌恶、憎恨……凛冽的杀气在它们身体里沸腾,滂湃的云力在它们的利刃上爆发,它们与主人心意相通,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语命令。

为什么药王匕不行?

难道它只能是一把工具吗?

天蓝色的云力在霍蒙的右手上的蒸腾开来,他抿着嘴唇,不甘心的将云力再度灌入药王匕,不停调整着释放的速度比例,企图唤醒仿佛沉睡了的药王匕……时间如流水一般的从霍蒙指缝中滑过,药王匕平静的躺在他手中,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无奈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霍蒙的肩膀随之垮了下来,手一松,药王匕落在了脚边,他抬眼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三个圈,凄然一笑。

驾驭不了药王匕,这三个圈还有什么意义?

“药王匕,药王匕……这个名字,你还真是白叫了啊嗯?药王匕,药王……”

霍蒙突然捡起丢在地上药王匕,一边念叨一边思索,仿佛画家得到了创作灵感一般,脸上浮现出远比之前更加浓烈的期待。

他抚摸着药王匕的刃面,用一种略微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这回要是不行,你可就没希望了”

言毕,霍蒙凝神静气,将意念集中到了丹田,那里正是药王诀的地盘。

一股金红色的云力自丹田的火焰中缓缓流出,沿着经脉一路涌上霍蒙的左臂,掌心便又呈现出鲜明的金红色,这股云力并没有直接进入药王匕,而是像对待经脉那般,给刃面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晕后,才渐渐浸入其中。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药王匕,霍蒙生怕错过一丝变化。

“噗”

随着一个闷闷的破空声响起,霍蒙手中原来只有两寸的药王匕突然暴长到了五寸长,凭空出现的锋利的刃面差一点就割破了霍蒙的手指。

霍蒙警觉的向后仰身,下意识的中止了云力的输送,药王匕立刻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刚才那截突然增长的刃面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没出现过似的,几乎让霍蒙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挑了一下左边眉毛,霍蒙还不敢高兴。

他没有急于输送云力,而是仔细观察起药王匕,拿着它反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好几遍,心里大概有点数了,才再度调动云力,金红色又覆盖了左手。

这一回,药王匕刃面对外,霍蒙全神贯注的盯着两寸长的刃面,将云力小心翼翼的输送到药王匕中。

没有刚才的破空声,也没有突然暴长的刃面,整个药王匕都包裹在一层金红色的光晕中,那层闪烁着的光晕随着云力的输入渐渐变宽变长,在维持原有形状不变的情况下,出现了近似于刚才那五寸长短的模样。

药王匕果然没有变化,变化的是药王诀所凝结的云力。

确定了这一点后,霍蒙源源不断的将云力输送到药王匕中,想要看看那层以光晕形式表现出来的云力究竟能变成什么样子。

五分钟过去了,额角的汗流下来,挂在了浓黑的睫毛上,影响了视线,霍蒙随手抹了一把。

那光晕不但没有继续增长,反而缩回到了四寸长短的模样,任由霍蒙再怎么调整云力的输送,它都维持这个尺寸不再变化。

不得已之下,霍蒙只能改变策略。

他不错眼的盯着药王匕上闪烁不停的光晕,停止了云力的输送,专注于稳定药王匕中的云力。

此时,月亮已经划过中天,被高大浓密的枝叶遮挡了光芒,林子中越发昏暗了。

霍蒙清晰的看到金红色的云力在外面的那层光晕中翻腾涌动,它们像无数迷路的红色小龙,不管方向不顾次序,肆无忌惮的在光晕中东奔西跑,将光晕撞出一个个棱角,仿佛要冲破这层光晕对自己的束缚。

霍蒙宁心静气,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将混乱的云力收拢成几个部分,指挥着它们运动的方向,让它们在光晕中,按照顺时针的方向,做有规律的循环运动……

眼看着云力在里面一圈一圈的流动,霍蒙突然意识到光晕不再闪烁了。

稳定下来的光晕中,药王匕显出了本尊,它通体发光,金红色的光亮远超过外面包裹的那层光晕,霍蒙看着看着,总觉得那光亮与外面的截然不同,犹如一个人的眼睛或者灵魂,似乎会说话。

霍蒙忍不住伸出手,手指刚接近外层的光晕,指腹就传来一阵刺痛。

他条件反射的收回手指,指腹上赫然多了一道鲜红的口子,一滴血滴落下来,在触及到光晕之前,突然爆裂开来,化为肉眼不可见的血尘,刷的一下不见了。

眨眨眼睛,霍蒙又向光晕上挤落了一滴血,结果一般无二。

这才配称之为药王匕啊

他终于松开了一直紧抿着的嘴唇,眼角也随之微微皱起。

就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药王匕应该是充当了媒介的作用,将药王诀所凝结的云力实体化,这个实体化的过程需要精纯的云力作为支撑,实体化的尺寸似乎是根据云力的纯度来决定的,这也应该是他无论怎么灌注云力,它的尺寸都不再改变的原因。

以他目前云力的纯度,似乎只能塑造这种尺寸的实体。

霍蒙站起身来,脚尖挑起地下的两段树枝,右手药王匕横扫而出,站在树枝的中段上,金红一闪而过,好似烟火。

半空中的树枝无声无息的断开,断口处就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化成飞沫,并不断向上下两端辐射,未等落地,两段树枝便全部碎成了飞沫。

见状,霍蒙没有停歇,脚跟蹬地,如满弓之箭一般射向了前方要两个人才能环抱的大树,药王匕斜劈过去,就听得噗噗两声,药王匕外层的实体云力已经穿透了大树,冲向了后面的一棵。

“轰”

两棵遮天大树同时倒下,枯枝杂草泥土沙石飞溅而起,四野一片混乱。

霍蒙单脚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梢上,放眼望去,前方那两棵大树在切口处都整整少了一截,密林中阴凉的风吹过,到处都是树干的飞沫。

“嗯?”

突然发现两棵大树中间的一个东西,霍蒙噌得一下飞掠过去,眸中精光暴涨。

相距半丈的两颗大树中间,有一块形状奇怪的大石头,石头周围长满了青苔,石面却很是光滑,此时这块石头的右边少了半个棱角,断口处平整如镜,仿佛被打磨过一般。

云力实体可以劈木断石?

霍蒙目测了一下石头的高度,又看看那两棵大树根的高度,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石头的断口,紧握着手中的药王匕,仰天大笑。

猛地回身,霍蒙望向刚才自己在地上划的三个圈,神色一凛,如流星一般冲了过去。

这三个圆代表了霍蒙甄选出的那种兵器,自己从小练习的长枪,今日的寒冰刃,还有昔日的凤凰刀。

“终于可以试试我的想法了”

※※※

阳光透过层层枝叶,在密林深处画出一地斑驳,这片斑驳的身旁就是一片耀眼的阳光,阳光所照射的地面上有无数个小圈交织在一起,隐隐可以看出错综复杂的小圈之外,还有个直径一丈多的大圆。

霍蒙站在大圆的中央,未着寸缕的上身密布着蜿蜒流下的汗水,他手中的药王匕四寸长短,通体泛着淡淡的金红色,与这片阳光相映成辉浑然一体,让人看不出这是虚无的光,还是刃面反射出的光,

长长呼出一口气,霍蒙收回了云力,药王匕暗淡下来,瞬间恢复了原样。

霍蒙抚摸了摸刃面,嘴角上翘,药王匕两寸的长度,使其可以被霍蒙轻而易举的藏于掌心,即使与人对战,也不怕对手能看出四寸金光的玄机,发现药王匕的所在。

笑着走出圈外,霍蒙穿上衣服牵着马走向林外,他身后十来丈范围内的大树全都被斩断,阳光铺洒在那些树根上,投出许多千奇百怪形状各异的影子。

走出林子,抬头看看太阳,霍蒙飞身上马,匆忙赶往南平关,眼下正是非常时期,整整一夜没有回营,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二先生不会逃走,可也未必会老实呆着。

身为狼牙寨的二当家,他对这支商队的安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肯定不会无所作为的等着张千夫亲自出马,别的不说,至少也要把霍蒙的各方面信息通报给张千夫才对。

是直接与南平关里的探子接头,还是来个飞鹰传书?

对于现在的霍蒙来说,只要不出什么岔子牵连到鹰扬军,二先生陈胖子这些人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等着就好。

反正离开南平关的日子还早,又有这支奴隶商队在手中,他不怕张千夫不现身。

只是希望不要等太久。

※※※

天刚大亮,南平关外的山路上,一辆普通的马车正在疾驰,前后几十丈内不见半个人影,咕噜噜的车轮声传出好远,回荡在山中久久不去。

要知道,大凡能够被国家选中建立关隘者,大多是兵家必争的险地,南平关自然也是如此。

东西依傍着两座大山,只有中间一条路可走,使得南平关足以成牢不可破的扼守之势。但也因此,使得南平关外的路并不好走。山多,强盗就多,有要钱不要命的,也有杀人灭口的,最是令商旅们头痛不已。

不过,自从张千夫在狼牙山上建起了狼牙寨,周围其他山寨在一年之间被狼牙寨相继灭掉,闲散的强盗全部主动投山,这条路反倒是太平多了。

可即便如此,商旅们也都赶在天大亮之后,才从关里出来,深入山路多数已经接近中午,罕有大清早就出现在此地的马车。

马车内,刘忠鑫与陈道之相对而坐。

坐了七八个时辰的马车,饶是刘忠鑫功力深厚,仍是感觉浑身上下酸痛的紧,而且因为眼下当着陈道之,他连稍稍活动一下缓解身上酸痛的动作都不敢做。

一直到马车驶出南平关足有几十里路,陈道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才小心翼翼地看了陈道之一眼,道:“老师,昨夜月黑风高山路难走,弟子实在想不明白,您为何要这么急着赶去狼牙山?”

※※※

第四卷 蜕变之始 第六章死局?

第六章死局?

从外表看上去,陈道之的马车极其普通,甚至还有些老旧,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它都实在不该成为一位当朝重臣的马车。

这是刘忠鑫看到马车时的第一印象。

直到身处其中,他才明白别有洞天的意思。

马车的内饰古朴典雅,处处透着精致二字,矮几软榻棋盘古琴,巧妙的摆放在车厢里,让人感觉不到拥挤,厢底隔层内放有冰块,丝丝凉气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弥漫在车厢内,清幽淡雅沁人心脾,完美的除去了野外的闷热和异味。

更难得车厢夹层全部安置了钢网刀枪不入,就连车窗内层也设有银色的细网,既可当长箭飞刀,又不影响透气,可谓有备无患。

陈道之靠在软榻上,身侧矮几上的茶杯口缭绕着稀薄的热气,茶水半滴也没有洒溅出来。

刘忠鑫看着陈道之,静静的等待着陈道之的答案。

在他看来,就算要去拜山,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看了看紫砂茶杯口已经消散到若有若无的热气,陈道之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盯着另一侧的棋盘问道:“茶要什么时候喝,味道最为醇香?”

刘忠鑫没有料到陈道之会问这个毫不沾边的问题,稍稍顿了顿,不太确定的答道:“老师,弟子愚昧,猜测大概要在刚泡好的时候喝,最为合适。”

陈道之又抿了一下口茶,颇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从不喝茶,也知道茶不可久泡,否则香气消散口感涩滞,便可惜了这茶叶,也白费了这泡茶的工夫,这喝茶的道理你既然明白,做事还会糊涂不成?”

“呃……”

刘忠鑫心中一动,当下就明白了陈道之暗指的意思,却还是故意思量了一番,才恍然大悟似的,一脸崇拜的看着陈道之说道:“老师是要趁热打铁,在张千夫盛怒未消之际,再给他添上一把火,如此一来,就不怕他不出手对付霍蒙那小子了,只不过……”

话锋一转,刘忠鑫突然收敛了喜色,不无担忧的解释道:“只不过,弟子心中一直都有个顾虑,那霍蒙毕竟是曹侯钦点的将军,又有王命加身,纵使张千夫再怎么霸道也不一定会对他下杀手,如果只是让其受点皮肉之苦,那岂不是枉费了老师的一片苦心。”

刘忠鑫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观察着陈道之的一举一动,一来他的确是有这个担忧,二来他还是想要探听出陈道之要如何给张千夫下这记猛药。

张千夫何等人也?岂会轻易受人激将?

“忠鑫,你驻守南平关五年,见过张千夫几次?”

陈道之依旧没理会刘忠鑫的揣测,兀自执起一枚白棋放在了棋盘中央,悠悠然开口,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刘忠鑫瞄了一眼棋盘,看出这还是陈道之刚来南平关当晚自己对弈的棋局,他记得昨天是黑子占了上风,将白子一步步引入自己布下的死局。

现在看来,黑子的局已经露出了破绽,经过刚才那一子,白子又被盘活了。

刘忠鑫知道陈道之从来不做没用的事情,答起话来也十分谨慎,“弟子戍边五年,共见过他三次,第一次是在弟子的接风宴上,当时,南平关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开席后,有一人率先敬了弟子一杯酒,说了句‘南平关以后就仰仗将军了。’人便离开了,弟子以为此人太过傲慢无礼,颇为不悦,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张千夫。”

见陈道之专注于棋盘,刘忠鑫自知说的没什么问题,便继续说道:“第二次是在一个月后,二先生押着奴隶商队进南平关,他在逍遥楼摆酒宴请弟子,目的是引荐二先生和陈楠与我认识,席间,他侃侃而谈,上至军国大事,下至市井流言,曹赵两国之事他皆了然于胸无所不知,让弟子大为吃惊,直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强盗头子。”

“嗯,你这句说的好。”

陈道之言毕,将两指夹着的黑子放在了白子的身旁,刘忠鑫探头看了看,一时间没有明白这一枚棋子的用意,皱着眉头继续说道:“自从第二次见面后,他就没有在南平关露过面,至少没在明处露面,弟子也就无从得见,直到去年年底,弟子突然收到了一封请柬,是他邀请弟子参加自己儿子的抓周宴。”

“哦,他今年应该已经四十有一了,竟然刚刚才有儿子。”

刘忠鑫见陈道之闻听此言,侧头看向了自己,好像颇有兴趣,便赶紧讲解道:“老师,据弟子了解,张千夫不好女色,狼牙寨里也只有一位夫人,还是五年前才娶上山的,他晚年得子大摆筵席,将曹赵两国边境的人物都邀请了去,弟子上得山寨才知道,就连曹都和赵都也来了不少人物。弟子还记得,当晚他儿子爬过文房四宝金银珠宝,直奔那杆九环啸狼枪,并且一把抓住枪上的紫金环就不撒手,奶妈把他抱走时,还望着那杆枪哇哇大哭,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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